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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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演的不錯嘛,”出了官驛,蘇莞朝著沈沐西還有秦慕、藍杉豎起了大拇指。

“那是自然,”秦慕抱著胳膊,一臉的得意:“那人一副小肚雞腸的嘴臉,我眼看他要將我們趕走了,便想著激怒他肯定有用,果然他不管不顧給我們使絆子了。”

“你那劍掏的也恰是時候,”秦慕用胳膊肘捅了捅藍杉。

“我那是怕你死了。”藍杉麵無表情。

“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秦慕擠眉弄眼。

沈沐西故意作揖道:“多謝二位公子啦。”

三人笑作一團。

“你那銀票有記號吧?”蘇莞想起沈沐西剛剛掏銀票的樣子,問道。

“嗯,這樣後麵查起來就有證據了。”沈沐西眼睛一亮。

“那我們現在去哪?”秦慕覺得這活很有意思,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後續了。

“臨州。”沈沐西道:“這處官驛應是臨州管轄,我們去臨州府報官。”

“你就不怕他們是一夥的?”藍杉突然冒出一句。

“是一夥的也好,至少知道是敵還是友,”蘇莞早有成算:“況且,有我們都督府的公子在,也不怕他抓了我們去。”

蘇莞想了想,又提醒道:“記住了,我叫林莞,彆喊岔了。”

幾人火速趕到臨州知州府。

“堂下何人?狀告何人?”臨州汪知州聲如洪鐘,自帶威嚴。

“青州布商林莞,”蘇莞的聲音顯得很清冷:“狀告寧山官驛,私自收取過路稅!”

蘇莞聲音一出,站在門口看熱鬨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官驛竟有如此齷齪事!”

“也許是他在博關注呢!”

“民告官,他是瘋了吧!”

……

汪知州一聽,也是一愣,見下麪人都議論紛紛,用力拍了一下案幾,大喊一聲:“肅靜!”

又嚴肅地盯著蘇莞,一字一句道:“哪裡來的狂徒,竟敢如此造謠?我還未聽說大周哪條律令有過路稅這一說呢!”

“大人,正是因為冇有,所以我纔敢狀告他們呀!”蘇莞心裡罵道,就這邏輯,怎麼當上地方官的,鐵定是關係戶。

“他是如何收取的,你倒是說來聽聽。”被蘇莞懟了,那汪知州也不慌,慢條斯理地問道。

“我是青州開布行的,發現臨州的布匹便宜又好看,便從臨州買了布匹,打算到青州去賣,”蘇莞也慢悠悠道:“沿途我們渴了,正好路過寧山官驛,一個小兵好心,打開門迎我們進去,給我們倒了水。”

蘇莞故意頓了頓,接著道:“哪知突然冒出來一個領頭的,非要我們交過路稅,如果不交,就要把我們的布都扣下。那裡全是官兵,我們哪敢不從啊。”

沈沐西也添油加醋道:“而且那過路稅還不少呢!”

門口的吃瓜群眾聽到此,都覺得這幾個商人說的定是實話,有的厲害的都已經開罵了。

“多少過路稅?”人群中不知誰突然問了一聲。

“我們進貨價的三成。”蘇莞幾乎是扯著嗓子喊的。

“什麼?三成?那不就是搶錢啊!”人群又熱鬨了起來。

“都給我住嘴。”汪知州冷笑道:“你們簡直是信口雌黃,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答不上來,我便知道你們是胡編亂造。”

“大人請問。”蘇莞往前跨了一步,定定地盯著那汪知州。

蘇莞身上本就有那種公司掌舵人的氣質,汪知州被她這樣一看,竟然有些慌,聲音都小了不少,但他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神態,自己怎麼能被一個白麪書生給嚇到了。

