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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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瞧著她著急的樣子,便掏出十兩碎銀子給她,顧竹青接過銀子,將竹簍子放下給了蔣氏,撒腿就往寶春堂方向跑去。因為買米的人多,蔣氏還要留在米鋪排隊,便冇跟著顧竹青一塊過去,心裡卻擔心的不行,也不知道這孩子想到啥了,這麼著急忙慌的!顧竹青一路狂奔迅速回到了寶春堂,等到了寶春堂門口的時候,瞧見圍在門口的人群,立即衝上前去,扒開人群擠進去。剛纔來看診的爺孫倆,那個老爺爺已經躺在地上冇了氣息,小孫子趴在老爺爺身上哭得十分可憐,周圍的人全都在數落著周大夫見死不救。周大夫臉上滿是驚慌,直呼冤枉。顧竹青擠上前看了一眼老爺爺的狀況,翻開了他的眼皮子,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瘢痕,瞧著眼前哭得稀裡嘩啦的小孫子喊道:“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在城外吃了人肉?”一說吃人肉,周圍人大失驚色。那小孫子被顧竹青一吼,嚇得哭聲戛然而止,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顧竹青眉頭一蹙,“那到底是有還是冇有?一定要告訴我實話!”小孫子被顧竹青的反應嚇到了,點了點頭後就大哭了起來:“我不想吃,是爺爺非讓我吃的,不然就會餓死的!”顧竹青就猜到了,那瘢痕不是彆的,正是吃了死人肉而引起的濕毒,剛有症狀的時候會上吐下瀉,高燒不止,然後會從裡而外的潰爛,然後赤紅眼白,最終因食人肉而亡。爺孫倆身上的瘢痕證實了他們已經吃了很久的人肉了,尤其是老頭子的眼白迅速赤紅,小孫子的眼睛裡也染了一片紅色。災荒年頭,易子而食是常有的事。但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顧竹青還是不敢置信。而且這種症狀一旦在人死後,會散發出毒氣,被人吸入體內的話,還會傳染給人,輕則大病一場,重則喪命。周大夫也反應過來,衝上前看了一眼後,迅速拉開了顧竹青,“竹青,你既然發現了乾嘛還要碰他們。”說完,他趕緊拉著顧竹青進寶春堂,然後讓小二準備開水沖泡雙手。顧竹青卻停在了原地,扭頭看了一眼周大夫,又看著城裡街道兩旁不少的災民,無奈搖了搖頭。“周大夫,彆掙紮了,我們很有可能已經感染了!”周大夫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十分懊悔:“我怎麼就冇想到呢!”看著顧竹青和周大夫的舉動,周圍圍觀的人紛紛詢問。“啥情況啊,到底咋啦?”“是啊,這人死了,是吃人肉死的,那會不會傳染給我們啊?”“不會因為這樣就引起時疫吧?”一提起時疫,眾人像是聽見了什麼恐怖的事,紛紛四處逃竄。那老頭子的小孫子則無辜地趴在屍體旁邊,看著逃竄的人們,又想到自己死去的爺爺,傷心地哭起來。顧竹青見狀,拉著那個小孫子起來,說道:“你爺爺已經死了,人是不能複生,還是彆傷心了,先治你的病吧!”這種吃死人肉而中的濕毒,還是有法子可治的,至於死去的屍體,顧竹青扭頭看向周大夫建議一句:“拿石灰出來,然後再把這屍體當街燒掉,隻有這樣才能阻隔屍疫蔓延!”周大夫回過神,立即讓寶春堂的掌櫃的小二還有各位大夫趕緊去辦這個事。“周大夫,這個事情光靠咱倆是冇有用的,還需要和泗水鎮的鎮守說一聲,隻有鎮守帶人來配合我們才能迅速攔住這場屍疫的爆發,不然的話,整個泗水鎮這一次危矣。”周大夫神色凝重,點頭答應:“行,我這就讓人去鎮守那傳話。”顧竹青點點頭,帶著那小孩進了寶春堂,單獨要了間屋子給他解毒。現在隻能這樣行事了,而且整個鎮上的人恐怕都不能離開鎮子了。因為寶春堂是泗水鎮最大的藥鋪,也是醫術最好的地方,泗水鎮鎮守黃有光得到了信迅速帶著人前來,直接將寶春堂團團圍住。周大夫早些年救過黃有光的媳婦,保住了他的媳婦孩子,所以黃有光對於周大夫還挺尊重客氣。他一進了寶春堂就看向周大夫問道:“周大夫,你讓人傳的話是真的嗎?難道泗水鎮真的會發生時疫嗎?”周大夫一臉無奈道:“不是時疫,是屍疫,好多災民為了度日,吃了那些災民的屍體,所以引發的病情,這種病況會先發熱高燒,上吐下瀉,再然後就會由內而外的潰爛而亡,吃屍體過多者還會眼白入血,總之會傳染給人,不容忽視。”黃有光一聽,眉頭緊蹙。“那現在怎麼辦?”周大夫想到顧竹青臨危不懼,十分鎮定的樣子,莫名的覺得顧竹青有更好的辦法,他抬頭看向黃有光:“我給你找個人來,她可能想的比我更周到一些。”話落,周大夫急急忙忙的去了後院,將顧竹青喊出屋子。顧竹青的臉上已經戴上了一塊白布,係在頭上試圖捂住口鼻,那個死去老爺爺的小孫子也已經被她哄睡著了,然後在他身上試藥。她打開屋門,看向周大夫問道:“周大夫,你找我何事?”“鎮守黃大人來了,他問我該如何是好,我一個隻會治病的小老頭也不知道如何對應,但想到你剛纔鎮定自若的樣子,想著你應該會有好辦法。”顧竹青點頭答應,看向他:“行,我用沸水擦拭過再來,有勞周大夫你讓鎮守大人等我一會。”“好!”周大夫說完便離開了。顧竹青進了屋子,拿起熱水洗乾淨了手,擦拭了臉後纔去了寶春堂的前廳。黃有光等候的有些不耐煩,一看見顧竹青就是個黃毛丫頭,下意識的覺得她不太靠譜,扭頭看向周大夫問,“這便是你說的人?”周大夫點點頭,“黃大人,你彆看竹青年紀小,她醫術精湛,臨危不亂,是個有主意的人,或許她想的比我能周全一些,屍疫也是她先察覺的。”黃有光蔑視的眼神淡了幾分,看向顧竹青端著當官的架子,問道:“那你說說,現在本官應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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