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燚瞳的力量
-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身著白色長裙的琴柳款款走出，明眸皓齒，氣質清冷，眼神平靜無波，顧盼間依舊令眾花失色。
“琴柳！”林玨開心地向琴柳揮手。
望向燦爛笑著的林玨，琴柳眼裡的平靜蕩起一絲漣漪，她向林玨輕輕點頭，而後才向微笑在一旁的翊王行禮。
這絲漣漪不為其他，實在是短短幾天，林玨身上的變化卻如幾年。單論身高，以往林玨要矮上琴柳半個腦袋，如今卻已幾乎和她一般高了，而且似乎還有繼續往上竄的架勢。
林玨修煉的功法是“竄天猴”功法嗎！
想到這裡，琴柳就忍不住又向林玨投去目光。
“修煉了一個上午，大家都餓了，過來坐著等一會兒，飯菜就來了。”翊王笑著頷首受禮，指了指林玨身邊的木椅。
琴柳冇有猶豫，徑直上前落座。
“哇！感覺琴柳又強了好多！”捱得近了，林玨才真切感受到琴柳美好嬌軀下蘊藏著的充盈內力，忍不住出聲讚歎。
“小姑娘天資很好，隻是印靈特殊，限製了修煉。”翊王打量一番琴柳，滿意道，“不錯，短短三天，就已修煉到了川境八段，整整跨了一個段，確實是天才呀。”
翊王又望向林玨，含笑道：“一個碧原就已經無敵天下一甲子了，後麵還綴有一位玉公主，再後麵，就是你我麵前坐著的這位雪公主。你們人族還真是奇怪，修煉界連續三代都是女子扛鼎，把人族所有男子都壓製得死死的。”
翊王最後盯著滿臉不在意的林玨打趣道：“嘛，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確實是陰盛陽衰呀。”
“那靈族呢？”林玨哪裡看不出來翊王是在拿他打不過琴柳這事取笑他。不過林玨在天都島上的書也不是白看的，當時為了瞭解靈族，還看過一些趣聞，於是林玨心思一轉，立刻問道，“人族陰盛陽衰的話，靈族又是怎樣呢？”
“這個嘛……哈哈哈哈！”翊王忽然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
“翊王你不說，那我就問琴柳。”見翊王一直哈哈大笑不肯說話，林玨撇撇嘴，轉臉希翼望向琴柳。
琴柳似是早已習慣這般場景，輕聲回答：“靈族等級製度，有兩種區分方式，血脈、力量。血脈劃分，無外乎支脈嫡脈，靈族最是看重這一點。我們人族區分靈族主要還是力量，所以從力量上，我們將靈族由下至上劃分爲三個階級，最低的是眾，然後是長，最後是王。”
“哦，最高的是王，所以會有靈族四天王的稱呼。”林玨緩緩點頭。
“天王屬於更高的一個層次了。”琴柳輕輕搖頭，繼續答道，“靈族有十四領，每一領或多或少都有幾位王，總數不再在二十位之下，但天王與普通的王不同，它們隻有四位，即嫡脈王。”
“嫡脈王？和普通王有什麼區彆嗎？”林玨好奇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還請翊王可以解惑。”琴柳微微搖頭，漂亮的眼眸投向一臉無奈的翊王。
“敢情你倆擱本王這裡學習呢？”翊王無奈道，“怎麼還問起這個了。”
“翊王說說嘛，說不定我知道後會更加仰慕翊王。”林玨眼睛亮晶晶地催促道。
仰慕本王？嗬，鬼纔信你的話！
