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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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壽堂。
裴老夫人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下首是楊楚楚和王氏順溫柔的捶肩捶腿，周邊圍著一堆婆子丫鬟。
楊楚楚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外孫女，老夫人心疼她自小失去雙親，接過來在侯府撫養，與裴錦川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兩人的親事本是板上釘釘的，一道賜婚的聖旨讓一對有情人分彆，尤其還是敵對方的女兒，心中自然討厭。
計劃是今日藉著今日捉姦一事，讓侯府有理由休棄或處死黎芸綰，讓楊楚楚能光明正大的進入侯府。
誰知竟然被黎芸綰給逃了，還把侯府的臉麵丟的一乾二淨，他們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黎芸綰行禮，“老夫人，婆母。”
見黎芸綰進來，裴老夫人連眼皮都未掀一下，重重的將茶盞放在桌子上，“黎氏，跪下！”
“孫媳不知何罪，還請老夫人明示。”黎芸綰直起腰板，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王氏板起臉，接過話頭，厲聲嗬斥道，“黎氏，侯府因你一人，百年清譽毀於一旦，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
“自你嫁入侯府，我們恨不得把你當王母娘娘供起來，何曾虧待過你，今日你居然當著眾人的麵說侯府欺負你；明知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非要搞出血腥，讓侯府背上苛待下人名聲！”
若僅因為這兩件事就毀了侯府的名聲，那侯府的名聲也冇見得有多好，安排捉姦除掉她的時候怎麼不嫌毀了侯府的清譽呢？
捉姦不成就要將所有的罪名推卸到她身上，總要找個名頭出口今日的惡氣。
黎芸綰抬步氣定神閒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婆母要如此算賬，兒惜不但無過，反倒有功。”
“此話怎講？”裴老夫人壓著火氣，臉色依舊十分難看。
黎芸綰抿了一口茶，緩緩開口，“侯爺和世子作為清流之首，京城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安遠侯府，清風小小一個丫鬟，一句話就把世子變了王八，讓外人何想？”
“至於婆母說的在外人麵前詆譭侯府，更是無稽之談，我知婆母心疼清風，但為了一個丫鬟，讓侯府名譽受損，纔是大過。”
“狡辯！”楊楚楚冷笑打斷，“都是你的一麵之詞，就想把自己的罪給洗乾淨？清風即便是個丫鬟，但她也是人，你可知人人平等！”
難道就僅僅因為一句話，就要一個活生生的人丟了命，還不是因為這個‘女主’揪住不放造成的。
楊楚楚義憤填膺的一番話，震的所有人愣在原地。
黎芸綰冷笑出聲，“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表小姐可知光憑剛纔你那句話，我們整個侯府都要跟著你陪葬。”
人人平等或許是正確的，但不適用於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
自己活著都難了，難道還要對彆人負責？她做不到，也不願意花費那份時間精力。
老夫人瞪了一眼楊楚楚，“喝了點酒，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老夫人也是真心疼愛楊楚楚，輕巧的幫她解釋了剛纔的瘋言瘋語，然後警告在場所有人，“今天的事誰要是敢亂嚼舌根，彆怪老身不客氣！”
楊楚楚撇嘴，心裡也很委屈，一群老古董，她纔是正確的好不好！等以後把這理論宣揚開來，看誰再敢凶她！
裴雅嫻看到楊楚楚眼中委屈的淚光，更加為她打抱不平，凶狠的瞪著黎芸綰。
要不是這個女人，楚楚表姐會受委屈做見不得光的外室嗎？搶了彆的東西還欺負人，世上絕冇有這樣的道理。
“黎芸綰，你嘴巴放乾淨一點，給楚楚表姐道歉！”脾氣暴躁的裴雅嫻起身拉扯黎芸綰的胳膊。
黎芸綰用勁掙開她的鉗製，“我哪個字不乾淨了？我為什麼道歉？”
裴雅嫻是個冇腦子的，又是個一點就著的性子，迅速成為楊楚楚手中的一把刀，前世跟著楊楚楚風光無限，卻也為了幫楊楚楚謀取更大的權利，進宮慘死在冷宮中。
成為神女的楊楚楚自然不滿足，一麵宣揚自己人人平等的理論，一方麵又暗中新增勢力奪權，架空皇帝，意圖改朝換代。
老夫人冷聲訓斥，“嫻丫頭，放開，給你嫂子道歉！”
聽到嫂子兩個字，裴雅嫻徹底炸開了，指著黎芸綰道，“就她也配做我嫂子？”
黎芸綰抬眸，聲音平淡冷清，“我與世子的婚事是聖上賜婚，大小姐不滿意這也冇辦法，難道你以為自己比皇上重要？”
王氏看到老夫人黑到極致的臉，一巴掌扇到裴雅嫻的臉上，“道歉！”
不滿皇上賜婚，比皇上重要？這不就是謀反嗎？
她怎麼生瞭如此蠢笨的女人，被人牽著鼻子走。
裴雅嫻捂著紅腫的臉，十分不情願的給黎芸綰道歉。
老夫人揉揉被吵的發疼的太陽穴，打圓場道，“黎氏，你現在是我們侯府的人，日後要以侯府為重，不要有其他想法。”
又瞪了一眼王氏，“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一次，這個後院要是管的太累，就讓黎氏幫你吧。”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給她一定的管家權安撫，告訴她侯府是願意接受她的。
王氏不願意，想說什麼卻在老夫人凶狠的眼神中閉上了嘴，乖乖點頭。
黎芸綰行禮點頭，“謝老夫人。”
老夫人擺擺手，房間內的人逐漸退散，隻有黎芸綰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等眾人退散，老夫人閉眼假寐，問身旁的劉媽媽，“你覺得黎氏怎麼樣？”
“聰明伶俐，但心不在侯府。”劉媽媽微歎。
老夫人卻笑得更濃，“出嫁從夫，聽說她自小養在莊子上，與寧陽伯府並無深厚感情，我們侯府主動向她敞開懷抱，她還不能為我們所用？”
劉媽媽瞬間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老奴這就下去吩咐，讓府上的下人不故意排擠世子夫人。”
垂柳苑。
黎芸綰眼睛怒睜，死死盯著手中的玉佩，周身的冷氣讓人忍不住一哆嗦。
這就是前世陷害外公通敵叛國的證據嗎？
裴錦川，你還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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