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瘋落雪 作品

流星街

    

-

“師傅,就流星街西門碼頭下。”謝止輕撐著自己的膝蓋站了起來,從褲包裡拿出了幾張濕透的紙幣,不好意思地對著師傅嘿嘿笑道:“師傅,錢濕了但一點冇壞,太陽一曬還是帶著芬香的紙幣味。”

船伕搖著槳和善的笑道:“冇事,去吧,快回去換衣服,小心著涼。”

“好咧。”謝止輕好好的放了一張五十元才下了船。

西門碼頭屬於流星街的第二大靠岸碼頭,這的人基本全是溫泉區的原住民,學校醫院都在這裡,有完全自給自足的生活渠道,不對外經商開放,溫泉街就是流星街的生活保障外圍,溫泉街是對外開放的街道,所以熱鬨許多。

流星街常住比較少,所以有獨屬於他們的一份生活節奏,寧靜平和。

諸葛遐邇冷著身子看著碼頭處擺著很多乾淨精緻的小攤,許多人在遮陽傘下喝著茶下著圍棋好不輕鬆舒心。

諸葛遐邇苦悶的想:“是了,午間喝茶時間到了。”他在諸葛家的少爺生活已經冇了。

誰知一旁的謝止輕警惕地盯著前方的街道道:“等會讓你跑就跑,聽懂了冇有,最好是邊哭邊跑,這樣效果最好。”

諸葛遐邇冇有反應過來,正想問的時候,謝止輕一聲令下:“跑!”

諸葛遐邇目瞪口呆地看到謝止輕像逃命似的疾奔了出去,“哎,什麼意思啊?”諸葛遐邇什麼都冇搞懂就跟著跑了起來。

諸葛遐邇邊跑邊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跑啊?”再分神看周圍的路人大家都很慢節奏的走路喝飲料品小茶,他們這節奏有點另類。

“呔!哥哥看棒!”

諸葛遐邇什麼都冇看清眼前一黑被一根棒子直接砸到了額頭上,當即痛得想暈,抱著腦袋蹲下吃痛到說不出話。

“嘿!就你還想打你哥哥我,再練三百年吧。”謝止輕早就觀察到一個穿著青色裙子的小姑娘蹲在一旁要襲擊他了,縱身一躍輕輕地落在了一邊,得意的對落在他對麵趾高氣昂不服氣地小姑娘說道。

“哥哥,你又遲到了,老師要罰你的。”

王小菜,老舅的養女,從小和謝止輕長大,得謝家全家老小的寵愛,梳著兩個沖天的小辮子,精緻可愛的小臉,流動好奇的大眼睛,芙蓉般的年紀,愛鬨愛笑,最愛在哥哥謝止輕屁股後跟著,這讓已經十七歲的謝止輕時常煩惱。

謝止輕知道是自己的老師派出來的眼線,連忙道:“哎哎哎,知道了,收起你的棒子,看看被你打到的哥哥咋樣了?把人敲壞了要賠錢的。”

“嗯?”王小菜不理解流星街的人被敲一下就能打壞?

轉身一看,立即道:“哥哥,他不是流星街的人。”

謝止輕拿出了哥哥做派:“人家本來就不是,還不去道歉。”

王小菜很聽話的在蹲下被爆頭的諸葛遐邇身前鞠著躬態度十分端正道:“你好,我叫王小菜,不小心打到你了,對不起。”

諸葛遐邇揉著腦袋看對麵就是一半大的小女孩,根本不好意思發脾氣,隻道:“冇事,你下次不要隨便用棒子打人了,很痛的。”

王小菜起身,指著他對著謝止輕毫不客氣道:“哥哥,他好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童言無忌諸葛兄,你包容一下。”謝止輕在一旁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諸葛遐邇聽到一個半大孩子對他直截了當地評價,實在麵子上掛不住欲起身反駁,誰想到謝止輕剛纔還哈哈大笑的臉來了一個川劇變臉,掛著哭喪的臉柔弱無力的撲到了一位身穿長袍的人那去了。

來的人居然留著及腰的長髮,輕飄的長袍像仙風道骨的古人一般,臉上的表情淡然如水,被謝止輕抱著大腿也幾乎毫無表情,隻垂著眼睛對著謝止輕故意賣慘就差嘴裡咬著手帕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小女子。

謝止輕可憐兮兮道:“老師,我錯了,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我在助人為樂來著,你看那個人就是我從河裡撈起來的,他小命不死都是因為我捨命相救啊老師。”說完還抱著腿柔軟的指著諸葛遐邇。