翊王瞥了林玨一眼，道：“對於你倆來說，這嫡脈王倒不是什麼隱秘，早晚都會知道。我靈族有四位先祖，即白水先祖、蘭木先祖、黑翊先祖、金光先祖，世上大部靈族都是四位先祖的後代。所謂嫡脈王，便是四位先祖得證王位的嫡係後代，靈族稱呼嫡脈王，人族稱呼天王。嫡脈王向來是靈族中地位最為崇高的，往往也是力量最為強大的，所以是整個靈族的領袖。”
“哇！原來翊王你這麼厲害啊！”林玨一臉驚訝地望向翊王。
“我記得老師講過，目前四位天王裡麵，最強大的是白水天王。”琴柳似是無意道。
翊王嘴角一抽。
“誒？比翊王還厲害嗎？”
“嗯，聽老師說，翊王經常被白水天王打。”
翊王額上黑線漸布。
“經常被打呀！”
“嗯，看現在的情形，似乎其他三位天王都更強大。”
翊王額上黑線密佈。
“是喲，不然為什麼總是翊王守家呀。”
“而且其他三位天王，似乎都是……”
“好啦好啦！”翊王滿臉寫著不開心，拂了拂袖子，語氣有些彆扭，“目前，我靈族也可以說是陰盛陽衰。”
“嗯，這很正常。”林玨繃著臉微微點頭，心情舒暢。
琴柳端起桌上的杯子靜靜喝水，白金色長髮垂下幾縷，嘴角微微上揚。不用去看，她都知道此時的林玨會是多麼“誌得意滿”。
雖然來到火武台時間不長，但琴柳還是在休息間隙感受到了林玨與翊王的“針鋒相對”。
不知為何，林玨並不懼怕翊王，更彆說尊重了。在各個方麵，林玨總是想和翊王一較高下，想來他倆應早就認識。而在林玨和翊王的爭鬥中，琴柳大部分時候自然是幫林玨，譬如上述一幕。但偶爾也會照顧翊王的感受，比如翊王會知道林玨一直打不贏她。
幾天相處下來，這樣的生活還頗有趣味。同時琴柳對林玨的好奇，也更加強烈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修武世傢俬生子，不僅在遇險時可以那般勇敢地衝上前去和月肆搏鬥，還能坦然自若地和一位靈族天王互相嘲諷打趣。這種年少者難得的勇氣、凡人少有的定力、無拘無束的性格，還有那神奇的功法，這些東西，真的是一個普通私生子能夠擁有的嗎？
翊王雙手抱胸，聲音悶悶不樂：“有人拉偏架，我不說是誰。”
“哈哈哈哈哈”林玨冇繃住，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琴柳端茶動作不變，隻是垂下的髮絲更多了些，讓林玨和翊王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就這樣，在歡樂的氛圍中，負責飲食的靈族端著鮮美的食物從火武山下而來，恭敬擺放在端著架子的翊王麵前。聽見林玨歡樂的聲音，他們偶爾也會忍不住悄悄抬頭瞥一眼這位讓火武台熱鬨起來的少年。
時光啊，悠閒而又美好。
午飯過後，林玨與琴柳在小河邊漫步，輕聲交談。
翊王在後麵雙手抱胸，邪異紅瞳盯著林玨，俊美容顏上有幾分悶悶不樂，總感覺上午的這口氣冇吐出去，飯都少吃了一碗。
“估計還有多久可以修煉到申境呀？”林玨輕聲問。
“即便有卷軸的幫助，可能也要一個月。”琴柳答道。
“一個月？這麼快。”林玨震驚道，“不是說川境入申境很難嗎？琴柳你今天剛入川境八段，一個月後就可以進入申境的話……這也太厲害了！”
“今年我就滿十五歲了，如果冇有卷軸幫助，可能到時候都還是川境。而那些修行天才，早在十四歲時就已是申境了。”琴柳表情平靜，喜憂不形於色，道，“比如申夏皇子玉蘇哥哥，他十四歲時，就已是申境三段。雖然騰岐學院近年名聲漸弱，但學院裡十四歲的申境也有幾位。比起他們，十五歲才堪堪步入申境的我算不上什麼。”
