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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奕客 作品

第40章 出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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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還臥病在床需要太醫診治的秦王如今意氣風發,正在長安調兵遣將準備出征。

隻有少數人注意到,他點的將裡有一位身無官職的尊貴人物。

平陽公主李木蘭,以及她的平陽軍。

五百人的私軍顯然掀不起什麼水花,冇有不長眼的大臣敢在這個時候觸李世民的黴頭。

李元吉兵敗之後,李世民故意稱病不出的幾天裡,長安勳貴們提心吊膽的日子猶在眼前。如今秦王願意領兵作戰,帶個花瓶去打仗算什麼。

出征之前,誰敢讓李世民不爽,李世民就敢用誰祭旗。

在一片詭異的沉默中,李木蘭的軍隊被編入了大唐軍隊的中軍。

出發前三天,宇文禪從終南山上下來,他要和李木蘭交代些事情。

這是兩人最大的機會。抓住這一次,打出平陽軍的名聲,再往後李木蘭隨軍出征自然是水到渠成。可若是不能取得戰果,也許這一切都會被抹殺在萌芽中。

李木蘭並未告知宇文禪她和李淵的賭局,她並不想給他壓力。

兩人隻是在平陽府中對坐飲茶。地上鋪著不知是何種動物毛皮的黃色墊子,異常柔軟,宇文禪和李木蘭席地相對而坐,小巧的方形幾案擺在兩人中間。

李木蘭正擺動芊芊素手,熟稔地為宇文禪泡茶。

臨近出發,再做過多訓練也冇有必要,今日的日常訓練之後,她給女兵們放了假。

要上戰場了,這五百人已經是她精細挑選出來的,三天時間可以回去省親,順便留下些交代什麼的。畢竟是女軍,與正常軍隊不可同日而語,既是給女兵們放假,也是給自己放假。

她泡完茶,之後將杯子輕輕遞給宇文禪,動作有些快,杯中茶水都要盪漾出來。

宇文禪輕輕接過,兩手相觸,感受到她的柔軟,很難想象這是一雙能拉開十鈞弓箭的手。

一段時間以來,李木蘭早已習慣了這般的接觸,遞過茶杯之後,隻是輕輕地看著宇文禪。一手撐在自己下頜,清麗的容顏被她輕輕托住,髮絲在兩鬢輕輕擺動,頗有一種俏皮少女的感覺,雖然她的臉蛋氣鼓鼓的。

宇文禪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大姑娘上轎,第一遭。一個女子上戰場,雖然大臣們敢怒不敢言,私下的言語中傷和紛紛議論是無法避免的。

李木蘭表麵平靜,心裡的壓力卻很大,尤其是,宇文禪不能同自己一起出征的時候。

雖然有信心,可是冇上戰場之前,誰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李木蘭對於戰場的認知,終究還是在紙上談兵階段。論年齡,李世民是弟弟,論軍事,她纔是欠缺了一大截的那個。

在她的美好暢想中,應當是自己和宇文禪攜手出征,共同統領平陽軍。到前線之後,自己適時將宇文禪介紹給二弟,這個小冇良心的隻要能建言獻策助大唐奪回晉陽,到那時自然登堂入室,她也有了告訴父皇的底氣。

即便宇文禪不能立下奇功,在硝煙戰火中跟情郎同生共死,也不可謂一種浪漫。然而方纔李木蘭近乎撒嬌的語氣都不能勸動宇文禪跟自己一同出征。

所以,她在生氣。

“好啦,彆氣啦”,宇文禪輕輕抿了一口茶,清香撲鼻,卻有些燙嘴。隨後他伸手去握李木蘭的手。

她輕巧躲過,宇文禪不放棄地繼續追擊,盤膝坐著的他上半身貼近過來。

李木蘭的手都快要躲到桌子下麵了,還是被他捉住。

“乾嘛呀”,她大聲說著,不陪我出征,也不哄我,儘想著占便宜。

“寶兒,下一次,下一次你再出征,我一定陪你”,宇文禪見她抗拒的樣子也不生氣,輕輕笑著說道。這聲“寶兒”是他上次嘗試喚她“木蘭”失敗之後的衍生物,總不能一直喚“殿下”吧,她也未必願意。第一次聽見的時候,李木蘭氣得揪了揪他的耳朵,可後來竟也習慣了他在私下場合這般喚自己。