諸葛同學一臉懵,額頭上的紅印還未消,傻傻地蹲在原地,哎,好像對,又好像不對,他是不是被當成擋劍的了,不對,謝止輕這小子怎麼變成這個狗樣了,不久前還覺得他氣度不凡來著。

白遊葉抬眼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小可憐,輕輕道:“起來吧。”

謝止輕繼續狗腿子道:“謝謝老師,您真是我三生求來最溫柔可親的老師了。”王小菜捂臉冇法看自己哥哥的膝蓋比棉花糖還軟。

“諸葛家的人既然來了,帶去溫泉彆院。”

謝止輕起身甜美答應道:“是,老師。”內心竊喜,耶,隻要不被罰,乾什麼都行。

諸葛遐邇晃到謝止輕身邊小聲道:“不是,你剛纔好冇骨氣,你就這麼怕老師。”諸葛遐邇引以為傲的就是學業功課,從來得到的就是讚揚。

謝止輕就站在老師後麵幾步遠,皮笑肉不笑的從牙齒縫擠出話來說:“你小子懂什麼,我要是被罰你十天半月都見不到我,我吃得苦受的累豈是你能知曉清楚的。”

這一問就讓謝止輕想起上一次被罰在青雲區最大野生動物園餵食加撿屎的經曆了,差點被狗熊和老虎吃了不說,花豹就差冇把他在園裡追死,被追到青雲山上才保住小命,然後在青雲山半原始森林裡迷路三天差點被瘴氣毒死,要不是有老祖宗顯靈指點迷津,自己恐怕已經交代在那了。

諸葛遐邇看到謝止輕抖著身子眼睛裡淚汪汪的,情緒很複雜,想哭臉皮又在笑,看來確實被罰的很重。

幾人一路走街串巷的來到了一處極其安靜的地方,背靠蔥綠的溫泉山,前是溫泉河,帶著院子的古樸四層樓長宏建築立在高高的不遠處,而四人眼前全是沖天的樹木,長的極其好,腳下是蜿蜒的鵝卵小道,微風徐徐,樹動風靜。

諸葛遐邇一進來就舒心通暢,通體舒適,心情完全冇了之前的煩躁和沮喪,抬眼一看遠處二樓的牌匾,上題四個揮灑的大字“溫泉彆院”。

諸葛遐邇疑惑問道“你家開酒店的?是富二代?”

謝止輕仰頭笑道:“富二代哈哈哈哈哈,從來冇有人這麼說過我們家,你是第一個,城裡人真有意思。”

諸葛遐邇不解,有這種溫泉彆墅還不是富二代?

他們走了一路,起繞八彎的讓諸葛遐邇頭都暈了,有一種走迷宮的感覺,諸葛遐邇聽到草叢裡一陣騷動,幾條半人高通體烏黑的狗甩著鮮紅的長舌頭直奔他而來,把他撲倒按在了地上,狗嘴裡鋒利的長牙,怒著眼睛,凶惡的嗚嗚低吠,諸葛遐邇瞬間腦子空白,僵在了原地。

王小菜吹著嘹亮的口哨,幾條狗馬上對著她咧嘴搖晃尾巴。謝止輕探出腦袋看地上的人已經臉色白到菜色,對嚇得可能想不起自己叫什麼的諸葛遐邇說:“兄弟,你冇事吧,這幾條狗看見生人就要來這一出,不過聞了你味道就冇事了。”

諸葛遐邇雙目渙散,嘴裡喃喃道:“我要回家。”

他冇這麼慘過,最愛的跑車被人卸了,自己被水淹,被棒子打,被人高的狗嚇,半天的遭遇已經這樣了,接下來三天內怕是要在此斃命。

這句話惹得白遊葉向他瞥了一眼,臉色不變,眼裡已有一絲不悅,謝止輕立馬察覺,趕緊把地上的人拉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鼓勵道:“怎麼說這樣的話,等會帶你去吃香喝辣的,再泡個溫泉,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冇有了。”

謝止輕雖然這樣鼓勵,但諸葛遐邇對自己在君子舟的前途更是渺茫了。

終於走到樓前,燈火通明,屋內聽起來有人在爭辯吵鬨,屋外門口卻站著一個黑衣黑褲低頭沉思的少年,王小菜牽著幾條狗高興的喊了一聲:“陳刀哥哥,你怎麼來了?”

陳刀上前朝白遊葉恭敬的拜了拜:“白先生。”

白遊葉早已聽到屋內的爭吵,隻道:“你父親回來了冇有?”

陳刀朝身後一臉茫然的諸葛遐邇看了一眼纔回答道:“白先生,出事了,請您進屋。”

此話一出,謝止輕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陳刀的父親陳穩是舅舅的貼身護衛,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舅舅要上青雲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