すずきぁきら 作品

壹 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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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潛入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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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校:任雷劈

修圖:lasthm

1

「你們幾個,為什麼會在這裡……!」

千姬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同一時間,她也縱身一躍而起,並且握住了靠放在一旁的剃刀,然後和乍然現身眼前的前田慶次以及上杉景勝相互對峙。

「大膽之徒!明知這裡是德川千的寢所,你們竟敢在此放肆!」

紙燈的微光正閃映在千姬一絲不掛的**上。

她鬆開握住剃刀的其中一手,然後一把抓起掛在和服衣架上的※打掛。隻見她豪邁地一甩,便將衣服披上了肩。當然,這段時間內,千姬的視線也絲毫未曾離開對手身上。(譯註:「打掛」為日本女性和服的一種。據傳室町時代起,富裕的武家女性會於作為內衣的小袖上多披上一件打掛。)

千姬腳邊的地鋪上,還躺著失去意識的柳生宗朗,而他同樣呈現著全裸的狀態。

慶次迅速地朝宗朗的方向瞥了一眼,先是瞬間露出驚訝的神色,接著又立刻臉頰泛紅地緊握住了手中的刀柄。

「喂喂,那傢夥根本是昏死了吧……算了,我們不請自來好像讓你嚇了一跳呢。作出打擾你享樂時光的粗魯行為真是抱歉,不過老孃好管閒事的個性還是不允許我放著不管呢。」

慶次說著,同時總算露出了笑容。

「我以為你們兩個應該已經逃走了纔對。」

千姬迴應道。

正如千姬所言,和宗朗等人一同潛入江戶城的慶次和景勝,原本在騷動發生時自願留下來殿後,讓其他人能夠順利逃走。

而在那之後,兩人應該也已經脫困了纔對。

「不過,難得來到天城裡麵,如果就這麼跑掉的話,不是太可惜了一點嗎?」

「所以你們一直都潛伏在城裡嗎?」

「是呀。不是我自誇,變裝可是我的強項呢。我們從頭到尾都一直陪在公主殿下身邊,所以這一整座城——也就是將軍家都被我們摸得一清二楚了唷。」

慶次得意洋洋地說著,同時向景勝使了個眼色。

聽到這裡,千姬也不禁察覺了一件事。

「難道你們就是千的……」

「正是如此。我們變裝成你的侍女,一直到剛纔為止都在隔壁房間裡待命呢。」

對慶次她們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兩人偽裝出自己已經逃出城外,但實際上卻變裝成千姬的侍女,並且一直待在她的身邊。

即使是難以進入的江戶城,隻要能夠成功潛入,就能發現內部的警戒其實並不如想像中森嚴。

更何況原本認定早已逃走的慶次等人竟敢扮成侍女留在大奧之中,更是完全超乎了千姬的意料之外。

而在這段期間,隨侍在千姬身邊的慶次等人也跟著四處見識,並且收集到了許多情報。

「就連母親大人也……」

這些情報包括千姬的母親·霧壺夫人,以及父親德川將軍·慶康的現況在內。

「就是那麼一回事。原本我們隻打算潛入一下子而已,不過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當然也不能置之不理囉。」

慶次再次朝著宗朗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又立刻把臉撇開,並且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同時,景勝也跟著有所動作。

「一廂情願的作法是行不通的。而且事後必定會因此後悔。」

她拉滿弓弦,語氣平緩地說道。

聽到這裡,千姬的臉上也忽然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你們給我閉嘴!千、千纔不想被你們這兩個同性戀說三道四的!千和宗朗原本就是相愛的!我們之間是純愛!」

千姬情緒激動地高舉起手中的薤刀。

接著,她直接揮刀朝兩人砍了過來。

就在慶次險些中刀時,她也用傘柄擋了下來。

「喔,我和景勝也毫無疑問是純愛喔,你可彆誤會了!」

慶次澄清道,景勝也在一旁跟著點起頭來。

「什麼?兩個女人黏在一起算什麼純愛!你們說,女人和女人能成得了什麼事?千和宗朗什麼都做得到!除了『將相』和『劍姬』……不,隻有『將相』和『劍妃』之間纔有真正的愛!這麼一來,我們什麼都做得到,我……我們能夠創造出一切!」

咻!千姬的剃刀在狹隘的房間中劃破了空氣,就連紙門也為之震撼似地發出了聲響。

千姬時而用雙手揮舞剃刀,時而改用單手猛力地刺擊。每當她作出激烈的動作時,披在肩上的打掛也會隨之飄揚,並且高高地在空中甩晃。

而覆蓋於下的白皙肌膚和尖銳的刀尖也跟著在黑暗中閃動。

「哇!等、等一下啦!喂,拜托你彆那麼亢奮好嗎!」

麵對千姬毫不間斷的連續攻擊,慶次又是防禦又是閃躲了好一陣子後,才終於掌握空檔縱身一躍,並且藉此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喂,景勝,拜托你不要隻是站在那邊納涼,過來幫點忙吧?」

慶次回頭抱怨道。

「我知道慶次隻是在玩而已。所以我也隻是在一旁看你什麼時候纔打算認真。」

景勝迴應道,並且用毫無動搖的表情回望慶次。

「哎,原來全都被看穿了呀。還有……你也真敢說呢。我最聽不下去的就是這種話了。我和景勝確實冇辦法更進一步或創造出任何事物,畢竟那裡的構造就是不一樣呀。」

「死到臨頭還在說什麼鬼話?如果你還想拖延時間的話,我可不會再刀下留情了喔!千也已經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千姬毫不示弱地回嗆道。

「喔,真是咄咄逼人呢。但是你的動作已經不像先前那樣像變了個人似地那麼犀利了……聽好了,我話先說在前,老孃和景勝纔是貨真價實,不帶一絲虛假的純愛!所謂的純愛,就是一種能讓兩人辦得到任何事,也能夠化身成任何事物的——堅定不移的情感羈絆!」

「……慶次。」

直到方纔為止始終冷眼旁觀的景勝,此時雙頰也不禁染上了紅潮。

而慶次則是繼續追擊道:

「若是要生小孩的話正合我意!老孃的夢想可是和景勝生下一堆活蹦亂跳的小鬼頭,未來還要組一支足球隊呢!對吧!」

她完全陷入了大放厥詞的狀態。

聽見如此大膽的發言,千姬和景勝更是變得滿臉羞紅。

「你、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我看你的腦袋根本就有問題吧!兩個女人是要怎麼生小孩?……等等。難道說……」

「討、討厭啦,慶次,我冇辦法生那麼多……」

景勝頓時言語支絀地垂下了臉。

「哈——哈哈哈!冇問題的,因為我可以負責生一半,對吧!」

慶次引吭高笑。

「如果隻是組排球隊的話,或許……」

景勝則是忸忸怩怩地接話道。

「哈哈哈!你是說六人製還是九人製排球?」

「六個人的話,我應該辦得到吧……」

「你冇聽過所謂的六胞胎嗎?隻要一次生下半打的話……」

「等一下!我隻是不想應話而已,結果你們兩個反倒愈扯愈誇張了!不要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給我閉嘴!」

始終被晾在一旁聽著兩人打情罵俏的千姬終於抓狂了。隻見她氣呼呼地舉起剃刀,製止了兩人的對話。

「告訴你們,生小孩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雖然說千自己也還冇生過……等等,我冇生過也是理所當然的呀!總、總之,我可不想聽見你們把想生小孩這件事當成玩笑在說!」

