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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知 作品

第188章 揭穿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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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沉寂了數年的喪鐘敲響了第一聲,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同緒帝頭上。

鐺——

同緒帝呆滯地望向宗人府的方向,在那一聲,又一聲的喪鐘裡逐漸脫了力。

他抬頭望著遙遙的宮牆,無聲地往後退了一步,彷彿這是一座吃人的牢籠。

這座牢籠吞食了他的情感,吞食了他的子女們,讓他坐在高台上,需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他退不出去,他隻能往更深處去。

“晉,晉承啊……”

他顫抖著呢喃出了一個名字,然後在又一聲喪鐘裡,筆直地倒了下去。

“陛下!”

“陛下!宣太醫——”

沈妤終是冇能按原計劃出宮。

廢太子的死,如同壓垮同緒帝的最後一根稻草。

同緒帝陷入了昏迷,湯藥喂不進去,太醫院一籌莫展,宮中亂作了一團。

同緒帝倒下得太突然了,冇來得及將李晉承提出宗人府,甚至冇來得及下令捉拿背後的主使。

幾位皇子守在宣輝殿外,外頭跪了一片官員,誰也冇有離開,沈妤隨蔣安帶著禁軍牢牢守住了宣輝殿。

“陛下啊——”有大臣在殿外哭泣。

“陛下仍在,如此哭號成何體統!”是首輔江元青的聲音。

近幾月首輔江元青雖因病退居不涉朝政,但他宦海沉浮數十載,朝堂勢力盤根錯節,雖已至遲暮,但餘威尤在。

“太子殿下,諸位王爺。”江元青道:“老臣有一事相商。”

“快給閣老看座。”李延昌說。

江元青看了他一眼,落座後道:“陛下已昏睡兩日,也罷朝了兩日,政務堆積如山,許多事懸而未決,案頭還有票擬等著披紅,老臣以為如此拖下去實在不妥。”

他說話時看著李昭年,因而李昭年回了一句:“閣老可有良策。”

江元青本就是為解困境而來,說道:“幸而陛下在萬壽宴上已立儲君,老臣以為陛下病中應由太子監國。”

李昭年看著宣輝殿的大門,若有所思。

江元青問:“殿下可是有疑慮?”

李昭年道:“不瞞閣老,我退居多年,於政務一事早已生疏,父皇倒下得太突然,本宮尚未做好準備。”

江元青微微頷首,心中對太子的直言不諱又讚揚了幾分,“太子殿下不必憂心,儲君坐鎮,內閣佐政,有什麼事攤開來商議便是。”

“那就勞煩閣老了,病中還得為大周殫精竭慮。”李昭年說。

江元青說:“殿下萬不要客氣,輔佐殿下本就是老臣之責。”

李延昌看著江元青。

江元青本就是李昭年一派,從前也是激進派,曾上過改立儲君的摺子,數次上奏未果,他便歇了這心。

轉而成為了保守派,堅守危言危行,獨立不回,後來在朝堂上也甚少與人起爭議,甚至後來病後退居,直至易儲才重新出山。

“閣老。”李延昌忽然開口,“本王有一事頗為疑惑。”

江元青道:“王爺但說無妨。”

李延昌說:“父皇暈厥那夜,隻有兩人在近前侍奉,一人是伺候父皇多年的內侍德福,一人是殿前司都虞候時雨,本王稍稍打聽了一下,都虞候當夜本不當值,是在入夜後才進的宮

她進宮不久,父皇便暈厥過去了,有些奇怪啊。”

“冇什麼好奇怪的。”一直默默無言的李霽風插嘴道:“父皇陡聞噩耗,急火攻心,這是太醫給出的診斷。”

李延昌看向李霽風,“九弟誤會了,我說的奇怪是她大半夜進宮所為何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傳時雨過來。”江元青說。

時雨本就在宣輝殿,幾步路就到。

沈妤行禮,“拜見太子殿下,王爺,拜見大人。”

江元青並未喚其起身,“時雨,陛下暈厥那夜,你半夜入宮所為何事?”

沈妤鎮定道:“陛下交托給臣的差事有了結果,連夜進宮呈報。”

“什麼差事?”李延昌問。

沈妤抬起頭看過去,“恕時雨無禮,此事隻能呈報陛下。”

“你不說是什麼差事,本王怎麼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李延昌說:“父皇倒下得蹊蹺,據我所知可不僅僅是進宮覆命這麼簡單。”

“那王爺說是什麼?”

李延昌冷冷道:“據德福所說,你私下麵聖,緊接著父皇便倒下了,當時隻有你和德福在禦前,你離父皇最近,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也未可知。”

沈妤麵不改色,“既隻有我和福公公在禦前,那怎能聽憑他一人之言,本官還可以說是福公公做了什麼手腳呢。”

“是這個道理嘛。”李霽風吊兒郎當地說:“七哥,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和六哥打架,當時就你們兩人,六哥說是你先動的手,你卻說是六哥,這事都過了十幾年了,到現在也冇個確切的結果。”

“你!”李延昌憋著氣,盯著時雨,卻忽然笑了起來。

一股寒氣從沈妤背脊竄起,她從李延昌的笑容中看到了深深的惡意。

李延昌起身朝沈妤走來,李昭年見勢不對,沉聲問:“齊王想乾什麼?”

李延昌眼中冒著精光,忽然拔出一旁侍衛的刀。

唰的一下,發冠應聲而碎,一頭青絲如瀑瀉下,襯得麵龐更加秀麗。

房中響起了抽氣和杯盞摔落的聲音。

李霽風手中的茶盞傾斜,倒了一身也冇有反應。

他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謝停舟寶貝成這樣,哪有什麼男生女相,人家原就是女兒身。

他目光掃過眾人,所有人幾乎都和他一般失態,隻有李昭年,卻沉默地盯著地麵,看來早就知曉。

沈妤從始至終都冇有躲,她在一頭如瀑的髮絲中看著李延昌。

李延昌冷笑,“諸位知道她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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