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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條蛙 作品

第一卷:灰燼 第44章 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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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進階煉氣六重了?可喜可賀啊!”

玄機子聞言,目光微亮,賀喜道。

淩逍赧然一笑。

他心裏清楚,玄機子又在驚歎他的天分了。

對方哪裏知曉,淩逍之所以修煉得那麽快,大半功勞都要歸在每天不停進食靈食上麵!

玄龜散人的優化食譜,雖然每種隻能提升10%、20%的靈氣吸收效率,可耐不住積少成多啊!

“看來,有好一段時間,貧道是吃不到鯽魚湯了。下次來,記得把欠的補上啊!”玄機子的語氣,略帶惋惜,然後不忘叮囑。

淩逍哈哈一笑,“那是當然!”

為了感謝清風觀,他確實偶爾會帶幾條熔火鯽過來,可也就是嚐嚐鮮的程度。

清風觀與臨風城諸多商鋪,有製符合作關係,家大業大,哪會在乎他這三條兩條熔火鯽的。

二人邊談笑,邊出了院子。

經過半年多的相處,雙方已不似最開始那般拘束,隱隱有種亦師亦友的關係。

“對了,這幾天怎不見馬兄?”

“他受衙門那邊邀請,協查雨夜屠夫案了。”

“原來如此……”

淩逍點了點頭。

死亡的陰霾,仍籠罩在人們頭頂上方。

據傳,紫鳳台已經派遣了大量門人弟子,四下搜查,卻始終無法鎖定雨夜屠夫的行蹤。

雨夜屠夫依舊逍遙法外。

“此人的作案手法,行凶規律比起上一位,更加多變且難以捉摸,不再侷限於雨夜犯案,也不再拘泥於一種殺人手法。”

玄機子說到這裏,也不免歎息。

不止是馬英,玄機子也經常受邀,參與到巡查之中,故此對雨夜屠夫一案,瞭解得遠比淩逍要多。

“不過,此獠也逍遙不了多久了,築基修士要來了。”玄機子道。

淩逍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築基修士來了,人家就不會跑嗎?

“隻有提升實力,才能活下去。”

他喃喃道。

玄機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頷首道:“是這個理。”

所以,淩逍纔會這麽拚命地修煉。

半年來,玄機子親眼見證淩逍,從一個製符新手,蛻變成一位精通多種符籙的優秀製符師。

縱然淩逍轉述自己的製符成功率時,很是保守,隻言在30%左右浮動,可仍舊,帶給玄機子巨大的震撼!

半年,將除火球術外的其他七門法術,修煉到精通地步,這份悟性,堪稱世所罕見!

他曾不止一次,對淩逍感歎,不該選擇鍛體。

如果淩逍修煉法術之道,憑他這份天賦,勢必在符籙修煉上大有可為!

淩逍每每聽見這話,隻能苦笑以對。

道長啊,不是所有人,都有得選。

身為散修,能有一部優秀功法修煉,已是十足珍貴,哪有挑三揀四的餘地?

況且,他已經曆了一次散功重修,重新回去修煉法力,會變得比過去更加艱難。

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這就是修士的宿命。

除非,他能修煉到築基期,身體經過伐毛洗髓後發生蛻變。

“道長,留步!”

“好。預祝你突破成功!”

玄機子目送淩逍下山,眼含些許複雜之色。

在他看來,淩逍無法重修法力,實在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一名道童快步奔來,氣喘籲籲地問:“師尊,淩施主下山了嗎?”

玄機子啞然失笑,輕撫道童頭頂,“剛下山。怎麽,你又要向人家請教?”

這道童臉上一紅,尷尬地笑了笑,“冇事,師尊您在,也是一樣的。”

玄機子見狀,不由一陣好氣,拂袖道:“胡說!你分明覺得,為師解答得不如淩施主好,否則平日裏,怎不見你來找為師,反而天天往淩施主身邊跑?”

說著說著,玄機子也是無語。

隨著淩逍在清風觀待的時間長了,他製符天才的名聲,不知怎麽的,竟傳揚到了一眾道童耳中。

開始有道童,在符法上遇到難題,偏又找不到玄機子解惑,於是乾脆找上淩逍,碰碰運氣。

誰知淩逍毫不藏私,有問必答,三言兩語,便直抵問題關鍵,破解道童疑惑,令人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而且,解答得比玄機子還要好!

一時間,清風觀炸了鍋。

道童們一有符法上的問題,就往小院跑,請教淩逍。

甚至有時候,玄機子在場替他們解惑,他們也眼巴巴看著淩逍,尋求補充,給玄機子氣夠嗆的。

可當聽完淩逍的補充,玄機子的怒火蕩然無存,深感歎服。

並非淩逍的答案,比玄機子更準確,而是淩逍的用語、解釋,往往比玄機子更為通俗易懂,道童們理解起來,亦更加輕鬆。

他彷彿,是個天生的老師。

如此人才,卻囿於鍛體,怎不讓玄機子扼腕。

搖了搖頭,他領著道童返回觀中。

“師尊,大師兄說淩施主是別派奸細,真的嗎?”道童忽然問。

玄機子腳下一滯。

淩逍是否為別派奸細的問題,玄機子已經很久,冇思考過了。

雖然此子留在清風觀製符這件事,顯得極為突兀奇怪,很難讓人不產生聯想,可半年多了,若真是奸細,早該有所行動纔是。

然而經過半年的“監視”,清風觀上下,都找不到淩逍半點作為奸細的證據。

首先,淩逍來清風觀隻有三件事,要麽修煉法術,要麽製作符籙,要麽給道童們解答疑惑,不做其他任何事情。

其次,淩逍也從不離開小院,就連院內屋舍,也從未進去過一步。

最後更關鍵的是,淩逍幾乎從不打聽,關於清風觀的事情。

按理來說,淩逍每日接觸道童,想要從他們口中,探知一些清風觀的情報,是輕而易舉的。

玄機子最開始,也認為淩逍,隻為了博取道童們的信任,才慷慨解答各種問題。

然而類似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淩逍從不跟道童們多聊什麽,隻偶爾會說誰誰誰長高了,問有冇有女朋友啊之類的,話題可以說是毫無營養!

哪有奸細,是這樣的?

想到這裏,玄機子沉聲道:“勿要無端猜忌!跟馬英說,類似的事情莫再宣揚,免得汙了淩施主的名聲。”

“是!”

道童很高興地應道。

“還有,告訴他們,淩施主最近不會過來。有什麽問題,直接來問為師即可。”

“啊?”道童一聽,臉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玄機子給他氣笑了,忍不住一拍他腦門,喝道:“反了你了,還信不過為師?”

“不是……我知道了……”

道童悻悻離開,準備去宣讀這個晴天霹靂般的訊息。

玄機子眼角抽搐,忍不住掃了眼院中,淩逍常坐的那個位置。

“日久見人心。他或許真的無害,也或許,還不夠久。”

一縷幽渺的歎息,在夕陽下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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