“我們學院裡也有嗎？我都冇見過誒。”林玨摸了摸腦袋。
“不說這類修行天才與我們不在一處學習修煉，”琴柳看了林玨一眼，道，“你昨年到學院的時候就已是考試的複習月，怎麼可能見到他們。”
忽然琴柳似乎是想到什麼，她停下腳步，藍色清冷眸子注視著林玨。
“怎麼了？”林玨撓撓頭。
“騰岐學院分為春秋兩次招生，春季招收十六歲以下的學子，標準是川境以上；秋季招收十六歲以上的學子，標準是申境以上。”琴柳眼中難得浮現一絲好奇，“你是什麼修為呢？”
雖說與林玨一起修煉了幾月時光，前後也有過幾次比試，但琴柳仔細回想一番，卻發現自己居然連林玨的修為是如何程度都不知道。
第一次比試林玨一拳就倒，第二次兩人比試的外武術，第三次兩人才淺淺使用了印靈，但林玨並未使用印記，第四次也就是離開學院的那一次，林玨還是冇有使用印記。琴柳回憶了一下，似乎在以往比試中，林玨都未動用過印記，而且不止印記，林玨似乎連內力都很少用。
琴柳不禁好奇起來。
“我的話……應該是川境六段吧。”原來琴柳是在擔心自己修為夠不夠進入學院學習，林玨笑著回答。
“這樣啊。”聽到林玨的回答，琴柳輕輕點頭。
如果她冇記錯的話，林玨要比她小一歲，十三的年紀就已經是川境六段了，不出意外，今年他滿十四歲時，應該就會進入申境吧？十四歲的申境……
琴柳看向嗬嗬傻笑的林玨，眼底閃過一抹驚訝。
原來自己麵前這個傻小子，這個每次都被自己海扁的小沙包，還是個修行天才嗎？難道他以後修為還會超越自己？
不過琴柳轉念一想：“如若不是印靈原因，她十四歲時也該是申境了，怎麼可能比不過林玨。”
隻是心中一下子有些不平衡的琴柳看著嗬嗬傻笑的林玨，還是有些不開心了。
有句話說的好，既怕朋友過的苦，又怕朋友坐象輅。
“我記得，我們有一月冇有比試了。”琴柳忽然平靜道。
“是有一個月了。”過年嘛，大家和和氣氣地玩就很快樂了，確實冇有比試。林玨想了想，點頭道。
“擇日不如撞日，”琴柳忽然轉身往後拉開距離，清冷的聲音傳來，“就今日吧。”
“這麼突然嗎？”林玨愕然望著琴柳。
“冇看出來嗎？好勝的小姑娘不開心了，”一旁的翊王一臉壞笑，“這明顯是被你刺激到了。”
“可我什麼都冇做啊！”林玨鬱悶攤手，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翊王。
我什麼都冇做啊！
翊王身子忽然抖了下，這句話莫名讓他感到一絲絲熟悉感。
於是翊王拍了拍林玨肩膀，微微俯下身子安慰道：“也許什麼都冇做也是一種做了。”
林玨錯愕的臉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準備好了嗎？”
琴柳清冷的聲音遙遙傳來。
林玨定睛看去，這才發現就在他和翊王說話這陣功夫，琴柳已經在二十步外站定，白色宮裙飄飄，玉手按劍，漂亮的藍色眸子燃燒著昂然的戰意，投在林玨身上，似乎要將他給燒成灰燼。
林玨打了個寒顫。
琴柳你是有多想揍我啊！
“放心啦，你已經修煉了九盤九宮，我相信你的各方麵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翊王鼓勵道，“包括捱揍！”
然後翊王就燦爛笑著，抬頭雙手作喇叭狀放在嘴邊，對琴柳高聲道：“琴柳，林玨說他這次進步很大！可以打爆你！”
林玨目瞪口呆！翊王這麼能這麼狗！
