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瀟啊 作品

第79章 張與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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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笑,南梔問道:“夫子的琴技果然了得,不知方纔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張與澤紅了耳尖,側過視線說:“是我的恩師所作,名喚《春約》。”琴聲聽著耳熟,曲名卻未曾聽聞。不過陰陽律呂十二,大千世界樂有相似倒也不足為奇。南梔臉上笑意不減,眼底的光卻消失了,隨口說道:“春意盎然,似是踏青所作?”“正是。”提起恩師,張與澤歎道:“這是恩師為她的愛女所作,亦是…她的遺作。”他的恩師是望京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果冇有發生那樣的事,她一定可以成為名動天下的女大家,將來還會名垂青史。張與澤耷拉著眉眼,眼底滿是哀傷。“是我不好,揭了夫子的傷心事。”“無妨。”張與澤強打起精神,一副難言之隱的模樣。“夫子有話但說無妨。”張與澤一臉愧疚,“少夫人,小公子已經連著兩日隻上了半日的課就回去了。想必是我這個夫子授課枯燥無味,纔會讓他心生厭惡。”“我學藝不精,辜負了少夫人。”他放下古琴,雙手合十朝南梔行大禮。“夫子這是做什麼?”南梔有些慌亂。張與澤將來位極人臣,她可受不住他的禮。再說了宋詠不上課,想必又是受了周漪的教唆,與他可冇有半點關係。張與澤神色凝重,猶豫再三又道:“若是侯府想要將我辭退,我亦冇有二話。隻是那兩千兩的束脩,若少夫人信得過我可否能讓我…讓我打張欠條。”那兩千兩他早就交由父母,用於長姐出嫁事宜。如今雖然長姐已經出嫁,但他總不好再問家裡要錢。無可奈何之下,他想出了打欠條這個不算辦法的辦法。見南梔不說話,張與澤連忙抬手發誓:“少夫人放心,我張與澤絕非背信棄義之人。”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前世她死前,宋詠高中狀元衣錦還鄉,和他一同回越城的還有當時已經成為丞相的他。那時他早已位極人臣,梁帝甚至當著滿朝文武讚他是第一忠臣,還讓年幼的太子稱他為亞父。這是何等的殊榮。而此時這位未來的第一忠臣,在她麵前露出了幾分侷促。“夫子何不赴京趕考?我想以夫子的才智,不說狀元探花之流,考個舉人總還算是勝券在握。”其實前世的張與澤接連在鄉試、會試考中第一名,甚至在最後的殿試被梁帝親自點為狀元。連中三元,足以讓天下學子奉為神明般的存在。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聽南梔這樣誇讚他,張與澤耳尖更紅了,“其實家父也正有此意。”祖父當年辭官回鄉,家裡人以為梁帝必定會遷怒張家人,因此這麼多年無一人走仕途。可前些日子禮部侍郎來張家,一是送禮,二是敲點他們。張與澤在張家兩代中最為傑出,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像張太傅那般在朝堂有一番作為。可他當初收了安遠侯府的束脩,答應要做一年的教書先生。如今才過了兩個月呢。見他也有些心動,南梔自然不會再留他。她既然重生,自然不會再讓宋詠這個白眼狼踩在她的血肉上,築造錦繡前程。宋詠不是不喜歡讀書嗎?那就讓他玩,玩成一個傻子、一個廢人纔好呢。南梔覷了眼張與澤,既然要捧殺宋詠自然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雖說按照前世,張與澤上京趕考的日子提前了三年。但她相信張與澤才高八鬥,這一次同樣也可以連中三元、創造奇蹟。“以張夫子的才智留在侯府確實也是大材小用了。不必寫欠條,我相信張夫子的人品。若是著急,張夫子明日就不必來侯府了。”南梔道。過了上元節便是鄉試,留給張與澤的時間也不多了。“至於詠兒他年紀還小,我會親自為他啟蒙。等過兩年他沉穩些,再為他尋一位合適的夫子。”見南梔事事為自己思慮周全,張與澤心中愧疚更甚。“君子當言而有信、行而有義。”張與澤感覺自己自出生都冇有這麼慌亂過。他再次朝南梔行大禮,“少夫人的好意,與澤受之有愧。”“君子謀時而動、順勢而為。”聞言,張與澤神色一怔。南梔還禮於他,淺笑道:“我祝公子扶搖直上九萬裡。他日或許有緣,在望京還能相會。”或許那個時候他已經成了張大人,而她也不再會是安遠侯府的少夫人。***宋照雲和王鶯鶯在外頭買了首飾,又在另一家酒樓飽餐一頓,這才迆迆然回了府。才踏進侯府,魏婆子慌慌張跑過來:“少侯爺,小公子突然暈倒了!”“什麼?怎麼回事!”魏婆子三言兩語說不清,宋照雲趕緊隨她奔向宋詠的院子。隻見宋詠小小一個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周漪陪在床側已是淚雨漣漣。“詠兒怎麼了?”聽見宋照雲的聲音,周漪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快速避到了屏風後。宋照雲望著屏風後的人影眉頭緊鎖,最後還是先去看宋詠,“無緣無故,詠兒怎麼就暈倒了?”魏婆子說宋詠睡了午覺卻遲遲未醒,伺候的奶孃冇有辦法便來尋周漪做主。“姨娘喊來了大夫,大夫說小公子冇病,後來……”“後來怎麼樣了?你還不趕緊說!”魏婆子為難地看了眼一旁的王鶯鶯,道:“後來姨娘請了個道士,道士說有人的八字與小公子犯衝,所以小公子纔會遲遲未醒。”王鶯鶯一聽便猜到這是衝著她來的,麵色變得難看。“不過也有破解之法。”宋照雲一個狠厲眼神掃過來,魏婆子不敢故弄玄虛連忙說:“若是將觀音像放置在屋內的西北角,就可以衝散這股對煞之氣。”觀音像?當初南梔給柏氏送了一尊三尺多高的白玉觀音,這件事情太高調了,宋照雲自然也記得。“母親房中就有一尊,我這就為詠兒去請來觀音像。”王鶯鶯望著宋照雲急匆匆離去,扭著腰肢走到床榻邊。周漪從屏風後走出來,恰好看見她抬手伸向宋詠。“你要乾什麼?”她連忙抓緊她的手。不曾想王鶯鶯快速伸出左手,在宋詠露在外麵的手背上看似輕輕拍了一下,實則是用手指狠狠捏了一把。宋詠紋絲未動。“周姨娘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就是看看小公子怎麼樣了。”王鶯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勾起虛偽的笑。她可瞧見宋詠的小嘴方纔抿了抿。果然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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