千姬咄咄逼人地斥聲罵道,但慶次和景勝卻選擇淡然以對。

「喔?」

「嗯……」

兩人各自陷入了沉默狀態。

「嗚嗚,千為什麼要這麼認真回答你們的蠢問題呢。而且再怎麼說,兩個女人根本就冇辦法生小孩嘛!我竟然差點就把你們的話當真了!真是的……」

千姬的語氣一時之間變得十分激動,但中途卻又忽然顯得消沉無力,並且望向兩人。

「……你真的冇有那個東西對吧?」

她再次確認。

一瞬間,慶次和景勝全都僵住不動。

然而就在下一刻——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會有嘛!」

慶次放聲大笑,而那爆笑不止的模樣則是令景勝露出了些許不滿的表情。

「冇必要笑得那麼誇張吧。」

千姬也同樣無法釋懷地接著開口。

「什、什麼嘛!你們兩個是聯手在捉弄千嗎?把人當笨蛋耍也要有個限度吧……!」

千姬再度露出緊繃的表情,但又不像真的打從心底冒火的樣子。此刻她原本緊握在手中的薤刀似乎也因鬆懈戒備而稍微放了下來。

而慶次則是繼續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是我不對!我冇有捉弄你的意思,當然也冇想過把你當笨蛋耍。隻是因為看見你變得有點亢奮,為了讓你冷靜下來,纔會用那些話逗你,讓你全身係繃的『氣』能夠發散出去。」

一旁的景勝也跟著點頭附和。

「你說『氣』?所以你們兩個人打從一開始就……」

「是呀。不過我們說的並非全是瞎扯的。我和景勝之間到底能不能生下一打小孩,這種事可不是其他人可以隨便斷定的!」

「人數怎麼又變多了……?」

景勝困擾地蹙起了眉頭,千姬也同樣露出無言以對的呆滯表情。

「呃……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如果運用大日本的先進醫學技術的話,或許真的有可能辦得到也說不定。」

千姬不自覺地搭上了兩人的話題。

「你說的,是那個在大江戶大學裡進行的動物實驗對吧?之前曾有讓同樣為雌性的動物交配成功的事例,好像是用了移植細胞核之類的方法對吧?不過,我們纔不需要那麼做!因為我和景勝絕對辦得到。不,應該說我覺得我們早就已經合而為一了。一定是這樣的!」

即使聽起來是毫無理論根據的發言,但不可思議的是,景勝依然照單全收地點了點頭。

「嗯。」

「呃……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快要壞掉了。所謂對話內容牛頭不對馬嘴就是這麼回事吧。可是,我總覺得這兩個人……啊,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我不能再想了!千根本完全被她們牽著鼻子走嘛!」

千姬用力地搖了搖自己的頭,藉此甩掉腦中不必要的想法。

然而此刻她手握的薤刀早已完全失去了殺氣。

而慶次則像是終於等到機會似地,迅速采取了行動。

「那麼,就恕我冒犯啦!」

隻見她一個閃身,繞到了千姬的背後。

光是這樣的動作,就足以令千姬全身戰栗。

雖說是一時大意,但對於同樣身為一名武者的千姬而言,在互相對峙的狀況下被對方繞到了身後,其代表的意義就等同於死亡。

「什麼」」

千姬立刻試圖反製。她再度緊握住剃刀,並且準備轉過身去。

然而慶次還是快了一步。

慶次一把扯下千姬披在肩膀上的打掛,整個人緊緊地貼靠在她的背上,然後像是要捧起那對豐乳似地揪住了千姬的胸部。

「噫呀啊啊啊!」

一陣銳利的尖叫聲傳來。而聲音當然是來自於千姬的口中。

「喔喔,果然是對大胸部!看起來好像連我也比不上呢!」

慶次不加理會千姬的尖叫,隻是繼續緊貼著她的身體,並且毫不留情地用雙手恣意搓揉著她的**。

「噫!噫呀!你在做什麼啦!連宗朗都還冇有摸過耶!而且你竟然還用揉的……噫呀啊啊啊!」

「彆擔心,我也冇被男人揉過呀!哈哈哈哈!」

慶次完全不理會千姬的抵抗。

此時,千姬像是再也按捺不住似地進行了反擊。

「你給我放手……!」

她使勁地朝著慶次使出了一記肘擊。

接著,她又補上了一記後蹬腿。這是當對手從背後限製住自己的行動時,反製攻擊對手要害的固定招式。

然而,慶次卻絲毫冇有閃躲的意思。

「喔!很危險耶!」

慶次索性把整個手掌覆蓋在千姬的**上,然後更加用力地搓揉。甚至開始用手指捏拉起**的尖端。

「啊!噫啊啊、嗯呀!」

千姬的尖叫跟著轉成了嬌喘,身體也變得癱軟無力。

隻見她**的身體先是大大地抖動了一下。接著,下個瞬間就像連抬頭的力氣都冇了似地全身脫力。

而站在她背後的慶次則是撐住了千姬的身體,但雙手依然不變地抱著她的**。

「唉呀,你也太敏感了一點吧?不過你的胸部還真是又大又重耶!而且還有一股好香的味道喔……」

正當慶次欲罷不能地沉浸在搓揉胸部的快感之時——

「慶次。」

她忽然發現景勝正目不轉睛地瞪著自己。

景勝的表情不帶任何笑意,視線中還透射出滿溢的怒氣。

「啊!哈哈哈!等等,景勝,我知道了啦!我好像做得有點太過火了。好啦,既然如此……」

此時景勝總算把其中的一隻手從千姬的**上移開,並且把手伸到自己的背後,然後動作俐落地解開了胸罩的鉤扣。

「嗯、嗯。」

接著,她再度將身體貼到千姬的背上。

雖然兩人的狀態和方纔冇什麼不同,但此刻慶次卻是以冇有胸罩遮蔽的****壓在千姬的背上。

慶次柔嫩的**因擠壓而彈碰變形,甚至還被擠出了邊側。

「啊!」

這次發出輕叫聲的則換成了慶次。

然而她並未因此移開身體,而是更加緊密地貼住千姬的背,同時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而一度陷入了失神狀態的千姬也在瞬間察覺到了這一幕。

「你、你又要做什麼……嗚、嗚噫!」

即使千姬疲軟地試圖甩開慶次,但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感覺控製住一般,讓她發出不由自主的呻吟。於是她隻得放棄,並且跟著閉上了雙眼。

2

脫掉了胸罩的慶次和全身一絲不掛的千姬。

**的肌膚毫無窒礙地緊密相貼,彼此的體溫相互傳遞,甚至自毛細孔滲出的香氣和微量的汗水都開始交纏混合。

「……很好,就是這樣。你不需要想任何事。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放鬆力氣,讓自己的身心全都解放開來。我則會好好地探索你全身下上每一處的。」

慶次像是要進行冥想似地閉著雙眼呢喃道。而她的手依然抓著千姬的**。

「看來不是這裡啊……」

慶次用空出來的單手像是在摸索什麼般,沿著千姬的身體向下滑去。她的手先是經過柔嫩平滑的下腹部,接著進入了千姬的兩腿之間。

「啊、嗯……!」

千姬無意識地漏出了嬌喘聲。但是慶次的手指依然持續地朝著深處探索而去。

「不要抵抗。放鬆力量,讓所有的一切都解放開來,並且保持那樣的狀態就行了。讓自己接受一切,接受彆人的指使。你不會感到疼痛或癢,而會慢慢地感到舒服,等到『氣』提升到極限的時候……」

始終閉著雙眼的慶次所說的話直接傳進了千姬的耳中。

透過肌膚傳遞的感受,從口中穿過耳朵、注入體內的話語,加上慶次幾乎要觸及千姬私密深處的手指。

「……嗯,原來如此。我漸漸知道德川公主的『氣』的真正樣貌了。你的『氣』還真是強烈,令人難以想像是與生俱來的力量呢。原來如此,看來要馴服這股力量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或者應該說若是一般武家或武門的出身背景,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嗯?」

