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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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地下水道,齧齒動物的咀嚼聲傳來,不遠處是倒在血泊裡的一個男人,汙水漸漸稀釋了他周身的血液。

“千姐的計策就是好。”身上有些破破爛爛的男人佝僂著腰正奉承著身邊穿著小吊帶短裙的辣妹。

女人吐了一口煙,眯了眯眼:“冇能把那小丫頭乾掉,還惹上了那幫傢夥,有點麻煩,不過好在效果不錯。”

西裝男咳了咳,捂著鼻子道:“教主不是說了嗎?最好能淨化她。”他嫌棄地拍了拍身上:“下次能彆選在這裡嗎?”

流浪漢翻了個白眼:“顧大總裁,教主選的地方,你要嫌棄就當麵找他說,有些人啊,真是吃水忘了挖井人,哪像我們一樣,對主的忠誠可不是作假的。”

男人抿了抿唇,充滿怒氣地瞥了他一眼:“你少汙衊我。”

“好了,彆再吵了。”女人打斷道:“那平台最近也整出了一些變化,我懷疑是衝著咱們來的。”

“他們不是中立的嗎?”

女人擺了擺手:“何談中立一說,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顧承文,你去追一下畫的下落,順便掃個尾,看看哪些苗子可再進一階。”

西裝男點點頭,轉身快步走出下水道。

“孫莊,你繼續盯著陳獨,如有不可控因素,最好就掐死在繈褓裡吧。”

“好嘞,千姐!”

陳獨快步走向出租屋,本想給羅荷陪護,卻被她拒絕了,讓她以學業為重,給自己請個護工就好。

但她並不打算聽,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離開羅荷,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麵了,也許是她看問題太悲觀,但有的時候,人的直覺往往都是危險來臨前的預警,這是人類進化數百萬年來留下來的基因。

她回到出租屋,去拿本來為了和鄔段,淩鶯子兩人出去露營而準備的充氣床墊,卻在出來的時候,猛然對上一雙眼睛。

麵前的流浪漢臉上臟兮兮的,頭髮也是一縷一縷的,身上破破爛爛,拿著一個破碗盯著她。

這人她怎麼記得在醫院門口兒也看見過。

陳獨留了一個心眼。

身後似乎有腳步聲,陳獨加快步伐,那腳步聲也加快,他在跟著我?陳獨猛地轉身,鬱晟看起來有些躊躇,餘光似乎撇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轉身進了小巷。

“你跟著我做什麼?”陳獨皺了皺眉,哪怕麵前的少年麵容姣好,但她此刻的語氣還是冇有收斂一分。

鬱晟眼眶紅紅的:“姐姐,我找不到彆人了,你能幫幫我嗎?”

“什麼事?”陳獨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這麼巧合,但她冇再深想,可能人對比自己弱的生物天然就少了一分警惕性。

“我奶奶進急診了,我實在是籌不到什麼錢,所以”

“我也要去醫院,一起吧。”陳獨冇有答應,但也冇有拒絕。

兩人並排走向醫院,鬱晟有些哽咽地說道:“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好了,姐姐,我從冇跟彆人說過我們家的事。”

“我是華民職業學校的學生,上這個學校,主要是以我當年的中考分數,來這裡會有獎學金,而且學費全免。”

華民職中?確實是在這附近,陳獨看了一眼鬱晟,這小孩兒看起來家境就不是很好。

“我爸喝酒賭博,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媽打跑了,後來在我初中的時候,他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再也冇回來過,也許是死了吧,之後我都和奶奶相依為命。”

“家裡幾乎所有的錢都被他拿去賭了,奶奶是靠著微薄的救濟金還有賣廢品的錢拉扯我長大。”

“所以最後即使我的成績能去新城區讀高中,我也冇有條件去。”鬱晟垂下了頭。

他聲音有些悶悶的:“在學校裡,我也一直被欺負,那些人甚至找了社會上的人來堵我,如果那天不是你來救我,我可能真的會被他們打死。”

“不會,他們不會打死你的。”陳獨搖搖頭,“那夥人冇有殺人的想法”,可能是職業社會人的原因,他們下手也並非是往死裡打,更多的是教訓意味。

鬱晟哽了一下,他突然有些扭捏:“姐姐,你給我錢,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真的,什麼事都行。”說著,他上前拉住陳獨的手。

陳獨被這舉動嚇得向後跳了一大步,什什什麼意思?這小孩兒想讓她包養他?

她自己都冇比這孩子大幾歲吧

陳獨後退一大步,和鬱晟拉開了距離:“你冷靜,我幫你奶奶繳費,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就當是做慈善了。”

“錢就當是我借給你的,你以後工作賺錢了還我就行。”

鬱晟的臉騰的一下紅透了,他垂下了頭。

“陳獨!”

黑色超跑停在陳獨麵前,官宿青搖下車窗喊道。

陳獨挑了挑眉:“你還冇走嗎?今天謝謝你了。”

“這個給你。”他從車裡遞出來了一個袋子,“我隨便買了點,想到你應該還冇吃飯,我走了啊,過幾天錄製見!”

陳獨道了聲謝,袋子裡是包裝精緻的炒菜,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你喜歡他嗎?”鬱晟突然有些陰沉的開口,這話對於陳獨來說有些莫名奇妙,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冇有到說這個的地步,另外這個問題就很奇怪。

“同事罷了,你個小孩子,成天不知道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陳獨應付道。

腦海裡,孫儷雪的訊息出現,陳獨愣了一下,錯過了身旁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鬱。

孫儷雪:我們查到了一些東西,內容有些多,見麵說會比較好。

兩人約了明天在黑樓見麵,她還想見見孟婆,陳獨摩挲手上溫潤的鐲子。

成陵街道117,紅色的門牌號映入顧承文的眼中。

“二條!”

“幺雞!”

“清一色,胡了哈哈哈哈哈哈,給錢給錢。”

這是一處麻將館,烏煙瘴氣的,顧承文循著感應,穿過人群,走進了地下室。

比起樓上,這地下室顯得尤為靜謐,昏暗的地下室裡點燃著幾處蠟燭,周圍圍放著幾麵鏡子,鏡子上的血已經乾了,**個人圍坐一圈一動不動,他們高揚著頭顱,閉著眼,一臉虔誠的模樣。

中間的高椅上,放置著陳獨不敢再看第二眼的東西——那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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