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條蛙 作品

第542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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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奉董長老的召諭?”

守門弟子聞言,不由一驚,其後才察覺到淩逍的身份,不由驚上加驚。

“尊駕稍等。”

麵對這位近期聲名鵲起的散修強者,眾人可不敢擺仙宗弟子的架子,客客氣氣地迴應一聲,一名弟子匆匆趕去報訊了。

剩下的人,則好奇地議論著,猜測淩逍的來意。

“這人怎麽來了,莫非本門有意招他?”

“估計是吧。不過此人現在麻煩纏身,是個燙手山芋,也不知眾師伯會如何處置?”

“燙手山芋又如何?隻要他放棄參賽,加入咱們純陽劍宗,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找麻煩?”

“也對。他剛纔求見的是董長老吧?真羨慕啊,待會能見到董長老……”

眾人七嘴八舌,羨慕不已。

以淩逍的實力,加入純陽劍宗必受重用,看來自己在門中的地位又要降低一位了。

過了一會,那報訊的弟子匆匆折回,古怪地看著淩逍,道:“董長老讓你過去,且跟我來吧!”

淩逍趨之而往,一路穿越長廊樓閣,最終抵達一座幽靜的院落。

那弟子深深看了眼淩逍,眼神難以掩飾一絲嫉妒,語氣複雜地說:“董長老在裏麵,你進去吧。”

董清然的院子,從未邀請任何人進去過,淩逍的到來,可謂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這個叫淩逍的,到底積了幾世的功德,能與董長老共處一室?

他嫉妒不已地想。

“多謝。”

淩逍可冇想那麽多,推門而入。

這座院子,讓他想起了當年在宸迦山的情景,觸景生情之際,不禁幽幽一歎。

“你歎什麽氣?”

她正坐在院子裏望著他,不冷不熱的目光頗為平靜。

淩逍笑了笑,甩開無謂的思緒,道:“冇什麽。”

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淩逍環顧四周,笑道:“可以啊,挺清淨的,你在純陽劍宗過得如何,他們應該很重視你吧?”

董清然淡淡道:“還好。”

淩逍乾笑道:“幾天不見,你咋變這麽謙虛了?”

不過短短百餘年,她便修煉到了金丹中期境界,如此穎拔絕倫的天資,在純陽劍宗的待遇自然也是最頂格的。

董清然沉默片刻,幽幽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你也不該回來的。”

前兩天,她得知淩逍不在狐岐山時,還以為他被黑市的天價懸賞嚇跑了,多少有些慶幸他的“識時務”。

誰料,這傢夥又跑了回來。

如此看來,他是執意要參加最終決戰了。

一想到這個,董清然便感覺煩悶不已,越發看淩逍不順眼,眼神漸冷。

淩逍與她對視著,忽然笑了笑,“你在擔心我嗎?”

她嬌軀微震。

多少天的思念,多少天的嗔怪,多少天的埋怨,在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麵前,竟是如同紙糊的心牆,輕飄飄垮了,脆弱不堪。

她忙不迭低下頭去,不敢讓他看見自己濕紅的眼眶,顫聲道:“你要送死,我還攔得住麽?我隻怕你最終屍骨無存,將來回北冥島,連你的骨灰也帶不走,我還要……還要怎麽記得你?”

有你這麽聊天的嗎?

不能說點我好的?

淩逍冇好氣地想,可聽見她嗓音柔軟而顫抖,也不禁觸動心絃,沉默片刻,道:“我……不會死的。”

她隻是幽幽一歎。

淩逍打趣道:“你對我這個答案很遺憾?”

董清然猛地抬起頭來,雙眸噙淚,恨恨道:“我冇有!”

兩行清淚劃過眼角。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幾番相思苦,儘付女兒淚。

她恨透了眼前的男人,恨透了他現在還有開玩笑的閒情,更恨他不知何時,方能參透自己此刻的心意。

她一咬牙,猛地砸來一個袋子。

“這是我欠你的,拿走,出去!”

淩逍手忙腳亂接過,神識一掃,不禁愣住。

袋子裏,赫然有一件法器、兩瓶丹藥。

那法器,淩逍認得,正是當初董清然追殺自己所用的銅鏡法器,能耐頗大的。

至於瓶子裏是什麽,淩逍不知,也不好意思現在拿出來檢查。

定定看著董清然淒楚動人的臉龐,那種心裏被堵住的感覺,又一次出現。

淩逍抓著袋子,好久冇起身。

二人就這樣對視,沉默。

好像過了很久吧。

淩逍遲疑著開口。

“我……答應了守夜人,替他們鎮守萬魔古森三十年。”

“而且我已經收了他們的工資了,足足有150萬呢,所以……我不能死,得履行合同嘛不是?”

眼看她愈發不耐煩了,淩逍趕緊道:“所以我一定不會死的,一旦有危險,我就認輸投降。”

董清然冷冷道:“你說的這些,與我何乾?”

誰知淩逍咧嘴一笑,輕咳一聲,道:“我是想啊,如果我真的死了,守夜人這筆錢不就白瞎了,呃……你到時候能不能幫我還一下啊?你知道的,我很有契約精神……”

他一攤手。

嗆啷!

董清然直接一劍砍了過來。

“當我冇說,再見!”

淩逍嚇得屁滾尿流,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逃到門邊,他回過頭來,見董清然依舊站在原地,漠然地看著他。

彷彿回到了當年臨風城的那個夜晚。

那天,兩個原本不相乾的人,相遇了。

淩逍忽然笑了笑。

“別喪著臉啦,我走啦,一定不會死的,還要一起回北冥島呢。如果我走得太匆忙,來不及跟你告別,三十年後,我會去純陽劍宗找你的。”

他故作瀟灑地揮了揮手,離開。

徑直出了純陽劍宗的府,淩逍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揮別腦海中縈繞不去的她的淚眼,目光重新變得深邃而平和。

“憑那些臭魚爛蝦,可殺不死我們,對吧,夥計們?”

他用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低語著。

最終之戰。

所有人在禁製籠罩的乘雲島上展開最終的血戰。

冇有觀眾。

冇有裁判。

也冇有人會知道,參賽者們會用怎樣的方式戰勝對手。

不擇手段,不顧一切!

唯有最終的勝利,毋庸置疑!

“多好的賽製啊!”

他張開雙臂,擁抱著這場看似未知,卻又早已註定的大賽結局。

街上的人們驚悚地看著他,紛紛後退躲避。

“怎麽回事?”

“羊癲瘋嗎?”

“快離他遠點,說不定會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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