他連忙望向琴柳正要解釋，就發現表情平靜的琴柳，嘴角忽然微微上揚。
“是嗎，我可是很期待。”琴柳絕美俏臉上掛著一抹淺淺微笑，在拂過青草的微風裡，彷彿閃著光。
林玨有些艱難地咬咬牙，然後重重點頭。
琴柳的美色害人啊！
林玨痛心疾首地在心中感歎，上前幾步站定，看著琴柳，有些緊張道：“琴柳，咱們講究的是個以武會友、交流情感，要手下留情。”
這話聽得翊王就不樂意了，反正看熱鬨不嫌事大，他立刻舉手。
“你們全力出手！全力！有本王在一旁護應，安全！”
然後翊王就帶著一臉計謀得逞的滿足，伸手一招就有棉席飛來，優哉遊哉坐下，準備看戲。
在絕望的林玨對麵，琴柳收斂笑容，左手按劍，右手置在胸前準備結印，凝脂般的手背上印記亮起，內力牽動髮絲飄颻，聲音清冷：“我會的。”
絕望的林玨已經冇有時間去和翊王鬥嘴了，他緩緩吐息，調動川宮中的水滴，注意力高度集中，注視著琴柳的一舉一動，嚴陣以待。
四周的鳥雀似乎也感受到這裡的緊張氣氛，都斂翅止聲，立在枝頭靜靜望向琴柳和林玨。
兩人對峙片刻，琴柳氣息如常，還未行動。然而嚴陣以待片刻的林玨氣息已有些浮躁，已然沉不住氣了。
林玨深吸一口氣，燚功運轉，引動水滴加速旋轉，能量在體內川宮奔騰如長河，雙眼再度浮上碎裂的圖案，燚瞳開啟。
同時右手在空中虛劃，有血珠自指尖飄出化為晶瑩長槍。
是的，自修煉出水滴後，林玨變出的物體都不再是血色之物，而是變成了晶瑩剔透之物。
林玨順手握槍，小腿上力量爆發，整個人如箭一般向琴柳激射而出。
“鏘！”琴柳麵不改色，一手拔劍，一手捏印，黑火印靈轟然釋放，三團蘊含侵蝕之力的黑火浮現在她身後。
與以往不同的晶瑩透明長槍雖然出乎意料，但琴柳動作依舊不急不緩。
其實很多時候，缺乏情報的修煉者對戰，講究的就是一個做好自己的事情。若是慌亂出手乾擾敵人，反而隻會讓自己被動。
二十步距離不短，然而林玨衝刺的速度亦是不慢，身形如電般疾奔到琴柳身前。
這速度遠超以往！
琴柳目光一凝。
林玨直接逼近琴柳兩臂距離，身形驟然低伏，目光冷靜，以半蹲之姿迅猛出槍！
夢中槍第一式，吐信。
寒芒由下至上突至，琴柳身形巋然不動，手背上印記亮起，一手結印，而後在林玨駭然目光中，琴柳背後一團黑火大熾，一圈肉眼可見的黑圈以琴柳為中心迅速向四周盪開，沿途接觸到的青草瞬間枯萎，就連林玨迅猛刺出的長槍，在進入琴柳身週一臂距離後，居然也被這股侵蝕之力給擋著咯吱作響，不能前進！而且槍身還在不斷地被侵蝕，發出琉璃破碎之音！
第一印記，盛火。
林玨眼中驚駭萬分，他見琴柳拔劍，滿以為琴柳會以劍格擋，萬萬冇想到琴柳居然會直接用印記反擊！
而且還這麼好用！
記得上次這個印記冇這麼強吧？
晶瑩長槍為林玨寒術所化，所以長槍被侵蝕的程度林玨能清晰感受到，於是感到長槍被侵蝕得越來越厲害的林玨心中更加驚訝了。
琴柳似乎知道林玨驚訝，並不感到意外，淡淡道：“還不退去，我便擴大印記範圍了。”
這還留手了？
林玨微微皺眉，抽槍後跳站定，舞了個槍花，血珠從掌心滾出迅速修補長槍。
琴柳也收回印記，饒有趣味地看著林玨，很期待他接下來又會使出什麼招數。
“琴柳的黑火不僅可以侵蝕周圍，而且還能形成能量罩遲滯進入其中的武器，這樣一來，內武的槍法似乎被琴柳完克了。”一邊的翊王用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那林玨，你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翊王望向眉頭緊鎖的林玨，嘴角含笑。
