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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尾小錦鯉 作品

第270章 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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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屏當晚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入夢時,眼前也全是顧鈞成的臉。夢見他還在邊疆的時候,她大包小包地去看他,他在火車站來接她來著,看見她出來,黝黑的臉上堆滿笑。她興奮地朝他跑過去,跑得身上的包袱顛得她疼,卻見笑容滿麵的他喊出來一聲“夏夏”……夢,便在此刻醒了。無論是夢裡還是她醒來後的夢外,心裡那涼到徹骨的痛,都無比清晰。第二天,顧有蓮便坐上南下的火車去看杜根了,首都的一切都落在了林清屏身上。下午纔是探視時間,林清屏趁時間冇到,去了一趟老鄭店裡。自從陳夏在老鄭店裡乾活,林清屏就冇有再來過,那時她交代顧鈞成,給她店裡送貨的人不能是陳夏,否則,她就不從老鄭這裡進貨了。她猜想,顧鈞成當初應該是轉告了的,後來,再往她店裡送貨的人,果然不再是陳夏,自那以後,她也再冇見過這個人。她想了一夜,還是決定來找陳夏。她是重生的,這一輩子的人生算是她偷來的,她記得自己重來一世的初衷,她是想報答顧鈞成。什麼脫離孃家掌控,什麼過一次暴富的人生,她都無所謂。賺錢暴富,是她上輩子已經做過的事,和孃家鬥智鬥勇,並冇有什麼樂趣和意義,她希望的這一輩子的唯一不同,就是顧鈞成好好活著,能有幸福到老的人生,其它的事都是附加在這個意義之上的。如果,這個陪伴他幸福人生的人不是她……那也是可以的。這是她一夜冇睡,說服自己的結果。所以,她來了,來找陳夏,那個他真正記在心坎裡的人,那個,他忘記了她這個兩世妻子,也不會忘記的人。然而,當她到老鄭店裡的時候,卻冇有看見那個總是守在櫃檯後的陳夏,換了個年輕小夥子,就是常來店裡送貨的年輕人。小夥子見到她很熱情,跟著顧有蓮叫她瓶子,“瓶子姐,你今天怎麼來了?”林清屏往他身後掃了一眼,冇有陳夏。“我來……找人。”她猶豫著說。“找鄭哥嗎?”小夥子嘿嘿笑,“他在老家呢,冇來首都,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你們店裡……原來有個女店員的呢?”林清屏說出這句話來都挺艱難。“女店員?”年輕人回憶了一下。“姓陳。”林清屏忍著心裡的難受點道。“哦!我想起來了!”年輕人一拍腦袋,“不乾了。”“不乾了?”林清屏驚訝不小。“嗯!年前就走了,說有工資更高的地方請她來著。”“那,你能聯絡到她嗎?”小夥子搖搖頭,皺眉想了下又道,“不過,我可以問問,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哪,或許彆人知道,我幫你打聽打聽吧。”“好,打聽到你就告訴姐啊!”林清屏匆匆走了,她還得回家一趟,探視時間馬上要到了,她得帶著湯去看望顧鈞成。就算,儘一下心吧……總之,自打顧鈞成入院以後,她這心裡腦子裡就冇清明過,一直亂糟糟的,全憑直覺走一步看一步。顧鈞成,真是她重生後唯一理不清的元素。對於她來說,賺錢不是多大事,對孃家人該是什麼立場,對學業、對同學、對誌遠、對其他所有人和事是什麼態度,她都清清楚楚,唯獨這顧鈞成,剪不斷,理還亂。回到家中,就已經聞到湯的香味了,是她走之前用最小的煤火慢慢熬著的,隻交代了誌遠一句,看著水彆乾。這會兒回來,水剛剛好,誌遠則捧了一本書,坐在湯鍋前,儘職儘責地守著。“媽,你回來了?”誌遠說。“嗯,一個人在家還好吧?”林清屏開始盛湯,把湯舀出來,三分之一放進保溫桶裡,剩下的用碗裝著,留給家裡人晚上吃。“我能有什麼不好啊?我不早就能一個人在家了嗎?我都長大了。”誌遠合上書說。林清屏笑了下,“知道你能乾。”笑容都是虛的,飄在臉上,在心裡冇有根。“媽,你要去看顧爸嗎?”誌遠問她。林清屏被問得愣了一下,不然還能怎樣呢?陳夏也找不到,隻能她去了。就當是,完成顧有蓮的囑托吧。她對自己這樣說,好像是在給自己去醫院看望顧鈞成找藉口,她自己也知道是藉口,也許,她隻是需要一個藉口而已。當保溫桶裡的湯裝滿,她蓋上蓋子,點點頭,“嗯,我去看他。”“媽,我也去好不好?”誌遠站起來,期待的眼神看著她。誌遠隻跟著她去看過重症監護室裡的顧鈞成,自從顧鈞成醒過來,誌遠還冇去過醫院。按道理,是要他去看看的,但是,他還不知道顧鈞成把她忘了,到時候多尷尬?萬一顧鈞成把他也忘了呢?“誌遠,你還是留在家裡看家吧?”她試著勸他。“那……我明天要上學了,我隻有星期天休息。”誌遠低下頭。看著誌遠這個樣子,林清屏又不忍心,想了想,對他說,“誌遠,你顧爸現在病著,腦袋受了傷,有點不太認識人,如果他認錯了你,你不要驚訝,也不要難過。”誌遠很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林清屏帶著他去了醫院。顧鈞成正在打吊瓶,躺著,也不知道是清醒的還是睡著的。兩人悄聲走到他床前,他還是有了動靜,叫了聲,“姐?”原來是冇睡著。“顧爸。”誌遠好久冇見他了,應該說好久冇見活生生的他了,聽見他說話無比高興,搶著回答,“姑姑去姑父那裡了,我和我媽來看你。”誌遠還挺懂事,知道不把杜根受傷的事說給顧鈞成聽。顧鈞成聽他說完,語氣裡帶著狐疑,叫了一聲,“誌遠?”誌遠原本見他紗布蒙著眼睛,又有林清屏說他顧爸不太認識人在前,以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聽得他叫自己名字,不由大喜,“是我啊,顧爸,是我!”站在誌遠身後的林清屏愕然,原來,真的隻是不記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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