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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知 作品

第179章 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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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妤偏著頭看他,又不知怎麼啟齒。

他這是故意的,故意這麼問,沈妤心裡這麼想,手上就鬆了。

謝停舟反手將她的手攥進掌心裡,語氣不善的問:“我見不得人?”

沈妤為難道:“我哥會罵死我的,他從前跟我說姑孃家要矜持一點,不要像我這樣總是大大咧咧。”

“你還不夠矜持麼?”謝停舟似是怨懟,“我捧星星捧月亮的寵著,到如今都冇能娶進門,再矜持是讓我熬上十年八年?”

沈妤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撫道:“如今不是時候嘛,我找機會和他說,況且,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成婚也不能如此倉促。”沈妤有些皮薄。

謝停舟眼神溫柔了去,“我當然捨不得委屈了你,我已讓父王在北臨做準備。”

他停下腳步,讓沈妤麵對著自己,語氣無比認真,“阿妤,等事情一了,我帶你回北臨,我們在北臨成親,我已經等不及了。”

“你不會繡嫁衣,我已經讓人著手準備,八十個繡娘,等我們回北臨,嫁衣應該就繡好了,我要給你最好的。”

“如今你大哥回來了,你再不是孤身一人,他會揹你出閣,我會從他手中接過你,我不要王位了,我們在北臨建一個院子,一起住在那裡,你想去哪玩了,我就陪著你。”

沈妤微仰著頭看他。

他說了好多,聽起來都那樣美好,可是,他回得去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北臨是懸在君王頭頂的利刃,謝停舟就是約束北臨的刀鞘。

君王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論坐龍椅的人換成了誰,這把刀卻一直存在。

謝停舟那樣懂她,僅一個眼神便看出了她心中的憂思。

“不要怕。”謝停舟在月下擁著她,在耳邊細語,“若我要走,誰也攔不住我,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彆怕啊,我會帶你回家。”

沈妤靠在他肩上,望著灑落的一地清暉。

她一直避免去思考上一世謝停舟的結局,卻在同緒帝大限將至時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夢魘。

她夢見他滿身是血的站在宮門內,伸著手,離宮門一步之遙,卻最終也冇能走出那座牢籠。

沈妤閉上眼,猛地打了個寒顫,收緊了擁住他的手臂。

謝停舟親吻著她的鬢角,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不怕,阿妤不怕,有我在。”

……

今日三法司聚在大理寺一起議事。

徐義山和曹弘從大理寺出來,已是黃昏。

“你看看他們的態度。”曹弘厲聲說:“大理寺這是想和稀泥,把擔子全甩在咱們刑部頭上,這案子不論審出個什麼結果都是無功,他們這是想把大理寺摘出去,到時候不論出了什麼事都落在咱們頭上。”

徐義山不疾不徐,“這樣也好,至少能證明大理寺冇和他們勾結,咱們審起案子來也能放開手,不會受人掣肘。”

“可這案子已經拖了快一個月!”曹弘急道:“陛下給了咱們最後期限就剩下半個月,最近三日,那宣平侯總共吐出兩個字,就是要水,他這是打定主意什麼都不說,跟咱們死磕到底了。”

“宣平侯的爵位還冇除,咱們連刑都不能上,刑部夾在中間,真是裡外難做人。”

徐義山長長歎了口氣,“我去呈報禦前,看陛下怎麼說吧。”

二人剛進宮。

宮門口駛來一輛華麗的馬車,二人看那車簷上吊著的牌子,便知道來人是齊王,於是一同退到邊上讓行。

齊王的馬車卻在兩人跟前停了下來。

李延昌掀著車簾,“二位大人這是準備進宮麵聖?”

兩人作揖行禮,徐義山道:“正是,齊王請先行。”

“嗯。”李延昌剛放下簾子,卻又掀開來,“那宣平侯還冇招嗎?”

刑部案宗,未結案前不能外傳,徐義山自然不會開口。

李延昌瞭然一笑,“我見徐大人愁眉不展,應該是在為此事煩惱吧?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兩位大人願不願聽。”

徐義山思索片刻,這事到如今全無進展,聽聽也無妨,纔不采納在他。

“下官洗耳恭聽。”

李延昌道:“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能讓宣平侯一力維護的人是誰,畢竟是血親,不過……”

李延昌頓了頓,繼續說:“誰說宣平侯隻有那一個血親呢?不是還有個更親的麼。”

徐義山和曹弘對視一眼,卻見李延昌已放下簾子走了。

曹弘道:“大人,我看這法子可行,雖說要犯不允許探監,但純粹是死馬當活馬醫,不如讓小侯爺去獄中見上一麵。”

“審案無所不用其極,威脅這法子早用過了。”徐義山眼裡憂思深重。

“不是威脅。”曹弘說:“讓他們父子親自見一麵,宣平侯看到他那寶貝兒子,興許就軟化了呢。”

徐義山歎道:“那便試試吧。”

馬車駛出很遠,駕車人才低聲問:“王爺,那兩個人能聽進去嗎?”

馬車在宮巷的儘頭拐了個彎。

李延昌掀起簾子看了眼,正好看到徐義山和曹弘掉頭離開的背影。

“若是冇聽進去,這會兒那兩人就該跟著進宮了。”

“著實不易。”駕車人說:“刑部被徐義山防得跟鐵通似的,看牢的全是他的親信,根本遞不進去話。”

“宣平侯看到了裴淳禮,就該知道他那張嘴不能閉得太死了。”李延昌漫不經心地說:“倒要多謝阿南這個好兄弟了。”

駕車人顯得有些興奮,“王爺的宏圖霸業指日可待。”

“混賬!”李延昌斥道:“這是什麼地方。”

駕車人低下頭,“屬下有錯。”

李延昌走出馬車,“你在此候著,不用跟進去了。”

“是。”

宮中的丫鬟內侍都需要生得體麵,駕車人臉上一條貫穿的刀疤,這樣的樣貌,根本不敢在禦前露臉。

李延昌去向同緒帝請了安,出來正準備離宮,卻瞧見走來的時雨。

李延昌停下腳步等了片刻,“時大人。”

沈妤:“見過王爺。”

李延昌半眯著眼,陰柔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看時大人這身打扮,是下值了。”

“多謝王爺關心,下官正準備回家”沈妤一本正經回覆。

“那正好。”李延昌笑著說:“本王也要出宮,不如送你一程。”

沈妤靜靜地看著李延昌,片刻後說:“好啊,那就多謝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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