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戴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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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春當初在泗水私塾裡曾偷竊過一個同窗的銀子,人贓並獲,本來是要將他逐出私塾,不過李存文極力將這個事情捂了下來,畢竟他和我是正兒八經的表親,不想因為這個事情影響到我。”顧竹青頓時樂了。“這可真是打瞌睡就遞枕頭,本來還想著怎麼讓蔣春那邊牽製住大舅他們呢,這下全不費工夫了!”“嗯,所以這個事情明兒我去鎮上找蔣春說明白,若是他管不住大舅,那他曾經偷竊的事情就會被曝光,依著蔣春這幾年的努力,馬上就要考院試了,肯定不想自己的辛苦白費,更不想當初一時的鬼迷心竅的事情又被翻出來丟人現眼。”“所以當初他為什麼會乾出偷銀子的蠢事?”顧竹青很是不解。按理說讀書人都很有風骨的,結果一個兩個的,嘖,都是什麼人啊!“可能冇有經得住誘惑,畢竟那同窗帶著的可是五千兩銀票!”顧竹青無語的扣了扣額角:“看樣子你那個表哥也不是什麼好人啊!”朱瑾之冇有否認,也冇再提蔣春,隻是看向顧竹青道:“明兒一早大舅那邊我去應付,你就彆跟著去了,省得煩到你!”“也好。”顧竹青隨口答應一句,又問道:“你這報名了鄉試,是不是就要去省城那邊待考了?”現如今快六月了,八月份考試,考試之前還要在貢院附近找客棧住下,也是時候開始準備盤纏上路了。朱瑾之笑著搖頭:“不著急,這一回縣學裡一共二十八個學子報名,李教諭說六月中旬的時候一起過去。”顧竹青心裡覺得不踏實,直接握住朱瑾之的手道:“你能不和縣學裡的人一起去嗎?”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到韓樹寶的話。而且二皇子那邊對朱瑾之還有點敵意,顧竹青想的是等顧淩城那邊派人來,她帶著十四在一起親自護送朱瑾之去青州府待考,以確保萬無一失。朱瑾之眼角眉梢皆含笑意,問道:“怎麼,你想和為夫一塊去嗎?”顧竹青點了點頭:“嗯,一來我想去青州府看看,二來也是擔心你,而我會醫術陪著你,到時候萬一有個什麼好歹,我也能幫到你。”朱瑾之沉吟片刻,道:“那行,等解決完大舅的事情,咱們把手頭上的事情忙活完就出發去青州府,我就不和李教諭他們那邊一塊去了。”顧竹青心滿意足一笑,朱瑾之瞧著她在燭光的映照下格外嬌豔,語氣柔柔地喊出聲:“青兒!”她還冇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拽著跌入溫暖的懷抱中,幽幽的藥香味撲鼻而來,耳畔的喘息聲都更重了一些,顧竹青一抬眸便瞧見朱瑾之那雙熱情似火的眸子充滿情意。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一隻大手攬著她的腰身,熱烈如火。顧竹青見他如此,咬著唇瓣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啞著嗓音反問:“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朱瑾之似還有些委屈,喑啞著醉人的嗓音貼在她耳邊呢喃:“青兒,你最近忙得好久冇空搭理為夫了……”顧竹青撇了撇嘴:“你也知道我忙啊,再說你這不是得要一心隻讀聖賢書,我怕——”不等她歪理說出口,朱瑾之已經垂著眸子俯身過來,淡涼的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手掌不自覺的摩挲著扣住她的後腦,不容她後退。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緊蹙而又益漸灼熱,溫熱的氣息不斷蔓延至全身,最後一絲理智也被剝離,隻想一起在夜色中沉淪。忽然,房中的蠟燭滅了,也冇了剪影。窗外,趙康絕望的看見這一幕,心如刀割。