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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知 作品

第27章 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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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停舟和常衡幾人站在校場邊的高台上,幾人視目能力都不錯,擂台上一招一式都看得非常清楚。

少年身若遊龍,紮、刺、撻、抨、挑、點、撥,招招都在壓著屠四打。

常衡撐著欄杆眺望,口中讚歎不已,“我就說這小子功夫不錯,不虧我費儘心力把他這條小命撿回來。”

韓季武目不轉睛地看著,還不忘嗆他,“剛纔是誰說他打不過屠四的?”

常衡死活不認,“我說了嗎?我說了嗎?我冇說啊

我就說讓屠四下手不要太重,都是自己人嘛,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我手下的兩員大將。”

“還不是你手下的兵。”韓季武說:“時雨現在還是傷兵營的。”

“早晚都是我的。”常衡得意地說。

場上屠四已經麵頰漲紅,每次都是堪堪抵擋住攻擊,他知道對方在等他自己認輸。

軍中男兒可以戰死但不可退縮,輸了不重要,但是先低頭認輸那就是連僅剩的一點血性都冇了。

幾人看了一會兒,麵色卻漸漸變得凝重。

因為旁人不可能看不出來,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將屠四拿下,時雨卻一直在與屠四周旋,逗著人玩。

謝停舟道:“年輕人血氣方剛,但性子還要好好收一收。”

他頓了頓,轉頭問常衡:“你收得下來?”

“殿下小看我了不是?就冇我收不下來的兵。”常衡一拍欄杆說。

謝停舟望著台下。

九十五招,九十六招……九十九招,剛好一百。

擂台上,沈妤在一聲驚呼中挑掉了屠四的槍,白蠟杆子抵在屠四喉嚨,堪堪隻離了一寸的距離。

場上響起了喝彩,夾雜著一句嘹亮的:“好樣的,山炮兒!”

沈妤:“……”

山炮兒你大爺,我謝謝你。

少年迎著風,髮絲飛舞。

屠四劇烈喘息,看著時雨收回白蠟杆,隨手一丟,白蠟杆子沖天而起,落下時正好放入了武器架中。

屠四抱拳,剛想說自己輸了,時雨已經開口。

“這就是你們青雲衛的水平?”她輕飄飄地笑了一聲,“也不過如此嘛。”

她嗓音清亮,帶著一股少年感,把這句話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場上一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台上的人。

不過贏了一場,就敢輕視青雲衛,他哪兒來的膽子?

人家剛千裡奔襲來救了人,結果轉頭就說你們青雲衛水平不行,將士們豈能忍?

尤大嘴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楊邦問:“他這是要乾嘛啊?這不是找打麼?”

楊邦麵色微沉,“不知道。”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楊邦和尤大嘴看得出他其實是個低調內斂的人,否則也不會過了這麼長時間大家才知道他武藝居然這麼好。

但是今日的所作所為又恰好背離了他往日的行事作風,是贏了一場便得意忘形?還是他在謀劃什麼?

“我來會一會你!”一名猿臂狼腰的壯漢撐著擂台一下跳了上去。

落地時步伐穩健,甚至激起了地上的灰,看得出下盤相當地穩。

台下眾將士頓時一陣叫好。

屠四性子急躁,在軍中惹過不少人,但這一刻,青雲衛同仇敵愾,一致把槍口對準了時雨。

這是青雲衛的榮譽,豈能容旁人隨意踐踏!

大漢上台後徑直拔出自己腰間的刀,右腿在身前劃了一道弧線站定,“出招吧!”

沈妤負手而立,“那就,得罪了!”

她右腿向後一踢,武器架劇烈震顫,一把長刀飛出架子被她劈手接住,刀鋒一橫便朝著大漢襲去。

這次她不再如之前那般耐著性子和對方拖。

她麵目沉靜,眸子裡閃著光彩,一招一式都相當狠戾,招招致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長刀已架在了大漢脖子上。

“承讓。”沈妤利落手刀,望向台下,“還有人嗎?”

眾人虎視眈眈,又一將士提著長槍上台。

不遠處高台上的常衡“嘿”了一聲,說:“那是你帳下的,我看他能在這小子手裡撐多久。”

又是一番刀劍相擊的聲音,不出所料,又一人敗下陣來。

時雨將武器放回兵器架,轉身看到台上又多了個人,雙目如鷹隼般盯著她,“這次你選什麼武器?”

“我不選了,”沈妤拍了拍手上的灰,平淡道:“今日真是令我大失所望,不如你們推選出幾個厲害一點的再來?我隨時奉陪。”

她挑釁的語氣直接把眾人給激怒了,人群中甚至聽見了抽刀的聲音。

沈妤望著台下一笑,“不至於這麼輸不起吧?”

都是血性的漢子,哪能容她這般挑釁還無動於衷。

眼看一場械鬥就要一觸即發,高台上忽然響起了厲喝聲,“都杵在那乾什麼?還不快去訓練!”

下頭的士兵看到了高台上說話的常衡,立刻喊道:“殿下,將軍,這小子太狂妄了,辱我青雲衛將士。”

常衡冇開口。

謝停舟目光如炬,越過重重人群看著台上的少年,“榮譽和折辱都是自己掙的,技不如人便老實捱打。”

他這麼一說,將士們隻得把怒火憋回去,但離開時紛紛向台上的時雨投去警告的眼神。

人群四散開來,隻剩下來替沈妤加油打氣的尤大嘴和楊邦。

她走下來,楊邦立刻拄著拐山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據說青雲衛的常將軍想收你進營,你如今把人都得罪了個遍,以後進去還怎麼混?”

尤大嘴腦子一根筋,隻覺得這一場擂台看得他氣血上湧心潮澎湃,哪裡聽得出這裡頭的門道。

“那就打服他們!”尤大嘴說。

沈妤抬眸往高台看去,那裡還站著三人未曾離開。

“我不進青雲衛。”她望著高台輕聲說。

“什麼意思?”楊邦問。

與此同時。

“他說什麼?”剛準備走下高台的常衡問,距離太遠,隻看見少年望著這邊嘴唇微動,卻完全聽不見說了什麼。

謝停舟道:“你能收服他?”

常衡想起方纔少年望過來的那一眼,那一瞬間,他似乎從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一團燃燒的烈焰。

有著那樣眼神的人,似乎天生就不能被任何人馴服。

常衡的勝負欲被激起來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非得收服這小子,不把他壓住我不姓常。”

“你不行。”謝停舟淡淡道,抬步邁下台階。

韓季武笑道:“算了吧你,連殿下都說你不行。”

常衡不服,“你等著瞧看我行不行。”

“你冇這個機會了,”謝停舟道:“他不入青雲衛。”

“為什麼?”常衡頓了一下,連忙跟上去,“難道是因為他殺了咱們將士們的銳氣?殿下,時雨雖然狂妄,但是多少進咱青雲衛的兵剛開始不是這樣的?這種時候咱們就該大度一點。”

謝停舟懶得同他們解釋,目光淡淡掃過他的麵頰,“叫時雨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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