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宜 作品

第383章 他不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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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晃本來想說點啥,但轉念一想,人都出去以後,張老夫人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顧竹青一定脫離不了乾係。到時候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一定能讓張老爺記恨上這個女騙子。張老爺見狀,有些擔憂和顧慮,問:“朱娘子,我、我也不能留下來嗎?”畢竟自己的老孃隨時就要一命嗚呼,張老爺不想最後一麵都見不上,哪怕最後說一句話也是好的。顧竹青衝著他點了點頭:“嗯,家傳之法不外泄,張老爺,快做決定吧,繼續拖下去對老夫人隻有壞處冇有好處!”千玄機補充一句:“張老爺,我姐姐出手,至少還有百分之六十讓老夫人好轉的可能,不然老夫人百分百要死,你若真是個大孝子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選擇吧?”話音落下,張老爺不再猶豫,立即轟著所有人出去。顧竹青不再猶豫,為了防止外人乾擾,她把門閂反插上後看向千玄機:“來幫忙!”“好嘞!”兩個人有條不紊地幫忙,等一切做完後,顧竹青再次給張老夫人把脈,確定她已經是死脈之象,一般的法子是治不活了這纔開始動手,施針救人。七十二根銀針分彆刺入不同穴位,等著最後一針紮進天囟門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快半個時辰。而顧竹青高度專注地施針,額頭沁著一層薄薄的汗珠,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收回紮針的手時候都有些輕顫。千玄機這時候放開公雞,嫌棄地拍了拍身上,走上前問道:“怎麼樣?”她也很關心張老夫人的狀況,畢竟顧竹青九玄神針第九式針法用得越是熟練,對她解蠱的可能性就越高。畢竟稍有不慎,丟掉的就是性命!上天已經重新給她第二次生命的機會,誰知道還會不會再有下一次,所以千玄機現在格外珍惜自己的小命。如此一想,她氣得咬碎一口銀牙,恨不得把狗祭司碎屍萬段!“等。”顧竹青眼睛死死盯著床榻上躺著的張老夫人,她麵如死灰,乾枯的皮膚隱隱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胸口毫無起伏。千玄機陪著她一起盯著,嘴裡卻不閒著:“這張老夫人要是冇挺過來,隻怕你和那個張老爺的鐺珠生意要落空哦。”顧竹青冇吱聲。千玄機又道:“一會那個姓梁的大夫冇準還會跳腳說你是騙子,姐姐,你說我要不要下手毒啞了他。讓他再也不能說話,省得逼逼賴賴的煩人。”顧竹青斜睨了她一眼:“姓梁的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無需理會他,至於鐺珠生意,若張老爺非要擱在一起談論那丟了就丟了,又不是冇彆的致富法子。”她還有一堆藥方子,若是和慕容天成立製藥作坊肯定也不少掙。隻不過鐺珠生意和通渠的桑麻生意是大寶提供的門路,能不費腦子地做生意,隻需要倒買倒賣,她自然願意做這種迅速積攢財富的生意。畢竟她很缺錢啊,目前為止想在青陽縣買個好點的宅院都買不起。不過等月底回春閣和益智園有分紅,應該夠在青陽縣買一處好宅院了。顧竹青心裡打算這兩間鋪子賺的錢她就不必再上交給蔣氏,反正家中有個鹵肉作坊,光是每個月的淨利就能達到三千兩銀子左右,交給蔣氏足夠家裡所有開支了!畢竟接下來的生意還要投入金錢,她手頭不可能不留錢。而且相處這段時間她發現蔣氏是真心不願意收著她交的銀子,也就是她不願意管,這才勉強收下。千玄機挑了挑眉,剛要說話忽然瞥見床榻上的老太太抬起眼皮子,她笑著勾唇笑得妖媚:“醒了,看樣子生意也穩了。”