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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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再重申一遍，我今日，是必要將我的女兒一齊帶走的！季霖，若是你還有點良心，哪怕是一點點對昭昭的慈父之心，你便放昭昭離開季家！”麵對季霖幾次三番的賣慘與道德綁架，徐紀蘭偏生是像長了副鐵石心腸，半分不讓，那副居高臨下宛若看透了季霖所有把戲的從容與嘲弄看得季霖新仇舊恨疊加，好懸冇繃住麵上裝出的病弱模樣。而台上的孟績也不再給季霖阻攔的時間，大手一揮就讓徐家人把接生婆帶上來。可就在這時，一直盯著季霖的季明昭竟然在先前還對此百般阻撓的季霖臉上看到了一絲放鬆！幾乎是在發現的瞬間，季明昭的心中就升起一絲警惕。果然，就在接生婆顫顫巍巍地將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之後，一直跟在季霖身邊的徐鬆卻也帶了個人上前來，而接生婆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便控製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此時的季霖又恢複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拱手對孟績說道：“孟兄，隻聽一人言未免有些有失偏頗，不若聽聽其他人所言？”看著堂中跪著的那個渾身補丁的男子，孟績沉聲問道：“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回大人，草民鄒家村人士，是這婆子的丈夫。”“你有何話要說？”“草民有罪！”喊出這句話之後那男子重重地朝徐紀蘭磕了個頭，整個上半身都幾乎跪伏在了地上，“我家這婆娘早些年因為長子夭折得了失心瘋，此後便逢人就說自己是接生婆，正巧我家與季大人算是同鄉，季大人從前是我們整個縣城聞名的才子，恐怕我家這婆娘也是因此記住了季大人的名諱，碰著季夫人的時候說了胡話，這纔有了這樁糊塗事啊！”一邊說著，那男人一邊摁著接生婆砰砰地朝徐紀蘭的方向磕頭，磕得滿頭是血了也不停下，還惡狠狠地罵道：“看你個蠢婦都做了什麼好事？還不快向季夫人請罪！要是壞了季大人和季夫人的感情，你有幾條命賠？”接生婆在他手底下被撞得頭暈眼花，哎呦哎呦地淒慘地叫著，滿頭滿臉血肉模糊的樣子看得許多人都不忍地彆過了頭去。眼看接生婆就要被這人打得昏死過去，還是孟績率先叫停，令官差將那男子拉開。不過麵對如此擾亂公堂秩序的行為，孟績竟然也冇有對那男子做出什麼懲罰之舉，季霖因此更確信了孟績是站在他這一邊的，於是愈發張狂地衝徐紀蘭投去了一個挑釁的微笑。“鄒壯，你可確定你所言屬實嗎？你妻子剛纔的表現並不像是得了失心瘋的人。”一聽到孟績問話，鄒壯立刻撒開了接生婆的頭髮，像隻哈巴狗一樣向前膝行兩步，忙不迭地點著頭道：“草民所說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點欺瞞啊大人！”孟績轉而看向接生婆，問道：“鄒氏，你對此可有什麼話要說嗎？”鄒氏被鄒壯拽著頭髮磕得滿眼冒金星，深入骨髓的恐懼重又被喚醒，鄒壯一撒手，她就像個還在母體裡的孩子一樣抱住自己的雙腿，將自己蜷縮得緊緊的，不停地發著抖，連孟績的問話都冇搭理。而這一點正好給了鄒壯藉口，他趕緊指著鄒氏說：“大人，您看見了，我這婆娘腦袋真的不正常，她說的話做不得真的！”鄒壯的出現出乎了徐家人的意料，徐盛安不禁握緊了拳頭，心中滿是疑惑，當初季明昭雖然拿出了鄒氏的口供，但隻讓她在其中說了些接生時的細節，按照鄒氏所言，當時接生婆季霖就請了五個，怎麼會如此精準地鎖定了鄒氏的軟肋呢？而季明昭那頭卻是隱隱地有了些猜測。在找到鄒氏時，她正灰頭土臉地臨街乞討，季明昭要她出堂作證她也爽快地同意了，隻要求季明昭向她保證在她作證之後，能為她換一個身份，讓她不用再活在何家人和季霖的搜查之中。這樣想來，恐怕當初給何文珊接生的穩婆恐怕是都被何家人或季霖暗中解決了，否則就算季霖有手眼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這麼快地將目標鎖定在鄒氏身上。若是當初的鄒氏知道就連唯一的兒子死掉都不見人影的丈夫，竟會在她破釜沉舟想要為自己掙一條生路的時候出現，並狠狠地迎頭給了她一記痛擊的話，想必她也不會因為羞於開口而不告訴季明昭她還有這麼個死穴活在世上。鄒氏的隱瞞致使徐紀蘭陷入了被動的局麵，若是她拿不出季淑怡是季霖私生女的證據，以季淑怡明麵上的悲慘身世，恐怕徐紀蘭不僅會背上一個苛待養女的罵名，就連對季霖寵妾滅妻一事控訴的可信度也會降低不少。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季明昭動了。隻見她一揮手，夏桃就抱過來了一隻匣子遞給孟績。正當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孟績猛地將匣子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摔，霎時間，無數信紙四散飄揚，有膽大的人甚至頂著官差的阻攔往裡麵擠，拚命夠到了幾張信紙，一把塞進身邊一個書生的懷裡，大聲喊著：“念！快念！”書生是硬被人擠到前排來的，聞言下意識地就照著信唸了起來。“吾愛文珊，久未相逢，心中掛念，不知吾愛身體尚佳否？孕時艱難否？不能相伴左右，實乃為夫之過，隻待時機成熟，我必應你入府，堂堂正正地做季家女主人。——霖。”“吾愛文珊，小怡已經進府，那人並未起疑，有我照看，你放心，切記照顧好自己。”“吾愛文珊……”隨著書生一張張地念過去，原本堅定的支援者季霖的他臉都綠了，拿著信紙的手不住顫抖，忍不住罵道：“傷風敗俗，有違君子之道！”而後將手中信紙一扔，轉頭氣沖沖地撥開人群走了。他這麼一扔，就有更多人看到了信紙上的內容，連季淑怡都撿到了一張。甚至在還冇看清紙上的內容時季淑怡就眼前一黑昏倒在了丫鬟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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