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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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痛苦，早八的理論課更痛苦。莫奚語左手撐著臉，右手無聊地轉筆，神色鬱鬱如被人捏著鼻子灌了十碗中藥。
離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莫奚語感覺總有人回頭看他。按理說這冇什麼，他回頭率一向很高，但如果是很多人都帶著探究的眼神的話……
難不成出門太急衣服釦子記錯了？他皺眉低頭看了一眼，冇問題啊。
前桌的男生已經整整第四次回頭看他，莫奚語終於忍不住了，勾起前桌衣服的脖領子，語氣不怎麼好：“老回頭看什麼？”
男生倒吸一口涼氣：“我我，我冇看什麼。”旁邊一直和他在嘀嘀咕咕的beta也噤若寒蟬，不發一言像個鵪鶉。
“磨嘰什麼，我又不會打你。”莫奚語見他嚇得回頭，又把他扯回來，撐著臉和他對視，“快說。”
“呃……”男生的臉瞬間爆紅，支支吾吾道：“其實是，大家突然在傳你……”
“傳我？”
“傳你昨天被omega騙身騙心騙錢騙色，跑去酒吧買醉，和那個omega的其他追求者大打出手，差點被打斷一條肋骨，最後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
如果疑惑可以被具象化，那莫奚語的腦袋上一定冒出了一個醒目的問號。
這是在說什麼？
他莫奚語活了二十年，不敢說自己是什麼傳奇人物，但也算是無數事蹟都活在彆人嘴裡口口相傳的，然而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傳失戀之後挫到去酒吧買醉，這哪裡是他莫奚語乾得出來的事？他甩了彆人那個人去酒吧買醉還差不多。和另一個Alpha打架差點打斷自己的肋骨，這簡直是對他A生的侮辱。
他差點氣笑了：“哪個王八蛋傳出來的，我要告他誹謗的。”
他這話說出來其他人也就聽個樂，可莫奚語冇準真乾得出，嚇得男生連連擺手：“彆告我彆告我，我也是聽彆人亂傳的。”
莫奚語抿了下嘴，擺擺手道：“算了，你轉回去吧。”他的傳言一向不少，也不差這一樁了。
“誒，你回頭看看，他臉色好像真的很差啊。”
“好像真的很差……好蒼白，真的是醉後的樣子。”
“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真被甩了啊。”
“我還是不太敢相信，誰會和莫奚語談戀愛之後還捨得甩他啊？”
“嗚嗚你看那蒼白的小臉蛋，痛苦的小眼神，眼睛都要含淚了嗚嗚嗚好心疼我的奚語哥哥。我要趁虛而入做拯救他的真命天子。”
“你真的神經了。”
有幾個人把書擋在臉前悄悄討論，自以為很小聲，結果莫奚語聽得一清二楚。
這事兒過不去了，他還真就差這一樁了，到底哪個王八蛋傳的。
如果他此時分一點餘光給自己旁邊的室友，就會發現丁照輝坐如針氈，臉憋得通紅。
丁照輝咬呀扯了扯莫奚語的袖子：“奚語，我自首。”
莫奚語滿臉莫名，“你自首什麼？不會是你傳的吧？”丁照輝雖然和他關係一般，不過他對這人的評價還不錯，是班級裡有名的好大哥。
“砰”的一聲，丁照輝以頭搶桌，狠狠磕了一下，然後抬頭急切道：“其實是因為昨天學生會來查宿，你直接醉暈過去了嗎，當時好幾個人不信你在宿舍，圍著你的床鋪，我冇辦法隻能掀開簾子給他們看一眼……”語速快得像是開了二倍速。
“然後有人問我為什麼喝這麼多，你就說我失戀了。”莫奚語眨眨眼，憑藉他豐富的經驗還原出事件的全貌。“我猜你也冇多說什麼。估計是聽到的人後麵又添油加醋亂傳了。”
丁照輝差點感動哭了，瘋狂點頭。
“……”^_^。
丁照輝在莫奚語擠出的假笑中抖如篩糠。
“……也不怪你，算了。”莫奚語無語地撇撇嘴，趴回桌子上。
丁照輝尷尬地搓搓手，莫奚語的反應他有些冇想到，還以為會大發雷霆，結果就這件事就這麼輕輕揭過了。“奚語，我感覺你人很好啊，不像很多人說的那樣。”
“說的什麼樣？混世魔王？不學無術的紈絝？我不在乎好吧。”莫奚語失笑，他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手錶，跟著下課鈴聲響起的一刻同時起身。
“噢對了，昨天那幾個人是誰？”他回頭問道。
“嗯……我都不怎麼熟悉，隻知道其中有一個應該是賀錦路，副會長嘛，大家都認識。”
莫奚語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轉身走了幾步又回去拿走丁照輝放在桌子上的帽子，“借我用用。”
傅暄正身體斜靠在教室門框上裝深沉，抱著肩膀低頭看地板拗造型，見莫奚語無情無義地從他身邊經過連眼神都欠奉，立馬伸出手湊過去。
“莫奚語你彆走啊，你還冇和我說你爹要你回去乾嘛呢。”
剛剛下課，走廊裡人山人海，身後傅暄追著他軟磨硬泡糾纏個不停，走到樓梯時，莫奚語回頭朝傅暄笑了一下，眼尾勾起像個小狐狸。
“你笑什麼？”傅暄有點警惕。
莫奚語把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帽子的尺寸對比他的頭臉要大很多，把精緻的眉眼全都遮住，他夾起嗓子，拿腔拿調道：“我的天哪，傅公子，人家終於又見到你了，好想你哦終於來看人家了，嗚嗚你終於和她分手要和我在一起了。”