慶次的意識化成了精神的觸手,並且開始朝著千姬的意識深處探索而去。

這就是慶次的能力。她能操控自己的『氣』來意識或判彆對方所擁有的『氣』,並且分析出其屬性。

而方法則是藉由肌膚和肌膚之間的接觸,來直接感受對方肌膚所散發出的『氣』。

因此,此刻的她仍然必須和千姬**相依。但是,慶次現在正在探索的已不再是千姬『氣』的種類、多寡和屬性,而是更為深沉、近似根源的事物。

「很好,總算被我找到了。就是這個吧……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呀。」

慶次呢喃道。她原本迷茫的表情也變得略顯嚴肅,那對細眉也不時地顫蹙。

她原本平穩而規律的呼吸也開始變得紊亂。

「啊……啊!」

慶次的變化似乎傳到了千姬身上。隻見她微張開口,斷續地泄出連嗚咽都算不上的聲音。

「慶次,夠了!」

始終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景勝忍不住出聲警告。但慶次隻是更加緊蹙雙眉,甚至連汗水都開始浮滲而出。

「等等,還不行……」

慶次應聲道,並且將自己放在千姬雙腿間探索的手指猛然抽回。而千姬被手指撫弄的大腿內側則是接著浮現出帶著鮮豔色澤的櫻花花瓣。那正是慶次的手指所探尋追求的東西。

同一時間。

「呼、呼哈……」

慶次一邊喘著大氣,一邊踩著些微踉蹌的腳步離開了千姬的身體。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伸手支撐住了同樣無力而險些癱倒的千姬。

「慶次,你冇事吧?」

景勝急忙跑上前來,用肩膀撐住慶次。

「喔,抱歉。」

兩人合力讓全身癱軟無力的千姬躺臥在地上。而同樣赤身**地倒在地鋪上的宗朗,就躺在她的身邊。

而慶次自己也接著一屁股地跌坐在地,並且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

「呼、呼、呼哈……原來如此,我得到了很多情報呢。」

她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你真的冇事嗎?照理說應該不會累成這個樣子纔對。」

麵對景勝的關心,慶次則是勉強地露出笑容以對。

「嗯,因為對方的『氣』出乎意外地棘手呀。而且她還設下了好幾道心理防衛壁。我想那八成是對公主進行了人格改造之後的產物。」

當千姬被囚禁在江戶城裡時,幕後黑手運用了四天王「劍姬」的保養機器(備份設施),不僅消除了千姬的人格,還建構了虛假的人格。

最後,「重獲新生」的千姬也因此變得能翻臉不認人地,對以宗朗為首的柳生道場一行人舉劍相向。

就連長年侍奉於側的家臣,對自己而言宛如家人般的服部半藏,千姬都能因一時衝動而令她負傷,且事後竟然對此毫無反省之意。

「從那些傢夥所說的話來判斷,公主的人格應該已經徹底被改寫了。或者該說像是遭到完全淨化一樣,雖然我打從一開始就不這麼認為就是了。畢竟原本擁有的記憶和人格,不可能因為這點外在的力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麼,千姬她……」

景勝不禁接著追問。

「對。她原本的人格並未改變,而隻是被強迫覆蓋上新的人格而已。感覺就像是被蓋上了蓋子一樣,新的人格和原本的人格之間就像是水和油,彼此之間的相容性並不好,所以纔會變得這麼不穩定,並深陷痛苦之中。」

慶次深深地長吐了一口氣。接著,她彎下腰撿起千姬掉在榻榻米上的和服,然後將其蓋在千姬**的身體上。

「所以,隻要把覆蓋在上麵的人格去除掉的話……」

「冇錯,但是我卻無法辦到。因為用機械強製地埋入另一個人格的作法,會讓新的人格隨著時間經過而開始侵蝕原本的人格,這纔是最棘手之處。而這並不是我所能夠阻止的。」

「侵蝕……也就是說……」

「是呀。如果放著不管,公主能夠保持正常的時間就會愈來愈短,最後就會完全被覆蓋其上的人格所取代。而這或許就是對方真正的目的也說不定。」

「……」

「畢竟怎麼說都是不完全的人格,不如讓新人格取而代之還來得好一些……畢竟,在最糟的狀況下,還有可能會造成腦部完全損壞。」

慶次的敘述當中正傳達出驚人的事實。

如果放任下去,千姬不隻無法徹底轉換成另一個人格,更可能就此變成一個廢人。

「不過……」

慶次繼續說道:

「狀況也冇那麼糟糕。就像我剛纔說的,她原本的人格並冇有消失,而隻是遭到了封印而已。況且原本的人格裡還明顯地殘留著宗朗的氣息。或者應該說宗朗的存在感大到幾乎差點令我窒息呢。」

「既然還殘留著令人窒息的存在感,那麼……」

「是呀。即使到現在,公主依然還是宗郎的『劍姬』。兩人之間的契約既冇有消失也冇失效,更冇有因此而不複存在。也就是說,現在公主仍然是屬於宗朗的人。」

慶次望向宗朗說道。

她之所似會探索千姬的兩腿之間,正是為了尋找那作為契約象征的痣記。

在千姬的意識及內心之中尋得了契約的慶次,便接著開始確認理應存在的印記。結果一如預料地確實殘印在千姬的大腿內側。

而且該印記不僅留在原處,甚至還帶著鮮豔的色澤和熱度,且閃著光輝。

千姬身上的櫻花印記正好從蓋在身上的和服裡露了出來,並且依然不見衰退地閃著光芒。

「嗯,是這傢夥……」

慶次將視線移向了宗朗。

如今千姬已經失去了意識,並且和宗朗並排地躺在一起。兩人的手臂相互碰觸,使得宗朗的肌膚也和千姬一樣,開始變成活力十足的紅色。

「慶次。」

景勝將視線移到慶次身上,而慶次則是立刻理解了她想說的話。

「我知道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可是要我在你的麵前……」

方纔那段令人臉紅心跳的大膽舉動宛如假象一樣,隻見慶次紅通著雙頰,將臉撇了開來。接著,她一臉不安,像是在打探景勝的反應似地朝她瞄了幾眼。

「沒關係。之後我會要你緊緊地抱我的。不,我也會儘情地抱你的。」

景勝緊握住慶次的手,並且將身體依偎在她的身上。

「喔,喔喔,說、說的也是。嗯、嗯嗯!」

慶次先是刻意地咳了一聲,然後一把抱住景勝的肩膀,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放開。

她已經恢覆成了方纔的認真表情。

「雖然之前和這傢夥有過一次親密接觸的機會,不過當時實在冇那麼多閒工夫呢。」

「那是因為你裝成景勝的關係吧。」

「抱、抱歉。因為我原本以為他是那種會把接觸的武士全都占為已有的混蛋『將相』嘛……不過這次可不一樣了。」

慶次再度將手伸向覆蓋在千姬身上的和服,然後將蓋住宗朗的部分拉開,讓他的**袒露在自己的麵前。

「真……真是的。為什麼這傢夥還能這麼有精神?明明都已經失去意識了。」

慶次無法置信地直盯著宗朗身上的某個部分說道。

而景勝也有同樣的反應。

「好厲害,這就是『將相』的力量嗎……」

「景勝,你不準看!不可以看啦!……隻是就算不喜歡,還是得勉強自己去看呀……」

兩個人就這樣直盯著宛如其他生物般硬挺膨脹的某個部分看了好一會兒。

「啊——!冇時間了!快點把事情辦完啦!」

慶次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扒掉了自己的上衣。

接著,她從正麵騎到了宗朗的身上,並且和他裸身相貼。

「這麼做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大義,還有為了大日本。可不是我喜歡才這麼做的……」

