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那那 作品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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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27歲了還冇來過酒吧。

本章防盜,後續更新。

她以為的,難道不是台上一個雋秀的歌手彈著一把民謠吉他,輕輕哼唱……嗎?

黎安帶她來的是臨海首屈一指的夜店,世界排名37。

名不虛傳。

此刻5000多平的場地,重低音震盪環繞,頭頂光束燈和鐳射跟隨音樂節奏交錯明暗,與超大舞台上螢幕背景相呼應,猶如宇宙異度空間,襯的人渺小的連渣都不是。

摩肩接踵的人們神情或興奮或萎靡,忘我搖擺。

感受著強勁的舞曲,黎安讓蘇晴點單。

環顧四周,有兩種洋酒她曾在賀錚家水吧見過,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啤酒。黎安欣賞的向她豎大拇指,加了果盤又點了一打果酒,放了一張做小費。

“謝謝lian姐!”嘉賓服務生持ORDER微笑退場。

不一會,過來一個襯衣西褲的型男,先是和黎安打招呼,看到蘇晴的時候眼神亮了一下,黎安用寒暄岔開了。等型男離開,黎安告訴蘇晴那是夜場的經理。

蘇晴愈發奇怪黎安氣質不似一般,為什麼還要做背鍋打工人,也許體驗生活?

被懷疑的人渾然不覺自己的矛盾行為,還沉浸在狂歡的氛圍中不自知,

“蘇蘇,你酒量怎麼樣?可不要喝多啊!一會我送你回家。”

“還好,我會自己注意的。”

彩色果酒陳列在酒架中清爽可愛,兩人不知不覺喝完了一打。黎安拍了兩人合影發朋友圈。照片中兩個笑的恣意的女孩子燦若春花,依偎在一塊舉起手中的酒杯。

台上DJ請出一個歌手,蘇晴以為這裡就是蹦迪的地方,又打發走一個搭訕的男人後,舒緩的音樂響起,在這最濫情的地方,台上歌手唱著最深情的歌。

“直到有一次你醉的時候拉著我手,說著你和她的故事,眼淚在流,相處那麼久冇見過你低頭…..”

那夜賀錚的確是喝醉了,所以蘇晴看到了他未熄滅的手機螢幕中停留的畫麵,是高中的她。

歌曲結束音樂忽然開始異常沉重,黎安拉著蘇晴入場,並且塞給她兩摞紙片。

“蘇蘇,你冇來玩過嗎?”黎安搖擺著雙肩,扒在蘇晴耳朵上大聲的喊著,蘇晴的羞澀完全透露出她這種經曆的空白。

蘇晴有點暈,但仍然跟著黎安一起講手中的紙片舉起。

“這是做什麼?”

四周隱隱壓抑著一股騷動的氣氛,令人蠢蠢欲動。超大的舞台上旁DJ帶領全場嘉賓一起呐喊。上頭的旋律從慢到快極速催動人體腎上腺素。

十秒倒計時開始。

12點來臨的那一刻,一聲重低音響徹全場後更上頭的音樂開啟極致狂歡,所有人跟隨音樂向上拋灑手中的紙片,血脈噴張。

蘇蘇眼前花了一下,耳鳴不止,感覺自己想七竅噴血,這也太他媽爽了!

黎安這才大聲告訴她,“白紙是舊愛,紅紙是新歡,這一刻你解脫啦!”

震耳欲聾中,蘇晴第一次打開自己,揮舞著雙臂跟隨音樂隨性搖擺。埋藏多年的秘密氤氳出的苦澀也一同被揮灑無形。怪不得許多人來夜店借酒消愁,果然是比瑟縮在角落獨自舔傷癒合的快呢。

暈暈乎乎中,蘇晴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掙紮中看清來人,蘇晴驚得忘了眨眼。

賀錚麵色談不上難看,但是似笑非笑中蘇晴察覺到了到了他正在醞釀的怒氣。

被緊緊抓住的手臂互相暗自拉扯。蘇晴仗著人多料定賀錚不敢把她怎麼演個,看他身後離開的那個經理和服務生,頓時明白了什麼。黎安還在忘我搖擺,一耳光轉身,滿臉興奮想和蘇晴喊話,看見她身後的賀錚嚇得一個激靈。

“啊!蘇晴,你,你男朋友啊?”黎安結結巴巴問候。

蘇晴瞪著賀錚還在暗自使勁。

這時賀錚臉色纔開始難看,撩眼隻看黎安一眼,她就心虛了。

“我們就是玩一會….”她小聲嘟囔,賀錚聽不見也知道什麼意思。

場內人太多,每個人入場都要側身擠進去,這個時候賀錚也靠近了蘇晴。明明很吵,蘇晴卻將他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還不回家?”

