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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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出鮫綃，入水不濡。
這方手帕正是明帝時期的鮫綃做成的絲帕。
上麵繡著一片紅豔梅花。
這正是東宮太子妃的製式。
這種鮫綃是內製的，全宮上下僅不超過二十個人資格去用。
全部登記在冊。
“你不要命了！”
周傳覺得王直真的是瘋了！
王直的藏起的哪裡是帕子，是殺人的利器。
這樣要他命的東西，他還藏了這麼多年。
“阿傳。這是她給我的！我不能丟！”
“你真的是瘋了！你肖想的是皇帝的女人！這東西會要你命的！”
周傳就想去搶。
“可是，冇有那一點想念，我早就死了你以為邊城的苦寒很好熬麼？我當年為什麼會被派到邊城，就是因為我怕自己剋製不住想她。阿傳，如果陛下對她好，我一輩子願意守在邊城。可是陛下對她不好，如果我都對她不好，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對她好啊！”
巍巍的皇城，飛簷抖拱，整齊的宮燈。
宮室是那麼多，路是那麼多，可是人呢？
人心就象暗夜的獸，會把所有都吞掉似的！
真心，富貴，榮華，虛偽，計謀，真實，性命
“阿直，對她好的都死了！我不想你也死！我不想我一步一步爬這麼高，身邊冇有兄弟！你把她忘了。我想辦法讓你進司禮監！朝堂纔是我們的天下，我們一起收拾那些看不起我們的、想把我們踩到腳底的人！“
周傳握住了王直的手，希望他不要再對肖錦瑟生出一點不該有的心思。
肖錦瑟現在聽起來象是皇後，可是在後宮中，就是災星。
一個災星，遠遠比不上一個冉冉升起的將星！
周傳不希望王直被感情所誤。
太監不會是清流，也永遠不會成為清流。
王直卻是一個特殊的，如果冇有那些不得已，他會是一個翩翩少年郎君，不會是被人瞧不起的宦官！
這個世界是汙的，周傳的眼中，王直就是那塊淨土。
他不希望王直陷進去。
隻是周傳不知道，肖錦瑟是王直的救贖。
夜雨打著金荷。
花帶著小鈴輕動。
那聲音很低。
李承懷睡不著。
微冷的寒意，讓高太監給他找來了一件大氅。
“老高，也不知道怎麼的，看到了王直那小子。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東宮的那些日子。那時有你，有錦瑟，日子雖然苦，但是比起現在來說，還是甜的。”
李承懷對肖錦瑟的感情是複雜的，和王直的孤勇是不同的。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是常態。偏偏肖錦瑟選擇了和他在一起承擔。
李承懷被廢太子的當天，東宮的那些姬妾們跑得一個都冇有。
隻有肖錦瑟留在了他的身邊。
那種患難之情，是不可代替的。
外界的流言，廢太子醉生夢死已然成了廢物，廢太子妃又醜又瘸！
肖錦瑟就是用著這樣的流言，讓秦王在覺得李承懷冇有任何威脅之後，結黨營私。
簡王一紙奏摺，斷了他的帝王夢。
當契丹單於的兒子寫給秦王的信當成證物呈上去的時候，明帝當場怒斬了秦王
簡王以為自己是王位的唯一問鼎者，冇有想到在自己的塌上與小妾的談話被龍衛聽到之後，簡王也被明帝砍死了！
肅喜跟小石學舌：“你知道麼，簡王和小妾說：我若稱帝，一定封你做貴妃！就這一句話，錦衣衛就告訴了皇上。皇上怎麼能不生氣，簡王剛一上朝，皇上就讓人把他砍了！那個小妾滿門超斬！上朝的大臣當場就好多人嚇得尿了褲子！”
小石說道：“好嚇人！”
“能不嚇人麼，殺兒子和殺雞似的，誰不怕！”肅喜的話音剛落，李承懷的臉色沉下來：“你妄議朝政，你就不怕你的腦袋搬家麼？”
肅喜跟小石閉了嘴，退下了！
時光已經把他由風清月白的傻白甜怯懦的太子爺，變成了一把在暗處行走的刀劍。
李承懷就象是一個有耐心的獵手等著獵物出現。
明帝年老，身體衰微。
想長生的想法，現在成了他主要動力！
術士說取處女經血便可做長生之藥。
明帝便聽了術士的話，殺了一百名宮女，隻做了不到五十顆的丹藥！
在明帝又要殺一百名宮女的時候，他被十名宮女在寢宮勒住了脖子！
明帝的太監們還冇有發現異常的時候，明帝就駕崩了！
等到龍衛和太監們發現了明帝的屍體，和那十具宮女的屍體，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貴妃。
貴妃因為謀害明帝之罪，處以極刑。
雖然貴妃死前大喊冤枉，冇有人會去聽，也冇有人在意真相。
皇帝死，宗室亂，就在這時太傅提出了放出李承懷。
李承懷從廢太子成為皇帝，已經用了十年。
十年的佈局。
新豐元年，肖錦瑟穿著九龍四鳳冠、身著大紅鳳袍與李承懷並立於高高的紫禁城的宮宇看著膜拜的百官，他起誓：“明珠，我這一輩子縱然負天，負地，也絕不負你！若負你，我不得好死！”
肖錦瑟笑著說：“我當然相信你，阿懷。”
那時的他們還有夫妻之情。
李承懷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把天下，把所有自己值得珍視的都捧在她的手心裡。
直到他意外地發現了秘室與那道秘旨。
秘室裡的畫，是廢帝李承羽畫的。
秘旨是他下的。
內容就是一道讓人暗中保護李承懷、肖錦瑟，不管他們對他做了什麼。
第二道就是他死後，傳位於肖錦瑟的兒子李硯。
“為什麼，他就引頸自戮？是不是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李承懷發現這些東西之後，掐著肖錦瑟。
他恨不得掐死！
這些年來，不停地有人背叛他，他從來不覺得難過。
但是肖錦瑟這麼做，他不能接受！
”你瘋了！“肖錦瑟推開李承懷：”硯兒就是你的孩子，你怎麼能懷疑？“
”可是，李承羽明明知道我對他要做什麼，他不回擊！他親手喝你送的酒，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你告訴我！你要是冇有和他有苟且，我根本不相信！“
奪門之變，他發現自己奪的不是廢帝的皇位，發現奪的居然是自己兒子的皇位，真的是可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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