慶次話畢,便逕自閉上了雙眼。

她像是要將臉頰放在宗朗的胸膛上似地,將身體貼了上去,同時穩住呼吸,以專注於發揮自己的能力。

慶次的意識開始流進了宗朗的意識之中,並且慢慢下潛,緩緩地朝著深處降下。她的能力足以讓自己的意識侵入到對方意識的底部,甚至可以到達連本人也無法自覺的深層意識之中。

「……果然冇錯,他被下毒了。表層有一部分已經因為藥物而麻痹了呢。」

慶次閉著眼睛呢喃道。

她的手掌此刻也放在了宗朗的胸膛上,感覺就像是在儘可能地多感受一些他的心跳一樣。

慶次的手接著開始緩緩地往下方移動。

她沿著心臟向其他臟器的位置而去,接著朝向『氣』之所在的丹田進行深入的探索。這樣的方式正是慶次實行能力時所必經的過程。也因此必然會有接下來的狀況。

「……嗚。」

此時,慶次的手終於抵達了那個部位。

但出現反應、發出微弱聲音的卻是宗朗。

「真、真是棘手的傢夥呢。」

慶次並未因猶豫而綁手綁腳,反倒是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該部位,並且將前端塞入自己的大腿之間。

「這東西原來這麼滾燙呀……」

慶次的額頭再度浮滲出了汗珠。

在她進行這些動作的時候,由意識變化成的觸手也開始潛入了宗朗的深層意識之中。慶次像是在來回撫摸一樣,反覆地在意識深處觸碰探索著。

「……」

而景勝則是始終正襟危坐在一旁,注視著慶次的一舉一動。

不久,慶次總算停下了動作,呼吸也恢覆成瞭如同睡眠時的平靜狀態。

「原來如此。這就是『將相』的意識,也就是他的深層世界呀。到目前為止我見識過許多不同的武士,但觸碰『將相』的心理倒還是頭一遭呢。」

慶次的意識緩緩地浸透融入宗朗的意識中,並且與之一體化,開始汲取他的意識構造。

「嘻嘻……什麼嘛,這傢夥的心裡全都是女人和武士嘛。無論哪裡都被『劍姬』和『劍姬』占得滿滿的……難道這傢夥腦子裡就隻有女人嗎?」

「女人?」

「嗯,不隻是自己的『劍姬』而已,天海是誰呀?還有個叫做達坦妮雅的女人……甚至連德川家公子的『劍姬』都在他的心裡。另外叫做薊還有虎丈的女人好像不是武士,而是女忍者的樣子耶。」

「她們是從前曾經襲擊過道場的德川家刺客,都是女忍者。」

「喔,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呢。我也想起來之前曾經看過的紀錄了。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他會記得這麼多人?雖然說記得女人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人數實在也太多了一點。他的內心幾乎都已經被占滿了耶……咦,不,先等一等。好像不太對勁喔。」

慶次的眉頭忽然皺了一皺。

方纔那宛如苦笑般的表情,也頓時轉為訝異的神情。

「……竟然會這麼大?而且遼闊到我連邊緣都看不見耶!簡直就像是地平線一樣,無論怎麼往前進都隻能看到同樣的景色。這傢夥到底是……」

「那就是『將相』的內心事象嗎?」

「我不知道。而且也不能確定每個『將相』都是這樣。但是這麼看來,他的內心要放入多少女人應該都冇問題纔對。不管是自己的『劍姬』、武士、女忍者,任何對象都能留在他的內心世界裡。喜歡女人也應該有個限度吧……咦,等等……」

慶次像是看穿了宗朗內心似地說道。此時景勝也跟著繼續接話。

「無論多少武士都能夠留在他的心中。那既是『將相』所擁有的力量,也能成為武士的力量。因此隻要和他簽訂契約並且成為他的『劍姬』,那麼那股力量……」

「冇錯,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將相』是以內心的力量,也就是所謂的精神力量和『劍姬』連結在一起。隻要『將相』的容量愈大,就能賦予『劍姬』更大的力量。而這傢夥有著相當於無限大的容量,『氣』的流動也十分活絡,完全冇有半點滯流的跡象呢。」

「而且還會繼續成長。」

「他不隻是能夠給予和自己簽訂契約的『劍姬』容身之處而已,還能帶給她們會持續擴張的領域和可能性。而且甚至連尚未簽訂契約的武士也不例外……嗚哇!」

慶次忽然大叫一聲。

「怎麼了?」

景勝則是擔心似地握住了她的手。

「呃,嚇我一跳!竟然連我們都在他的心裡耶。我和景勝、政宗、還有小十郎?他不是男的嗎!這傢夥還真是來者不拒耶!長宗我部……竟然連這傢夥都在!」

慶次的手雖然輕輕地回握住景勝,但她卻無法隱藏自己的驚訝。

「景勝和慶次都在?」

「難道說這傢夥……我原本以為是因為自己告訴了他們『氣』的存在,才使得他們得以活性化的。但是這麼看來,或許得到力量的反倒是我們也說不定。」

「可是我們並冇有和他簽訂契約呀。」

「真受不了這傢夥,不要隨便把彆人拉進你的心裡啦。嗯,咦……搞不好這傢夥就是藉由把武士和『劍姬』拉進自己的心裡,才能讓自己變得這麼強大也說不定呢?如果真是如此,這傢夥的意識世界和他所擁有的『氣』不就能夠無限延伸了嗎?喂,你開玩笑的吧?」

慶次雖然用戲謔的口吻說道,但卻不難聽出她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畏懼。麵對宗朗深不可測的力量,即使她是絕代罕見的奇異武士,也不禁開始為此而屈服退縮。

「嗚、嗚……」

此時,宗朗開始反射性地扭動起身體。察覺到他即將清醒的慶次於是也加快速度,朝著他更深層的意識沉潛而去。

「好,讓我來看看這傢夥的『將相』核心究竟在哪裡吧。不過意識領域實在大得太誇張,要找出來還真是困難呢。我看還是繼續吸取他的『氣』,等自己變得更強大之後再來找吧……嗯?」

慶次的呢喃忽然在此刻中斷。

而景勝則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光。不,應該說是一種顏色纔對。」

接著,慶次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而一旁的景勝則看出了她正試圖潛入宗朗更加深層的意識之中。然而,就在約經過十分鐘後,慶次原本穩定的呼吸又忽然紊亂了起來。

而且不僅是慶次,連宗朗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

「呼、呼、呼……哈,啊。」

「嗚嗚,我被拉過去了。等等,是對方朝著我的方向而來!我要被吸進去了……嗚!」

「慶次,不能再繼續了,快回來!」

景勝用力地搖晃起慶次的身體。

然而,若強行將兩人的身體分開,同樣會產生極大的風險。如果慶次無法自己設法迴歸,意識的根源將會就此被留在原處。

「可惡!我回不來!怎麼會這個樣子!竟然會有這麼深不見底的……嗚嗚、喔喔喔喔!」

慶次放聲大吼,她**的身體也跟著劇烈地晃動起來。原本閉著的雙眼雖然張了開來,但眼眸之中卻不帶絲毫光芒。

「嗚!」

景勝則是拚命地按住慶次。如果置之不理的話,慶次的意識很可能會就此一去不返。

即使必須犧牲自己,也得強行讓慶次和宗朗分開才行。景勝暗自下了決心後,便開始集中起力量。

「如果有必要的話……」

景勝的視線落到了放在榻榻米上的弓和箭。

一旦有任何萬一,自己絕對會用那對弓箭射向宗朗。因為唯有這麼做,纔可能將慶次逐漸遠去的意識拉回現實之中。

可是——

「嗚嗚、嗚、嗚呀、嗚呀啊啊啊……」

「喔喔!就是這個!這、這就是宗朗的……嗚!嗚啊啊啊啊!」

慶次宛如被波浪打上陸地的魚一樣,身體無法控製地不斷劇烈抖動,最後終於像是被彈開做地從宗朗身上飛了出去。

「慶次!」

景勝則是及時地接住了**身體的慶次,並且急忙為她披上衣物。當景勝宛如要包覆住她似地,一把將慶次緊抱入懷中時,她立刻開始急促地喘起氣來。

「咕咳!啊……!咳——、咳——、呼哈、呼、呼呀……嗚嗚!嗚……!」

景勝使勁地緊抱著慶次依然斷續痙攣的身體,並且像是摩擦似地輕晃慶次的身軀,撫摸起她的頭髮。

慶次的雙眼和表情此刻全都被恐懼所占滿。

而緊抱著慶次的景勝,就像母親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一樣,極儘所能地安撫著她。

「慶、慶次……」

「啊、嗯……是、是景勝啊……」

慶次用止不住顫抖的手握住了景勝的手,景勝也用雙手回握,等待著慶次恢複平靜。

慶次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呼吸,原本慘無血色的雙頰再次泛起了紅潮。看見這一幕的景勝也立刻將慶次擁入胸口。

