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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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季明昭心中思緒萬千,直到她的目光觸及到窗外的那棵桂花樹時,季明昭心頭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既然季霖裝病來博取眾人的同情,想用流言絆住徐紀蘭的步伐,那她不若利用唐平雲借力打力,這樣既能讓胡家人絕了退親的念頭,還能趁機將季霖的嘴臉揭露於天下人的麵前!眼眸微眯,季明昭計上心頭。那頭的季霖還不知季明昭已經將矛頭對準了他,此時他為了向太子表忠心,可算是忙得焦頭爛額,幾乎要將尚書府的家底都掏乾淨了!徐紀蘭走的那日便帶走了庫房裡所有的嫁妝,這些年貼補家用的那些也不跟季霖客氣,儘數折成了銀子,當場便讓季霖簽下欠條來。為了不讓徐紀蘭拿捏住自己,季霖第二日便東湊西籌地將銀子湊夠,送到了徐家府上,還藉此賺足了一波大度寬容的美名。可儘管如此,徐紀蘭手中那季霖左右逢源的證據就像是時刻懸在季霖頭頂的劍,幾番糾結之下,季霖決定徹底地投身太子黨,而這也是他那日無論如何都要保下季淑怡的原因。畢竟季霖相信,隻要有季淑怡在,他和太子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無論如何都脫不開關係,為此季霖甚至不敢冒險將季淑怡帶到徐盛安麵前,生怕徐盛安脾氣上來傷了季淑怡,也傷了他和太子之間最後的瓜葛。既然決定了徹底站隊太子,季霖自然要改變之前對趙高景推拉的態度,但是令季霖失望的是,原本對他還算惜才的趙高景,在麵對他的示好時,表現的竟然不冷不淡!這讓季霖是又驚又怒,既生氣於趙高景的拿喬,又害怕趙高景是知道了他對三皇子留有餘地纔對他如此態度,心中對徐紀蘭愈發怨恨的同時,他連忙派出季淑怡去探一探太子的口風,可是讓季霖失望的是,季淑怡竟然無功而返!“你到底和太子是怎麼回事?”季霖一拍桌子,原本還算頗有姿色的眉目間此刻籠罩著一層濃濃的不耐與煩躁,硬生生地將他的書生氣破壞了十成十,“為什麼讓你帶個話都做不到?”“太子近日要主持秋狩,現在有錢的人才能在太子麵前的臉!”站在下首的季淑怡的麵色也冇比季霖好到哪去,她要隱藏身孕本就不易,再加上孕中人脾氣本身就難以控製,所以季淑怡也絲毫看不出從前對季霖乖順體貼的好女兒模樣,麵對季霖的無能狂怒,季淑怡不甘示弱地陰陽了回去,精準地戳中了季霖的痛點。“廢物!”季霖被季淑怡的態度氣得不輕,抬手就是一個茶盞砸了過去!扔完東西,季霖也不顧季淑怡被嚇得臉色發白,將季淑怡一個人扔在前廳便回了書房。“劉鬆,你可有能籌到錢的主意?”揹著手在書房中不停踱步,季霖如今想要和太子綁定的心立刻焦灼起來,要知道自從趙高景持天子劍連斬江南三郡十三個貪官之後,他這位太子的聲望在全國上下水漲船高,引得無數人投向太子黨,而先前拿喬的季霖此時的處境實在不可謂不尷尬。放在季淑怡身上的希望落了空,現在他隻能靠著捐錢給太子交一份投名狀,可是季家現在家徒四壁,彆說他收藏的書畫,就連能借的錢他都借完了!哪還能有錢給趙高景?煩躁地甩了甩袖子,季霖將視線投向了一直垂首不語的劉鬆。感受到他的視線,劉鬆眼珠子一轉,俯身道:“屬下這裡倒是有一計,不知大人可曾聽過神仙膏?”“什麼東西?”季霖眉頭一擰,不解地問道:“這東西能換到錢?”“此物能賺到屬下不知,不過屬下老家倒是有人做這樁生意,說是此物能凝神靜氣,甚至有一膏解千愁之效,在我們那裡十分受歡迎。”“近日我那同鄉十分想將這門生意發展到京城來,不過您也知道,這京城的商戶背後的勢力都盤根錯節的,他一個毫無背景出來的,怎麼拚得過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呢?屬下這也是想著大人素來心善,又是當今朝堂之上寒門士子的領頭人物,這才鬥膽向您舉薦,您若不方便,屬下這便回絕了他去!”劉鬆的話說得可憐,將花錢找季霖當保護傘形容成季霖可憐平頭百姓生存不易而施以援手,極大地滿足了季霖從一介寒門士子走到如今手握戶部大權的三品大員的驕傲,讓季霖久違地感覺到了被人認可與敬仰的順心。果然,在聽了劉鬆這話後,季霖的表情慢慢地緩和了不少,還抬手拍了拍劉鬆的肩膀,笑道:“你倒是個重情義的,都成為本官身邊的近侍了,還記掛著同鄉之誼。”季霖的語氣堪稱的上溫和,可劉鬆聽完這話後卻一骨碌地跪倒在地,大聲地表著忠心:“大人明鑒,屬下是有一日在街上遇見的他,問了他來京城的目的後想著或許能幫上大人您的忙,這纔跟他保持著聯絡,屬下對大人忠心耿耿,從冇有二心!”直到這時,季霖的臉上才浮現出一絲髮自內心的微笑,他抬手將劉鬆虛浮起來,假惺惺地拍去了劉鬆肩頭不存在的灰塵,有些無奈地說:“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些年,都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怎麼還動不動行如此大禮?倒顯得是我不近人情了。”聞言劉鬆立馬垂下頭去,做足了一番惶恐的神色,急聲道:“屬下不敢!”“行了”,季霖撩起衣袍穩穩噹噹地坐在太師椅上,端起桌上的杯盞吹開茶水麵上的浮沫,抿了一口後眼睛老神自在地眯起,對依舊跟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的劉鬆說:“既然是你的同鄉,那便帶到府裡來見一見吧。”“多謝老爺!”得了季霖的首肯,劉鬆還冇站直的身子又深深地跪倒下去,重重地給季霖磕了個頭,“多謝老爺替他解了燃眉之急,屬下這就去聯絡我那同鄉!”“去吧。”季霖滿意地揮手讓劉鬆離去,卻不知道他的行為在日後釀成了怎樣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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