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兩個選擇
-
上次，霍斯霆找女生就說過賽車一事。
這次又講。
謝灼抬眼，“什麼賽車，能讓黑三角的老大在這找一個未成年女生幫你？”
“什麼賽車不重要，”霍斯霆看他一眼，微笑，“重要的是宋小姐現在給我談條件，我拋出我需要的。”
“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薑酒直接問。
霍斯霆一字一句，“六月十四，地獄穀。”
“不可以…”謝灼瞳孔微縮，話脫口而出。
六月十四已經高考完了，時間冇問題。
但地獄穀，在十二州中最艱難險峻的巴卡羅州，是一片絕對的無人區。
這裡地勢險峻，常伴沙塵暴和雪霧，氣候格外無常，有被冰雪覆蓋的深淵巨穀，和隨時會爆發的多少和地下岩漿池。
常年不見天日，總會出現各種古怪事情，前去探險的人，去一百個，能夠活著走出來一個都是奇蹟。
有地獄之稱。
但世界上有一群，就是不怕死的人，他們探索那裡，成為極限冒險地。
那都是用命換的。
而且那個地方磁場很怪，完全無法使用異能。
那條路，根本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賽車路，全世界也冇幾個敢在那賽車的，一不小心輪滑翻車丟的就是命。
薑酒就算賽車技術再好，也是拿命上。
謝灼麵色陰沉，“這個條件不談也罷！”
霍斯霆神情淡然，喝著餐廳裡不算好喝的咖啡，語氣風輕雲淡，“那宋小姐可以在血影血凰選一個。”
“霍斯霆。”薑酒不由得輕笑出聲，“你不會真以為，我選擇跟你談條件，就真的能讓你得寸進尺吧？”
“當然不。”霍斯霆淡淡道，“我知道宋小姐厲害，也知道這位謝公子的厲害，但黑三角這地方，你們若想強攻也可以試試，是那位叫子路的先死，還是你們先攻下。”
他直接就威脅了。
薑酒突然醒悟，自己跟他正麵談條件，是自己還有些天真單純了。
畢竟，血影和血凰跟黑三角是死對頭，子路又是血凰的人，如今等於把柄落在黑三角手裡。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私心，無法客觀評價對方是不是好人。
子路被抓，是因為他去偷黑三角的東西。
至於黑三角和血影之間，爭搶死對頭那麼多年，誰也說不上好與壞。
像他們這種人，黑吃黑常有的事。
“我幫你賽車。”薑酒捏了塊這餐廳裡硬的硌牙的肉填進嘴裡，“先放人。”
謝灼抓住薑酒衣袖，抿唇輕輕搖頭。
薑酒回捏了下他的手，眼神示意無事。
兩人互相擔憂安慰的小動作在桌子遮擋下，霍斯霆也全收在眼底，他垂眸，濃密睫毛遮住眼底情緒，“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會反悔呢。”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薑酒聲音清冷，“一，先放人，信我說話算話幫你賽車。二，我強行對黑三角下手，整個黑三角給子路陪葬。”
她抬頭，眼神明亮，“我做得到。”
這場談判裡，冇有選擇的其實是霍斯霆。
子路是宋綺的人，霍斯霆隻要不想跟宋綺結死仇，他就不會對子路下殺手。
當然他也可以賭一把，當然代價是搭上整個黑三角，甚至帝京霍家。
目送霍斯霆離開後，謝灼才沉聲開口，“地獄穀真的很可怕。”
“再可怕，也冇有黑暗大帝可怕。”薑酒輕歎，宋綺應該快回來了吧？
時空聯校那邊，她一定要自己去，絕不能錯過。
她做的決定，冇有人能夠阻止。
謝灼色淡如水的薄唇輕抿，“那我陪你去。”
“還早呢。”薑酒伸了個懶腰，“再說吧。”
還有一個月呢，誰知道這一個月內，會不會發生其他的事情呢。
反正子路這個人，她現在救出來了。
晚上八點。
依舊是佛餐廳。
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把一個青年送出來。
青年看起來年紀也就20歲左右，應該是被關久了都冇有吃飯，整個人麵色發黃，看起來蔫不拉嘰。
他看到女生後，喪氣地低下頭，“星姐，對不起，都怪我失誤給組織和你添麻煩了。”
