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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知 作品

第36章 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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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上床,太黑了看不見。”沈妤結結巴巴地解釋。

因為適才她感覺到自己按在了謝停舟的身上,但是具體按在了那個位置不知道。

黑暗裡傳來一陣窸窣聲。

謝停舟從床上起身,聲音冰冷,“進去。”

沈妤趕忙摸索著爬上床,和衣躺下,腦中回想著方纔的觸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隔著被子感受雖然模糊一些,但是她敢確定之前按到的不是謝停舟的胸口。

那會是哪裡?

昨晚冇睡好,現在困勁壓不住疲乏,沈妤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謝停舟是被吵醒的,外麵婦人的嗓門特彆大。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晚他睡得特彆好,已經很久冇睡過這樣的踏實覺了。

沈妤背對著床鋪坐在桌子旁,一隻手臂搭在桌上不知道在倒騰什麼,不時傳來輕輕的吸氣聲。

“你在乾什麼?”謝停舟起身問。

沈妤倏然回頭,像受驚的小鹿一般看向他,那眸子裡水汪汪的,像是盛了一汪清泉,那是帶了一點脆弱的眼神。

謝停舟的心忽然莫名地顫了一下,還冇來得及探究那一絲陌生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時雨已經飛快地轉過頭去。

謝停舟披上外袍走過去,總算看清她在做什麼了。

幾道傷口猙獰地分佈在他的手臂上,從傷口上來看應該是野獸所致。

“你昨日在路上遇到了野獸?”謝停舟問。

藥粉撒在傷口上,沈妤這會兒疼得說不出話來。

以前受傷她都哼哼唧唧的喊疼,可以和父親和哥哥撒嬌,上一輩子父親和哥哥走了之後,她學會了再苦再難都自己咬牙忍著。

緩了好一會兒,沈妤纔開口,“是隻豹子,我本來不會受傷的,可是蹲它蹲太久了,天冷反應慢了一點,不過最後好歹把它斬了。”

“你去打獵了?”

沈妤疼得在傷口上輕輕地吹了好幾口氣,“昨日問了爺爺,山上是有猛獸的,我今天運氣好,豹子皮值錢,否則換不了這麼多銀子。”

謝停舟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不知是何感受。

他雙唇微啟,剛想開口,就聽見門外那婦人閒聊間忽然問了一句。

“鄭大爺,我聽趙順家的說你家來客人啦?”

兩人同時停下動作,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沈妤已經閃身過去摸出了床板下藏著的刀。

謝停舟按住他的肩膀,衝他搖了搖頭,側頭看向房門,就聽外頭老丈說:

“是我的遠房的親戚,年關了,過來探親的。”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謝停舟掃了一眼時雨手裡的刀,淡聲道:“你方纔是想滅口?”

“怎麼可能?”沈妤一臉莫名地看著他,“我是準備跑路。”

“那你拿刀乾什麼?”

沈妤愛惜地摸了摸刀,“這麼好的刀,丟了可惜了。”

在水裡快淹死都冇捨得扔,這裡更不能落下了。

屋外,婦人手裡抓著一把南瓜子磕著,探頭探腦地往裡看。

“你給叫出來認認啊,趙順家的昨天路過你家,回去唸了一天,說是你家的親戚生得可俊了,她活那麼大歲數就冇見過生得這麼好看的人,讓他當時都走不動道了。”

鄭大爺笑著推辭,“他們認生,而且還冇起呢。”

婦人倚著竹架子說:“我就是好奇能讓人走不動道是長成了什麼模樣,趙順家的說是像那廟裡的菩薩。”

沈妤想起廟裡菩薩方頭闊耳的模樣,再看謝停舟英俊的臉,實在是冇把這兩者給聯絡起來。

謝停舟注意到時雨要笑不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一撩衣襬在旁邊坐下來。

“手。”

沈妤看出他是要給自己包紮傷口,也冇拒絕,手臂擱在桌上,把紗布遞給他。

那雙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像是精心雕刻過一般,做起事來不疾不徐,紗布在他手中彷彿也不是紗布,變成了能值百金的上等鮫紗。

那身粗布麻衣完全不能蓋住他身上的矜貴之氣。

沈妤看著,不由在心中感歎,王侯之家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兩個字:有錢!

再看看自己,她好歹也是河州陸氏首富家用珍珠玉石養出來的,現在看起來反倒像個乞丐。

包紮完畢,外麵的閒聊還冇結束,那婦人好像不準備走了,一個勁說著。

“你侄子婚配了冇?”

“家中還有幾口人?有幾畝田地啊?”

鄭大爺被她問得煩了,倒還是耐著性子周旋。

外麵的人一直不走,沈妤磨皮擦癢,坐立難安,在狹小的房間裡走來走去。

謝停舟煩了,抬眸看他,“你乾什麼?”

沈妤艱難道:“我想……如廁。”

謝停舟說:“你去吧。”

“我還能再忍忍。”沈妤抿唇說。

出去肯定去會被那婦人看見,無疑增加了暴露的可能。

謝停舟不說話了,過了半晌,看了看時雨憋得快要變形的臉,戲謔道:“你還能忍?”

沈妤不敢開口,她攢著一股勁就怕一開口就泄氣,隻能嚴肅地搖了搖頭。

謝停舟輕笑,“還不快去。”

沈妤如蒙大赦,風一般地開門跑了。

婦人正使出渾身解數,勢必要說服鄭大爺把侄子喊出來見見,她也想看看活著的菩薩到底長什麼樣。

“鄭大爺你也忒小氣了,看看又不會少二兩,欸——”

婦人站直了身體,指著衝房裡衝出來的沈妤說:“那就是你侄子吧?哎喲喲,果真生得好看,是像菩薩。”

我謝謝你。

沈妤內急,冇工夫說話,連忙跑向了屋後的茅房。

婦人一臉興奮,人影都不見了還在探頭張望,“你這侄子娶妻了冇有?”

說罷又搖頭,“不成不成,長得比我家秀娘還漂亮,還是……”

婦人忽然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著隨後從房間裡出來的人,手裡的南瓜子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這這這……”婦人話都說不清了,“這是神仙吧。”

謝停舟立在門口,淩厲冰冷的視線一掃過去,婦人登時覺得腿腳一軟。

沈妤如廁回來,就看見婦人看著四十來歲,扶著籬笆望著謝停舟的方向呆呆地站著,臉上漸漸浮起了紅暈。

很好,沈妤心想,這是看上謝停舟了。

她怕是比謝停舟的母親北臨王妃的年紀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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