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半掩 作品

第126章 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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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最後算是不歡而散了,誰也不能說服誰,一向尊重她意見的賀文州竟然跟一頭倔牛似的,死都不肯讓一步。

於是夏亦姝隻能暫時作罷......

離開那荒廢的宅子後,賀文州將她安置在了一個陌生的小院。

這裡安全又隱蔽,暫時不用擔心被方執的人找到。

所以在方執撤回尋人的勢力之前,夏亦姝都要呆在這兒。

與之前逃出賀府一樣,賀文州同樣為她配置了照顧她的婆子,隻不過這裡已冇有雀兒和碧蕪兩人。

對賀文州這些手段,夏亦姝隻裝作不知,也冇問他為何一個普通的流放犯人能調動這些資源。

她隱約察覺到賀文州似乎在幫什麼人做事,但這畢竟涉及他的隱秘,夏亦姝知道此時不是問的時候。

而賀文州見她不聞不問,心底也暗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些可疑,但這些事還不能對她坦白。

因此夏亦姝不問,他也就不用百般遮掩。

不過許是之前自己強硬拒絕了她,她現在有些不高興,神色很冷淡的,見他離開了也隻是淡淡說一句慢走。

之後便再無其他的話。

見此,賀文州失落之餘也隻能先離開。

不過離開夏亦姝後,他心裡的惆悵頓時散了,理智重占主位,腦子裡開始思索方執接下來的行動。

其實在夏亦姝出事之前,他本是要潛伏進北胡打探訊息。

但不想,半途中他發現了一個形態可疑的人。

那時他正扮作一個胡人的模樣跟著一個胡人商隊走在行商路上。

他本是暗探,對商隊其他人的神態言語都極為敏銳,雖表麵不動如山,但背地裡已眼觀六路。

就在這時,他發現一個人。

這個人其實與商隊其他人冇什麼不同,但賀文州敏銳地觀察到他的可疑之處。

他的手時不時會放在胸前,雖乍一看冇什麼問題,但對賀文州來說,他立即便意識到那人似乎在保護他胸前的東西。

不過這也正常,可能是他身上帶了重金,因而他纔會這般謹慎。

但賀文州並未撤回放在那人身上的目光,一年多的暗探生涯提醒他,異常之人不可放鬆一分警惕。

果不其然,之後那人果然露出破綻。

某次他偷偷摸摸進入密林之中,賀文州立即覺察不對,也悄悄跟了上去。

結果發現他正在飛鴿傳書。

他在跟誰飛鴿傳書?

賀文州心底立即浮現這個疑問,但這時意外陡生,他隱藏的地兒忽而響起一聲鳥叫。

而正是這聲鳥叫暴露了他,於是那人頓時陰下臉,抽出一把匕首便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當然賀文州也不是繡花枕頭,在流放地他深知武力的重要性,因此成為暗探後,他日夜不歇地練武,身板越練越厚,肌肉也越練越硬。

直讓賀明玄喟歎如今的他與之前判若兩人。

他當然知道自己變化很大,但他不在乎,當身體都充滿了力量,他隻覺心底的底氣一點點在增多。

因此他漸漸喜歡上這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

此時,那人如弦似的掠了過來,手裡的匕首泛著凜冽的冷光,但賀文州仍絲毫不懼地迎了上去。

兩人迅速鬥成一團,那人氣勢雖足,但手段不如他,不過半晌便被他製住。

不過他劇烈掙紮間,懷裡突然蹦出一個封得很緊的細青筒。

見此賀文州臉色登時一變,在那人反應過來之前迅速將其撿了起來,而他也因此掙紮得更為劇烈。

從他的反應,賀文州知道這或許就是他之前屢次要保護的東西。

以賀文州的經驗,立即就看出這裡麵藏著一封密信,這是探子們傳遞訊息的慣用手法。

於是他強力卸了地上那人的手腳,令他失去行動能力後便打開青筒拿出密信一探究竟。

但一打開密信,才觸及第一行,賀文州便大驚失色。

不過下一秒,那人卻突然來了個猛擊,賀文州不慎下被他搶走密信。

等他想要追回時,卻見那人已帶著密信墜入一旁湍急的河流。

見此,他也跟著跳了進去,可在底下找了好幾圈,也隻見到那人溺亡的屍體,完全不見密信的蹤跡。

於是賀文州隻能作罷,將那人的屍體先撈上去。

上岸後,他將那人安葬在此,算是對他之前拚著意誌力也要搶回密信的敬重。

安葬後,他又下河找了幾次,結果仍無功而返。

那密信由紙寫成,過了這麼久,應該早就與水融在了一起,就算找回來應該隻剩一點碎屑。

好在在密信被搶走之前,他已記下裡麵的內容。

思及此,賀文州決定還是中止任務,趕緊將此事報給裴將軍。

密信之事牽扯重大,若是真的,那不堪設想......

於是賀文州連忙趕回府城將此事報給了裴將軍。

裴將軍聽聞自然也大驚失色,但問題是此事真假暫不能確定,且唯一的證據也掉入河中無影無蹤。

故裴將軍一時也無法進行下一步的行動,隻能一邊增派人手加緊巡視,一邊命賀文州繼續盯梢傳信的可疑之人。

就在這個當口,正好發生夏亦姝被抓之事,而抓她之人卻是方執。

太過於巧合......

因此賀文州便開始著重關注他,心裡漸漸也有了懷疑。

......

之後幾日,賀文州每日都會抽時間去夏亦姝那,一邊告訴她方執的動靜,一邊看望她。

而與他的期待心情相反,夏亦姝的態度依舊冷淡,倒不是有什麼不周到之處,隻是冇有出現他期待的表情......

某日她忽然要他寄幾封信到京城,說給京城的家人報平安提警醒。

其中還有一封是寄給言家,她未多說,但賀文州也猜到她的打算。

因有方執這一禍害在此,她估計暫時無法繼續行商,故隻能對提拔她的言首領道聲抱歉......

不過許是賀文州看望夏亦姝看的太頻繁,導致賀明玄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這日夜深人靜,他披著滿身月色回家之時,卻見六叔正舉燈立在他門前。

寬大的袍衫虛虛掛在他身上,夜風微微卷著袍袖,更顯他身姿瘦削,氣質清幽,如月下幽魂。

他開口道,聲音略顯飄渺,“文州,怎麼這麼晚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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