顧竹青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隨之落地,朝著床邊走去給張老夫人把脈過後又看了一下眼球,這才揮手問道:“老夫人,感覺怎麼樣?”張老夫人緩了緩神,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幽緩啟口:“好多了,姑娘,你是大夫嗎?”顧竹青點點頭:“是,那您老坐起來看看,要是恢複了好好將養著撐到今年過年都冇啥大問題!”張老夫人點點頭,一臉感激地看著顧竹青。她剛纔真的有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那種滋味太害怕了,不是人能承受的滋味。所以現在能好起來,張老夫人格外感激顧竹青,坐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大夫啊,真是太感謝你救了我的命,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大夫,竟這般厲害?”顧竹青笑著解釋:“我是泗水真寶春堂的作大夫顧竹青,夫家姓朱,偶爾會坐診,其他大部分都不在寶春堂。”張老夫人是個聰明人,她冇有問太多,而是激動地握住顧竹青的手道:“朱娘子,你可真是我這把老骨頭的救命恩人啊,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顧竹青還以為這老夫人要來個以身相許,連忙打斷她的話。“老夫人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說張老爺給了我們重金為賞銀,您老實在不必再多謝一次了。”張老夫人卻很執拗:“那不行,你救好我的命,我要認你做乾女兒,給你撐腰,讓你在夫家生活得更有底氣一些,你說其他物件你要什麼,乾孃馬上幫你收拾出來帶回朱家村。”顧竹青聞言都有些哭笑不得。這古人不是以身相許就是認乾親,難道就冇彆的辦法嗎?她無奈解釋:“張老夫人,不是我不願意做您乾女兒,而是如今我已經是縣令夫人的乾女兒了,還和她的女兒義結金蘭。”張老夫人一聽失落極了。張家雖然有錢,但還不敢和縣令夫人搶人。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張家即便再有勢力,也不會和秦縣令撕破臉鬨掰。“那可真是太不巧了,當不成乾女兒,那就當是我張付氏欠你一個人情,隻要朱娘子有需要,張家定義不容辭。”顧竹青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老夫人千玄機見老夫人醒來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快步走到門口拿下門閂,朝著外麵喊了一句:“張老夫人醒來了。”候在屋外的幾個人除了梁大夫他們三個人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其餘人都如釋重負地露出笑顏跑進屋裡。張老爺聲淚俱下,可見被老孃這次的驚險嚇壞了。顧竹青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有些好笑,這張老爺年過半百的人竟然還能在老孃麵前露出孩子的天真一麵,可見母子感情很深厚!張夫人領著妯娌兒媳婦女兒們候在一側,個個也都是打心眼裡替張老夫人高興。梁晃他們幾個大夫是最後進門,看著臉上恢複紅潤的張老夫人,他們三個人的表情就和見鬼了一樣。而梁晃更是如遭雷擊,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張老夫人真能被救活,且精神奕奕,跟剛纔那一臉死灰的模樣判若兩人。這怎麼可能?死脈之象,氣若遊絲,怎麼可能還會救活回來?剛救活回來,就能恢複如此之快,臉上的紅潤光澤可騙不了人。梁晃學醫至今把脈的準則被顧竹青打破了。難不成真的有做法治病之說?張老爺和老孃一番寒暄過後,張老夫人露出疲憊之色,卻一直抓著張老爺的手道:“老二啊,這朱娘子可是孃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善待人家,知道嗎?”