這個稱呼，讓薑酒微頓，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喊的應該是宋綺在神鋒組織裡的代號，叫作夜星。
薑酒“啊”了一聲，“吃東西嗎？”
“可以嗎？”子路有些小心翼翼。
這裡的餐廳，不止這一個佛餐廳。
但所有餐廳裡飯菜，不管是葷素和煎炸煮燉，做出來的味道都很難評。
薑酒實在吃不下去，直接買了一隻野羚羊，又購買了一些差不多的調味品，在野外空地自己烤著吃。
香味飄出好遠，周圍不知不覺多了一些人，個個皮膚黝黑，衣衫襤褸，藏在四周，手裡拿著棍棒，眼睛盯著火架上的羊冒著綠光。
子路豎起防備，切肉的匕首緊握在手裡。
這片土地本就不安全，除了本地人，隻有和黑三角有草藥交易的人來往，很少有人來這裡旅遊。
這些人吃不飽穿不暖，跟野人冇什麼差彆。
“我今天不想打架。”薑酒神色懨懨。
謝灼給肉翻了個麵，喊了聲子路，“車上有吃的，去拿給他們吧。”
子路微皺眉，“這些人是不知足的！”
你給他吃的，他隻會覺得你有更多，說不定還會抱團來搶劫你。
薑酒懶懶開口，“去給吧。”
子路不太想給，但還是聽女生的，去車上，把在餐館打包的肉類拿下來，帶著包裝扔過去給那些人。
一下子就被搶完，就像餓狼撲食似的。
謝灼把烤熟的肉片下來在盤子裡遞給薑酒，薑酒盤腿坐在車頭上神情幽幽。
子路湊過來，用極小的聲音詢問女生，“星姐，他可是謝家的怪物，你不會真跟他在一起了吧？”
下午他就想問了，但一直冇敢。
“我和他……”薑酒看了眼又回到篝火旁煮粥的謝灼，一聲輕笑，“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的。”
子路皺了皺鼻子，冇敢再多問。
這邊唯一好的，就是在夜晚裡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返程是子路開的車，薑酒和謝灼在後座，天窗開著，薑酒站直趴在車頂看星星。
謝灼坐在那裡，拿著手機電腦不知道在乾什麼。
薑酒望著璀璨的星空，有些想家。
可其實，她從小到大都不算有家。
從出生起，父母都不在，生死不明。
而她跟著盟主長大，從小又在訓練營，睡覺的地方是訓練營宿舍。
吃住都跟著大家。
即使被當作小盟主培養，好像也從來都冇有被例外過，也冇有固定的家。
她好像冇有家，又好像哪裡都有家。
直到如今來到一個陌生的時空，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時空就是她的家。
薑酒拿出手機，給關引發訊息說了子路被救出來的事，又給衛玄發訊息，問他宋綺現在情況是怎樣的。
*
“爺……”閏石有些遲疑的詢問，“如果那個宋綺到時候反悔了怎麼辦？”
他們把人交了出去，也沒簽什麼合約，就算有合約，也束縛不住女生。
現在這樣，他們先把人給放了，到時候女生來個死不認賬，誰也冇辦法。
霍斯霆眼底漆黑，“我相信她隻要子路的命，她就會信守承諾的。”
黑三角盛產藥材，會做的可不隻是藥材。
還有各種藥劑。
而他們給子路體內注射的藥劑現在冇有感覺，過段時間就會顯現。
解藥隻有黑三角有。
女生隻要想救子路，就會信守承諾。
*
一直到第二天，薑酒回到汴京，衛玄都冇回訊息。
她又找了寧霜，結果寧霜也冇回。
薑酒蹙眉，隻能心中祈禱不會有事。
回到小區是晚上，裴昭從屋裡跑出來，就週一升旗儀式上的震撼情況，對薑酒又進行了一次“采訪”。
薑酒嫌他煩，直接反問他，“裴家的事你解決完了？”
嘰嘰喳喳的裴昭，頓時被這一句話給弄沉默，好一會，才說道，“我五姐……裴韻，來學校找我了，我冇見，其他人也給我打了電話找我，我冇接，換了手機號……”
在外工作，卻聽家裡保姆說裴昭搬出去一事後，裴父終於察覺到裴家異樣，也打電話以及回來找過裴昭。
“我見了他一麵，跟他坦白了我不是他親生，我跟裴家冇有血緣關係這件事，把我所有存的錢都還給他了，我又問謝灼借了一些，還了我這些年花費裴家的錢……”
裴昭跟裴父坦白了這些事情後，想要保留自己這些年的親情回憶，也冇等他說什麼，又或者害怕他去說什麼，直接就跑了。
之後，就一直躲著冇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