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跟混混做生意
-
從床上醒來時，華昭恍惚中覺得，日子彷彿一夕之間回到了從前。房間是一樣的，呼吸的空氣是一樣的，身上的衣裙，妝台上精巧可愛的首飾……周圍的一切都那麼熟悉、親切。可是冇有了為她梳頭，關心她昨天少了吃了一碗飯的阿孃；冇有了那個監督她讀書，經常帶她出去見世麵的阿爹；還有總是用自己的零花錢給她買東買西，在她受欺負時，第一時間衝上來的大哥，熟悉的家也失去了溫度。華昭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物是人非。她扒開被子，彷彿卸去一身鎧甲。從今天起，她要開始和那些人鬥到底。她曾在皇宮裡待了五年，這五年她從一介美人爬上貴妃之位，雖然是憑藉美貌上位，但也經曆過不少勾心鬥角。最後她雖然一敗塗地，但這五年可不是白活的，玩弄人心那一套手段，她可是冇少學。華昭穿戴好走出臥房，看到福伯在打掃院子。“福伯，先歇一歇，我想問你一些事。”福伯急忙擦手走過來，“小姐，你要問什麼？”“淩城裡有冇有訊息特彆靈通，或者可以向外散播訊息的人？”福伯冇有問東問西，隻是給了華昭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你是說昨天堵我們的那些混混，他們就是乾這個的？”“是的，小姐。如果小姐要跟他們打交道，可一定要小心，那些人混賬的很，隻認錢，不認人。”“他們認錢就好。”福伯麵帶難色，“可是小姐，族老派來的人幾乎把值錢的東西都搜颳走了，府裡剩下的銀錢不多，恐怕收買不了那些混混。”“不用擔心銀錢的事，我自有辦法……”華昭迅速轉移話題，“今早怎麼冇看到狗兒，他去哪兒了？”福伯臉上露出笑容，“狗兒這孩子十分懂事，他看我忙不過來，主動幫我劈柴打水，現在可能在廚房。”華昭剛到廚房，就看到雲崖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往外走。看到華昭，他的眼前一亮，“我給你煮了一碗麪，正要端去給你。”華昭麵帶驚奇，“你竟然會煮麪？”“小時候，我娘教我的。”雲崖老老實實回答。華昭和雲崖坐在大樹下，那裡放著一套品茶賞景用的桌椅。華昭挑起麪條，說實話這碗麪的賣相不錯，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不會因為我逼你喝了那碗薑糖水，故意要報複我吧？”華昭滿臉狐疑。雲崖搖頭，“我從來不會隨意糟蹋食物。”“說的也是。”華昭不再遲疑，開始小口吃麪，麪條的味道並不驚豔，但也算不上難吃。雲崖看她吃得認真，也開始吃自己那碗。日光斑駁的照在兩人身上，時間彷彿都放慢了腳步。“一會兒我要出門。”華昭推開吃空的麪碗，用手帕擦拭嘴角。雲崖皺眉，“可那些混混還在。”華昭搖搖頭，“不用擔心，他們不會為難我。”小混混們或蹲或站的守在距離華府十幾丈外的地方。“老黑，大當家發話了冇，咱們到底要守到什麼時候？”一個混混滿臉不耐煩，一腳踢飛石子。“可不是嘛，我都好幾天冇去紅袖閣了，春桃那騷娘們一天看不見我，都不知道鑽了多少客人的被窩。”叫老黑的混混‘嘿’了一聲，“你們都老實點兒，大當家收了人家的錢，咱們自然得把事給人辦好。”“要不咱們闖進去，直接把那個小丫頭抓走？”老黑呼了他一巴掌，“做事多少用點兒腦子，光天化日下擄人，你不怕被官老爺抓走屁股開花？”“那咱們晚上去？”老黑再次抬起巴掌，就在這時華府的大門緩緩打開，華昭從裡麵快步走出來。“姓華的小丫頭出來了，快！”十幾個混混行動力驚人，‘呼’地一下就把華昭圍了起來。華昭表情鎮定，先發製人，“不用你們動手，我跟你們去見大當家。”*這群混混的頭領叫範時，他的父親是個秀才，可惜秀才死得早，他和寡母守不住家產，被人趕到街頭，範時為了活命混幫派，做打手，最後混成淩城城西一帶的幫派老大。範時做大當家之後，嫌自己的名字冇有氣勢，就起了個諢名叫範石頭，表麵上他經營著一家牙行，一家腳行。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做這行的人，經營範圍中有著大片的灰色地帶，他們不是純粹的黑道，更不是白道。在他們的規則裡，金錢至上。華昭跟著混混輾轉來到城西牙行，果然見到了傳說中的範石頭。作為幫派的大當家，範石頭並冇長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他相貌普通，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雙鷹一樣銳利的雙眼。範石頭上下打量著華昭，他見華昭一副嬌弱小姐的模樣，但身在敵營卻絲毫不見膽怯，心中生出幾分驚訝。“你這小丫頭還挺有膽色的，竟然敢獨自來見我，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華昭微笑，“範老闆是生意人，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地痞流氓。”“不用說好聽的話恭維我，範某不吃那一套，有什麼話直接說。”“我來是想問範老闆，到底是什麼人雇傭你為難我華家。他要你做什麼……監視我，還是殺了我？”範石頭輕笑一聲，“範某拿錢辦事，但不接人命買賣，華小姐不用擔心。至於是誰雇傭的我，這個可不能告訴你。”“多少錢？”“什麼？”“對方出多少錢雇傭你，我可以出兩倍……不，三倍，隻要你幫我辦一件事。”範石頭眯起眼睛，“我冇記錯的話，華慶禮那老東西可是把華家都掏空了，華小姐哪兒來的銀子？”華昭知道，範石頭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她必須證明自己有銀子，對方纔會幫她做事。華昭從荷包裡掏出個東西扔到範石頭麵前，那東西砸在桌麵上發出沉重的一聲。“這是什麼？”範石頭拿起外表塗黑的方塊物體，那東西沉甸甸的，像是冇什麼用的鐵塊。“範老闆把外麵的黑漆弄掉，自見分曉。”範石頭雙眉壓低，有些不耐煩，“華小姐，你莫不是在耍我？”華昭不接茬，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範石頭隻好掏出隨身的短刀，一點點刮掉‘鐵塊’外層的黑漆。隨著黑漆剝落，‘鐵塊’內裡的色彩再也遮蓋不住，金燦燦的色澤映入範石頭的眼中，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是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