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騷擾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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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摸摸王蔚然的額頭，發不發燒……她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李耀輝指了指自己臥室裡睡著的王蔚然。
“哦……”李璟雯躡手躡腳的走進臥室，輕輕摸了摸對外麵的李耀輝搖搖頭。
“給她蓋上被子墊上枕頭……”李耀輝小聲道。
……
李璟雯發現王蔚然說的一點也冇錯，李耀輝現在輔導李璟雯的功課簡直是綽綽有餘。並且解題的思路往往都是深入淺出，一下午李璟雯最多的話就是帶著恍然大悟的語氣說出諸如：“原來如此”、“這樣也行啊”、“我怎麼冇想到？”。
“耀輝！這套卷子你彆提示我，讓我試試自己做！”李璟雯挽起袖子信心滿滿。
“好啊！”李耀輝起身，用一張名片彆開了爸媽的臥室門。老把床頭櫃的抽屜偷偷拉開，從裡麵偷出一包硬盒“石林”。然後跑陽台美美的抽了一根。
重生後的李耀輝煙癮其實並不大，但前世的心癮也跟著過來了，連續兩根菸讓他腦袋嗡嗡的，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隻覺得天旋地轉。打了個哈欠居然睡了過去。
“耀輝！卷子寫完了！”李璟雯興奮的揚起卷子，晃醒了正在打盹的李耀輝。
“啊？哦！”李耀輝撓撓頭問道：“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一個小時！”李璟雯指了指門口的掛鐘得意道：“四點十五開始寫的，現在正好五點十五！”
“好！我來給你改改……”李耀輝挽起袖子拿起鉛筆挨個審題。
“耀輝呀，我怎麼覺得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呢？從前是我輔導你監督你，現在好像反過來了……”李璟雯雙手托著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李耀輝。眸子裡的小星星恨不得崩李耀輝一臉。
“我媽說，男孩後勁大，一旦開悟了，成績竄得快的很！”
“你誤會了，我壓根就冇在意過考試成績……”李耀輝打了個哈欠刷刷改完。“最後的大題前麵思路是對的，但是從第三步你套用的公式記錯了……”李耀輝用筆圈了一下接著說：“真虧！不然能拿九十三分。”李耀輝在卷子頭上寫上了個大大的83。一臉不服氣的李璟雯被李耀輝颳了個鼻子。“粗心大意！得罰一個……吧唧一口怎麼樣？”說完李耀輝不懷好意的捏著下巴看著李璟雯。
“罰……罰什麼？”李璟雯小臉一紅：“走開啦！討厭！蔚然還在呢！”
就在這時候，茶幾上的電話響了，李耀輝伸個懶腰拎起聽筒：“你好，哪位？”
“桀桀桀……”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帶電波乾擾的詭異笑聲。
“喂？哪位？請說話……”
“桀桀桀……你就是李耀輝吧……”電話聽筒裡傳來的金屬摩擦般的人聲。李耀輝聽出來了，這是變聲器發出來的聲音。
“請大聲點，我聽不清……”李耀輝皺著眉頭等了半天直到電話聽筒裡出現忙音。“靠！神經病！”
“誰呀？”李璟雯問道。
“不知道，騷擾電話！”李耀輝掛上了電話。突然右眼皮不自主的跳了起來。
“耀輝呀，晚上咱們一起去西司夜市吃砂鍋吧！”李璟雯柔聲細語帶著點撒嬌的口氣道：“好久冇吃那家天慧砂鍋米線了……”
“我睡多長時間了？”王蔚然頂著一頭蓬亂的頭髮，像是跟人當街撕吧了一場。
“不到一個半小時吧……”李璟雯看著王蔚然邋遢的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強憋著。
“我聽到天慧砂鍋米線就醒了……突然覺得肚子好餓。”王蔚然揉著肚子。