“你不攻過來的話，我便攻過去了。”琴柳舞了個劍花，語氣平淡。
林玨卻是目光緊鎖琴柳，雙手持槍，弓步下壓，槍尖前朝斜下，身形微微一頓，而後身周青草層層疊疊地向前倒伏，而後風聲才起，林玨已是如電般疾奔而上。
夢中槍法第四式，龍抬頭。
林玨再度突至琴柳身前，雙腳踏地，腰間雙臂同時用力，長槍迅猛上挑，帶起槍身在“嗚嗚”的勁風聲中微微彎曲。
琴柳不閃不避，盛火再度釋放，侵蝕的黑圈就要擴散。
“看來冇掌握啊，”翊王輕笑道，“若是這一槍力量再大些，也許可以破開黑火的保護了。”
但就在這時，林玨臉上湧上一抹笑意，同時他猛然抬頭望向琴柳，燚瞳中的圖案緩緩流轉。
林玨突然望來，琴柳下意識地去看，然後視線接觸的瞬間，琴柳忽然感到大腦一陣劇痛，印記盛火的釋放被打斷。
盛火引起的黑圈不僅不再擴大，反而迅速消散，臉色驟然蒼白的林玨見此眼中一喜，於是強忍精神力空虛帶來的眩暈感，轉身再進一步長槍繼續上挑。
冇錯，在剛纔林玨使用了燚瞳的第二技神乍，攻擊了琴柳的精神，打斷了琴柳盛火印記的釋放。隻是令林玨冇想到的是，神乍居然要消耗這麼多精神力，導致他其實也有些吃不消了。
“嗯？精神攻擊？”關注戰局翊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然後他輕輕點了點頭，手指輕抬，“冇想到林玨還有這麼陰損的一招。看來要出手救……”
就在翊王即將出手救下琴柳的同時，場上本該因精神被攻擊而失去反擊能力的琴柳藍色眸子忽然就恢複了清明，然後在林玨震驚目光中，琴柳抽劍斜撩，瞬間格開了林玨這傾儘全力的一槍。
“鐺！”
好大的力氣！
雕花長劍上傳來巨力，長槍挑空脫手，林玨整個人在驚駭中身體向後仰去。
“居然還會用精神攻擊。”琴柳微微眯了眼，“林玨你也太陰損了。”
說話同時，琴柳揮劍下斬，將溫暖的太陽光反射得寒冷的劍身在空中劃過一道寒芒。
林玨汗毛倒豎，顧不得精神力的空虛感，迅速看向琴柳，咬牙又是一發神乍釋放過去。
琴柳身形一頓，林玨則趁此時機忍住大腦劇烈的眩暈感向後連滾帶爬離開琴柳的攻擊範圍。
琴柳晃了晃腦袋，收劍站好，皺眉望向半跪在地上揉腦袋的林玨，聲音微怒：“很痛的啊林玨！”
“那你怎麼還能出手啊！”林玨拚命揉著腦袋緩解眩暈感和噁心感，苦笑道，“我都這麼難受了。”
“忍著唄，林玨你用這麼陰損的招數，那我也不放水了！”琴柳皺著眉冷聲道，似乎也在緩解因精神力攻擊而發昏的腦袋。
林玨苦笑著起身站好，右手揮動間血珠飄出化為長槍，他握好，無奈道：“放心啦，我也冇精神力釋放神乍了，而且這一招這麼痛還冇效，我也不想再用了。”
“哼！”琴柳冷哼一聲，見林玨又召出長槍，當即也擺好姿勢。
然後林玨深吸口氣，燚瞳第三技儘流釋放，於是隨著他槍尖舞動，一道淡淡的紫光浮現在晶瑩槍尖上。
林玨第三次進攻，身形如箭而出，手中槍式變換不定，舞動間隱有紫色光華流轉。
林玨長槍攻來，琴柳持劍處於弱勢，不敢大意。於是她立刻釋放第三印記同化，一團黑火下附劍身，使劍身延伸出黑色的侵蝕之火，吞吐不定，不僅連連擋下林玨的進攻，還經常憑藉黑火的侵蝕逼迫林玨變招。
兩人一槍一劍，一紫光一黑火，一黑衣一白裙，整個火武台都是他們的戰場，他們在青色的草地上如跳舞般身形交替，刀槍接觸的金鐵之聲便是奏響的樂章。
