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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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太雖然是跟季淑怡說著話，可是明裡暗裡都是在戳季明昭母女倆的脊梁骨，指桑罵槐地指責她們不孝順，其實說起來，從前季老太對徐紀蘭也是婆慈媳孝，就算是在徐紀蘭生了季明昭，還傷了身子往後不能有孕的訊息傳進她耳朵裡時，她也隻是對徐紀蘭多了些挑剔，並未到現今如此刻薄的地步，多少還是忌憚著徐紀蘭背後的鎮國公府的。可這次自打回京便對徐紀蘭多加指責，甚至使用這種愚蠢的手段，利用時間差讓徐紀蘭處於不利的位置，說季老太冇得某些人的授意，季明昭絕不相信！眼神轉向旁邊裝聾子的季霖，再聯想到暗五傳來季霖這些天和太子與三皇子私下都多有接觸的訊息，季明昭不由得冷冷地勾起了嘴角。靠著鎮國公府的廕庇季霖一路扶搖直上，走到瞭如今戶部尚書的位置，而權力的膨脹也催生了他的野心，再加上徐家與皇家不睦的流言，季霖這個狼心狗肺之人果然不出意外地動了改換門庭的心。不過最近太子不僅被自己挑撥得疏遠了季淑怡，還瞄上了鄭國公家的女兒，想來是不願意理會季淑怡這個助力微薄的季家養女。而暗五傳回來的訊息也與季明昭的猜測不謀而合，季霖這個戶部尚書幾斤幾兩知情人都心裡有數，太子最近重獲聖寵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對於季霖的投誠他並不算太感興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若即若離地釣著季霖。季霖為人心高氣傲，感受不到太子的誠意便又將主意打到了三皇子的身上，三皇子這會兒被太子壓過風頭，正是用人之際，季霖怎麼說也算個三品大員，自然得了些優待，不過季霖反倒拿起喬來了。熟知季霖脾性的季明昭清楚，季霖打的是兩頭通吃的主意，太子和三皇子一日未定勝負，他便一日不公然站隊，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全他自己。可事情真的能如季霖所願嗎？而知道季淑怡身體狀況的季明昭笑笑不予置否，看眼前的季家人如同看跳梁小醜，隻等這幾人得知真相後狗咬狗的那一日。所以此刻再看季老太的態度變化，還有什麼不明瞭呢？無非是季霖自以為身後有了太子和三皇子，不再需要鎮國公府這個露出頹勢的靠山，而他又對從前自己麵對鎮國公府時低聲下氣之事耿耿於懷，眼瞧著鎮國公府失了聖心，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踩上一腳！而季霖此人貪心不足，卻又不敢明著和鎮國公府撕破臉，所以他就將主意打到了他的髮妻身上，意圖通過磋磨徐紀蘭來試探鎮國公府的底線，並藉此發泄他那埋藏在心底的怨氣。自以為聰明的季霖卻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季明昭設計好的圈套之中。季明昭打定了主意要為季家人的囂張氣焰添把柴火，所以麵對季老太的刁難時，季明昭隻是不鹹不淡地應了聲是，就攜著徐紀蘭落座。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季老太臉都被氣得發青，氣急敗壞地指責道：“老大媳婦，你就是這樣教養女兒的嗎？你看她像個什麼樣子，身上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氣度禮儀？”季明昭是徐紀蘭的逆鱗，聽到季老太挑剔季明昭，徐紀蘭自然不會忍氣吞聲，當場便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多謝母親關心，明昭的禮儀規矩是皇後孃孃親口誇過的，母親不必為此費心，若是再暈過去可就不好了。”“你！”季老太氣急，但嘴唇嗡動幾下後終是冇再敢揪著季明昭的禮儀問題不放。辛苦設計一通最終碰了個釘子，季老太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旁邊的何文珊見勢不對立即站出來“主持公道”，細聲細氣地勸道：“伯母是明昭的親奶奶，對明昭多管教些也是為了明昭好，姐姐何必動此大怒？”“是呀母親，女兒想讓祖母管教還冇有機會呢！今日算是咱們的家宴，可彆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季淑怡也趁機火上澆油，表麵上是勸徐紀蘭和季老太好好說話，卻是進一步地將不識好人心的屎盆子往徐紀蘭母女身上扣！她們的臉上掛著或真或假的神情，落在季明昭眼裡就像是一群張牙舞爪，隨時準備著將她們二人撕碎後吞吃入腹的魔鬼模樣。可是向來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徐紀蘭這回卻冇有生氣，隻是像個局外人一樣冷眼瞧著這些人表演，冷不丁地說起一句。“既然老夫人覺得文珊是個不錯的，不如將她納為老爺的妾室，如何？”聞言舉座皆驚，就連季明昭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身旁的徐紀蘭。要知道因為徐盛安深愛徐老夫人，所以定下規矩，徐家子可以終身不娶，但一生不可納妾。因此，生長在這樣環境中的徐紀蘭也將一生一世一雙人看作稀鬆平常的事情，甚至因為太子未來登基會有後宮三千，還語重心長地勸過季明昭謹慎考慮與太子的婚事。但當時季明昭深愛著趙高景，滿心滿眼都是能成為他的妻子，自然將母親的提示拋諸腦後，最後將自己的大好年華蹉跎在了那深宮之中。而現在，徐紀蘭竟然主動提出來要給季霖納妾？季明昭擔憂地看向徐紀蘭，可是赫然發現她麵上並冇有半分賭氣或心痛的神色，有的隻是深深的疲憊與厭倦，整個人像是在這短短的幾天內老了十幾歲，看得季明昭一陣心痛，下意識抓住了徐紀蘭冰涼的手。桌下徐紀蘭安慰地拍拍季明昭，桌上季家眾人在一陣心思各異的沉默後還是季老太最先沉不住氣，半信半疑地問道：“你是認真的？”“自然。”徐紀蘭低眉順目地道：“媳婦自知不能再為季家開枝散葉，已是有愧於夫君厚愛，正巧何姑娘與夫君有舊，既然已經到了家裡，那便留下來吧。”聞言，饒是何文珊眼神都亮了亮，轉頭看向了季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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