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差彆

    

-

話雖然這麼說,但我也不是八歲的小孩,今日你在季明昭麵前讓我丟了麵子,還隻得了個妾的位置……”說到這裡季淑怡麵上流露出一絲不屑,“至於我們之前說的事情,等你坐上平妻之位了再說吧。”尷尬地收回手指,何文珊的表情很快從尷尬變回了那副溫柔似水的模樣,順從地說道:“好~答應你的事,我自然會全力以赴。”語畢,季淑怡打了個哈欠,就開始毫不客氣地揮手趕人,半點也冇有對何文珊這個小娘半點的尊重。而何文珊竟也不惱,陪笑著出了房門,走之前還在叮囑這些天天氣漸冷,讓季淑怡多加些衣服。即使是出了門,何文珊麵上的笑意也絲毫不減,揮手招來季淑怡穿著單衣,瑟瑟發抖地站在屋外的貼身丫鬟,笑著問她季淑怡最近的情況如何,等丫鬟說完,何文珊才獎勵似的拍拍她的肩,往她手中塞了一粒碎銀。“做得不錯,千萬記得養好你們小姐的胎,否則你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知道嗎?”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何文珊的聲音驟然狠厲,那張如春水一般的麵龐在屋內燭火的映照下變得有些可怖,嚇得丫鬟一個哆嗦便跪倒在了地上,忙聲應是。與此同時,季家的另一對母女也正在秉燭夜談。隻不過她們談的並不是剛纔家宴上的事情,而是季明昭捧著前些天徐紀蘭從陪嫁裡翻出來的兵書在向她求教,母女二人一問一答,有時還會意見不同相互爭論,但都是心緒平緩,有理有據地分享著自己的看法,竟在著深秋霜寒露重的夜晚,釀出了一室母女溫情。徐紀蘭是徐盛安手把手教出來的,雖然這些年來為了迎合季霖掩蓋了鋒芒,學著做後宅中的賢妻良母,可是等將這些兵書翻出來的時候,徐紀蘭才驚訝地發現,原來她自以為已經遠去的那些年少時的記憶,竟從未在她的人生之中褪色。若說徐紀蘭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眺望,走的路子也是徐家一脈相承的大開大合、光明磊落,那季明昭就是從屍山血海中真正廝殺出來的亡命之徒,十分注重身邊能把握的任何一個機會。兩人最開始隻是聊書中的內容和自己的見解,後來說到興時,二人一撩衣袍直接坐在了棋盤兩邊開始對弈。這一下便忘了時間,眼看著天色漸晚,兩人又聊到興致正濃的時候,季明昭索性就在徐紀蘭的院子裡住了下來,徐紀蘭對此感到很是開心,甚至要親手鋪床。洗漱之時,徐紀蘭坐在床榻邊看著季明昭依然亭亭玉立的身影,心中滿是驕傲,又略略的有些酸楚。她的女兒,在她粗心的、注意不到的時候,已經長成瞭如此出色的樣子,能識善惡、辯忠奸,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同時,亦冇有失去那份本心。抬手拭去了眼角的那份濕潤,徐紀蘭想了想開口問道:“昭昭就冇有什麼想問孃的話嗎?”聽出她的聲音帶了些淚意,季明昭知道徐紀蘭是在說晚上用膳時的事情,塗完護膚用的油脂,季明昭轉頭深深地看向徐紀蘭道:“娘不會害我的。”“孃的好昭昭……”徐紀蘭的眼圈霎時間便紅了,她長歎一聲,笑中帶淚地伸手將穿著寢衣走來的季明昭攬進懷裡,手輕柔地一下一下撫著季明昭鋪散開來的柔順的長髮。季明昭順從地將頭埋進徐紀蘭的懷裡,聲音裡也帶了些哽咽。“昭昭可以不問娘想要做什麼,但隻求一點,您一定要先以保全自身為重!要是您為了女兒而犧牲自己,那這性命,女兒不要也罷!女兒絕不能成為您的負累!”“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徐紀蘭被季明昭逗得破涕為笑,冇好氣地戳了戳季明昭的額頭,“什麼負不負累的?昭昭是孃的寶貝!記住了冇?”將徐紀蘭的柔軟的指尖珍重地握在手心,季明昭的心裡一陣柔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這一夜,被徐紀蘭摟在懷裡安寢的季明昭,一夜無夢,久違地睡了個好覺。自打徐紀蘭主動服軟之後,季霖對她的態度好上了不少,雖然提出想與徐紀蘭同房的要求被徐紀蘭以身體不好為由拒絕了,但季霖也並未因此強迫於徐紀蘭,反正現在新人在懷,能有藉口連日宿在何文珊房裡,季霖對此當然是樂見其成。見季霖對何文珊寵愛有加,徐紀蘭非但不嫉妒,還主動地給何文珊送去了許多首飾、布料!一時間整個府中都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氛圍,但季府的這幾個主子卻是像一無所覺一樣。但不論怎麼說,明麵上季霖和徐紀蘭的關係看上去親密甚至更勝從前,此種情況之下,府中先前流傳的主母之位要易主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了,那些原本棄徐紀蘭而倒戈到何文珊一邊的丫鬟小廝頓時後悔不已,畢竟何文珊再怎麼得寵也不過是個妾室,總有膩了的那天,而徐紀蘭可是正正經經的主母,還對下人仁和大方。心裡有了想法,麵上無論再怎麼掩飾也會流露出來一些不滿。何文珊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不久前哭著喊著要跟在她身邊的人一夜之間換了口風,對待她不如往日尊敬不說,就連這些人私下裡常常拿她和徐紀蘭作比較,原本她因為受季霖寵愛,再加上對待下人平易近人穩穩地壓過徐紀蘭一頭,可現在那些人就想牆頭草似的,總在說著她不如徐紀蘭的地方。聽到心腹傳回來的訊息,何文珊氣得連連剪斷了好幾根花枝,再也冇有了修花的心思。將剪刀往桌子上一撇,何文珊較好的麵容變得有些扭曲。“原以為是個蠢的,冇想到倒還有幾分勾人的心思!”手上的絲帕被何文珊攪成一團,忽地,她像想起了什麼一樣猝然抬頭,眼中帶了些陰狠的光。“去,給我把二小姐叫來……不,我去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