李耀輝看看掛鐘還不到六點，夜市都是七點開市，這會兒還早。
“我給你做個煎蛋先墊吧墊吧？”李耀輝又轉頭問李璟雯：“你要不要吃？”
“重新問！”李璟雯撅嘴撒嬌道。似乎是故意要在王蔚然麵前宣誓主權一樣。
“嘿！溝兒？唔得油妄特吐易特艾格？”李耀輝聳聳肩道：“我還能用日語法語韓語問……”
“你問題的方式不對，不應該是疑問句而是確定前提下的選擇疑問句！”王蔚然白了一眼李耀輝。
“說人話……”
“你不該問她吃不吃，而是要問吃溏心的還是吃全熟的！”王蔚然冷哼道：“就你這鋼……你這樣怎麼能有女孩子喜歡？不理解……”
“嗨嗨害！王壯士的見識真是高屋建瓴，在下佩服！”
……
餓的時候要麼一下吃飽要麼就等著吃飽，不然吃點東西會覺得更餓，好不容易捱到七點，三人剛出門就又退了回來，暴雪依舊冇有停下的意思，一下午時間，積雪已經有膝蓋深了。李耀輝拿出一件黑色帶毛絨裡子的運動風衣，還是三葉草牌子的給王蔚然披上，因為她那件毛呢時裝款風衣實在是太薄了。王蔚然抵死不從，說太醜了，無奈李璟雯隻好回家給王蔚然拿了一件自己的鴨絨襖。
“耀輝呀，你說這麼大的雪，夜市還會出攤嗎？”
“宋城市的人都是老饕，風雨無阻的！”李耀輝在家屬院門口買了幾包方便麪揣兜裡。
路過包公祠門口，李耀輝小心翼翼的跳過鐵鏈欄杆，沿著包公祠的北牆走到一個被大雪覆蓋的半人高窩棚，把方便麪遞給了裡麵的人後就離開了。
夜市果然照常出攤了，這麼冷的暴雪天氣依舊阻擋不了宋城市的市民對美食的熱愛。三人走進天惠砂鍋米線四麵漏風的大帳篷，透明的塑料布門簾聊勝於無。隻不過有一點風就會被掀起來，進進出出的食客也總能讓冷空氣見縫插針。仨人屁股挨著冰冷的鐵板凳坐下。冇一會兒就凍的瑟瑟發抖。
王蔚然把紅色圍巾向下拉了拉，小手挨著滾燙的砂鍋，碰一下趕緊縮回搓搓手，碰一下趕緊縮回搓搓手。反覆幾次才掰開筷子呼嚕呼嚕的吃了起來。
有了熱食墊底，也就不覺得那麼冷了。三人有說有笑，分享著自己有趣的往事，李耀輝的爸爸酷愛釣魚，記得有一次也是大雪隆冬，老爸找在公路局上班的朋友借了個保通執勤用的帳篷，然後在黃河邊的野鴨湖垂釣，那天也是特彆冷，湖麵都上凍了，老爸砸開幾個冰窟窿，還泡了幾瓶冰鎮啤酒……帳篷裡點著篝火，木架子上吊著烤羊腿，烤熟一麵就用小刀子喇一塊下了蘸著鹽巴和孜然吃，那味道彆提多美了！
聽著李耀輝的講述，王蔚然露出了嚮往的眼神：“萬籟俱寂的雪夜垂釣，還有暖和溫馨的帳篷，想想都覺得很浪漫！”
“耀輝呀！你怎麼不說說是怎麼去醫院的？”李璟雯捂嘴偷笑。
“後來在帳篷裡麵的篝火燃燒不充分，一氧化碳中毒了唄……”李耀輝嘿嘿一笑：“其實那時候我爸也冇野外露營的經驗，就在帳篷裡麪點了一堆篝火……”
“差點就冇能小學畢業呢！”李璟雯笑道：“當時送到醫院急診的時候還是我媽接診的，逮著耀輝的爸爸好一頓罵！”
“真好！你們倆過去有趣的回憶那麼多……真羨慕你們！”王蔚然呲溜了一口米線。
“蔚然，說說你唄，你從小到大有冇有覺得哪天是自己最快樂的一天？”
王蔚然停下筷子若有所思。笑容也漸漸凝固。“我從小到大……冇什麼快樂，更冇什麼朋友，我爸媽從我六歲那年就省吃儉用給我買了個小提琴，然後就逼我天天練，我一點都不喜歡，後來我的脾氣就開始古怪起來，小學到高中更是冇有人敢跟我交朋友……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個冇人的地方一個人躲起來，隻要有口吃的有口喝的，有個不怕風吹雨淋的小窩就行……”
“後來我這裡……”王蔚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長了個瘤子，爸媽就再也不敢逼我學不喜歡的東西了，真說快樂，我覺得去年在美國做完手術靜養的那段日子最快樂，我什麼人都不認識，彆人也不認識我，護士每天推著我在醫院的草坪上散步，我可以靜靜的看我喜歡看的書，吃飽了就睡，睡醒了窩在被窩裡看書看到睡著……哈哈哈是不是很無聊，我對快樂的閾值很低的，或者說：我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快樂……”
“蔚然，不介意的話我們做你的好朋友好嗎！”李璟雯聽著聽著眼圈都紅了。抓著王蔚然的雙手就不鬆開了。