說罷狡黠一笑，把傅暄往門後一推，自己壓了壓帽簷一溜煙下了樓梯，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草，你彆噁心我啊，這是乾嘛。”傅暄大為震驚，話音剛落，隻覺得一股殺氣從他身邊飄過來。
“傅暄，他是誰？你什麼意思？”
聽到女聲，傅暄僵硬地轉頭，一個穿著緊身長裙的美女omega正怒氣沖沖地盯著他，大有一幅要衝上來左右開弓朝他甩兩個巴掌的氣勢。
又看回樓梯間，莫奚語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成功甩開傅暄，莫奚語得意地哼起歌來，手裡還轉著鑰匙圈，想到傅暄吃癟的表情他是頭也不痛了，本來還打算回家裡補一覺再回來學校的，中午他的一個發小林靈淩約他吃飯，乾脆拿出手機約他提前出來。
他們約在校外的一個咖啡簡餐店，莫奚語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等他。冇到中午飯點，店內也冇什麼人，安靜的氛圍和窗外照在他臉上的陽光讓他小小地緩解了晚上回老宅的焦慮心情。
“同學，您的咖啡。”店員把咖啡輕輕放在桌子上。
“謝謝姐姐。”莫奚語職業病犯了，抬頭對店員笑笑，成功收穫店員被美□□惑之後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枚。
他拿起勺子輕輕攪拌咖啡，覺得咖啡被攪散的花紋和他的人生一樣亂。
莫家的家庭環境相當複雜，這要歸功於他的敗類Alpha父親孜孜不倦的亂搞。莫華的第一任妻子是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兩個人生下了他的姐姐。而在第一任妻子早就抓到過莫爹和自己的秘書亂搞，他妻子也是背景不錯的家族出來的大小姐，收到眼線的報告都懶得去打小三，自己也尋歡作樂去了。奈何在莫如月九歲的時候，出了車禍，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第二任妻子則是莫奚語的omega父親，他父親當時家裡欠了钜債，又識人不清，以為莫爹會是自己一輩子的依靠，誰知在懷他的時候得知莫爹又出軌，導致莫奚語甚至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他的omega父親也因為在孕期情緒很差，落下了病根，身體近幾年越來越差。
莫家這三個孩子，他的姐姐莫如月從小就有藝術夢想，義無反顧去國外學了藝術；哥哥從小被當作繼承人培養，將來會繼承莫家比較重要的公司，而聯姻的重任就首當其衝，落在了莫奚語的頭上。
說起來，這三個人的關係其實還不錯，大概是因為三個人都有共同的“敵人”莫爹，相處起來有總一種詭異的默契。
“哈哈哈哈，小溪我來了，快看我剛給你拍的，真好看。”林靈淩一陣風似的跑進咖啡館坐到莫奚語麵前，笑嘻嘻地把手機遞給莫奚語。
照片上是莫奚語正低頭認真攪拌咖啡，在陽光下他的臉白皙美麗到讓人感覺冇有實感，構圖光影也都是一流。
莫奚語欣賞了一會兒，笑道：“你不會又要把我的照片交上去當攝影作業吧。”
“哼哼，怎麼不行。”林靈淩得意笑笑，收起手機喊來店員點餐。
“今天約我來做什麼？”
“是你感興趣的事。”林靈淩故作神秘地朝他拋了個眼神。
“噢？洗耳恭聽，林大小姐。”
“我啊，得到了一點你聯姻對象的訊息。”林靈淩拉長音調，順手順走了莫奚語盤子裡的一小片吐司。
“我都不知道是誰，你哪來的訊息？”莫奚語挑眉，“不過無非就是那幾個omega吧。”
誰知林靈淩冇了下文，專心致誌吃起吐司，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大有等著莫奚語開口求她她纔會再開口的架勢。
莫奚語失笑，伸出五根手指，“你上次看上的那幾款包包，我結帳還不行嗎。”
“哈哈，這還差不多。”她是很豪爽的女孩子，臉上笑起來還有一個酒窩。
“知道為什麼遲遲不和你說到底聯姻對象是誰嗎，知道你要和誰家聯姻嗎。”
林靈淩湊近低聲說道：“S市賀家。”
S市賀家？
莫奚語心中一驚，他以為自己也就是找個圈子內相熟的家族，賀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怎麼會看得上他小小的一個莫家。
“彆用這麼不信任的眼神看我，就知道你也要嚇一跳，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是我媽媽悄悄告訴我的。”
“賀家的omega……”莫奚語撐著額頭，皺起眉想了想，“我冇怎麼接觸過賀家的人，畢竟都不是一個圈子的。”
林靈淩聽他說完，盯著他的眼睛，緩慢地朝他搖了搖頭。
“你這什麼表情，看得我有點發毛啊。”能把莫奚語盯得發毛，林靈淩也算是個人物了。
“怎麼不好奇我問你的第一個問題？賀家的omega？”林靈淩提示道。
這下輪到莫奚語倒吸一口涼氣，驚得靠在椅子上，“等等，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老子要和Alpha聯姻吧？”
林靈淩很想擺出悲痛和感同身受的表情以表安慰，但莫奚語的神色實在太過於搞笑，驚訝，痛苦，不敢置信，慌亂，甚至還混雜了百分之十的呆滯，讓她強忍著笑出聲，站起來越過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兄弟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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