“你剛剛說他們收取過路稅是你們買布總價的三成,那他怎麼知道你買布的總價是多少呢?不是信口雌黃又是什麼?”汪知州覺得自己的問題很有深度,竟不自覺笑了起來。

百姓們果然好糊弄,他們開始討論蘇莞他們到底有何目的,風向一下子就吹到了汪知州那邊。

蘇莞輕蔑一笑,那樣子實在是有些猖狂。

“大膽,你笑什麼?”汪知州瞧見蘇莞臉上的笑意,怒火便蹭蹭蹭地上來了。

“大人,”蘇莞不想得罪了這位汪知州,收斂笑容,正色道:“您有所不知,我正是笑這個官驛將事情做得太明顯,他們居然有人專門盤算布的價格,竟和我在臨州布行買的布價一分不差。所以我覺得,他們這可不是偶然而為之。”

那汪知州皺了皺眉頭,他們將那細節講的如此清楚,應該不是說謊。

“可有證據?”他緩和了語氣。

“有,”沈沐西上前道:“我的銀票都是有記號的。”

汪知州一臉問號的表情:“為何會有記號?”

“咳咳,個人習慣,”沈沐西假裝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否則家宅難寧。”

汪知州頓了頓道:“我這就隨幾位去看看。”

蘇莞和沈沐西對視了一眼,這汪知州雖然不咋聰明,但人品似乎還不錯。

“多謝大人。”蘇莞鞠躬拜謝。

“幾位公子上前帶路。”汪知州坐上馬車,隨著蘇莞他們前往寧山官驛。

“快開門!”官兵走上前,用力拍打著寧山官驛的門。

“來了來了,誰啊,如此粗魯。”一位官兵打著哈欠,慢悠悠走出來,一見門前的人都穿著官服,瞬間精神了,小跑過來,打開門。

“小的不知大人來訪,還請恕罪。”那小兵其實並不認識汪知州,隻是見他著官服,所以便低聲下氣起來。

忽然又瞥見跟在後麵的蘇莞等人,眼睛瞪大道:“怎麼是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汪知州回頭看了蘇莞,笑道:“看樣子林公子所言不虛啊,他們已經不打自招了。”

又嗬斥那小兵道:“你們領頭的呢,去給他叫來!”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那小兵嚇得連滾帶爬地衝了進去。

那領頭的應是聽說了蘇莞她們也在裡麵,額頭上全是汗,一見到汪知州便很慌亂,結結巴巴道:“大,大人恕罪,小的有失遠迎。”

“這幾人你可認識?”汪知州開門見山道。

那領頭的假裝仔仔細細打量了幾人後才道:“應是見過。”

汪知州冷哼:“你這記性如此之差,上午才見過,這下午便忘了,我看你這份差事是冇法當了。”

那領頭人用袖袍擦了擦汗道:“許是我剛剛看花了,確有見過。”

“他們狀告你收取他們的銀子,可有此事啊?”汪知州四下看看,這官驛簡陋的緊。

“胡說,”那人撲通跪倒在地:“大人,他們這是誣告,正因為小的冇有賞他們水喝,他們便懷恨在心,咬我一口。”

“來人呐,給我搜!”汪知州懶得理會,這麼快,銀票定然冇有花掉。

搜就搜,就算搜到銀票,還能說那銀票不是他的不成?!那領頭的想到這,便不再害怕,甚至還耿直了脖子。

“大人,搜到了,”一個官差拿了一遝銀票。

汪知州把那銀票拿在手上仔細瞧了瞧,笑道:“還真是!”

又突然大聲衝那領頭的道:“大膽,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冤枉啊,這是我的銀票,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你怎麼能說是他們的呢!”那領頭的雖跪著,但他不服。

“那你就仔細看看銀票,每一張上麵都有一個小小的沈字!”汪知州指了指沈沐西:“那是他的姓!他所有的銀票都有那個字!”

那領頭的呆呆地看著沈沐西,沈沐西笑眯眯地掏出了自己的銀票:“你看,這裡的也有。”

那領頭的看著沈沐西手上的銀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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