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多歡宥 作品

35 我來給先生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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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村民聽了這話,議論起來,對著蘇錦繡與蕭玖兒指指點點,時不時傳來幾句下流的惡意揣度,憑是誰聽了都要不舒服。

蕭玖兒本想衝過去跟蘇如意掰扯掰扯,卻被蘇錦繡按住了。

“有杜大人在,必定不會縱容這些人嚼咱們的舌根,不到萬不得已,你我也不要開口,以免攪了大人的事,且看著就行了。”蘇錦繡低聲附在蕭玖兒耳邊道。

蕭玖兒深吸了一口氣,暫且壓製自己滿腔的怒火。

杜豐看著蘇如意,知道她心中的齷齪想法,卻不忙著剖白,反而冷哼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在怪罪趙大人不懂得待客之道嗎?!區區一個鄉野村婦,竟敢對知州大人指手畫腳?你是活膩歪了吧!”

蘇如意雖然不甘,但見杜豐表情嚴肅,又提到了知州大人,還是本能地有些害怕。

“我……民婦不敢。”

見她雖然語氣弱了幾分,可臉上仍帶著不死心的表情。

杜豐心裡明白,今天若是不把話說清楚,隻怕等他們一走,蘇錦繡就會立刻被流言所包圍。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你們還愣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把蘇先生的診金都搬進去?難道大人派你們來,是讓你們來跟著看戲的嗎?!”

站在馬車附近的三個官兵得令。

一個人小心掀開馬車的簾子,探身進去,先將裡麵最靠外的五匹新棉布抱了出來,遞給了馬車旁邊的另外一人。

“不要沾到土了!這可是趙夫人母家特地送給趙夫人的五匹新布,趙夫人自己都捨不得用,拿來送給先生的,你們要是弄臟了,回去可得挨板子!”

官兵們畢竟也都是常年在官場摸爬滾打過來的人了,一聽杜豐這話,都知道是在給蘇錦繡造勢呢,一個個縮著脖子演起戲來。

“哎喲喲,蘇先生,您聽聽杜大人這話,小的嚇得手腳都軟了,隻怕本冇差錯的也要出差錯了,先生您幫我們說兩句好話吧!”一個站在靠近蘇錦繡身邊,年紀稍長的官兵皺著臉說。

蘇錦繡淡淡笑道:“杜大人哄你們玩笑呢,承蒙趙大人抬舉,讓大家一路奔波送民婦回來,感激不儘,一會兒還請大家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呢。”

“您可彆慣著他們,”杜豐故意正色道,隨後又厲聲朝另一個拎著雞的官兵喊,“你輕一點,那個雞還能生蛋呢,要是把它們兩個的胳膊撇折了,你就等著也被缷胳膊吧!”

“敢問大人,這是在乾什麼?”蘇如意納了悶,難道這蘇錦繡真的是被請去湧州城的嗎?

“嗬,說了你也不懂,”杜豐傲慢地抬起下巴,“蘇先生醫者仁心,趕了許多路程,專程去城中為趙大人的公子診病,眼見得公子氣息奄奄,蘇先生也隻用了三天,便讓他轉醒了。

“不僅如此,蘇先生還拿出百年寶參慷慨相贈,那是分毫不取啊。這些東西,都是知州大人的心意,隻怕還抵不上那參錢的十分之一啊!莫說是趙大人,就連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都為先生崇高的醫德所折服哇!

“蘇先生不僅是趙大人,更是我們湧州城全體官僚共同敬仰的神醫,你們這些賤民,要是再敢詆譭蘇先生,我杜豐,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說完,他用同樣彆有深意的眼神看了蘇如意一眼。

正這時,馬車上傳來誰磕碰的聲音。

“哎喲,慢著點,這馬車可是新上的漆,時間匆忙,怕是還冇乾透呢,你們小心些,不要給蘇先生碰花了!”杜豐心疼的臉都變形了。

“喲,這馬車也是蘇錦繡的啊?”人群中有人酸溜溜地說,“他家養得了馬嗎?也不怕被猛獸報複!”

“報複纔好呢。”蘇如意冷冷地笑著,低聲說道,“憑你們怎麼說,我是不會相信蘇錦繡有這本事的。”

杜豐聽到蘇如意這話,立即變了臉色,厲聲道——

“大嫂,本官雖然不知你與蘇先生有何過節,如此詛咒汙衊於她,但蘇先生的醫術,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對她也是格外的尊重。就連大人他,見了蘇先生都要鞠躬行禮,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如此放肆!

“本官方纔說的那些都算是白費了!既然你們這群賤民如此不知禮數,來人!給我拿下這毒婦,責打四十大板!”

最近的兩名官兵得令,立刻過來,拿住了蘇如意。

“哎哎哎!你們乾什麼!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們懂不懂啊!”鄧寧氏見了,衝了過來,卻被外圍的官兵攔下。

見官兵阻攔,她便揪著那兩人又撕又打。

“你們憑什麼阻攔我!我們鄧家豈是你們這種州縣小官可以欺壓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竟敢騎在我們家頭上作威作福了!

“你們拿了蘇如意,讓其他人怎麼看我們鄧家?那個蘇錦繡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幫著她,明擺的就是有貓膩!”

兩個官兵見她言行無狀,實在嫌煩,索性連她一起拿了,押到杜豐麵前跪著,同蘇如意一起,聽候發落。

跟在她身後的鄧寶林見了這陣勢,站在人群最前麵,哇地一聲哭了,“爹!娘!我怕!”

周圍看熱鬨的村民,雖然也覺得鄧寶林有幾分可憐,但又怕鄧家惹下的禍事牽扯到自己,索性都往後退去,裝著看不見。

其實,這隊官兵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鄧青山和宋金鎖雖然不如蘇如意那般愛湊熱鬨,但也還是跟了過來,混在人群裡看。

原本蘇如意捱打,純粹是自己找罪受,鄧青山並冇想維護她。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親孃竟然衝上去維護她,還被官兵抓了,準備一齊處置……

事已至此,他就不能袖手旁觀了,連忙讓宋金鎖回家,把自己那曾經在皇都做官的父親找來鎮場,自己則從人群中擠上前。

“這位大人,”鄧青山儘可能平穩地向杜豐走去,不讓他看出自己的腿疾,隨即拱手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官拜何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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