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能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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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個香囊說明得了什麼!
沈初暗暗咬牙。
“這香囊中有沈初給我妹妹親筆寫的婚書!”
婚書?
他與楚娘子情濃時,曾為她寫下了婚書,允諾會娶她進門。
她卻拿婚書威脅他,可他分明從她手中將婚書騙了來燒掉了!
難道那個楚娘子交給他的婚書是假的?
沈初後背發涼,額頭上也冒著冷汗。
長公主的手微微發抖,原來從一開始,他就騙了她!
他有外室,那外室還幫他生過孩子,可是孩子……
難不成……
楚硯?!
沈初對楚硯那不尋常的器重,還有老夫人看楚硯時慈愛的目光……
長公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沈安安急忙扶住了長公主。
長公主眼眶裡已滿是淚水,臉色蒼白:“是不是楚硯?那個孩子……是不是楚硯?”
沈初沉默不語,他隱瞞了這麼些年,也想過她可能會知道真相,如此也好,楚硯就不必再偷偷摸摸叫他父親了!
長公主猶如遭遇晴天霹靂。
他們竟如此欺瞞她!
怪不得他從未嫌棄她冇有生下兒子,原來他的親生兒子就養在身邊!
原來沈初和老夫人一直拿她當個傻子!
她的牙咬得咯咯作響。
沈安安輕輕拍了拍長公主的背,長公主看著沈安安擔憂的目光,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所幸,她還有安安!
周公公緩緩打開香囊,將裡麵的一張紙取了出來,恭敬地遞給皇帝。
皇帝接過,低頭一看,臉色陰沉。
確實是一封婚書,有些陳舊,卻清晰可見。
那上麵還有沈初的印鑒。
他重重地將婚書往桌上一拍,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他寵妻的人設竟然都是裝出來了!
長公主母女被他像傻子一樣欺騙這麼些年,頓時覺得她們頗為可憐。
沈初重重磕了個頭:“臣年少時確實和楚娘子心心相印,可是她難產去世後,臣是真心對待長公主的!”
既然婚書無法抵賴,也隻能退一步了。
“你說他買通產婆,可有證據?”
皇帝轉而問那個老人。
那人情緒稍緩,眼神落寞:“那產婆早已死去……”
他確實再無證據。
想到冇能為妹妹報仇,心若死灰。
皇帝心道,這個沈初是朝廷右相,在朝中多年,也算兢兢業業,恪儘職守,與他交好的官員更是無數,冇有證據便不能隨意動他。
他頗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帶下去吧!”
那人便被拉了下去。
“既然那外室在長公主嫁過來之前就死去了,也不算是沈相刻意隱瞞……”
沈安安皺眉,皇帝這是存心要偏袒沈初啊!
沈初心裡一陣欣喜,皇帝還是偏護他的。
他急忙謝恩:“多謝陛下!臣以後一定好好對待長公主……”
“皇帝舅舅!”
沈安安打斷沈初的話,沈初噎了噎。
“皇帝舅舅,這是讓孃親將就著過嗎?”
沈安安一副童言無忌,毫無畏懼的樣子。
皇帝頗為無奈,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再說沈初也隻不過在娶長公主之前有過外室,那外室又死了多年,這還要斤斤計較嗎?
“若是爹爹有病,不能人道呢?”
既然如此,就彆怪她不給他留麵子了。
皇帝身子一歪,差點從椅子上歪下來。
馮子冀和嚴恕吃了這半天的瓜,已然覺得不可思議了,如今更是瞪大了眼睛,直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沈初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指甲都要掐斷了。
長公主突然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這麼些年,沈初不是宿在府衙,就是宿在書房。
他們已經很多年冇有親密了!
他……竟然有病!
那他這麼多年都冇有納妾就說得通了。
前些日子,老夫人派人來請陸八方給沈初瞧病。
陸八方雖然堅守醫德,冇有透露沈初的病情。
但老夫人身邊的婆子來請陸八方時,卻說漏了嘴,讓沈安安的丫鬟聽見了。
沈安安還想著若是沈初不同意和離便拿這件事威脅他,看樣子是用上了。
沈初匍匐在地,羞得無地自容了,皇帝心裡一陣心煩意亂:“長公主若是想好了,便和離吧!”
這都是些什麼糟心事啊!皇帝突然覺得還是皇宮裡清淨!
他也再無心玩耍,起身便要回宮。
走到馮子冀麵前,還不忘停了停腳步:“馮卿若是再抱病,就從此養病去吧!”
朝中忠良之士本就不多,這個馮子冀還整日推脫,皇帝的頭都大了,隻能嚇一嚇他。
馮子冀果然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皇帝走後,沈初就站了起來。
兩眼通紅,指著沈安安母女:“竟敢欺夫辱父!想要和離,做夢!”
他馬上就成為滿京城的笑話,怎麼會讓她們母女好過!
他要讓她們受萬人唾罵!
他怒氣沖沖地就向外走,突然看見馮子冀滿臉擔憂地看著長公主。
他頓時立住了腳步。
“我道長公主為何突然要和離,原來是心有所屬了!”
他陰陽怪氣地看著馮子冀,馮子冀心裡一驚。
“沈相,這是何意?”
馮子冀臉色一沉,這不是毀壞長公主的名聲嗎?
再說他對長公主是有一些莫名的感覺的,但長公主對他可是恭敬有禮的。
長公主麵上一紅,就明白沈初是什麼意思了。
“馮先生正人君子!怎容你如此誣陷……”
長公主冇想到沈初會胡亂咬人,馮子冀幫了莊子那麼多,怎能無故受此冤屈?
“長公主,當真急了嗎?”
沈初的臉有些猙獰,他狠狠攥著拳頭。
長公主又羞又怒,想要解釋,又怕給馮子冀添麻煩,不願意聽他再說下去:“滾!滾出去!”
她咆哮著,眼淚已模糊了雙眼。
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她終於看清了他的真麵目,卻也為看清得如此晚而悔恨。
沈初卻得意地笑了,她越發瘋,他心理越平衡。
“長公主自以為對彆人無意,難道不知道彆人的心思嗎?”
長公主瞬間愣住了。
她的腦海突然無比的混亂,馮子冀的種種在她麵前浮現。
難道……他對她真的……
沈初恨恨地咬牙:“馮子冀,你敢說你半點都冇有覬覦長公主嗎?”
馮子冀臉上一白,他實在冇想到他的心意會讓長公主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馮相竟然這麼看待長公主,實在令人痛心!”
長公主這前半生,過得也太慘了些!
沈初毫不在意他的話,挺了挺胸,無比囂張地走了出去。
馮子冀心中無比自責,因為他的關係,讓長公主名聲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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