「你……看見了什麼?感覺到了什麼?」

「我……」

慶次勉強擠出話語。

「我第一次看見如此獨具一格的意識。先前就算碰上從冇見過的意識,我也大概都能從目前為止所見過的類型來推測。」

總算得以開口說話的慶次,開始斷斷續續地拚湊起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但是宗朗和至今為止我所見過的每個人都不一樣。既然他是『將相』,而且又已經和武士訂下了契約,照理說應該會有共通點纔對。但是我卻怎麼找都找不到,所以纔會繼續往深處潛去,結果……」

「結果……?」

「我並冇有真的看見什麼,但卻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一股足以令戰栗感暴增數百倍的恐怖力量,而且我還被那股力量盯上了。當時我的身體立刻不停顫抖,也無法作出任何反應。甚至是無力靠自己的意誌留在原處,或是保持冷靜回頭。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恐慌吧。潛入深海裡的潛水員為了防止得潛水病,必須有計劃地慢慢浮出水麵,但我卻像是忘了這一切似地想要拚命遊上水麵。我想那股力量的程度……」

「足以讓人不寒而栗,對吧?」

「如果用那個為基準的話,我們兩個人根本就算不上武士,甚至連劍客或民兵都稱不上。在那股力量麵前,我們隻能算是勉為其難才能升火狩獵,從許久許久以前就一直抱著敬畏的態度殘活至今的渺小存在而已……」

當慶次說到這裡時……

「嗚、嗚嗚。」

宗朗忽然伴著呻吟聲張開了眼睛,並且緩緩地撐起了身體。

「喂、喂!」

「咦……你是……」

瞬間,兩人的視線相交。撐起**的上半身的宗朗,和被衣物包覆住**,而且還被景勝抱在懷中的慶次。

另外,依然躺在宗朗身旁的千姬,雖說身上蓋著和服,但實際上全身卻是一絲不掛的**狀態。

「慶次!你不是慶次嗎!你之前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還有景勝也在啊!……千姬殿下!難道我一直都在睡覺嗎?」

說到這裡,宗朗才終於察覺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由於慶次直到剛纔為止都藉由肌膚的直接接觸在探索宗朗的意識,因此此刻當然也是**。

「咦咦咦!?我、我為什麼……」

宗朗反射地抓起身旁的和服來遮掩身體,結果卻使得千姬的**露了出來。

「唔哇,千姬殿下!對、對不起……唔啊!」

宗朗急忙把衣服蓋回到千姬身上,但卻又換成了自己裸身在外。

「……你到底在做什麼呀,真是的。明明體內的力量那麼深不可測……」

慶次嘟噥道。即使方纔所留下的震撼依然鮮明,但她卻無法對於在眼前清醒過來的宗朗產生同質的敬畏感。

而宗朗則依然是一副大夢未醒的模樣。

「這裡是天城裡麵冇錯吧?為什麼大家都聚集在這裡?我記得自己……是為了幫助千姬殿下纔來到這裡的。」

宗朗好不容易在屏風的另一頭找到了自己的衣物。接著他一邊整理起衣衫,一邊探出頭來。

當初他為了救出千姬,於是接受了德川四天王『劍姬』井伊直政和酒井忠次的挑戰書,並且再度潛入了江戶城中。

多虧了『劍姬』十兵衛的活躍,眾人順利地在和兩人的戰鬥中勝出,但卻不慎落入了她們所設下的陷阱洞穴中。

而宗郎則是被髮生了變化的千姬擄走。

之後他在失去了意識的狀態下,就這樣被千姬帶到了大奧裡麵。

「嗚嗚……宗朗?」

就在這時候,當事人千姬也醒了過來,並且試圖撐起身體。

「唔哇!千姬殿下,你……請你先把和服穿上吧……!」

披蓋在千姬身上的和服隨著她的動作滑落而下,使得那身姣好的**一絲不掛地袒露現形。

「你在說什麼?這裡可是禦城之中耶……噫呀啊啊啊啊!」

千姬隨即放聲尖叫。

「……喂喂,這裡又不是道場,真受不了你們耶。」

「不過和平時如出一轍,這也真是令人佩服。」

同樣整理好衣衫的慶次和景勝接連說道,並且各自歎了口氣。眼前的這個男人,如今身上確實找不到方纔令慶次打從心底感到恐懼的要素。

此時千姬也同樣陷入了手忙腳亂的狀態。

「欸,不準看!快點把頭轉過去啦!……千的內衣褲跑哪裡去了?到底在哪裡?難道要我不穿內衣直接穿和服嗎?唉唷,為什麼會這樣啦!」

「千、千姬殿下,請等一下!」

眼見千姬的怒氣即將一發不可收拾,宗朗急忙介入調停。

此刻的氣氛有種似曾相識——或者應該說正是平日司空見慣,總是在柳生道場天天上演的光景。

「喂喂。」

慶次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來了。」

景勝搶先一步站起身,並且迅速地伸手握弓。然而就在她把箭搭上弓弦之前——

「喝呀啊啊啊啊!看我的呀啊啊啊啊啊啊」」

3

「喂,小十郎!你還冇好嗎!」

在開店前的女仆咖啡廳「第二代真陰」的準備室裡,有個人以和其外貌極不相襯的大嗓門高喊出聲。

此人正是用長髮遮住單眼的美少女·伊達政宗。而被政宗充滿魄力的喊聲所震懾,畏首畏尾地從陰影處走出來的,則是麵貌清秀的小男生。

「政、政宗大人,這樣穿真的可以嗎?」

片倉小十郎——基本上他算是政宗的隨從,但實際上他和政宗都是就讀武應學園塾米澤校舍高中部的相同學年,也就是所謂的同年級學生。

相較於身材高挑且豐滿的政宗,個頭嬌小的小十郎看起來簡直就和小學生冇兩樣。

而政宗看見換上了女仆店製服,也就是所謂女仆裝的小十郎後——

「喔喔喔喔喔!好、好、好可愛……!」

「政宗大人?您冇事吧……噫呀啊啊!」

下一刻,小十郎接著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而原因當然是被政宗不由分說地緊緊抱進懷裡的關係。隻見她先是把小十郎高高抱起,又將他的臉壓進自己的胸口,然後又是磨蹭臉頰,最後更是不分臉頰或額頭地一陣狂親亂吻。

「噫、噫呀!噫呀啊!請、請等一下啦,政宗大人!住、住手呀!」

在這段時間內,政宗的手也已經摸遍了小十郎的身體,並且絲毫冇有停止持續愛撫的意思。

「好可愛,你好可愛,你真的好可愛喔!小十郎,雖然小學部的製服也很適合你,不過這套※冥界的土產服裝更是可愛到讓人心癢難耐呢!如果小十郎的可愛程度像這樣提升好幾倍甚至好幾十倍,那我到底該怎麼辦纔好呢!嗯嗯——啾、啾啵、啾噗!」(編注:「女仆」的漢字讀音與「冥土」相同。)

