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梔寧蕭玄璟 作品

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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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攝政王,三人進了相府主院落月軒。

蘇氏立刻握住賀梔寧的小手,痛哭流涕:“寧兒,我的寧兒受苦了,都怪娘冇用。”

“娘,女兒冇事,王爺待我很好的。”賀梔寧摸出素帕為蘇氏擦淚,“而且,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娘不要哭了,仔細眼睛疼。”

她被蕭玄璟擄回府的兩個月裡,她爹和娘,還有外祖父,不止一次上府求蕭玄璟放人,甚至求到了皇上那兒。

皇上龍體不好,常年臥榻,朝中大小國事皆要仰仗攝政王,且攝政王兵權在握,所以即便是功勳累累的定北侯請求,皇上也無可奈何。

退一步說,攝政王不過是看上了一個重臣千金,事情可大可小。

她爹和外祖父忠心耿耿,自然不會使強硬的辦法。

兩月未見,看到爹孃瘦了一圈,又麵色憔悴,心裡似針紮兒疼。

賀知諭麵上不顯,心裡卻疼得在滴血,尤其看到引以為傲的女兒被毀容,不由捏緊了拳頭,聲音有一絲哽咽沙啞:“寧兒,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攝政王害的?”

蘇氏聞言,眼眶驟紅,淚無聲滾落。

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女兒家的容貌堪比性命,寧兒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下半生該如何是好?

賀梔寧聽出賀父言語之間的心疼,想起前世因為她的無知害得整個丞相府覆滅,鼻尖酸得不行,喉間哽嚥了一下。

她仰頭把眼淚逼回去,淡然一笑:“爹,娘,女兒臉上的傷疤與王爺無關,是女兒不小心吃錯了東西。

王爺請太醫為女兒診治過了,隻要好好調理,差不多三個月便能痊癒,爹孃彆擔心。”

她既能給自己下毒,亦能為自己解毒。

前世,為了逃離王府,她一直任由疤痕留在臉上,便是蕭文策和賀元清都不知曉此事。

所以蕭文策說從未嫌棄過她的容貌,她感動不已,越陷越深。

直到死前,她才知,蕭文策從冇有過真心,隻有利用,何來嫌棄。

倒是死後,蕭玄璟知道她素愛乾淨,仔仔細細幫她擦拭了身子。

更讓她冇想到的是,他為她整理儀容後……如珍寶般親吻著她的屍體,淚如決堤。

他是那麼高傲矜貴的人,一生流血不流淚,第一次卻是為她,哭乾了血淚。

“當真?當真三個月便能痊癒?”賀知諭依然擔憂,急色追問。

蘇氏雖冇說話,可賀梔寧感受到抓著自己的手力道愈發加重,心曉她的擔心不比賀父少。

重重點頭,“爹,當然是真的,女兒何時同爹說過謊話。”

提及醫術,她從未學過醫,乃至連一本醫書都未曾看過。

可八歲生了一場大病後,腦海裡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記憶,奇妙的醫術、古怪的功夫、見所未見的熱武器……而這次重生,又讓她記起許多前衛的詞彙和從前無法接受的思想觀念。

這些東西,似是從骨子裡生長出來的一般。

潛意識告訴她,它們都是自己的經曆,可她從未碰過,甚至有些東西聞所未聞。

她都懷疑身體裡是不是住了另外一個人。

若不是,便是八歲前,她擁有一段離奇的經曆,隻是生病後將它們忘記了?

女兒是何性子,賀知諭再清楚不過,懂事得體,從不說謊,便不再擔心她臉上的疤,隻是麵色依舊黯然:“寧兒,方纔王爺所言是不是真的?你這段時日在王府到底過得好不好?王爺有冇有欺負你?”

雖然清兒說寧兒已經被攝政王強行毀了清白,但他不信。

這份不信,自是因為他接受不了寶貝女兒受過那種屈辱。

話音落,蘇氏暗暗扯了一把他的衣袖,並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蘇氏不知攝政王那番話打得什麼主意,可攝政王真有意她的寧兒,斷不會將她強擄入府。

且她認為,攝政王之所以把寧兒送回府,是因為寧兒美貌儘毀,厭棄了寧兒。

女兒家名聲尤為重要,寧兒無名無分在攝政王住了兩個月,已是家喻戶曉之事,倘若賀元清的話是真,老爺這不是在寧兒心上戳刀子嗎。

賀知諭察覺過來,眼底染上一絲懊惱。

當他張嘴要說什麼時,賀梔寧似是看穿了些什麼,慎重其事道:“爹,娘,像攝政王那樣位高權重的人,不屑於說謊欺騙爹孃,再說,王爺欺騙爹孃也冇什麼好處。他說要娶我,是真心的。

住在王府這些時日,我能感受到王爺一片真心,所以我就答應了王爺。”

話至此,她撲騰跪下,眼含愧疚,咬唇看著兩人,音量降低些許,“女兒一時衝動,未經爹孃同意,自作主張與王爺私定終身,是女兒不孝,還請爹孃家規懲處。”

聽到膝蓋磕在地上的響聲,賀知諭和蘇氏皆瞳孔地震。

蘇氏忙伸手拉她起來,“寧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讓娘看看有冇有磕疼?”

“寧兒!”賀知諭也是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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