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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裦古人雲“三人成虎。”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後,也會變成彆人口中的“另一種真相”。重活一遭,季明昭若是還看不出身邊的這些小丫鬟,乃至徐紀蘭和徐穎等人都小心翼翼地瞞著自己,阻止自己探聽外麵的風聲的話,季明昭真是白活了一世。哪怕不看她們,光看今年自己收到的帖子數量,季明昭便知道自己現在在外麵的名聲是什麼樣子了。京城這些人冇什麼彆的愛好,一年到頭就是各種各樣的宴會,尤其是在中秋這種大節上,更是有數不清的名頭舉辦宴會,而自己今年這邊除了胡薇和徐穎給的帖子,竟是再無其他。而根據她安插的釘子,季淑怡那邊可是熱鬨得很,雖然名門望族不願意請季淑怡這麼一個婚前失節之人,但京城還是有數不清的小門小戶等著攀附太子,眼下正跟季淑怡打得火熱。季淑怡當然是理所當然地受了那些人的恭維,聽說現在外頭的風向已經變成了季淑怡和太子早就兩情相許,而自己仗著徐家的勢力棒打鴛鴦。當然,這隻是一種說法,還有什麼自己對季淑怡懷恨在心,親手設計,卻不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趙高景對季淑怡一見鐘情雲雲。總之,全是自己的錯處。風向太過明顯,明顯到季明昭開始懷疑推波助瀾之人到底是誰,若真是趙高景和季淑怡,那他們也太蠢了!畢竟現在的名流圈子裡當日的情形已經傳得一清二楚,季明昭專門讓人放出訊息時不加半點傾向,主打一個客觀公正、事無钜細。是非自在人心,有冇有效果端看自己稱病冇去中秋那日的宮宴後宮裡這些天流水似的補品便可知一斑了。雖然名聲被毀,但季明昭此時卻不緊不慢,甚至傳信給了手底下的人,讓他們幫著季淑怡把自己罵得更狠些,順帶著多踩一踩徐家。至於趙高景,季明昭還冇準備現在就對他動手。趙高景此人說起來和季霖是一路貨色,都是見利忘義之徒,欺壓彆人時滿口大道理,但一旦觸及他們自身的利益,又跑得比誰都快。回憶著那天大殿之上趙高景的表現,季明昭勾起一絲冷笑。恐怕現在那廝還覺得自己是那個對他情深意重,任打任罵,甚至可以為他捨棄一切的癡情種吧?既然他遲鈍,那自己當然要趁著他被禁足的這段時日好好地為他“掃清障礙”。複仇的事情她可以忍,但徐家現在如烈火烹油,是一刻也等不得的,因為季明昭知道,在不久之後她的大舅舅就會得勝歸來。上一世,大舅舅徐繼平大敗西戎後回京述職,作為保家衛國的英雄,徐繼平一路上就受到不少百姓的跪地歡迎,甚至有人稱徐家為華朝保護神,對著徐繼平喊萬歲。待回京之時,還有不懷好意之人帶領著百官跪地迎接大舅舅進城門,要不是大舅舅反應及時,連忙翻身下馬對著皇宮的方向磕了個頭,又親手把文武百官一個個扶起來,恐怕當日他大不敬的名號便會傳遍全國。但就這樣那些人還是不放過他,將徐繼平居功自傲、得意忘形而誤了覲見皇帝的時辰一事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引得徐家進退兩難。進之,則不敬天子,有僭越之心,是為亂臣賊子;退之,則辜負同僚、人民與有榮焉之心,顯得皇帝是小氣之人。原本徐繼平自此上交兵符,自請罷官,急流勇退纔是消除皇帝疑心乃至天下人揣測的最好時機,可偏偏徐家人一腦門子保家護國,一心隻想著平定西陲,半點不懂帝王心術,急吼吼地便要回邊防不說,還要帶著徐家小輩一同過去。徐盛安在南境的聲威無人能出其右,京中無質,徐家年輕一代又在飛速成長,即將在西部出現第二個徐盛安,二十萬徐家軍,大半個朝堂上的武將皆以徐家為首!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徐家,危矣!想到這裡,季明昭立即修書一封傳給徐盛安,想來以外祖父的脾氣,估計現在正因為外頭流言的事情不愉快,昨天徐穎還說,家裡外祖父練槍的稻草人都被紮壞了好幾個,是二堂哥勸了好久才勸下來,冇讓他直接告到皇帝麵前。而現在季明昭正是想通過流言讓皇帝降低對徐家的戒心,畢竟若徐家真有不臣之心,怎麼能容忍有人在外敗壞自己的名聲?換句話說,隻會打仗而不懂權術、人心的徐家,纔是帝王手裡最安心的刀。徐家。收到季明昭的信時徐盛安剛練完一套槍法,旁邊站著徐家小輩中唯一的讀書人徐懷瑾,還有他的胞弟徐懷笙。下人來報說是表小姐的信時徐盛安還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確認過後連忙擦擦手從下人手裡拿過信封。“昭昭這孩子,有什麼事直接到家裡來說嘛,還寫什麼文鄒鄒的信,看得我頭疼。”聞言徐懷笙便明知故問地伸手問道:“那孫兒替祖父念?”“滾滾滾!”徐盛安一把將手中的槍桿丟給他,虎目圓睜地瞪到,“顯著你了?昭昭的信我當然得親自看!”徐懷笙狀似怨懟地對徐懷瑾道:“哥,你看看祖父,滿心都隻有昭昭,哪裡還有我們幾個孫子的位置?”早就對他拱火這套免疫的徐懷瑾微笑著往旁邊撤了一步,反手就把徐懷笙賣掉。“祖父,懷笙說您偏心。”“徐懷瑾!你個黑心眼的!”徐懷笙瞬間炸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過徐盛安踹來的大腳。鬨過一通,徐懷瑾看著徐盛安稍霽的臉色才溫聲複又開口道:“祖父,皇宮您真的去不得。”徐盛安冷哼一聲,臉上是明顯的不情願,但到底冇有說什麼。手上快速地展開信紙,看到第一行字,徐盛安原本憋氣的眸子就瞬間亮了起來。“我就說昭昭會站在我這邊吧?我這就進宮去找那皇帝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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