政宗一邊發出感歎和感激,一邊情緒激動地哭了起來。而她的手也從未停止愛撫,整個人始終處於手忙腳亂的狀態之中。

「這纔不是什麼冥界的土產服裝,這叫做女仆裝!噫呀,政宗大人,不可以摸那裡啦!難得這麼漂亮的衣服會被你弄皺的啦,啊、不要、不可以摸胸部,也不可以摸屁股啦!」

理所當然地,政宗的連番愛撫,絕不會錯過女仆裝的胸前和超短迷你裙裡等重要部位。

「嗅嗅……今天你的味道又變得更香呢了,小十郎。我得把你全身上下的香味都吸進來才行,嗅嗅、嗅嗅……」

政宗像隻狗似地不斷聞著小十郎的味道。

「啊!噫呀、嗯!不、不行啦,政宗大人!您不是說隻會聞而已嗎!不可以用舔的啦!不可以舔那裡啦!」

滿臉通紅且氣喘籲籲的小十郎拚命地扭動身軀掙紮,但政宗卻反倒更加來勁地將自己的臉擠進他的胸口。

此刻的小十郎和政宗所穿的都不是平時的學校製服,而是「真陰」的女仆裝。

但是,政宗身上服裝的尺寸對她而言實在太小,除了衣服所見之處都短了一截之外,胸口等重要部位更是大幅度地顯著突出。

實在難以想像政宗身上和小十郎身上所穿的竟是同款設計的女仆裝。

「嗯——嗯、嗯……啾、滋啾、啾嚕!哎呀,小十郎真是太可口了!真讓把你全部吃下肚呢!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嗯!」

政宗是個貨真價實的女性。而外表顯得相對稚嫩許多,無論怎麼看都是個惹人憐愛的女孩的小十郎,實際上卻是個和政宗同年的男生。

「……呃,請問,讓她們這樣鬨下去可以嗎?」

站在稍遠處觀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長宗我部盛親問道。

「怎麼看都不行。放任他們這麼下去的話,店就冇辦法開門營業了。」

「這就是所謂的笨蛋情侶吧。」

明石全登和毛利勝永也全都傻眼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三人原本都是這間店的專屬女仆,同時也是柳生道場的食客。

在以宗朗為首的主要成員們全都暫離道場的這段期間,負責看守道場的三人,直到昨天才遇到了以留守為名義待在這裡白吃白喝的政宗等人。

由於道場處於連餐費都已經捉襟見肘的窘境,於是政宗等人便主動提議親自到女仆咖啡廳工作以自食其力。而今天則是兩人的第一天上班日。

「我有種很不詳的預感耶。這間店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感覺氣氛會突然從餐廳變成特種行業。真是傷腦筋。」

「如果一天到晚都讓他們這樣打情罵俏下去,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三人同時泛紅臉頰,麵露難色地討論著。

雖然應該立刻出言阻止他們纔對,但當三人始終盯著兩人看時,她們的腦中也不自覺地浮現了另一道聲音。

「那樣真好呢。」

「其實也有令人羨慕的地方。」

「我好想要男朋友喔……不、不對!應該說自己也差不多該和『將相』簽約了……纔對。」

三人內心的想法各自不慎脫口而出。

但是她們腦中所浮現的卻是共通的同一位「將相」。

「……mpi值從1.1降到了0.6,膽紅素總值正逐漸減少中。」

「呼吸、心跳數降低。血壓隻剩25……」

工作人員陸續讀出熒幕上的各種數值,而德川慶彥則是不發一語地聆聽著「實驗體」的狀態。

自從「實驗」開始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最重要的基因組合分析以及資料傳送在一開始的幾分鐘內就已完成,接下來的時間全都耗在「實驗體」狀態的安定化之上。

而該「實驗體」正是查理士·德·達坦妮雅。此刻她正**著身體,平躺在名為手術室、禁止任何閒雜人等進入的無菌室裡。

躺在無機質手術檯的**上接著許多感應器和管線,身旁則是放滿了相連接的機器,宛如連本人都成了機器的一部分一樣。

在透明的天頂上方則是放置著各種監控熒幕,另外還有進行手術的操作室。這次的手術全程均是以遠距離操作來進行。

在慶彥的要求下,天頂玻璃還刻意蓋了一條純白色的床單。

也因此慶彥藍無法看見達坦妮雅的模樣,隻能從其他人口中聽取報告。

「您打算怎麼做呢?」

名為「主治醫師」的本次計劃負責人身穿白袍走了過來,並且在慶彥的耳邊低聲問道。

「……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慶彥呢喃地應道。但他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和達坦妮雅的手術室相連的玻璃和床單上。

「我們已經用儘了所有方法,但是要讓實驗體清醒過來實在是件極為困難的事。當初強製抽出基因組合時造成了她過大的負擔,導致所有的臟器功能全都下降……」

「講重點。」

「是、是的!雖然我們投入了目前最先端的技術,但要讓實驗體的狀況安定化實在相當困難……不、不過這並不表示可能性為零,隻是如果采取帶有風險的因應措施,恐怕會造成已經弱化的身體更大的負擔。」

「也就是說,我的妮雅不會醒過來了對吧?」

「非常遺憾,目前看來確實是如此……首先我們會努力穩定她的狀況,未來再逐一施以各種清醒措施,為此,我們也已經準備好了最先端的生命維持裝置!」

「主治醫師」說到這裡時,難掩興奮地直指著某個熒幕。看起來就像在期盼慶彥能夠看上一眼的樣子。

而他試圖展示在慶彥麵前的熒幕上,此刻正顯示著設置在另一個房間裡的生命維持裝置。

與其說是房間,不如用大廳形容來得更加適合的寬敞空間裡,正模糊地浮現出一個玻璃製的氣壓艙。

艙裡裝滿了淡綠色的溶液,而氣壓艙的周圍則有著許多比艙體大上數倍的大型機器。

「隻要將實驗體封入這台永久容器裡,就能不受外部的任何影響,並且讓生命及臟器能夠維持目前狀態並持續地恢複。而且重力的影響也能降至最小,就宛如時間停止一樣……」

「如果時間停止的話,妮雅不就永遠醒不過來了嗎?」

「不、不是的!我指的是到她清醒為止的意思。這樣的因應措施大約進行一至二年,視情況不同也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可是實驗體將不會有任何變化,而能保持住現在的模樣!」

「主治醫師」像是在強調重點似地用高亢的語調說道。

然而慶彥卻對此絲毫不表關心。

「就像是變成睡美人一樣……對吧?」

他靜靜地呢喃道。

「咦?」

「既然醫生已經傾全力在維持妮雅的現況並且試著使其清醒,那我也不便多說什麼了。如果需要追加任何機器,我都能夠幫你安排。當然也能提供相對的預算。」

慶彥話畢,便逕自站起身來。他身旁的幾位隨從同樣不發一語地跟著起身,並且有秩序地排隨在慶彥身旁。

「我、我明白了。不,悉、悉聽遵命。我將會以維持實驗體的生命機能為最優先,並且儘最大努力來使她清醒……」

「還有,彆再叫她實驗體,從今以後叫她妮雅……達坦妮雅。她是有名字的。而且是個很美的名字……」

慶彥稍微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將手放在覆蓋住可以俯瞰手術室的天頂窗的床單上,稍微把床單拉了開來。

如此一來就能看見達坦妮雅的臉了。

她閉著雙眼的表情出乎意外地顯得十分安穩,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但是,她的嘴巴上卻裝著呼吸輔助器,頭部也插滿了各種像是精密感應器般的配線。

「妮雅……你做得很好。你就這樣暫時好好休息一下吧。因為你已經成為了許多武士的母親……不,應該說是姊姊纔對。本人德川慶彥絕對不會忘記你所做的貢獻的。」

達坦妮雅宛如要迴應注視著自己的慶彥似地,在那完全不可能打開的眼瞼上方的睫毛,竟微微地震動了一下。

「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其中一位隨從如此稟報,然而慶彥依然持續注視了達坦妮雅的臉好幾分鐘,而身旁自然冇有人敢出聲催促,唯有機器的運作聲音持續地迴盪著。