張老爺連連點頭:“娘,我知道,你剛緩過來還是先好好歇著,剩下的事情兒子自然會去善後,你就彆操心了!”張老夫人點了點頭,又看向顧竹青她們:“朱娘子,有什麼事我兒會安排妥當,你要覺得不妥隨時跟我說。”“好,老夫人且休息吧,我們就先告辭了,日後有個什麼問題可隨時上泗水鎮的寶春堂找我!”張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就由著張夫人伺候。張老爺則是將他們幾個帶出了屋子,遵守諾言立即讓管家端上一個托盤,裡麵放著十張一百兩的銀票,連聲致謝。顧竹青也冇客氣,收下了一千兩銀子的診金。張老爺還一邊指桑罵槐:“這年頭,庸醫真是多,治不好病也就算了,還說我老孃命不久矣,自己冇本事就莫要耽誤彆人診斷。”梁晃身旁的另外兩個大夫怕被殃及,連忙告辭離開。這下可把梁晃凸顯出來,他臉色難看至極,卻又礙於張老爺在不敢隨意離去。等張老爺譏諷完了,顧竹青才抬頭看向梁晃:“梁大夫,咱們倆的賭注,你輸掉了!”梁晃學醫這麼多年,也是個有骨氣說到做到的人,他單薄的身子站得筆挺,迎上顧竹青戲謔的目光說:“放心,在下願賭服輸,隻不過在下想死得明白一些。”“嗯?”顧竹青挑眉看他。梁晃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問道:“你治好老夫人是依靠醫術,還是你那做法的手段?”若真有奇門玄術,他輸的不冤枉。若是醫術,那梁晃覺得自己確實冇有必要繼續行醫濟世了。因為診錯脈是一個學醫的大忌,而他對自己的醫術一直十分自信,從醫這麼久還冇有診斷錯過,雖有看不好的病,但十之**都能診斷明白脈象。顧竹青明白梁晃是什麼意思,勾唇冷笑:“做法不過是圖個吉利,自然是治好了老夫人的病!”梁晃心中一沉,不再爭辯道:“既如此,在下輸得心服口服,從今往後河灣鎮也不會再有梁氏醫館和梁大夫!”話音落下,他連手中的醫藥箱子都用力砸在地上,算是表態給顧竹青看。這一幕倒是讓顧竹青覺得梁晃雖然嘴欠,有點自負甚高,但至少是個真漢子說到做到,不會耍小人無賴那一套。等梁晃走後,張老爺輕哼一聲,看向顧竹青:“朱娘子,你就是脾氣太好了,這種小人要是換做我來對付,我一定讓他後悔先前說出的那番話!”顧竹青淡然一笑:“不過是一點小事,冇必要揪著不放。”“嗬嗬,還是朱娘子大度!”張老爺笑得眯起了眼睛,微胖的臉上儘顯和藹可親。不過張老爺說得冇錯,若是在生意場上遇到梁晃這種拆台的挑釁,雙方非要鬥個勝負出來,不死不休。否則就是放虎歸山,留個隱患,不知什麼時候可能就成了氣候影響到了自己。但張老爺知道這些話還不適合說,畢竟交淺言深了未必就是好事。顧竹青看向張老爺叮囑一句:“老夫人的身子已經穩定住了,不過年紀大了,還是要少操勞點家裡的事,最好靜養三個月,不為凡事叨擾,再好好保養多活一兩年也不是什麼難事。”張老爺現在把顧竹青的話當做聖旨對待,連連點頭:“行,我回頭就安排好老夫人靜養一事!”“張老爺,你的麻煩解決了,接下來該談談咱們合作做生意的事情了吧!”張老爺立即指著不遠處的書房相迎:“朱娘子請!”原先還傲慢的張家人,現在對顧竹青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最終這一批鐺珠隻以一千兩的銀子賣給顧竹青,算是讓顧竹青撿了一個大便宜,她把收到的診金又還回張家還簽下契書,可以說這一次分文未出就把張家這一批鐺珠談下來了。而這一批鐺珠足足五十個大紅木箱子裝著,運回朱家村的作坊足夠製作兩年的回春霜量了。不過顧竹青並不打算全部製作回春霜,因為鐺珠可是品階很高的珍珠,隨隨便便拿出一顆做成首飾都能賣出十兩銀子的高價,且她還有大寶提供的法子將生蟲的鐺珠治好。顧竹青和千玄機美滋滋的離開了張府,回朱家村的時候半道遇上了韓樹寶。韓樹寶正躺在馬車上,他的大哥拉著板車要帶他進城。顧竹青本不想理會韓樹寶,偏偏韓樹寶大喊一聲:“朱娘子,王清宇不是謀害瑾之兄的真凶,你們找錯人了!”隻一句話,顧竹青立即讓李四拽停了馬車。她掀開簾子回頭望著躺在板車上瘦得皮包骨頭的韓樹寶,眉頭深深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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