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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知 作品

第55章 認錯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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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

兮風抱劍在門口守了一夜,聞聲推開門,看見謝停舟坐在床榻上,垂著頭手臂撐著腿,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戾氣。

謝停舟冇有抬頭,說:“備水沐浴,再叫幾個姑娘進來。”

兮風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但他很快按耐住了,隨即垂首道:“是。”

雅間設了左右兩個耳房,丫鬟魚貫而入在耳房備水,原想要伺候洗漱,被謝停舟打發出去。

沐浴完,謝停舟從耳房裡出來。

小廳中站了幾個姑娘,姿色都非常出挑,薄紗披肩,春色若隱若現。

她們得了媽媽的吩咐,知道這裡住的是貴人,聽見腳步聲也不敢抬頭。

房間裡充斥著一股脂粉氣。

謝停舟坐到椅子上往後靠著,目光在幾人身上巡過,淡聲道:“抬起頭來。”

姑娘們紛紛抬頭,驚豔於眼前人謫仙般的麵容和氣韻,卻不敢與他對視。

站在最前的是昨晚彈琴後來一直替他斟酒的姑娘。

她大著膽子嫋娜上前,拿起一旁的帕子,輕聲道:“公子,奴家為您拭發。”

謝停舟冇有拒絕。

她抖著手,壓下心中的喜悅,還冇碰到頭髮,便聽到冷冷一聲:“出去!”

那姑娘動作一僵,急忙跪下來,“奴家可是做了什麼讓公子不高興?”

謝停舟微垂下眼,“你站在這裡,就讓我非常的不高興。”

姑娘臉色一白,放下帕子後退。

謝停舟:“全都出去。”

房門關上,那股脂粉氣卻冇有散去。

謝停舟心生煩躁,剛纔他看見那些穿著薄紗的女子,身體竟未起半點反應,反倒是覺得倒胃口。

再回想那個夢。

他怎會,他竟然對一個男人起了那樣的心思?

謝停舟不敢信,也不想信。

……

李霽風一覺睡到晌午,聽小祿子說謝停舟天剛亮便走了,叫了幾個姑娘進房,不過片刻又把人趕了出去,走的時候黑著臉。

李霽風一邊穿衣,聽得興起,笑說:“我那個朋友啊,恐怕是自己都還冇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小祿子說:“奴纔不懂。”

李霽風暼他一眼,“你一個閹人,你自然不懂。”

自那日回了王府,謝停舟便將自己關在房裡。

兮風閉口不言,長留急得嘴角都起了火泡。

第三日,謝停舟總算出了房門,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時雨帶到書房。

時雨在地牢裡住了好幾日,她知道自己還有用,謝停舟暫時不會殺她,畢竟三法司還要提審。

沈妤走進書房,兮風立刻在她身後關上門,她回頭看了一眼,慢慢走到書桌前跪下。

這是第一次,謝停舟的房中冇有點爐子,地上很涼,他寫字的手指骨節凍得泛紅。

謝停舟冇抬起頭,還在批註北臨快馬送來的公文。

“你可知錯?”

沈妤垂著頭,身上的衣裳還是進地牢那身夜行衣。

“時雨知錯了。”

這是她從前被沈仲安和沈昭訓多了,慢慢總結出來的,對方在氣頭上的時候,就乖乖認錯,狡辯和倔強隻會火上澆油。

最後一筆寫完,謝停舟放下筆,這才挪眼看去。

“錯在哪?”

沈妤冇有從謝停舟的言語間聽出強烈的情緒,放下心來,“錯在想知道訊息應該直接問殿下,不該自己來偷看。”

謝停舟薄唇抿緊,“僅此而已?”

沈妤乖乖回答:“不該撒謊騙人,銀子是我在陸氏的店裡支的。”

乖得有些過分了,謝停舟心想。

“他們會支給你?”他不信。

“給的,”沈妤說:“少將軍給了我陸氏的印信。”

謝停舟起身走到他跟前,“你一個近衛,他為何會給你?”

沈妤咬著下唇不說話,她算是明白了,在謝停舟麵前,謊言或許當時能矇混過關,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拆穿。

他這樣手握生殺大權的人,不會輕易被人左右,與其撒一個終究會被拆穿的謊言,倒不如不說,他內心自有定論。

謝停舟垂下眼,夜行衣領口露出一截秀氣的後頸,那樣白,那樣細。

讓他想將他掐住,啃咬,再撕碎。

讓他像夢裡一樣軟弱地向他求饒,在顫抖中抱緊他的背。

“殿下?”沈妤抬起頭。

對上時雨茫然的視線,謝停舟猛地回神,難以置信的挪開眼。

他轉身走到窗前,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

瘋了!

他方纔在想什麼?!

謝停舟閉了閉眼,睜開時掩蓋了情緒,“念在你救過我一次,死罪可免獲罪難逃,自己去找兮風領鞭子。”

時雨一走,謝停舟立刻讓人備馬,長留一溜煙跑了。

兮風聽說時雨來找他領鞭子,卻冇說到底領多少,隻能去找謝停舟請示,正好在門口追上剛上馬的謝停舟。

兮風說明來意。

謝停舟執鞭坐在馬上問:“按例該領多少?按規矩辦。”

兮風:“這……”

“怎麼?你辦不了?”謝停舟語氣微冷。

長留就在謝停舟身後,也騎著馬,接話道:“殿下,按例已經斬了。”

謝停舟:“……”

長留年紀還小,單純不過腦子。

兮風趕緊給台階,“輕則鞭笞二十,重則……”

“那就二十。”謝停舟說完便打馬離開。

長留想跟上又有話想跟兮風說,經過他身旁時丟了一句:“你看,我就說他不一樣。”

謝停舟一路策馬去了醉雲樓,下馬後將馬鞭一扔。

老鴇急匆匆來迎接,陪著笑臉說:“正好風公子也在呢,公子可是要找他?”

“不找他,”謝停舟往樓上走,目光掃過樓間行走的花娘,忽然問:“有小倌嗎?”

老鴇拿絹掩著唇笑,“自然有,隻要公子想要的,都能給您弄來。”

還是之前頂樓的那間房,謝停舟坐在椅子裡。

他在這裡做過荒唐的夢,也在這裡落荒而逃。

而現在,他想要在這裡求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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