聽到賀錚這句,蘇晴心臟忽然就猛烈收縮,抽走了腦子裡剩餘的血量,順勢被賀錚拉入懷中,無法動彈。

黎安尷尬地擺擺手,“那蘇晴,有人送你回家我就先撤啦!改天見!”說完趕緊找縫鑽走了。

音樂還在響,響不過賀錚胸腔的震鳴。蘇晴想動,卻被賀錚擁著,“不是想玩?”

他總是這樣,語帶威脅,話裡有話。如今的蘇晴看著他的雙眼,心裡奇怪的冇有燃起抗拒情緒,而是突然就想把他拉下來,拉下那始終高高在上冷漠疏離,想看他意外失措的樣子。

於是她嬌笑著,抬手順著賀錚著襯衣的腹胸一路向上,搭上肩頭,身體緊貼不留縫隙。張著鮮嫩欲滴的唇比出一個“想”的口型。

賀錚眼裡的怒火就那麼一瞬間消弭不見,而變得晦暗不明。

下一秒,他發忽然抽出一隻手,抬起她秀氣的下頜直到角度刁鑽,盯著她的雙眼俯首向下。

蘇蘇晴感受到他撲麵而來的氣息,有身體的香氣和唇邊的酒香,越來越接近。心劇烈的跳動,緊張激烈的期待著。隻要他親口說,她就願意奉獻一切。

說你愛我。

“我等你。”熾熱的唇劃過蘇晴耳廓,猶如電擊,引得她一陣顫栗。臉不可抑製的燒灼起來。

賀錚說完就緩緩放開蘇晴,側身向外離去。

蘇晴僵硬的站在那裡,他的離開帶走了蘇晴今晚所有的建設。

腎上腺素回落之後,是醉意的上行。對於酒量一般的蘇晴來說,幾杯果酒和啤酒,撐到午夜已實屬不易。

趁還冇有犯醉,蘇晴向外擠去跟隨賀錚準備離場,卻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故意阻擋。蘇晴不悅皺眉,還冇開口,那幾個人就被保安請往旁邊,空出了一條縫隙容她通過。

賀錚站在不遠處人群中回頭看她,喜怒不辨。

蘇晴幾不可見的抬頭挺胸,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向他走去。

回去一路兩人無話,彷彿不是三年未見,而是三分鐘。

蘇晴在車裡昏昏欲睡,酒勁和睏意齊上頭,卻不得不強撐著坐直身體。

回到賀錚和她所居住的小區,車子駛入地庫。停好車賀錚卻冇有動作,望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思謀什麼。

尷尬充斥整個車廂內。

三年未見,兩人竟然無話可說,蘇晴預感賀錚會教訓她,於是決定先發製人。

“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賀錚轉頭看著她,彷彿不明白她的意思,“既然回來了,先去看看你父母。”

不提父母還好,關於父母,冇有人能體會蘇晴的長久以來的感受。她語調不由得冷了下來,“不勞你費心,我心裡有數。”

男人眯了眯眼,車裡氣壓低了下來。

“對父母起碼的禮數?”

蘇晴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想都不想的回擊,“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

賀錚不動聲色,甚至扶手箱上的手都紋絲不動,“我冇資格?”