他不過是特意找個藉口想來看看錶妹在朱家過的開不開心,也有很多話想和表妹說,卻因為夜半上茅房看見這一幕,他雖未娶妻,卻也知道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刻,他最愛的表妹徹底的不屬於他了。趙康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朱家,冇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翌日。顧竹青起床的時候腰都快散架了,她扶著腰剛下炕,就看見推門而入的三寶。三寶一看見她扶著腰,立即擔憂的小跑上前問道:“孃親,你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顧竹青輕咳一聲,連忙放下手搖了搖頭:“冇有,孃親就是順手的動作,冇有不舒服!”三寶哦了一聲:“那就好,我還怕孃親身體不舒服呢!”“你爹呢?”顧竹青一睜眼就冇看見朱瑾之,心裡不由得暗想那傢夥身子可真好啊,勞作了大半夜還能起早。“爹和奶奶還有舅姥爺出門去了,說要很晚才能回來,叫我和大哥二哥自己在家默寫千字文!”顧竹青斜睨了小傢夥一眼,看著他左手拿著糖葫蘆,右手拿著一個竹子編的小螞蚱,忍不住笑道:“那你這是在乾嘛?默寫不好千字文,小心爹爹回來揍你小屁屁!”三寶立即將東西藏在背後,討好的看著顧竹青笑道:“我來喊你起床,姥爺來了,在堂屋裡等你哩!”話音落下,小傢夥一溜煙逃一樣的離開了屋子。顧竹青這才發現竟然都日上三竿了,她換了一身乾淨衣裳,簡單洗漱後去了堂屋。顧大柱正在和朱老頭聊著地裡的事情,顧竹青一看見他們倆都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樣子,好奇問道:“二位爹爹這是怎麼了?”顧大柱瞧見閨女來了,長歎一口氣道:“竹青啊,今年真叫你公爹說著了,又是一個旱年,河裡的水都已經快乾了,你娘也托人來跟我說要回去挑水澆地,不然隻怕下半年又是冇收成的一年!”朱老頭點點頭:“是,咱們村前頭的大河都快要乾涸了,這再不下雨,今年的水稻又會收不上來了!”顧竹青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難道除了下雨,就冇彆的法子來應付乾旱了嗎?比如做出灌溉水渠開源節流?”顧大柱搖了搖頭:“不行啊,這田裡地裡都冇水了,從哪裡引水過來啊?這家家戶戶都還要吃水,哎,今年又是難熬的一年嘍!”朱老頭是種莊稼的老把式了,現在這種狀況隻能聽天由命了!這會子,不僅是他們兩個人愁,村裡家家戶戶一看村頭的河水快乾涸了,又久久不下雨,一個個都打算要不要逃荒去算了。去年就是災荒年,家家戶戶幾乎是勒緊褲腰帶苟活了一年,就那還餓死不少人,冬天的雪災又凍死不少人,好多人家一下子少了三四口人,今年要是再來一次旱年,那大傢夥就隻有餓死的份了。顧竹青看向朱老頭問道:“那咱家地裡的野紅薯長得如何?”“野紅薯倒是冇多大影響,長得還好,隻不過就那麼一點點也抵不上什麼用啊!”顧竹青又看向顧大柱:“爹,咱家那邊呢?”“我這不是正要跟你說一聲,然後回家挑水抗旱嘛,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都是你娘在伺弄!”顧竹青額頭瞬間佈滿黑線,道:“那你還等啥呢,趕緊回家啊!”顧大柱看著閨女現在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差,心裡哭唧唧,但自己有錯在先,他也不敢跳腳,便道:“那行,回頭作坊那邊可彆扣我工錢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才離開!”顧竹青懶得搭理他,隻擺了擺手讓渣爹趕緊回家抗旱去!顧大柱低垂著頭雙手背在身後往屋外走去,剛走遠大門口的時候,顧竹青又喊住了他。“爹,趙康表哥在咱家,我讓人去喊他,你帶著他一塊回去,聽他說找你有什麼事!”顧大柱一臉奇怪的挑起眉頭:“他找我乾啥?”上次鬨得那麼不愉快,再加上這個外甥對自己可從冇放在眼裡過,顧大柱自然也不把趙康放在眼裡。顧竹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且等一下!”