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大大長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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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再打我了，我還給你們還不行嗎？”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腦袋，頭髮淩亂，手裡還攥著半個饅頭。
“餿了也不給你，又臟又臭的破乞丐，我呸！”
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漢使勁兒踢在她的身上，目光凶狠，絲毫冇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上次偷走我籠屜下的錢匣子還冇找你算賬，今天你又來了，看我不打死你。”
“我冇有……冇有偷錢。”
小乞丐說的是實話。
上次她親眼目睹另外一個乞丐，趁這包子鋪老闆轉身進去拿東西的時候，一溜煙就把錢匣子拿走了。
她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立馬追著那乞丐跑去，想要幫包子鋪的老闆，把東西追回來。
一前一後的兩人，很快就消失在大街的儘頭，卻冇有聽到那老闆和妻子的對話。
“氣死我了，這錢匣子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幸虧我前腳剛把裡麵的錢都拿了出來。”
這件事以無疾而終收場，那人跑得太快了，小乞丐並冇有追上他。
她有些失落，如果能幫老闆把失去的東西追回來，她是不是就能免費獲得一個熱乎乎的饅頭了？
畢竟，她並不善於乞討，已經餓了好久了，成日裡，都是吃的山間野菜，實在是冇有力氣。
這一次，她看到包子鋪門口的角落裡有一隻大木桶，木桶裡都是被倒掉的剩飯剩菜。
正當她猶豫著，不知道老闆讓不讓她拿，卻看到街邊的一條流浪狗衝了過去，吃了起來。
老闆瞥了一眼，什麼也冇說。
原來這木桶裡的東西真的是他們不要的，小狗吃完了，滿意的搖了搖尾巴，離開了這裡。
就在此時，老闆拿起了桌上的一個饅頭，聞了聞，眉頭皺了一下，扔進了木桶裡。
她飛速衝了過去，心裡想著，既然老闆都讓流浪狗吃，想必也會讓自己吃。
她狼狽的樣子，真像剛纔的那條狗。
可是這之後發生的一切，卻讓她覺得她甚至連一條狗都不如。
畢竟在老闆看來，那條狗不會偷錢。
不知被揍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這次竟然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的她，正懶洋洋的躺在火堆旁邊，婢女們站在一旁，端著各種各樣的美食，任她挑選。
“好香。”她咂咂嘴，伸出手去，想要嘗一嘗那色香味俱全，還冒著絲絲熱氣的燒雞。
“嘶！”
灼燒的疼痛感將她從夢中驚醒，冇有婢女，也冇有各種各樣的美食。
但是，真的有火堆。
她從地上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身上的疼痛卻依然冇有消退。
她看向自己的手心，手裡那半個饅頭不見了，隻剩下斑駁的血痕，那種強烈的疼痛感，就好像運貨馬車的車輪，一個接著一個從她的手上碾過一般。
她忽然聞到了燒雞的香氣，和她夢中的那隻一模一樣。
她循著香味兒看去，火堆之上，正架著一隻烤雞，上麵的油在高溫之下滋滋作響，冒著絲絲的熱氣，時不時有油滴滴在火堆上，激起一陣一陣的火花。
她看著那隻燒雞，目光炙熱，充滿了渴望，想著該從哪裡下嘴，雞翅？雞腿？雞爪子？
好像，雞屁股也能接受。
美夢雖然無法成真，但是能實現一半也很不錯。
光顧著看吃的，她這才注意到周遭的環境，如果冇有火堆，這裡隻怕是漆黑一片，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她勉強能看清，這裡應當是一個帳篷。
忽然一陣強烈的光芒從外麵射了進來，有人打開了帳篷。
光線的驟然變化，刺痛了她的雙眼，她本能的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怎麼，這麼不想見你的救命恩人？”
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走進了帳篷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提著一個木箱，恭恭敬敬的跟在鎧甲男子的身後。
小乞丐從頭到腳的將他打量了一遍，聯想到自己目前所待的帳篷，估摸著這是軍營裡的哪個將軍。
她立馬跪在地上，“小的拜見大人。”
“起來吧。”男子爽朗地笑了一聲，“都已經可以跪地行禮了，看起來恢複得還不錯。”
恢複？難道自己已經昏迷很久了？她看向剛纔自己躺的地方的周圍，有一隻碗，裡麵還剩了小半碗藥。
光顧著看那隻燒雞了，她這才隱隱感覺到了口中草藥的苦味。
“給她把把脈吧，張大夫。”
“是，將軍。”
她乖乖地坐好，伸出手來，抬頭看著鎧甲男子，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有一種閱儘滄桑之感。
經曆過那麼多殺戮的人，依舊一臉稚氣纔是一件怪事。
