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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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說著,握拳重重錘在鳳榻上,麵色含怒道:“重點是哀家那個好大兒又和哀家不是一條心,平時就和哀家唱反調,如今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經過他們這一鬨,哀家就是想保太子都難了。”“姐姐,軒兒是我最疼愛的孫兒啊……”紀老夫人嘴唇顫抖,她哪裡還聽不出來,姐姐看似在和她說體己話,實則是已經變相拒絕幫她救孫兒出來了。紀老夫人抬起渾濁老眼,退而求其次的道:“妹妹隻希望兒孫平安,姐姐連妹妹最後的願望都不願成全嗎……”盛老夫人活了幾十年,什麼都經曆過,哪裡不知道這裡麵的驚險。太子如今被彈劾一事正在風頭上,無形中紀軒和太子牽扯到了一起,隻能說紀軒草率且不知深淺了……她就是因為清楚太子一旦無法脫身,她孫兒便首當其衝的有可能成為替死鬼,這是一些上位者慣用的伎倆。事急從權,故而,她先是默許羅氏帶著人去盛雲昭那裡,若能震住她更好,孫兒順利脫身。既然震不住她,那眼下便是她的另一步,臨終遺願!就算用儘一切手段,她也得快些將孫兒給摘出來才行…………黃昏時分,陶娘子便來了香意。盛雲昭很是有些意外,若冇有要緊事,陶姨不可能過來的。這讓她不得不多想些。“陶姨,可是發生什麼事了?”“的確有事,不過對你來說可能不算是好事。”陶姨神色嚴肅道,“紀軒和薑晚音被帶進宮了,是胡得中親自去提的人……主人原本打算等事情落定後就處理了薑晚音的……”盛雲昭聽了先是心下一提,轉而麵露微訝,她冇想到越忱宴竟和她想到了一處……陶娘子見她怔怔出神,以為她是不安心,忙道:“不過主人讓姑娘不必擔心,他不會讓薑晚音翻出浪花的。”盛雲昭道:“我知道了……”他說與她結盟竟是認真的若非如此,他又怎會事事與她互通有無。陶娘子看不出她的情緒,心下暗忖,姑娘年歲不大,冇想到性子如此沉穩,這份喜怒不辯到時和她家主人有的一拚。不過她卻要幫著自家主子一把,“姑娘,恕阿陶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還從未見我家主人對誰如此用心過。”若不是時候不對,陶姨真想趁機打趣姑娘一句,可現在卻是不能,她感慨的道:“主人他恨不得將姑娘放在溫室裡纔好,處處都想為姑娘打算好。嗐,這大概就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吧……”盛雲昭麵色頓時一窘,“陶姨,你誤會了……”不等她說完,陶娘子隻當她麪皮薄的打斷她道:“話傳到了,我家主人眼下也進宮了,想必有訊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姑孃的。”待陶娘子一走,盛雲昭在房裡來回踱步。片刻,她的唇角緩緩勾起,她想她猜到紀老夫人的目的了。這時,知春匆匆進來稟道:“主子,慈寧宮的胡總管來了。”她心下為主子擔心,之前就讓她心驚肉跳的,現在宮裡又來人,又怎麼可能會是好事?然而,她卻看到主子隻是挑眉了下,並未從她臉上看到緊張不安的神色。盛雲昭到慈寧宮的時候,已經近兩刻鐘了,天色已然黑透。慈寧宮裡外燈火通明,反襯的後麵卻極為漆黑,像是隱藏著未知的危險。然而,當她進入慈寧宮大殿後,倏然發現裡麵不少人,包括京兆尹還有太醫等。可她最先一眼看到的卻是父親盛寬,坐在太後斜對麵的椅子裡。他的神情相當嚴肅,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露出一抹擔憂。而他的上首位置上是越忱宴,他坐姿閒適,見她看過來,他微微斂眸。而紀老夫人則坐在太後旁邊的位置上,紀軒就站在她的旁邊,麵上都是擔憂。紀老夫人的精神比之前去香意的時候還要萎靡,明顯看出在勉力支撐著,有些泛黑的眉目間瀰漫著沉沉死氣。饒是盛雲昭也能看得出來,紀老夫人時日無多了。盛雲昭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略過地上跪著的薑晚音身上一掃而過纔看向太後。太後神色僵硬,臉色也不怎麼好。大概是駐顏丹冇有了,也可能是因為太子的事糟心,總之走的近了看,像是即將要乾癟了似得。數步距離間,盛雲昭將大殿裡的人儘收眼底,“見過太後孃娘。”太後目光咄咄的逼視著她,陰沉沉的道:“坐下,讓太醫給你看看。”盛雲昭心裡咯噔了下,如此單刀直入,她有身孕的事已然暴露無遺了。她不知眼下什麼情況,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心下有了計較,她應諾了聲走到最末的椅子裡坐了,伸出了手腕。太醫躬身立即上前給她把脈。眾人的視線都停留在她的身上,麵對這樣的情況,一般人怕是都會忐忑惴惴。然而她卻如此從容不迫的,就連太後都不由懷疑盤出來的是假。越忱宴看似坐姿冇變,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緊張。太醫很快便鬆開了盛雲昭的手腕,“回稟太後孃娘,世子妃她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太醫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越忱宴,後麵的話自然的吞了回去。一瞬間,在場眾人神色各異。太後卻是倏然一拍炕桌,“盛雲昭,你說,這個孩子是誰的。”薑晚音微微側仰起頭看向盛雲昭,眼神裡都是惡毒,她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她如願。盛雲昭若是說這個孩子是紀軒的,那她鐵定是和離不了的。可若她說這個孩子不是紀軒的,那麼她就是不守婦道,等著她的下場也許比自己還要慘。不等盛雲昭開口,紀軒先一步開口,“是我的,太後孃娘,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哀家冇問你!”太後厲喝一聲。越忱宴眸光一冷,剛要開口,盛雲昭見此怕他知道些什麼,說出什麼來,給太後送上把柄。搶先一步道:“回太後孃娘,這孩子是我的,隻是我的,與紀軒冇有任何關係。”心念電轉間,盛雲昭已然做出了決定,她猜紀軒認下孩子生父的緣由多半是擔心節外生枝和離不了,主要還是想方聘快些回到他身邊。她如此回答,看似模棱兩可,卻也變相的回答這孩子和紀軒冇有關係。可是她決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深陷其中,一旦她承認了孩子是紀軒的,那麼不管是太後還是紀家都不可能讓孩子流落在外。當然,她也知道否認後的結果。但重要的一點她可以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後這邊可能無計可施了,找到了她有身孕這個突破口,是以先發製人,逼自己就範妥協。“哀家問你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太後老眼森森的盯著盛雲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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