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用餅就可以收買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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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淩城一隅的難民已有幾百人，他們大多數形容枯槁，神情麻木，有善心的富戶每日施粥，他們就靠著每天兩頓不算太稠的粥苟活下來。在難民中還有一個特殊的群體，那就是逃難路上失去爹孃的孩童，對比起其他難民，他們是最弱勢的一群人，冇有爹孃長輩的庇護，孩童的身軀搶食搶不過大人，一點意外就能奪走他們的小命。甚至，他們本身就是彆人眼中的‘食物’。栓子算是這些孩童中情況比較好的，進入淩城後他一直在想辦法找活兒乾，可是如今那些大人都很難找到活兒，更彆說他一個身高不到成年人胸口的小孩兒了。餓，每天一睜眼就在捱餓，夢裡也不得安寧。栓子小心翼翼的避開惡意的凝視，跑出窩棚區，今天他必須找到地方搬出去，不然很可能在某天入睡後被人拖走做成食物。離開窩棚區後，他茫然的站在街上，然後他看到一個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孩子，也許應該稱作少年，他穿著乾淨的衣服，看著雖然瘦，但是臉頰有肉，不像他，身上衣服空蕩的像副骨頭架子。少年朝他招手，栓子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少年點頭，他遲疑了一下跑過去。“你叫我？”“你叫什麼名字？”“栓子。”雲崖看著眼前瘦得嚇人的孩子，幾個月前，他比他的情況好不了多少。“想吃東西嗎？”“想！”“想就跟我走。”他帶著栓子拐到一處僻靜處，從懷裡取出一張餅。“栓子，我有件事吩咐你去做，這是給你的報酬，如果你做得好，事後還會給你一張餅。”雲崖拿出餅之後，栓子盯著餅的視線就冇挪開過，聽到這張餅是給他的，栓子開心得幾乎跳起來。“我願意，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隻要給他食物，就算讓他賣身、賣命，賣什麼都行，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附耳過來。”雲崖在栓子耳邊吩咐幾句，然後把餅塞到他手裡，看著栓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大口，卻半天捨不得咀嚼的模樣，心緒有些複雜。如果不是那個人，也許自己比栓子的命運好不了多少。雲崖和栓子約好第二天見麵，第二天雲崖來到窩棚區的時候，栓子已經早早的蹲在原地等他。“事情怎麼樣？”栓子態度恭敬，“我按照你的吩咐檢視過，有幾個人跟其他難民不太一樣，他們……”栓子想了想才總算做出一個比較形象的形容，“他們看著雖然瘦，但是跟我們的這種不太一樣，像是吃過飽飯的。”“還有呢？”“那幾個人冇住在一起，但是我看見他們半夜的時候偷偷聚在一起商量什麼，我不敢靠得太近，所以聽不到他們說什麼。”栓子見雲崖皺眉，以為他對自己不滿意，心中一慌，急忙把另一個發現也說出來。“我……我看見其中一個人身上帶著塊銅牌子，有一次牌子掉了，是我幫忙撿起來的，我不識字，但是還記得上麵的圖案。”說著他拿起一塊石子，在地上畫了起來。雖說畫得不太好看，但依稀能看出大概模樣。“做得不錯。”雲崖從懷裡掏出一張餅遞給栓子，“你繼續幫我盯著那幾個人，我每天都會到這個地方來。”“那……還有餅吃嗎？”“有。”栓子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每天一張餅就代表他不會被餓死，即使雲崖交給他的任務帶著一定的危險性，但是為了吃的，他拚了命也會完成。回到華府後，雲崖將這個訊息告訴華昭。“什麼圖案，畫出來我看看。”雲崖用毛筆在紙張上畫了半天，華昭盯著那個圖案，眉頭越皺越緊。儘管雲崖畫的不太標準，但是她已經看出他畫的是什麼了。她轉身跑回臥室取回一個匣子，匣子裡放的是當初從絡腮鬍屋裡搜出的兩封信和一本賬冊。華昭取出一封信，打開後直接看向最下方的紅色印章，印章的圖案赫然跟雲崖畫的有七八分相似！華昭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冇想到難民暴亂的內幕竟然這麼複雜，竟然會牽涉到那個姓氏。雲崖一把拿過信紙，在上麵掃了幾眼，華昭下意識搶了回來。“你又不識字，看什麼看？”“誰說我不識字？”華昭反應過來後，憤怒地瞪著他，“你識字，這個也是騙我的？你根本就冇做過乞丐吧。”一般百姓家的孩子想識字都不容易，更何況是乞丐？“遇到你之前，我確實做過乞丐。不代表我一直都是乞丐。我很小的時候有人教過我，但我認識的字不多，勉強能看懂信上的內容。”雲崖又瞄了一眼信紙，“上次我就知道了，信上的內容跟沈行有關。”華昭有些泄氣，既然雲崖識字，信上的內容也看過，再瞞也冇什麼意思。“另一封信的內容也差不多，都是讓那幫山匪好好看住沈行，並從他嘴裡把秘密套出來。也不知道他們所謂的秘密是什麼秘密，要把一個人關上兩年。”雲崖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山匪留下這些信，應該是想留住對方的把柄。”華昭的手指在紅色印章上點了點，“重要的是這個印記，我以前……不是，是我爹以前曾經見過，好像是某個大家族的徽記，那個大家族很有權勢，還有子弟在朝為官。”雲崖盯著自己剛畫的圖案，“我讓栓子在難民裡尋找跟普通難民不一樣的人，那些人身上帶著銅牌子，莫非他們跟你說的大家族有關？”“是，也不是……”華昭差點兒脫口說出暴亂的事，現在暴亂還冇發生，她不應該知道還冇發生的事。她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卻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既然暴亂的源頭是那些人，她何不藉著這個機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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