「走吧。」

慶次簡短地說道,並且率先轉過身去。

四位隨從各自守護在慶彥的前後,眾人就這樣一同離開了操作室。

當慶彥的身影消失在厚重大門的另一頭,大門也隨之關上後,「主治醫師」像是總算從壓力中解放似地輕歎了口氣。

4

突然間,一陣轟然巨響和令地麵為之搖晃的震動一同襲來,甚至令整棟大奧建築為之震撼。

然而從爆裂般的響聲可以推知,這股震動並非一般的地震。

「怎麼回事!?」

衝擊是來自於和中奧相隔的庭院方向。當宗郎準備起身前往察看時,他才發現自己腰際上的武器不見了。

「喂,拿去吧!」

慶次將自己的短刀扔向宗朗,同時像是要超過他似地快速向前衝刺。

「謝謝!」

宗朗也跟在她身後奔去,並且陸續打開了每一扇擋在眼前的紙門。

這裡的走廊就隻是側廊而已,房間之間的間隔是靠紙門隔開的。

「噫呀!是、是男人……!」

這時候正好是天色將明的時間帶。

而每個房間裡都擠滿了女性的小姓。

在女性禁入的大奧裡,突如其來現身的宗朗確實引起了一陣驚叫聲,但不一會兒就被來自庭院的衝擊給抵銷了。

「那個是!」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側廊的末端時,隻見中奧方向的庭土被崛起成高聳的土堆,土堆之間則是多出了一個看似頗深的大洞。

「怎麼會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跟在後頭趕到的千姬也同樣驚訝不已。

「喝呀啊啊啊!」

就在此時,另一處地麵忽然直衝而上,同時有個人邊舞著一把巨大的鑽子和大錘,邊將眼前的塵土猛力地往周遭擊飛。

而該人物正是直江兼續。

「想跑到哪裡去!你就成為本人直江流戰錘術NEO的錘下露水吧!咦,這裡是哪裡!?」

除了飛揚的塵土之外,這一帶還飄散著某種像是燒焦般的味道。仔細一看,原來是變成了鑽子的錘麵正冒著煙霧。

「咦,怎麼跑到外麵來了?」

接著,又有另一個人從大洞裡探出頭來,然後才整個人爬出洞外。是柳生十兵衛。

「我們還在天城之中。這裡是本丸,我想應該是大奧纔對。」

服部半藏接著爬了出來。

「嗚吱!」

連猿飛佐助也在。

「小續續,你好強喔!竟然能夠用尖尖的鑽子挖出這麼大一個洞!原本動作纖細的小續續變成了轟隆隆粗暴大力士耶~!那我也要幫你改綽號,以後你就叫做大力續!」

「拜托你不要幫我取那種聽起來又像是大猩猩,又像是刑警一樣的綽號啦!」

「十兵衛!還有兼續和委員長!」

宗郎立刻喊了眾人的名字。

「半藏,你……!」

千姬也忍不住出聲喊了半藏。

她從大奧的排雨緣探出身來,而慶次和景勝則跟在她的身後。此時由於警報已經大作,因此擔任大奧警衛的武士少女也接連現身,並且和眾人陷入了對峙狀態。

「哇!哥!!」

「公主殿下,原來您平安無事……!」

半藏激動地喊出聲來,將十兵衛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聽見千姬能夠像過去一樣喊出自己的名字,著實令半藏感到欣喜不已,甚至不自覺地泛起淚光。然而就在此時——

「可彆鬆懈。對方要出現了喔。」

「冇錯。要來了。」

正如慶次和景勝所察覺到的一樣,設置在中奧禦殿裡的倉庫大門,忽然伴著一聲轟隆巨響飛了出去。

「真是遺憾呢。原本我還以為你們可以陪我玩得更開心一點的。但是你們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分了,真的讓我很火大!」

「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呢——竟然能讓我說出這句老套的台詞,這一點倒是值得讚美你們幾句。」

從裡麵出現的是直政和忠次兩人。

兩人都被像是裝甲般的機械鎧甲所包覆住,也可以說是兩人坐在裡麵駕駛著鎧甲。

「那不是已經被十兵衛和兼續她們破壞了嗎!」

當時在二之丸禦庭裡目睹了整場戰鬥的宗朗驚訝地說道。

直政的鎧甲被十兵衛所擊落,而忠次的鎧甲則是被兼續的大錘給擊飛到了遠方。

因此宗朗纔會以為兩具鎧甲都已經徹底遭到了破壞。

「冇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因為這裡擁有萬全的修理和後備體製吧。」

「不過明明才經過半天而已,她們就已經料到我們會空手前來挑戰嗎?」

直政和忠次兩人,與不慎誤入位於地底下的維修保養裝置處的十兵衛一行人展開了戰鬥,而最後則是來到了這裡。

原本三個人加一隻一齊掉進了遭到洗腦的千姬所設下的陷阱洞穴,但後來由於兼續的『氣』覺醒,使得她的大錘跟著化為巨鑽,並且挖穿了橫向的洞窟而得以逃出。

接著一行人又再次誤闖設置在江戶城內的逃脫用地下道,結果偶然地抵達了四天王專用的維生裝置室。

直政和忠次為了避免裝置遭到破壞而和眾人展開對峙,但眾人還是成功地破壞了兩人的維生裝置並且逃走。雖然原本一行人是追著她們而來到這裡的就是了……

「我不會再讓你們逃走了!隻要戰鬥的地點在土裡麵,就交給本人大力……我纔不叫大力續!就由小續,不對,由直江兼續來擺平吧!『土』屬性可不隻是擺著好看的而已!」

兼續意氣風發放話道。

由於不久前她才依靠自己的新能力擊退敵人幫助了夥伴,因此也對自己產生了無比的自信。

「可是這裡已經是地麵上了耶,小續。」

「我們已經離開地底了。」

「嗚吱!」

被十兵衛這麼一吐嘈……兼續的額頭也不禁滑下了一行汗水。

「這、這種事我當然知道!不管到哪裡都一樣是踩在土的上麵嘛!隻要我的雙腳和大地接觸,還是能夠獲得『土』屬性的守護……哎唷!反正就算到了外麵,我還是能夠發揮最強的力量啦!」

兼續一邊大喊著,一邊使勁地揮出大錘——鑽頭部分隨即和本體脫離,飛到了空中;在鑽頭飛行了一圈落地後,便變得像陀螺一樣在地麵上打轉。而兼續立刻縱身一躍地跳到了旋轉的鑽頭上。

「我要上了喔!」

她再次揮舞起手中的大錘。

「喔,原來那傢夥學會了這樣的能力呀。看來她真的把『土』的『氣』變成了自己的武器呢。」

慶次用感佩的語氣說道。

雖然乍聽之下像是玩笑般的語調,但她的眼神中卻流露著欣喜之情。

「我們也差不多——」

一旁的景勝說道。

「是呀。這次真的要和這裡說再見了!而且是帶著公主一起走!」

慶次再度舉起了原本的武器·機關傘。

「千姬殿下!我們要走了!」

宗朗將手伸向千姬。

「……宗朗,嗯!」

千姬也回握住宗朗的手。

「哥,千姬,我們大家一起回去吧!這麼一來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好棒,好棒喔!」

「是呀,真的很棒。」

十兵衛興奮地大喊。而半藏則是強忍著盈眶的淚水。然而就在此時——

「我完全不懂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難道你們冇看見我身上的這具鎧甲嗎!?」

「看起來你們完全看不清楚現實狀況呢。沒關係,我們也不需要顧慮身在城內了,就在這裡把你們所有人全都收拾掉吧。現在應該不用再為了研究而放水了。」

身著鎧甲的兩人再次展開了行動。

雖然操縱者均是個頭嬌小的女孩,但如今進入了高達三公尺的武裝鎧甲後,兩人便化身成了尺寸大上好幾圈的巨大機械鎧甲武者。

雖然江戶城占地遼闊,但其中心卻幾乎被建築物所占滿。

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昨夜發生戰鬥的二之丸禦庭。然而回到大奧所在的本丸後,又變回了被禦殿和天守所占滿的空間。

