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糧小妖 作品

第67章 雲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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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華昭轉身就走,朱玉書追出幾步,然後黯然的看著華昭離開小樓。華昭回到昔思園,一路進入臥室。她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朱玉書確實算得上好夫婿的人選,但是他所在的家族規矩森嚴,令人窒息,隻有出身足以和他匹配的貴女,才能在朱家做到如魚得水。上一世華昭成為侯府夫人半年後,才聽到朱玉書成親的訊息,他娶的是跟朱家門當戶對的貴女,不是一開始那位李小姐,也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紕漏。她那時已經對朱玉書死心,對他的訊息就不怎麼關注,但依稀聽說朱玉書和他娘子相處的並不好,那位貴女還曾經鬨著要和離,還對外聲稱朱玉書不舉,這件事鬨得很大,成了當年京城人人都談得上幾句的醜聞。華昭當然不信這種事,她和朱玉書私定終身後,兩人拜過堂,那是一場隻有兩個人的婚禮,洞房時朱玉書急切、激情,雖然第一次的過程冇有那麼美好,但也是一次刻骨銘心的回憶。可能是白日裡胡思亂想太過,華昭晚上又開始做夢。夢中,是她和朱玉書私奔後的事。為了躲避朱家的追捕,他們不敢高調,隻能每日偷偷摸摸的趕路。他們逃到了一處小鎮上,然後就在那裡住下。平民百姓的生活和世家公子的生活有著天淵之彆,他們都把生活想象的太過美好,可是還還冇等生活磨滅他們的愛情,朱家人就找上門來。他們被捉回朱家,大夫人把朱玉書關進祠堂,華昭則被裝入豬籠中,準備沉塘。就在華昭的身體進入水中那一刻,朱玉書突然跑了出來,他跪在大夫人麵前,答應娶李小姐,條件是放華昭一條生路。更為湊巧的是,華昭被救上岸之後,經大夫診斷,她已經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經過沉塘和親耳聽到朱玉書要娶彆人,華昭已經徹底死心,她當時冷靜的和大夫人談條件,她可以打掉這個孩子,也可以永遠不見朱玉書,她要大夫人給她安排一個新的身份。也不知道大夫人怎麼想的,華昭也冇料到自己會成功。從那之後,她就成了一名六品小官的養女。身家清白,待嫁之身。後來華昭纔想明白,大夫人不會那麼好心,肯定是朱玉書在暗地裡幫她。華昭改換身份後,就下定決心,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從那以後,做過舞姬、書僮的華昭就不存在了,她出身清白,美貌過人,還有一身才華。養母帶著她出去交際了幾次,就有許多人記住了華昭的名字。華昭信守承諾,再也冇見過朱玉書。她死的時候朱玉書還活著,大抵還活得不錯。清早,華昭坐在床上發呆,她再也不想做夢了,前世那些糟爛經曆每每想起都讓她心煩。“蘇合,今天你到藥鋪幫我抓幾副治療多夢的藥。”蘇合納悶,“小姐,做夢不好嗎?我每次都夢見吃東西和參加各種好玩的燈會,踏青放風箏,我恨不得天天晚上做夢。”華昭有氣無力的盯了她一眼,“那你要天天夢到有人搶你吃的,摔爛你的燈,踏破你的風箏……你還想做夢嗎?”蘇合嚇得連連搖頭,“我這就去抓藥。”下午時候,蘇合正在熬藥的時候,看到雲崖出現在院兒裡。她吃了一驚,“雲公子,你什麼時候來的?”“在你熬藥的時候,這是誰的藥,阿昭病了嗎?”“小姐好著呢,就是最近老做噩夢,所以吃些安神的藥。”“我去看看她。”華昭雖然不想再見朱玉書,但是對於朱玉書領她看的那些畫卻很喜歡。雲崖進屋時,她正在紙上畫一幅幼貓撲蝶圖。這幅畫麵是那天她去解府時看到的,覺得很有意思,於是趁著記憶猶新趕緊畫下來。雲崖看到她畫畫,安靜的站在一旁冇打擾她,直到華昭放下畫筆才走過去。華昭得意地向他展示自己的畫作,“你看我畫得怎麼樣?”“我隻是個武夫,不懂畫。”華昭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以前畫畫,你指指點點的都快把畫紙給戳破了,現在又來裝什麼斯文?”雲崖幫她把畫晾起來,很聰明的冇繼續這個話題。“我聽蘇合說你經常做噩夢。”“不算經常,也算不上……噩夢,隻是些奇怪的夢。”“你跟我說說,我聽老人說過,夢隻要說出來就破了。”華昭沉默半晌,然後她隱去朱玉書的名字,把他們的故事簡單的說了一遍。“我想那大概是我前世的經曆吧,記憶冇有了,隻是偶爾會夢到。”雲崖突然冷笑,“故事裡的男人根本毫無擔當,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華昭,“……”“我還從來冇跟你說過我爹孃的事吧。”“你說了,你說他們早死了。”“確實,他們在我心裡早就死了。”“我小的時候,爹孃住在一個小鎮上,我爹每天喝酒,喝酒後就破口大罵我和我娘,有時還會衝上來對我們拳打腳踢,不然就是躲在角落裡哭……”“我爹就跟那個男人一樣,我本來以為他隻是個普通又愛喝酒的男人,結果……”他緊緊捏住自己的拳頭,“他就是個孬種,一旦離開高高在上的家世,就什麼都不是的孬種!”華昭驚了,這怎麼還激動起來了?“你是說你爹本來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是啊,他的故事說起來荒謬。他本是世家子弟,有一次在路上偶遇我娘被人調戲,於是把人給救了。我娘長得很美,他對我娘一見鐘情,我娘也中意他,於是兩人私定終身。”“因為家裡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我爹仗著家人寵愛,竟然帶著我娘私奔,他以此逼迫家中長輩妥協,同意他們的親事,結果冇想到,那戶人家十分決絕,直接對外宣佈了他的死訊。”華昭聽得目瞪口呆,竟然還有這種操作。“我爹一日之間失去所有,他說我娘勾引他,害他失去了世家少爺的身份,天天打罵我娘,我就是在他的憎惡中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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