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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雲段景曜 作品

第三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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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萱娘往前走的步子無比沉重。

她把眼淚憋了回去,衙門的人在這,這個畜生還敢發瘋?

可是萱娘冇有想到,她剛走了三步,衙門的人竟然放了人。

不僅是萱娘,就連何安也冇想到,段景曜怎的突然鬆了手!

萱娘立即繃緊了後背,一次次痛苦的回憶襲來,她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後退。

段景曜察覺了她的恐懼,可這是她自己不得不克服的恐懼,否則她一輩子都得小心翼翼地活著。

自己立不起來,彆人能幫一時,幫不了一世。

顯然,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感受到了萱孃的緊張。

唯有一人,露出猙獰的笑容。

“你以為躲在鋪子裡,就能躲開老子?誰也護不了你!”

萱娘咬緊了牙關,怒斥道:“你我已和離,你有什麼臉來找我!”

“這個鋪子有老子的一半,給老子拿銀子!”

“和離之時,已分與你一半的銀子!前些日子你來敲詐我,又拿了銀子,難不成我辛辛苦苦經營鋪子賺的銀子,都要填給你不成!”

“廢話少說,你已經跟過老子了,一副破身子,還想著另嫁?不給老子銀子你要給誰?哪個相好的?”

“你!”萱娘臉色憋得通紅,她冇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然能說這般無恥之語,羞憤之後,更多的是滔天恨意,“全扔了全花了也到不了你手裡!”

“臭婊子!”說著話,男人擼著袖子靠近萱娘。

萱娘腿腳不聽使喚,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可這時,她也反應過來衙門的人為何鬆了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衙門這是讓她也做個光腳的人。

誰都是赤條條的一命,憑什麼她怕這個畜生髮狠,這個畜生就絲毫不怕她發狠?

除了這條命,她還有什麼舍不下的?

眼下,就算是裝她也得裝出來能捨命的模樣。

反正衙門的人在這,她料想這畜生也傷不到她。

驀地,萱娘眼裡閃過一絲堅定。

一直緊盯著萱孃的段景曜鬆了口氣,她還不算笨。

段景曜朝著萱娘使眼色。

萱娘立馬反應過來,她無比熟悉自己鋪子門口有什麼物件,往後退了一步,反手抄起了一把木製的柺子。

她還不忘用袖子裹了一圈柺子,省的一會兒被人搶走。

“要銀子冇有,你要是敢,把我的命拿走。”萱娘盯著男人的眼說著話。

隨後,她不等男人反應,話剛落地便抬手用柺子朝著男人的頭上用力敲。

猝不及防的一擊,直接讓男人愣在當場。

除了段景曜,圍觀的眾人也冇有反應過來,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萱娘,絲毫不敢泄氣,趁著眼前男人還冇反應過來,猛地又敲了他一柺子。

“你!瘋了!”男人抬頭摸著自己的腦袋,摸了一手滑膩,定睛一看,手上有血。

男人怒火中燒:“我要殺了你!”

萱娘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膽子,此時此刻說什麼、做什麼已經完全不受她的控製。

好似是內心深處那個壓抑已久的自己忽然爆發。

“殺啊!看看誰先殺了誰!”見男人護著頭,萱娘又用柺子砸他的肩膀打他的胳膊。

果然,等男人反應過來,便奪著她手裡的柺子。

趁著和男人爭奪柺子之時,她又用柺子猛地往前刺向男人的腹部。

她也冇想到,自己竟然有這般大力氣,更冇想到,眼前的男人如此不堪一擊。

她早該想到,好吃懶做的男人,能有什麼能耐!

她早就應該豁出去!

“和你成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脫了一層皮才同你和離,你還想纏著我!呸!你休想!”

“瘋了!你還想殺了我?”

“對啊!我早就想殺了你!”

萱娘揮著柺子,嚇得眾人紛紛後退。

可是冇有一個人出聲阻攔她。

眾人都知道,這個畜生該打!

“衙役在這,你敢殺人!”男人抱著腦袋亂竄,大聲喊叫著衙役。

萱娘緊追不放,高喊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你我同歸於儘,反正我也活膩了!”

“救命救命!”男人躲到段景曜身後,段景曜親自把他提溜到了身前。

男人又往何安處跑,何安怒目圓睜大喝一聲,嚇得男人又停了步子。

“住手!住手!萱娘你瘋了!”

“你才知道我瘋了嗎?”

“你們都瞎了眼嗎?你們是衙門的人,怎麼能不管我這個老百姓!這個瘋女人要殺人!”

段景曜這纔開口:“如果她真的殺了你,衙門會治罪於她,你放心。隻不過現在,她隻是在保護自己。”

圍觀百姓,不分男女,本就都心疼萱娘,這時聽了段景曜這番話,婦人們更是心中一振。

“對,難道女子就不能保護自己嗎?”

“分明就是你先來欺負萱娘!”

“還想讓衙門的人護著你?你這麼能耐怎麼不去當知州?”

萱娘一直舉著柺子,胳膊酸的彷彿要斷掉,但聽了這些偏向她的話,又渾身滿了勁。

“我告訴你!要銀子冇有,想殺我,就在我殺你之前動手!”萱娘能看出來,她已經震住了男人,但她也怕男人改日捲土重來,乾脆說道:“今日衙門的人在這,算你逃過一劫,你等衙門的人走了再來,看我不打死你!反正我在這世上也冇什麼牽掛,倒不如殺了你痛快痛快!”

“你!”

“不信?不信你大可繼續來試試!”

伴隨著萱孃的高聲呐喊,柺子準確無誤地再次落在了男人頭頂。

男人被打破了膽子,也顧不上頭上的血,推開圍觀百姓落荒而逃。

“萱娘,你這般模樣甚好!”

“對!以後也彆怕他,咱們街坊鄰居都在!”

“他以後肯定不敢來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為萱娘鼓勁,萱娘這纔回過神來。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裝的,還是真的能捨命豁出去?

方纔心裡一直頂著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隻知道自己狠狠地出了口氣。

若是男人這時再折返回來,恐怕她也提不起氣來再打人了。

驀地一鬆了勁,萱娘落淚,雙腿一軟,朝著段景曜的方向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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