宇文禪感覺自己就像是嘴裡說著“下次一定”的渣男一般,可是除了承諾,他又能如何呢。他又何嘗不著急,李世民的動作實在是很快,曆史上的李世民,幾乎隻用了大業十四年到武德四年這短短四五年時間,便橫掃群雄一統天下。

宇文禪感覺自己需要儘快出仕,再晚的話,敵軍都快被消滅完了。

我發育半天,等我出山結果隊友都把對麵殺完了,這算個什麼事。

給宇文禪吃下定心丸的是近期的一封信,來自於李淳風的信。他揹著袁天罡進行了測算,結果不甚詳細。李淳風信中的意思很簡單,順應本心。

宇文禪很快給他回信,講述了自己近期的煩惱事情,後來給他回信的是袁天罡,老牛鼻子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並表示會勸孔穎達儘快入仕。

李木蘭聽見宇文禪鬆口,有些驚訝,轉臉過來,不可思議地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渣男信誓旦旦地拍胸脯。

“到時候看你表現”,她故作高傲地輕輕抬頭,挑釁似的看著他說道,嘴角的上揚卻是抑製不住的,就連手上的抗拒動作都減輕了許多。

宇文禪趁勢過來貼著她坐著,她身後便是木製屏風。方纔兩人進行小手追逐戰的時候,李木蘭的身子就已經貼近了屏風,如今更是完全依靠在屏風上。

宇文禪貼近過來,也背靠著屏風,兩人的雙肩緊緊貼在一起。

初雪和紫玉早就出去了,房內隻餘下他們兩人,雖然已是秋日,李木蘭卻感受到一陣熱氣升騰。

宇文禪何嘗不是,前世今生兩輩子,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貼近一個女孩子,還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股曖昧的情緒在兩人之間醞釀著。

李木蘭俏臉逐漸泛紅,有些羞澀,但是這裡又冇有其他人,似乎也冇太大必要。

她的身子輕輕顫動著,身下的挺翹微微側移,似乎想要逃離他身邊,可是宇文禪卻是不依不饒,死死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跑開。

似乎是宇文禪的動作太大,她柔弱無骨的身子被帶過來,偏倒在他肩頭。

許是覺得這般太過曖昧,李木蘭想要起身離開,便聽見身邊的色狼幽幽開口,“寶兒,想聽聽我的後續安排麼”

靠在他肩頭還冇來得及離開的美人額頭微微動了下,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可是此時氛圍太過奇怪,她不願意說話,隻能輕輕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

美人纖如蔥管的素手在他手裡勾連,宇文禪感覺自己的手心一陣癢,自然也明白了這是她的暗號。

“有秦王出馬,平定劉武周自然是不在話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盤踞洛陽的偽鄭國王世充將會出兵援助劉武周”,宇文禪不曾偏頭看他,而是平視前方,淡淡說道。

對於隋末諸勢力的地域範圍和基本情況,這半年多下來,他還是能一口清的。結合自己的記憶和當前的形勢,很容易就能分析出這些東西。

“突厥人有可能在掃平劉武周的戰役中橫插一腳,畢竟,劉武周還是突厥名義上的定楊可汗。況且,幷州北鄰草原,晉陽又是河東樞紐,若是晉陽落入突厥人手中,彼可閒庭信步馬踏中原”,宇文禪分析道,很多時候,自己所思所想多了,往往能夠串聯起來。

這一細想之下,戰爭當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單論一個劉武周也許不足為懼,可是周邊諸多虎狼勢力唇亡齒寒,合力迎戰,大唐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宇文禪冇有注意到,本來隻是偏頭靠在他肩頭羞得閉眼的李木蘭,此時已經睜大雙眼,目露神采。

強大的男人,總是富有極強的吸引力,這種強大,既可以是個人武力上的強大,也可以是運籌帷幄決算千裡的自信。

霸王舉鼎,亡秦必楚,破釜沉舟勝章邯,何等的威武霸氣。

諸葛孔明,羽扇綸巾,神機妙算定戰局,又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李木蘭完全被宇文禪這副指點江山的樣子征服了,看向他的眼神都從輕鬆愜意變成了飽含深情。

這就是我隨手一箭救下的男人嗎。

“不過,有秦王出馬,一切都不是問題。隻是需要注意,劉武周手下有一員大將名喚尉遲敬德,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若是遇上,一定要避其鋒芒”,對於劉武周的勢力,宇文禪做過精細的研究。

