第141章 終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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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聖上沉默了許久，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不想最後他卻允了賀文州的請求。
不過聖上雖允了，但卻是拿賀文州立下的軍功來換的。
有人不禁惋惜，這麼多的軍功全用來換一家人的良藉，不免有些可惜。
但賀文州從不覺得可惜，軍功雖好，以後也可以獲得，但換良藉一事可不是時時都有的......
於是封賞完畢後，這些軍隊也要複歸原籍。
......
夏亦姝站在人群中儘目遠望，身體隨著擁擠的人群盪來盪去，耳邊也全是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他們都在熱烈談論裴將軍凱旋而歸之事，言語間也充滿了仰慕和敬佩。
也是，對這些平民百姓來說，能打勝仗的將軍都是極了不起的，更何況打的還是有宿仇的北胡人。
因此如今將軍們凱旋而歸，他們自要過來沾沾熱鬨......
在人群喧沸之際，隻見道路兩旁的衛兵忽而對兩旁的百姓大喝幾聲，令其安靜不要吵嚷。
隨後空無一人的中央道路儘頭漸漸走來一隊披甲執劍的兵士。
他們皆凜然肅容，黑色的盔甲在日光下泛著炫目冷光，如一條黑色長河逶迤而來。
夏亦姝看著依次走過的兵士，終於在前方左側看到一臉凝然的賀文州。
他身披鎧甲，頭戴冷盔，身體全包裹在黑色冰冷的盔甲之下，隻露出一張俊朗略帶憔悴的麵容。
看到他，夏亦姝心裡頓時被一股巨大的欣喜包裹，連日來積蓄的擔心和思念也瞬間在此刻煙消雲散。
她癡癡地看著賀文州，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隨著賀文州騎著馬兒往前走去，她的目光也隨著他在移動，她儘力扒開麵前擁擠的人群，一麵在人群中艱難地穿梭著，一麵對前方的賀文州招手。
她期望他能看到她，能得他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
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隻見賀文州驀而向後而望，視線正正好好與夏亦姝期待的視線對上。
這一刻，彷彿茫茫天地間瞬間隻剩他們兩人，周遭的喧沸，人群通通消散不見，他們之間重重的阻礙也都化為虛無......
她看著他......他看著她......
兩人的目光緊緊糾纏在一起，彷彿有道不儘的愁腸思念......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又似乎才過一瞬......
天地間瞬間又複歸原樣，她身前一下滿是擁擠喧鬨的人群，而他眼前也都是披甲的兵士......
最後夏亦姝隻記得賀文州朝她遞來了一個笑容，那笑容溫暖純粹，如他們初遇時的那個笑容。
......
賀文州見完裴將軍後，便急匆匆地離開將軍府。
他一路緊趕慢趕，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趕到了曲河畔邊。
看著河邊立著的窈窕身影，賀文州的心瞬間鼓脹開來。
那一眼對視中，他想見她，而她亦是如此，因此兩人便在默契對望中定下了相見一事......
於是等一應事情都處理完後，他便立刻來見她。
此刻隻看著她的背影，賀文州的心便滿滿都是滿足......
他還活著，她也安然無事......戰場上危險無處不在，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與死亡插肩而過。
有時他不禁想，若是他不幸死了，她又該如何傷心難過......冇人再保護她，她又遇到危險怎麼辦？
於是靠著這些念想，他硬是在戰場上活了下來......
“你在那傻愣著乾什麼？為什麼不過來？”
賀文州正癡癡而望時，隻見揹著他的夏亦姝忽而轉過身來，打趣地看著他。
不防被她瞧見那副模樣，賀文州不禁有些窘迫，他不好意思地垂眸，略黑的臉頰也浮上一層薄紅。
他輕咳了下，隨後狀作若無其事道，“你......在這等了多久？”
見他似有羞窘之意，夏亦姝也不再打趣他，隻隨意地向左右望瞭望，道。
“冇多久......不過一會兒......”
賀文州凝眸望著她，隨後忽而笑了笑，向前走去，與她並列。
他低頭看她，聲音低沉又溫柔，“是我的錯，讓你久等了......”
聞言，夏亦姝望向彆處的視線一頓，繼而胸中一熱，這熱慢慢蔓延至臉上，燒得她眼神顫顫。
她迅速轉了一個話題，以緩解此時的羞赧。
“你......在戰場上受傷了冇？”
賀文州心一暖，笑道，“冇受什麼傷，要不然我現在也不能站在你麵前......”
“真的？”夏亦姝有些懷疑。
“比真金還真......”，賀文州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夏亦姝忍不住率先移開了視線，她看著麵前波光粼粼的河流，又道。
“那你殺了方執冇？”
賀文州依舊看著她，聲音帶了些冷然，“自然，我不會放過他的......既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聞言，夏亦姝不停地眨了眨眼，想將眼底的澀意逼回去。
而賀文州察覺她的異常，他伸出手，毫不猶豫地將她攬進了懷裡。
兩人都靜默無言，隻靜靜依偎在一起。
不過卻在這時，一道意外的聲音忽而傳來。
“文州，你怎麼在這？”
聽到這聲音，兩人的身體都瞬間一僵，賀文州迅速收回手，然後下意識將夏亦姝擋在身後。
他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賀明玄，心跳彷彿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尷尬笑了笑，“六叔......你怎麼在這？”
賀明玄像是冇看到之前的場景似的，他和煦笑道。
“我想你該回來了，結果等半天還冇回，便去將軍府問你的下落，結果他們都說你早走了，於是我便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想著說不定能找到你......果然，我的運氣不錯，冇過多久就找到你了......”
聽他這麼說，賀文州心裡忽而湧上愧疚，他道。
“六叔，是我思慮不周，未提前派人向你遞訊息......”
賀明玄笑道，“冇事，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便放心了......”
說著他似乎看了眼賀文州身後的人，隨後若無其事道。
“既然你還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話落便轉身走了，也未聽賀文州的迴應。
等賀明玄走後，賀文州和夏亦姝尷尬地對望了一眼，隨後還是賀文州麵帶羞窘道。
“你彆擔心......六叔應該冇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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