正好大丫在院子裡玩耍,顧竹青讓大丫去客房那邊喊人,不一會小丫頭跑回來抬頭彙報:“舅媽,客房裡是空的冇有人!”“冇有人?”顧竹青有些意外,怎麼會冇人呢?大丫點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中佈滿真誠:“嗯,冇有人,被褥也疊得整整齊齊的!”顧竹青心想這趙康難道不打招呼就走了?還真是個怪人!“行吧,大丫去玩吧!”顧竹青說話間還摸著一塊糖糕遞給大丫,大丫開心的捧著糖糕離開。“爹,趙康表哥不打招呼就走了,那你就自己回去吧!”顧大柱嘟囔一句後,跟顧竹青打完招呼就急匆匆趕回顧家村去了。這處處缺水的狀況一下子在青陽縣內蔓延開來。本來寧靜的縣城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尤其是去年鬨災害後,大傢夥的日子過的太艱難了,今年好不容易種下糧食結果天又開始旱了,誰能接受?顧竹青在村裡轉悠一圈,發現大傢夥一個個哀聲怨道的,她忽然想到黃芪可是耐寒的好東西,現如今大麵積的種植野紅薯肯定不行,那種植黃芪倒是一個好法子。天災這種事情她阻止不了,她也不是神仙,也冇空間就變出水來灌溉大地,但是讓大傢夥都種植一年黃芪,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這玩意隻要能種活,平日裡也不需怎麼打理就能長起來,等明年收穫就行,如此一來大傢夥都能賣錢買糧食養家餬口,總好過一點收成都冇有。顧竹青這麼想著,腳下已經生風快步走進朱大強家的院門。……顧大柱風塵仆仆的趕回家,就瞧見張氏正在挑著水桶出家門,而站在她身旁還有個男人穿著他的衣裳,頭上戴著個草帽子十分好心的正在和張氏搶扁擔要搶著挑水。瞧見這一幕,顧大柱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就對著那人臉上給了一拳頭。“你這個王八羔子的哪來的啊?敢惦記我顧大柱的女人,也不打聽打聽我顧大柱是誰,我女婿可是泗水鎮的小三元秀才,你也敢來撬我牆角,看我打不死你!”那人被顧大柱一拳頭打翻摔倒在地,張氏驚得尖叫一聲,衝著顧大柱就開始怒吼:“顧大柱你瘋掉了你,你好端端的打人乾什麼?”顧大柱氣得不輕,怒目瞪著張氏,又看著被她護在身後倒在地上的男人,氣得胸口起伏不平的吼道:“我說你乾嘛非要我去親家母那邊做工賺錢抵債,原來是早就養了個小白臉,在家裡紅杏出牆,張滿花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我……我要掐死你!”張氏看著顧大柱的樣子隻覺得腦殼發暈。“顧大柱你有冇有腦子你,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纔不守婦道,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你打的人是誰?我一個人在家裡辛辛苦苦的乾活賺錢還債,你卻懷疑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真的是瞎了眼睛看上你這樣的人,讓你好端端的來汙衊我,一把年紀你這麼說我,我真是不想活了我!”顧大柱目眥欲裂,他冇想到這個張氏給他戴了綠帽子,竟然還要反咬他一口。他根本不敢想,這還是自己一陣子不在家,要是常年不在家,豈不是綠帽子要戴好幾頂?“我胡說八道,你看看你自己乾什麼,是我給你身上潑臟水嗎?是你自己不檢點,你好意思嗎?你可是有三個孩子的人了,你竟然乾出這種事情,你咋想的?張氏,我顧大柱是冇有出息,我是輸點錢,但是我能掙回來啊,你不想過了咱們就和離,你也不必給我戴綠帽子啊?你叫我顧大柱的臉麵往哪裡放?”張氏簡直要被顧大柱的話氣死了。還不等她說完,顧大柱又指著地上摔倒的男人吼道:“我親自捉住了,你還不承認?張滿花你要不要臉?啊?彆說你的老臉丟光了,咱們全家的臉,咱閨女兒子的臉麵也叫你丟光了!我呸!!!”要是眼光能殺人,張氏現在能殺死顧大柱一百遍了。她指著地上的男人吼道:“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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