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瀟啊 作品

第160章 陸淩舟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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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遇上折返的殷大殷二,眾人合力很快將受傷的兩名捕快送到了最近的觀音殿。觀音殿靠近香客借宿的小院,如今這裡擠滿了前來避難的人。徑山寺在山上,若是最後連大殿都塌了,他們還能去哪裡躲避。幾乎所有人都在想,若此時是在家中就好了。殿外狂風大作,吹得每個人心裡十分慌亂。有膽子小的婦人熬不住了,小聲啜泣著。其丈夫看見瑟縮在角落的張五六,忍不住衝過來指責道:“若不是張大人你非拉著我們來徑山寺,我們何必在這裡受苦。”張五六白著一張臉辯駁:“本官怎麼知道會下起這麼大的雨……”當朝皇後孃娘一心向佛,在皇宮中專門設了佛堂,還命人蒐集得道高僧的舍利子供奉。他本想將空靜大師的屍首火化,若是能燒出舍利子獻給皇後孃娘,說不定就能平步青雲、一步登天。可誰知道碰到了個活閻王死活不讓燒屍首不說,現在還碰到這鬼天氣。方纔屋子塌了,他還差點被埋在裡頭。“會不會是我們惹惱了空靜大師,他來報複我們了?”有人竊竊私語道。不然越城這麼多年向來是風調雨順,怎麼偏偏今日下起這麼大的雨。此言一出,那些跟隨張五六前來的達官貴人個個麵色蒼白、如臨大敵。南梔實在聽不下去他們對空靜大師的詆譭,當即揚聲喝道,“空靜大師至誠至善,如今隻怕早就去了極樂世界,大家莫要胡說八道。”她冷眼掃了眼眾人,道:“菩薩可看著呢。”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觀音殿內一下子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好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聲,一丁點聲音都冇發出來。有人大著膽子抬頭去看塑了金身的觀音,竟然覺得觀音那雙總是懷著大慈大悲的雙目中多了幾分嗔怒,不由駭然。誰都不敢再胡說。半夜,眾人各自尋了地方昏昏沉沉睡去。可丁香卻發起高熱來。“出門時江懷安給了我一個藥盒,裡麵放著幾粒丸藥。木香你在這裡守著丁香,如今雨小了我去去就回來。”木香連忙拉住南梔的衣袖,“少夫人要不再等等,等大哥二哥回來讓他們去取。”一個時辰前,徑山寺陳放經書的藏經樓也塌了,殷大殷二得了南梔的首肯,立刻隨僧侶們同去幫忙保護經書,至今未歸。“他們也不知什麼時候纔回來,況且他們也累了。你守著丁香,我很快回來。”南梔越過人群,披上蓑衣走了出去。外頭的雨勢雖然小了些,但狂風依舊。南梔被風吹得看不清前方的路,期間還認錯了路,走進她們隔壁原本上官賢住的那間小院。她正欲離開,狂風恰好吹斷了庭院裡那棵梨樹的枝乾。幸好她躲避及時。等她來到之前居住的小院,原本就有幾分鬆垮的院門早已不見蹤影。不僅如此,連小院的院牆都塌了。南梔正欲踏進小院,朦朧中卻看見廢墟之上似乎有個人影。“南梔,你在下麵嗎?”還在喊她?南梔小心翼翼地靠近過去,走近了才認出那人竟然是陸淩舟。陸淩舟向來謹慎,可此時南梔都快走到他身後了,他仍冇有發現。見廢墟下冇有迴應,陸淩舟麵色一沉,正要蹲下來搬動房梁和磚瓦找人,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陸大人?”陸淩舟倏然轉身,看到來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南梔一句“陸大人你怎麼在這裡”還冇說出口,隻見他像一陣風似的跑過來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陸淩舟緊緊抱著南梔,淡淡的梔子花香、懷中真切的感受讓他明白這不是一場夢。她好好的,安然無恙。南梔忽然被陸淩舟緊緊抱在懷裡,原本下意識想要推開他的雙手不知為何僵在了半空。她呆愣得瞪大雙眼,感覺到胸腔裡那顆心劇烈跳躍的同時,還聽到了另一顆心跳動的聲音。砰砰、砰砰,聲音重疊在一起。南梔不由熱淚盈眶,陸淩舟的懷抱很溫暖,她心中莫名希望這是一場不會醒的夢。可惜……南梔雙手用力將他推開,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清,掛上一臉的疏離。“陸大人請自重。”看著迫不及待掙脫開自己懷抱,還後退幾步拉開兩人之間距離的南梔,陸淩舟如夢初醒。是他失態了。“我方纔去觀音殿找你,你的丫鬟說你回來找行李。我剛到這的時候剛好聽見坍塌的聲音,我…我還以為你被埋在下麵了……”所以他纔會在呼喚多次得不到迴應後,急得想徒手救她出來。“陸大人急著救我,是怕冇有人能幫你從宋照雲口中,打探到蕭椋的訊息嗎?陸大人大可放心,我惜命得很。”她繞過陸淩舟走到廢墟上,開始尋找放了藥盒的行李。“你要找什麼,我幫你。”陸淩舟正欲靠近過去,但見南梔謹慎地後退幾步,“不敢勞煩陸大人,我自己一個人能找得到。”陸淩舟緊緊擰起眉頭,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循著記憶,南梔在角落找到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行李,找到了江懷安給的藥盒。她用餘光掃到了陸淩舟的大概位置,又打算繞過他回觀音殿。隻是她一個不察,腳下踩到了鬆動的磚塊。她本就疲勞了一夜,身體當即不受控製地朝前倒去。“南梔!”駐足在一旁良久的陸淩舟見狀,當即衝上前將她攬入懷中。南梔躺在陸淩舟懷中,正要極力掙脫,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用不上。陸淩舟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一探額頭滾燙得很。“你自己都病了,還非要出來給你的丫鬟找藥!”他氣不打一處來,徑直將南梔攔腰抱起。“陸淩舟你…你要乾什麼,快把我放下來!”“你再敢亂動,我現在就讓人去把那個老禿驢的屍體挖出來。”陸淩舟不耐煩地低吼一句。南梔沉默了會兒,然後啞著嗓子說道:“你不會的。”“我會!”陸淩舟本就因為她的莫名其妙心情十分不爽,當即陰沉著一張臉湊上前與她對視,“你難道忘了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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