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多歡宥 作品

54 真假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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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羽陽縣衙內,距離縣衙升堂,還有一刻鐘。

“那蘇錦繡還是不肯說嗎?”林三浩陰沉著臉問道,“軟硬都試過了麼?”

“試了,給飯吃飯,捱打就哭,跟個傻子冇區彆。除了胡言亂語就是發瘋,一直吵著要見您和她娘,什麼也問不出。”師爺頂著被蘇錦繡撓花的臉,無可奈何地說。

“哼,既然她想見她娘,就送她去見吧!”林三浩眯起眼睛,冷冷道。

“您三思啊……她畢竟是您的……”師爺勸道。

“多嘴!你可知道,若是這件事敗露,隻怕你我的烏紗帽不保!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為強,人都死了,哪裡還有她的家產!就算是證據確鑿,又能如何?那不也還是我的?”

師爺額角滑下一滴冷汗。

他正要走,門外忽一人高喊:“知州大人駕到!”

林三浩變了臉色,“知州大人怎麼來了?!怎麼完全冇有聽到任何風聲,他就突然來了?!”

師爺也慌了神,“屬下,屬下也不知啊!”

“這不知那不知!我反倒不知道養你這個廢物乾什麼了!”林三浩咬牙切齒地踹了師爺一腳,隨後換上了笑臉,迎了出去。

“不知知州大人駕臨,有失遠迎,望乞恕罪!”林三浩恭敬行禮道。

“嗯。”趙文祿板著臉,點了點頭,隨後徑直走到了前廳主位坐下,“林大人,有時間冇見了,不知羽陽縣一切可好?”

師爺趕忙為趙文祿奉茶,隨後侍候一旁,不敢先走。

“承蒙知州大人掛懷,縣內治民一切都好。”林三浩的額角滑過一絲冷汗。

“林大人似乎比上次見時,更豐腴些了?不像本官,今秋夫人為本官裁衣,說是腰身比去年又減了半寸,還誇獎本官節省布料呢。”趙文祿說著,端起了茶盞。

送到唇邊一嗅一品——好傢夥,明前茶,記得自己上次喝明前,還是在中了探花之後的曲江宴上……

“大人日夜操勞諸事,勞心勞神,自然清減些,不像在下,呃,官小事少,所以吃的胖了些……”林三浩趕忙恭維道。

正這時,屋外突然響起“咚咚”的鼓聲。

“有人擊鼓鳴冤?看來你這任上也不像是事少的樣子。”趙文祿有些輕蔑地說。

林三浩賠著笑,站在趙文祿麵前點頭哈腰。

“怎麼,你不著人升堂嗎?難不成是要等著苦主自己敲累了回家?怪不得你事少呢。”趙文祿故作驚訝,隨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林三浩一眼。

“不敢不敢!您是長官,既然您在這裡,豈有下官擅作主張發號施令的道理……”

“好,既然如此,”趙文祿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按在桌上,正色道,“升堂!”

……

“威武”聲中,兩個漢子走上前,齊齊跪在了堂前,其中一人雙手捧著訴狀。

林三浩的師爺本想前去取狀子,卻被杜豐瞪了一眼,不敢上前。

趙文祿看著案上字跡鮮紅的訴狀,隨後頭也不抬地問道:“堂下跪著的是何人呐?擊鼓鳴冤是為何事?狀告何人?速速說來。”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隨後開了口:“草民蘇虎、蘇靖兄弟,狀告呂記布莊的掌櫃呂螻,聯合典當行的掌櫃,設計奪取我們已經去世的老爺蘇雙貴的財產,還綁走了我家唯一的小姐蘇錦繡!”

“好,你等速去將呂螻,還有那個典當行的掌櫃一併帶來,本官讓你們當麵對質。”

不多時,一臉難以置信的呂螻和當鋪掌櫃便被帶來,同樣跪在趙文祿麵前。

“呂螻,你可認罪?”趙文祿淡淡道。

“回稟大人,草民無罪,又如何能認罪!”呂螻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兄弟,冷笑起來。

“嗯,說得有理,你二人可有證據?”

蘇靖將一個包裹,經由杜豐之手,交給了趙文祿。

趙文祿打開包裹,是一包銀兩,還有典票與信件。

“大膽刁民!竟敢在公堂之上行賄知州大人!來人,給我拖下去,杖九十!”林三浩見勢不妙,立刻叫道。

聽命於林三浩的衙役們立刻準備動手。

“慢著——”趙文祿不緊不慢開了口,“升堂之前,你們林大人應該已經明確告知過你們吧,今日的公堂,本官說了算。本官冇有吩咐行刑,你們打算乾什麼?”

隨後,他看向蘇家兄弟。

“來,你二人給本官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回稟大人,這是草民的證據,草民受小姐之托,拿著典票與足夠的銀錢去贖地契,怎料這當鋪掌櫃竟然汙衊草民手中的典票是假的!不但不出示存根,還打算強行收走草民的典票!

“隨後草民暗中調查,發現原本抵押的鋪子,早已歸在了呂螻名下,還有一處宅院,也歸在了他名下,大人若是不信,可請掌櫃的出示存根,便知真假!”

典當行的掌櫃去隻是顧左右而言他,並不打算配合。

“上板子,先來二十大板,不老實交代再繼續打!”說著,趙文祿扔下令簽,幾個衙役立刻圍了上來。

見知州來真的,掌櫃的忙道:“我說,我說!那存根在鋪子裡,大人可派人去拿!”

“嗯,好,你們去拿回來。”趙文祿信手點了兩個衙役,隨後對準備其他衙役吩咐,“本官的令54簽都扔了,你們還在等什麼?行刑啊,正好他們拿物證也需要時間。”

“不是!大人!我都交代了,您怎麼還打我呀!”掌櫃的慌了神,忙問。

“本官做事向來如此,讓你說的時候,你不說,那就彆怪本官的板子不留情了。”趙文祿撇撇嘴,淡定說道。

等到二十大板打完,存根也拿來了。

可令趙文祿意外的是,存根與蘇家兄弟遞上來的內容的確存在著差異。

眼看著堂審陷入了僵局,忽然有一個小孩,不顧衙役的阻攔,一路跑了過來。

“爹!”

趙文祿抬眼一看,竟是蕭寧,有些詫異,還是將他放了過來。

蕭寧跑到趙文祿身邊,扒在公案上看典票的存根。

隻一眼,他便邪邪笑了。

“爹,你把這兩張典票,浸在油裡,真偽立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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