兩人高速來往對拚中，翊王看得輕輕點頭，含笑自語：“小姑娘還真能打，而且似乎還未儘全力。不過她注意到了林玨散發的毒冇有？再不注意的話……嗬嗬。”
“你還用毒！？”翊王話音剛落，忽然就響起一道清冷中含有驚怒的女聲。
翊王笑笑。
前方，琴柳一個劍劈逼退林玨，後跳幾步拉開距離，立刻沉下心神感受自己體內如燃燒般迅速消耗的內力，不由向林玨投去震驚的目光。
“哦，原來這一招是毒啊，”林玨杵槍而立，一臉的恍然大悟，他滿頭大汗地望著琴柳，道，“琴柳你中毒……不嚴重吧？還有就是啥感受啊？”
他是真冇想到儘流這個技能是毒！
不過也幸好琴柳中毒了，否則依著琴柳那股子氣力，再打個幾回合，他一定會招架不住！
真不明白了，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力氣就這麼大呢？
“投降吧，琴柳。”林玨抹去額上的汗，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喉嚨火辣辣的疼，喘著氣道，“這毒什麼效果我都不知道，咱還是彆打了，叫翊王看看。”
琴柳冇有回答，隻是深吸了一口氣，收劍回鞘，安靜注視林玨，身上內力依舊升騰。
見此情形，本想收回寒術的林玨小心肝一顫，立馬站好，繼續保持著寒術的釋放，臉上露出笑容：“琴柳你彆怕，你先收了印靈，我馬上就叫翊王給你解毒。”
琴柳麵無表情地搖頭，然後她身形驟然如鬼魅般接近，白色長裙獵獵作響。
林玨臉上笑容瞬間僵硬，不待他說話，琴柳素白的拳頭已在他眼前不斷放大。
林玨慌亂間舉槍格擋，不曾想琴柳一個下蹲近身雙掌拍開長槍。
林玨頓時麵如死灰。
“啊！”
接下來的場麵過於殘忍，以至於觀看了全過程的翊王都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隻能眼睜睜看著林玨被琴柳按在地上一通爆錘，最後目瞪口呆地目送一臉平靜氣質清冷的琴柳回到木屋。
“這簡直……簡直……”見著這一幕的翊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往，隻得呆立在一旁動都不敢動，英俊的臉上滿是害怕，一直大喘氣，話都說不好了。
“痛痛痛……”躺在地上的林玨苦兮兮的，不斷髮出呻吟。
不得不說琴柳還是很有分寸，雖說把林玨暴揍了一番，但基本冇下多少死力氣，按她估計，頂多讓林玨痛個幾天罷了。
所以當晚上結束脩煉後，心情舒暢的琴柳看見又能在河邊活蹦亂跳的林玨時，多少是有些驚訝的。
見林玨恢複力這麼強，琴柳不僅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一個對林玨和她自己都很有趣的想法。
於是當晚，翊王再次目睹了一場“殘忍”的比試。
比起中午那一場，這一次的琴柳熟悉了林玨的招式，所以林玨那些毒啊精神攻擊啊，效果無一不是大打折扣，晚上的比試形成了完全一邊倒。
翊王看得直呼勾起了他的不好回憶，力勸林玨拒絕琴柳邀請的比試。林玨也不是冇有提出過抗議，但隻要最後琴柳展露笑顏，那林玨就會堅強地像頭牛一樣，以一種讓翊王感受到絕望的勇敢奔向琴柳。
就這樣，在琴柳和林玨的刻苦修煉裡，時光晃晃悠悠往前邁。
（名詞解釋：
象輅：用象牙裝飾的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