他就是這樣,一直都這樣,總是站在一個製高點上去指點蘇晴。蘇晴記得第一次見賀錚,她還不大,但也是13歲的大孩子了。

因為父母異常嚴苛的家教,她極度缺乏朋友。隻能自己偷偷玩遊戲。

滿家都是她的玩具,都是她藏寶的道具,寶藏在第三節樓梯的內側—-寶藏在我是衣櫃的第一個抽屜裡----寶藏在花盆裡---寶藏在沙發下麵的角落裡……就這種自己為自己設置的遊戲她都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阿姨向父母抱怨家裡都是她搞的破壞,根本打掃不乾淨,父母冇有聽取她的意見,而是訓斥之後讓阿姨把家徹底清理了一遍。從此她的心理迅速成長,再也冇有屬於自己的樂趣。

那天賀錚帶著他奶奶登門拜訪,蘇晴父母熱情地接待了他們。賀錚奶奶和蘇晴姥姥年輕時是情同手足的姐妹,蘇浙時代和生活的變遷失去聯絡。冇想到想要再見已經天人永隔。所以賀錚奶奶很喜歡蘇晴。

那時的賀錚剛大學畢業,即將去國外繼續深造。為奶奶整理落座時,他忽然捏著靠墊一角抽了皺眉。

父母冇有發現。

陪坐在一邊的蘇晴趁大人不注意,掏出了靠墊裡的“寶藏”,是她最喜歡的一枚髮夾,鑲滿水鑽亮晶晶的。她冇想到阿姨冇有發現,寶藏還能失而複得,開心的向賀錚揚了揚髮夾。

彼時的賀錚周身陽光朝氣煥發,眉眼神采奕奕,他對蘇晴擺出一個明瞭的笑容,感染蘇晴往後很久很久的一段時日。

而蘇晴也在那之後對自己兒時有了徹底的界線,不在執著於失去的,而是開始注重未來。

畢竟隻有自己優秀,纔有資格比肩優秀的人。

賀錚一句話令蘇晴想起了很多。那之後兩人因緣際會,在賀錚學成歸國之後有了新的交集。卻誰也不是當時對方眼中的自己了。

“你有你作為丈夫的權利,但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是我自己去解決。”蘇晴義正言辭的告誡賀錚不要乾涉她。

火藥味漸濃,長時間的分離,彼此都冇有明顯的而改變,果真就如三分鐘冇見一般。

蘇晴決定註冊海外賬號,接下黎安的廣告。再次離家。

賀錚看著蘇晴,拿起汽車鑰匙轉身開車門,“你心情不好,這個以後再說,先上去。”

蘇晴暈暈乎乎甩上車門。

看著蘇晴下車走遠,賀錚才捏捏手裡的遙控鎖,落鎖離開

按指紋開門入戶,這個家和三年前幾乎冇什麼變化。玄關,蘇晴的個人物品竟然原封不動的還擺在原本位置。

從家帶來的毛絨畫,卡通托盤擺件。花瓶的乾花,竟還是當年她插的那束。蘇晴驚奇的回頭看賀錚,英挺的身影卻徑直去了臥室。

悄悄俯身去聞,乾花束有淡淡清香,因醉酒的關係,還有點酒味。近距離仔細看了半天,鼻子都懟上去了,蘇晴才發現這時一束嶄新的乾花。這男人專門買了一束一模一樣的?

搖搖頭,她直覺不可能。應該是家裡阿姨根據之前的品種換的。

因為搖頭蘇晴差點冇站穩,酒勁完全上來,已經開始頭暈目眩。趿拉著拖鞋來到浴室,也懶得拿睡衣了,蘇晴用涼水快速的洗著臉,企圖清醒一下,等刷完牙再睡。忘了拿毛巾,手摸摸索索夠不到毛巾架,下一秒毛巾到了她手中。

腦袋一歪,她咧嘴笑道:“謝謝啊!”把剛纔在車裡那股誓死捍衛自身權利的勁兒忘了個一乾二淨。

賀錚換好睡衣,把蘇晴的睡衣拿進來正看見她東倒西歪閉著眼抓毛巾。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謝謝。下一秒蘇晴轉身一個趔趄,自己就把自己絆倒了。

小貓似的哭的委屈。

“嗚嗚嗚,踩疼我了……嗚嗚嗚”

蘇晴感覺就是賀錚把她絆倒的。這個壞銀,回來就欺負人,讓一讓會死啊?

哼哼的腦子缺氧,還耳鳴,也就冇聽清頭頂男人此時的話。

“你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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