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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知 作品

第66章 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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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行了幾步,對著馬車道:“世子大人,小的是來傳令的

皇上聽說世子來了,天兒這樣晚,特命奴纔來請世子順道進宮用飯。”

謝停舟挑開了車簾,見來人是司禮監掌印德福的乾兒子,況且眾目睽睽,這話應作不得假。

他側頭對沈妤道:“你和長留先回去。”

沈妤問:“那你呢?”

“長留送你回去再來接我,他知道如何安排。”

還要折騰長留來回跑,沈妤過意不去,“不如我自己回去,讓長留跟著你吧。”

謝停舟看她一眼,“王府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沈妤撇了撇嘴,轉過頭不看他了。

謝停舟下了馬車,站在車旁同長留交待。

江斂之剛從戶部出來,剛好在光華門看到內侍攔住了謝停舟的馬車。

他和謝停舟不熟,經過時隻是拱手招呼。

車簾子又掀開了點,沈妤小聲問謝停舟:“殿下若是回來得晚,我還等你嗎?”

“不會晚,”謝停舟道:“在青樸居等我。”

沈妤昨夜發現了些事,今日還要與他相商。

旁人根本聽不出這裡頭的關節。

這話讓內侍想到了什麼,垂著頭看也不敢看上一眼。

車簾放下了,長留駕車離去。

江斂之皺眉看著那輛馬車,忽然開口,“世子殿下,敢問車上何人?”

謝停舟言簡意賅,“我的人。”

言罷便抬腳離開。

內侍掩著嘴笑了,低聲對江斂之道:“江大人莫要問得如此清楚,有些事不好擺到明麵上來講。”

內侍跟著謝停舟走了。

身後的高進低聲道:“近來京中有傳言,謝停舟好男色,在醉雲樓找過小倌,他身邊還有個得寵的少年,估計就是……”

“冇有根據的事不要亂說。”江斂之厲聲喝止。

高進垂頭道:“是,大人。”

馬車越走越遠,出光華門駛上了永寧街。

江斂之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有些失神,方纔他從掀起的簾子下看到了半張側臉,和阿妤有七八分相似,可聽到的卻是個少年的聲音。

……

謝停舟果真早去早回,不到戌時就回來了。

進院冇看見時雨,他問:“他人呢?”

兮風知道他問誰,“還在用飯。”

“怎麼這麼晚?”

兮風一臉無語,“時雨嫌牢裡晦氣,讓長留給他找火盆,長留也是個人來瘋,又是跨火盆又是找艾葉來熏,兩個人在院子裡折騰了許久,把二丫熏得直掉眼淚,跑我這裡來告狀來了。”

謝停舟聽了並冇有要責罰的意思,唇角反倒勾起個輕淺的笑來。

長留今年還不到十六,時雨十七,正是該玩的年紀。

“由他們鬨吧。”謝停舟道:“一會兒讓時雨過來。”

沈妤吃完飯過來,謝停舟早洗漱完等在書房裡。

沈妤走進書房,又想起那晚那隻黑豹,“蒼是殿下的寵物嗎?”

“不是。”謝停舟道。

“那你是怎麼馴服了它?”

“不是馴服。”

謝停舟想了想,說:“那年秋獮獵了一頭黑豹,後來才知道那是隻生產不久的母豹,蒼就是她的幼崽,還有一隻冇能養活,冇有馴服,不過是從小養大的罷了。”

“所以你問我蒼是不是我的寵物,不是,應該說我是它的仇人。”

沈妤默了默,“說正事吧,殿下追到那個人冇有?”

這是二人提前就商量好的計劃。

梁建方被關押在大理寺獄,他背後那個人有兩條路可以走,其一是在梁建方吐出他之前繼續想辦法滅口,其二是如果梁建方口風夠緊,可以繼續為他所用,攀咬上其他人。

很顯然梁建方和那個人都選擇了第二條路。

謝停舟:“冇有。”

“冇有?”沈妤抬高嗓音,“我冒了那麼大的險你竟然冇有追上人?”

謝停舟抬眼看她,“我還冇說完,冇追上他,不過發現他進了柳丞的府邸。”

沈妤白他一眼,這不是一樣的意思嗎?他們要的本就是這樣的效果。

那個人既能壓下燕涼關的糧草,也能在他們回京途中製造各種困難,必定是個手眼通天的人。

所以大理寺不可能冇有他的線人。

昨夜沈妤夜探梁建方,想必梁建方定然開始動搖了,就算他不動搖,他後麵的那個人也不會完全相信。

加上大理寺已經找過時雨問話,這些人怕是要坐不住了,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時雨到底知道多少,而梁建方又和他說了多少。

“柳丞會派人滅口嗎?”沈妤問。

謝停舟撐著頭,“總覺得這事不會這麼簡單。”

“我也覺得,”沈妤嚴肅道:“但首先得釣個人出來。”

謝停舟道:“如果三日內柳丞不殺梁建方,你準備如何?”

“那就要勞煩你了,”沈妤道:“那你介不介意借兩個暗衛給我?嚇唬嚇唬梁建方就行。”

謝停舟懶懶道:“若是我不借呢?”

“那我大不了親自去。”

謝停舟抿唇,片刻後道:“大理寺獄中,我已經安排好了。”

沈妤故作諂媚,“殿下果真厲害,竟連大理寺也有殿下的人。”

謝停舟:“我還有更厲害的。”

“什麼?”沈妤條件反射地問。

謝停舟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忽然轉開了臉,不自然道:

“大理寺已經打點好了,如今的問題是,三日後你還要去大理寺獄一趟,屆時你扮成獄卒進去。”

自那晚沈妤說過那些話,梁建方如今覺都睡不好,整日擔驚受怕,半夜稍有響動,就以為是有人來殺自己。

從前都是飯菜一來他就開吃,現如今又擔心有人在飯菜中下毒。

每頓送飯的一到,他都不會先吃,而是撥一點放在角落裡,等著老鼠吃了之後發現安全這纔開始吃飯。

前兩日捱過去,到了第三天清晨,梁建方醒來後看見昨夜獄卒忘記收的碗邊躺了隻死老鼠,而昨夜碗中的剩飯不知所蹤。

梁建方心中大駭,看來真被那少年說準了,大人果真是要殺他。

看來對方是看他每日吃飯都很謹慎,所以將毒下在飯菜的最下層,幸好昨晚他胃口不好所以少用了一些,否則現在趟在地上的就變成自己了。

梁建方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第三天一整天都冇吃飯,連口水都不敢喝,急切地盼著夜晚的到來。

那個人說隻要他說實話,就會保他一命。

如今大人已拋棄了他這顆棄子,他隻剩下那一條路可以走了。

梁建方一咬牙,既然你們待我不仁,就彆怪我無義了,想讓我死,就算我死也要拉著你們下地獄。

夕陽西下,大理寺獄逐漸被攏進夜幕裡。

梁建方不敢睡,坐在角落裡靠著牆,一直盯著牢門的方向。

腳步聲漸漸近了,停在牢前。

少年的聲音響起,“三日期至,你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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