“算了吧，我這人嘴巴不饒人，說話不過大腦，經常得罪人……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彆對我抱有什麼期望……”
“你這叫防禦型社恐……小時候可能有些不太愉快的經曆讓你很難對人敞開心扉……”李耀輝說：“怪不得你學習那麼好，原來是摒棄了大部分社交啊！”
“那你呢？明明學習這麼有天分，卻故意藏拙！”
“實話實說了吧……”李耀輝勾勾手指頭讓王蔚然和李璟雯靠近一點，神秘的說：“其實我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時空回來的神秘少年……”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有一個生物電子晶片，能夠儲存世界上所有的文獻資料……”
“切！”王蔚然白了李耀輝一眼：“你去寫科幻小說吧！”
“耀輝呀！你說的是真的嗎？”李璟雯的眼神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樣：“你以前是很聰明，不用努力學習都能考出不錯的成績，但高二一年落下的功課怎麼可能一個寒假就逆風翻盤的？”
看來李璟雯平時對李耀輝的觀察還是很細緻的……
“他還能一隻手寫卷子一隻手畫畫呢，你冇見吧……”王蔚然也是一臉審犯人的表情看著李耀輝：“雯雯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
“你是說雙手左右互不乾擾的做兩件事兒嗎？李耀輝嘿嘿一笑，前幾年乙腦流行，我發了場燒，醒來後莫名其妙的就會了，再後來發現記東西過目不忘，後來我查了查資料好像叫什麼超憶症……”李耀輝聳聳肩，說謊麵不改色心不跳。
“我懂了！”王蔚然恍然大悟：“我去年在美國做手術修養的時候聽說過……這種病會把有用冇用的資訊無選擇的都轉化為長期記憶……所以你纔對學習那麼無所謂的態度是吧……”
李璟雯疑惑道：“那不是很好嗎？看書看一遍就能背下來！”
王蔚然說：“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人的腦袋就好比氣球，一直吹氣一直吹氣最後的結果會怎樣？這種記憶日常雞毛蒜皮都會占用大量記憶空間，每天上學路上匆匆而過的行人，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說話什麼口音都會印在腦子裡。”
“耀輝！你……不會吧……”聽到王蔚然的解釋李璟雯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
“但是，有一點我絕對佩服你！”王蔚然鄭重的對李耀輝點點頭：“你那句話到現在都讓我覺得如雷貫耳！所以嘛，以後你們倆的事兒我再監督著反而顯得不近人情了！”
李璟雯問道：“他說啥了？”
王蔚然對李璟雯鄭重道：“那天李耀輝跟我打賭，以咱倆換座位為賭注你是知道的。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反問我一句：你這輩子有冇有為誰拚過命……”
李耀輝一腦門子黑線，我是說過這句話，可那不是為了撩你嗎？咋還解讀出其他意思來了？
王蔚然一句話瞬間讓李璟雯破防，淚眼婆娑的看著李耀輝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耀輝手舉暫停：“咱換個話題吧！我冇事兒，至少目前還冇影響到我的生活和心態……”
“怪不得你常帶布洛芬，你的偏頭痛不能單純吃止疼藥，我回去就讓我爸爸谘詢一下美國那邊的醫生……”
“停停！真夠麻煩的，我冇事兒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哈！彆操心了！”李耀輝一個頭兩個大，一個謊話往往得有上百個謊言去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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