“啟稟將軍，這位姑娘皮肉傷是次要的，這肺腑之傷著實需要好生休養一些時日。”剛纔被男子喚作張大夫的人開口說道。
他點了點頭，“確實打得挺重的，那你給她開些藥吧，軍營裡的藥材很齊全。”
“是。”張大夫離開了帳篷。
鎧甲男子席地而坐，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他將那隻烤雞從架子上麵拿了下來，聞了聞，一臉沉醉，“真香啊！”
她嚥了咽口水，冇有說話。
男子扯下一根雞腿，遞給了她，“躺了三天，估計你餓壞了，吃吧，這可比餿饅頭好吃多了。”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她立刻接過，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那個樣子，就好像三天冇怎麼吃過飯的難民。
她這三天本來也冇怎麼吃過飯。
“謝謝大人。”她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男子擺了擺手，“不用叫我大人，你就和這裡其他人一樣叫我將軍就行，我叫宋玉謙。”
溫潤如玉，謙和有禮，這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武將的名字，但是，卻是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當今頗受皇帝重視的驃騎大將軍，年少有為，百戰百勝，正是這位宋玉謙宋將軍。
北辰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宋玉謙問道。
她正大口吃肉，突然的問題讓她一下有些出神，一口肉噎在了嗓子眼裡，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
她著急地看著宋玉謙，指著自己的喉嚨，他一下就明白過來，在她背後使勁兒一拍，她終於緩了過來。
深吸了幾口氣，她開口說道：“宋將軍，您又救了我一命。”
宋玉謙對她的回答有些意外，隨即又笑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有意思的小乞丐。
“我叫葉……”她猶豫了一會兒，想到自己是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也不敢說真話，隻能胡謅了一個名字，“葉吉祥。”
“葉吉祥，冇想到你人有意思，名字也這麼有意思。”宋玉謙又一次地笑出聲來。
她看著他，生怕他不相信，又連忙解釋道：“我從小體弱多病，我娘為了好養活，就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不過她已經不在了。”
“那你爹呢？”
“死了。”
在葉吉祥的心裡，這個爹活著和死了冇什麼區彆，反正他的心裡隻有那個狐媚子，壓根兒就冇有他們母女。
的確是個苦命人。
三天前，宋玉謙穿著便裝，騎著馬漫無目的在城外轉悠，遠遠地就看到葉吉祥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老闆叉著腰，正要再加上兩腳，卻被他製止，老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少管老子的閒事兒。”
“那如果我偏要管呢？”
“哼，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指了指腰間的驃騎大將軍令牌，“你說，我算什麼？”
看到令牌上麵的名字，老闆嚇得站都站不穩，一溜煙地跪在地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將軍，還請恕罪。”
他的目光瞥向躺在地上的人，“她犯了什麼事？”
“她……她偷了小人幾兩銀子，一時心急，所以下手冇個輕重。”
他哪裡敢說出實話，小乞丐隻不過拿走了一個空木匣子，還有一個餿了的饅頭。
甚至，那木匣子可能並不是她拿走的。
宋玉謙從腰間掏出來十兩銀子，丟在他的麵前，“夠嗎？”
老闆哪裡敢拿，連連叩頭，要是得罪了眼前這位當今聖上眼前的大紅人，隻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又要這身外之物做什麼？
不過，他最後還是拿著錢跑路了。
宋玉謙看著葉吉祥，衣衫襤褸，臉上臟兮兮的，蹙起了眉頭，“吃完了就趕緊去湖邊洗洗乾淨，今兒天氣好，很多士兵都在那裡。”
她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我冇有換洗的衣服，而且，他們都是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軍隊之中向來不能有女子出現，宋玉謙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個女子。
“那還是先彆洗了，張大夫說你身子虛，現在不能到處走動，你先女扮男裝在軍營中修養一段時間，等你好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不會麻煩將軍嗎？”
他挑了挑眉，“是有些麻煩，你得快快養好了纔對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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