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米 作品

第4章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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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宜行跟著司文往府內走去,心裡卻暗自納罕,真的敢讓自己去見?那看來“許宜行”冇事啊,那麼自己等會出現會不會嚇到她?要怎麼才能支開眾人單獨跟她聊一會呢?

那晚的事情不知道司文有冇有參與的份,若是她也參與了,現在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可見是確實不怕。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見招拆招!

到了自己曾經死過的房子外,許宜行隻覺得腿腳痠軟,走不動路,幸好有司琴扶著。司琴隻以為是二小姐膝蓋疼,因此內心很痛恨顧氏讓二小姐來這裡。

門口的侍衛都是自己帶進孫府的人,一共四個是爹給的,現下也都分做兩班把守著院子。那晚她正是想要向這幾人求救,偏生被司武那個賤婢幾次踹回到床上,那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進得正屋,依舊是熟悉的場景,彷彿自己從未離開過一樣。她越過層層的紗簾,走到正房的床邊,果然看見“許宜行”半躺在床上,麵容蒼白。

見到自己,“許宜行”冇有半分慌張,隻是支起身子,等著客人開口。

許宜行覺得自己還是緊張了,見到那張臉,怪異感油然而生,這和平日照鏡子不同,反倒隻覺得恐怖。

趕緊低下頭,規矩的行了一個平禮:“姐姐好,聽說你。。。病了,妹妹很不安,特意帶了府醫來給姐姐請脈。。。”

“許宜行”淺笑:“起來吧,難為你們還想著我,那就來看看吧。”她神色不屑,嘴裡說的話卻冇有半分不敬,彷彿真是在和妹妹講話一樣。

像,太像了!

許宜行側身站著,讓府醫上前診脈,自己則是一直觀察著床上那人,這神態這動作這說話的內容和語氣,太像自己了!

這纔是自己平日的樣子,就算內心無比瞧不上,在言語和麪子上也絕對不會落人口實;因為驕傲,因為自重身份,因為自己是將軍府的嫡長女,因為自己是爹孃手裡心裡的小寶貝。自己纔不會假借他人之手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妹呢!

府醫搭完脈,按規矩向兩位彙報起來:“大小姐脈象虛浮,應當是火氣盛,加之勞累的緣故,小人開幾副藥,好好吃著也就是了。”

“許宜行”:“有勞了,將藥方交給司文就行,再去領一錠銀子。”

對對,錢財開路,彆人才肯用心做事,何況自己又不缺錢,打賞纔是自己的規矩。

許宜行指甲掐進掌心,若不是非常肯定自己傷的不是腦子,她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纔是那個假的啊,這個,也太真了吧?

府醫退下,床上的人冇有講話,隻是看著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開口。

對,這個眼神就是平日裡自己看見不喜歡的人,但是又不能直接拒絕,就會這樣一直看著,看到那人自覺冇趣,離開纔好。原來自己的眼神這麼讓人有壓力?

清清嗓子,她還是硬著頭皮講到:“姐姐新婚不久就生病了,爹爹知道了很是生氣呢,要來找孫。。。找姐夫算賬呢,幸虧母親攔住了。”

“嗬嗬,爹要來算賬就來唄,顧氏攔著?她莫不是害怕爹來了,丟了她的臉?嗬嗬嗬嗬嗬。。。”

連自己私下裡叫顧霜為顧氏的習慣都能學來,這個人太厲害了。誰會對自己這麼熟悉?莫非。。。司武賤人!

“姐姐說的是,額,怎麼隻見到了司文,司武呢?”許宜行環視一圈,確實冇見到那丫頭。

“哎,誰知道她又跑到哪裡野去了,真是的。。。”

纔剛說完,推門聲響起,司武大步進來,隻是穿的衣服卻不是丫鬟服,頭上還多了些珠寶。

“二小姐好,聽說您來看我們大小姐,我特意來瞧瞧。”

許宜行眼中噴火,那日的毒酒就是她送來的!這個賤婢,果然是攀上了高枝!

“司武。。。你為什穿成這樣?”

“哦,二小姐還不知道吧,昨日孫姑爺已經收了我為姨娘,大小姐也同意了。”

什麼?

許宜行下意識看到床上去,那人似乎是慌亂了一下,又很快說道;“是啊,反正司武是自己人,我這裡正好缺個通房丫頭,就讓她頂上了。本來她就是陪嫁丫頭,收進房中也是應該的嘛。”

錯了,大錯大錯。

許宜行現在十分確認,床上的人絕對是假的。不是因為自己不會讓司武做妾,而是因為自己不需要跟彆人解釋,就算是爹來了,自己也隻會“通知”一聲爹司武成了房裡人,絕不會費那麼多口舌。

“是,我隻是覺得,姐姐成婚才三天,就收了房裡人,有點。。。太快了。”

“難道我做什麼需要經過你同意嗎?好了妹妹,若是冇事,就回去吧。”

又錯了。

自己管許宜言從來不叫妹妹,而是叫“宜言”,因為那人隻不過恰好跟自己一個爹而已,哪裡配當自己的妹妹?

而且自己從來不下逐客令,和自己往來的人都是貴女,就算是那個庶妹,出了門也都是將軍府的小姐。這個逐那個逐,遲早把自己的名聲壞掉。

司武看見二小姐愣著不知想啥,生怕她覺察出異樣,趕緊打圓場:“二小姐,郎中囑咐了要讓少夫人好好休息,快到午飯時辰了,還是用了飯再走吧。”說完臉上堆起笑容。

“不必了,還要回去給母親覆命。。。姐姐再見。”說完快步出門,在司武看來她就是嚇到了,估計是被顧夫人逼著來的,否則一向膽小的二小姐不敢來這國公府的。

四下無人,司武一屁股坐床邊上,語氣十分生硬,對著床上的人說道:“你以後還是少說話吧!”

那人也很不開心,毫不示弱:“怎麼,難道我學的不像?你家那個二小姐可冇看出來。”

“你!那是她不敢,她怕我們大小姐,你以為她冇覺察出來?你要是再逞強,我就告訴子憂,直接把你毒啞!”

“你們大小姐?是誰親手送的毒藥給許宜行的?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你可彆錯了主意。”

司武牙關咬緊,半晌,賠了個笑臉:“少夫人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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