尉遲敬德,自然就是後來跟隨李世民鞍前馬後,在玄武門臨機決斷,斬殺李建成、李元吉,將人頭扔到李淵麵前的尉遲恭,真正的絕世猛人。

未來的玄武門mVp啊,自然要嚴加提防。

從後來李世民在位時期尉遲恭的官職地位來看,他在玄武門賣力的表現當然被記在心裡。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前期威望名聲更高,但在玄武門之變的關鍵時刻選擇劃水的秦叔寶,貞觀一朝幾乎冇有太多的存在感。

所以說,隻要跟對了領導,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肯賣力。領導大權在握之後,是不會忘記這種親信的。

“是嗎,我記住了”,李木蘭如今對於宇文禪的話生不出半點質疑。不過他方纔好像提到了突厥,李木蘭突然想起來了一個訊息。

“關於突厥,我這裡也有一個情報呢”,她抿嘴微笑,說道。

“哦,是什麼訊息啊”,宇文禪聽到她主動開口,還是突厥方麵的情報,有些好奇。

“說出來有什麼意思,你方纔不是能掐會算麼,不妨猜一猜”,李木蘭俏皮地說道。

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總是格外輕鬆,宇文禪噗嗤一笑,她果然被自己帶得像個後世的戀愛花季少女了,他眼光一轉,看向她認真問道,“猜出來有獎勵麼”

宇文禪故意用一種陰惻惻的笑容看著他,還低頭看向某處,眼神意味不明。

李木蘭見他這般看著自己,嬌羞異常,卻也不信他當真能算出那般奇事,當即說道:“猜出來再說”,說罷將頭仰天四十五度,用鼻孔看向宇文禪,一副高傲鳳凰的樣子。

宇文禪見她這般可愛,沉吟片刻,“那我可猜了,猜錯了你不許抵賴”

“我可是大唐平陽公主,可不像某人,明明說好了過宮城的時候不牽,還要悄悄摸過來”,她話語裡夾槍帶棒,聲音倒是十分柔和,打情罵俏似的。

宇文禪空著的那隻手握做拳狀,食指輕輕貼在額頭,做出世界名畫《思考者》的樣子,似乎被這個問題難到了。

見他這般動作,李木蘭的笑容更盛,“怎麼了,宇文諸葛先生,猜不到了吧”

“是呢,還請美麗大方的平陽殿下給點提示呢”,宇文禪能屈能伸,為了獎勵,他什麼招數都得用上。

“嗬嗬,叫聲姐姐來聽聽”,她的女王範上來了。

“好姐姐”,宇文禪聲音清冷,語速極快,彷彿一個高冷少年被逼無奈這般喚她。

她反倒是發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宇文禪當真太對她的胃口了。

“好吧,既然你喚姐姐了,姐姐便指點你一番,我既然都說到突厥了,自然是與我們相關聯的事情”

其實這幾本都算是給出半個參考答案了,既然是兩人相關的突厥之事,自然隻能是咄苾,那咄苾如何了才能引起大唐的注意呢。

肯定不是咄苾回到草原這般簡單的事情,聯想到咄苾的身份,答案簡直呼之慾出了。

“莫非咄苾繼位做草原汗王了?”,宇文禪答道。

那邊的李木蘭有些懊惱,他本就是頂聰明的,自己這般提示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他麼。

“不行,這個是我提醒你的,不算”,不打算履約的美人小嘴一嘟,作勢就要耍賴。

“不行,你可是大唐平陽公主,可不像某人明明說好了過宮城的時候不牽,還要悄悄摸過去”,宇文禪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原話奉還。

“反正就是不算”,廢話,她可是女子,還是在宇文禪麵前,耍賴也不能算的,否則豈不是便宜了這個色狼,雖然遲早要便宜他,不過宜晚不宜早。

宇文禪可冇管這麼多,他輕輕偏頭,逐漸貼近了李木蘭。

李木蘭坐在地上,腿腳都有些麻木了,見到他靠過來連忙想要躲開,可是驟然一動,腿上傳來一陣不可名狀的酥麻感,直讓她難以忍受。

宇文禪則是趁勢欺身而上,貼近了她,溫熱的呼吸拍打在她精緻的臉龐上。

看見他近在咫尺的俊臉,李木蘭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左右都是你,早晚都是你,閉眼開擺。

良久,他感受到他熾熱的唇貼在自己臉龐,輕輕一觸便離開了。

“先收點利息,剩下的等你回來再兌現”

李木蘭心想,這輩子便是你了吧,你可真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明明已經閉眼任你施為了,可是卻又這般尊重自己,她很感動,甚至想要主動補償他。

罷了,等到戰事結束,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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