一旦兩具大型機械鎧甲在此地發動攻勢,其將造成的損害恐怕難以估算。

然而此刻的直政和忠次的情緒卻已來到了近乎失控的階段。

「唉呀,這下子恐怕有點難對付了呢。」

慶次說道。

「或許吧。」

景勝也點頭附和。

「有什麼難對付的!之前那個像是蜻蜒的傢夥都被十兵衛打倒了,另一個像是蟲子的傢夥不也被我解決掉了嗎!」

「嗯!好不容易再見到哥,而且前田小慶和豬排也在,十兵衛和大家是不會輸的!」

兼續和十兵衛接連反駁道。

「我也已經作好為了公主殿下付出性命一戰的覺悟了。」

「嗚吱,嗚吱!」

即使自己的「氣」還稱不上真正覺醒,但半藏依然緊握住忍者刀。另一邊的佐助則正蓄積著全身上下的「氣」,作好了隨時都能變身成「劍姬」的準備。

「千姬殿下,我們走吧!」

宗朗注視著千姬的臉,並且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宗朗……我知道了。」

千姬也再一次用力地回握住宗朗的手。

「各位!我們冇必要打倒敵人,隻要專注於把千姬殿下平安帶離這裡就行了!請大家把力量集中!」

宗朗高喊著。

來自「將相」的呼喚也能夠化為「氣」的型態,並傳遞給「劍姬」。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嗯!」

「我明白了!」

「嗚吱!」

所有人的「氣」全都明顯地升高,並且充滿了整個空間。

即使除了直政、忠次以外的大奧武士少女,以及幕府的警備人員已全數集中到這裡,此刻眾人所彙集而奔漲的力量也已經足以與之匹敵。

正當慶次和景勝的憂心看似將要成為無謂的擔憂之時——

「不對,不隻是這樣而已。那些傢夥……」

「她們應該擁有不同於先前展露的力量纔對。」

兩人一前一後地說道。而直政和忠次則像是作出迴應似地。

「嗬嗬嗬嗬嗬!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明白了什麼,不過我勸你們還是作好覺悟比較好!」

「你們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因為所育人都會死在這裡。」

雖然無法看見兩人藏身在鎧甲中的表情,但宗朗卻可以明顯感受到從裡麵傳出的強大力量和異樣的氛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慶次也……不認為應該和她們戰鬥嗎?」

「將相」的能力似乎主動提醒了宗朗,令他產生了迷惘。

(不能迷惘。這時候應該一鼓作氣……不,可是……)

「你們到底在拖拖拉拉什麼呀!總之先出手的一定會獲勝的啦!」

再也按捺不住的兼續,在宗朗尚未作出指示前就向前衝了出去。

她讓鑽頭陀螺加速旋轉,並且直朝著直政和忠次的鎧甲而去。

「真是個四肢發達的鐵錘女呢。」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離開這裡,也冇辦法讓姊姊恢複原狀呀。」

兩具鎧甲稍微後退,並且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而宗朗也立刻出聲阻止。

「等等,兼續!還不行……」

就在此時。

「等一下!」

另一道新的吼聲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噫呀啊啊啊!」

不僅如此,同一時間有把大型的長槍劃開空氣直射而來。隻見長槍劃過了兼續身旁,直接射進了區隔大奧和另一端區域的土牆。

5

「怎、怎麼回事!是、是誰?這、這把槍是……」

差點從陀螺上摔落的兼續勉強站穩腳步,但是卻已經失去了方纔勢如破竹的氣勢。

「那、那個人是……」

宗朗將視線移向對方。而擲出長槍的人正昂然佇立在天守中層的破風台之上。

「露貓仔!是露貓仔耶!」

十兵衛興奮地大喊。

柳生道場的所有人都對對方身上的鎧甲記憶猶新。那具鎧甲頭頂上的鹿角此刻正因灑落的朝陽而閃耀著輝光。另外那身和黑威甲冑類似的鎧胴,則是大大地敞開著。

「是本多忠勝……!」

半藏調整眼鏡的倍率進行了確認。

她留著一頭和娃娃臉十分相符的妹妹頭,身體則因灌進操縱口內部的強風而不斷搖晃著。然而這一切並不影響她用那對深黑色的眼瞳專注地直視著宗朗等人。

「忠勝!我就知道你會來助陣!」

「這麼一來就有三具鎧甲了。即使用一般的戰法也能輕鬆獲勝纔對。」

直政和忠次接連說道。

「果然還是演變成這種局麵了呀。」

(那個時候……)

『下次再見麵的時候,讓我們光明正大地戰到最後來分出勝負吧!』

在結束和天海的戰鬥後,緊接著襲擊而來的忠勝在離去前所留下的話再度浮現腦海。於是宗朗也立刻將腰際間的刀推出鞘口。

「哥,不對,露貓仔她不是敵人!」

「她剛纔想用長槍把我們刺成肉串耶!你不要再被她騙了啦!就由本人直江兼續一口氣把三具鎧甲全都收拾掉吧!」

十兵衛試圖緩頰,但兼續卻絲毫不加理會。

就在此時,忠勝像是要讓雙方閉上嘴似地關上了胸前的裝甲,並且從鎧甲腰部拔出了一把粗長的大刀。

「我們不能在這裡和他們戰鬥。直政和忠勝你們更不應該做接下來要做的事!」

「看來那兩個人果然不隻是打算戰鬥而已,而是另有所謀呢。」

「會不會其實是保留了王牌,其實她們擁有威力截然不同的新武器呢?」

「不,不對。我覺得是更可怕的計謀。就像可能會破壞整座江戶城一樣的事。」

慶次主動地迴應了宗朗和半藏的話。

「那樣不是很好嗎!反正我們早就和幕府全麵開戰了不是嗎?對方如果要自滅的話,不是正好合了我們的意嗎?」

「可是相對的,我們也會被拖下水而全滅。」

景勝則是迴應了兼續的看法。

「也就是說,四天王和這座天城都還隱藏著秘密對吧。」

宗朗呢喃道。

而四天王中的三人則像是要壓過眾人似地大聲交談起來。

「忠勝!難道你不是來幫忙我和忠次的嗎?如果不是來幫忙的,那你就閉上嘴在一旁看著吧!」

「如果你願意乖乖看著的話倒還不會有事,但是若你出手阻擾,要我連你一起收拾掉也不是不行喔。」

直政和忠次用不惜和同為四天王之一的忠勝一戰的強勢語氣警告道。

「氣氛好像愈來愈不對勁了呢。」

「是啊。不過……」

宗朗一邊迴應著半藏,一邊繃緊神經注視著眼前的直政和忠勝等人,同時也不忘顧及道場的眾人和一旁的千姬。

(哪一邊會先采取行動?我們應該先動嗎……不,我們不能先采取行動。此刻的目的不在打倒敵人。得把救出千姬殿下視為最優先的目的才行……)

宗朗順勢往身旁一看。

「……嗚、嗚。」

千姬的臉色變得比剛纔還要糟糕許多。

這可能是遭到洗腦所留下的後遺症,又或許是另一個人格正試圖尋找現身的空隙也說不定。

「我們撤退吧。直政和忠次先前都穿著鎧甲戰鬥,但都吃過敗仗了。所以這次已經輪不到你們出場了!」

忠勝喝叱道。

「你自己還不是失敗過一次!?少在那邊對人頤指氣使的!」

「看來果然還是得先把你收拾掉才行呢。你大可放心,隻要一擊就能送你上西天!」

直政話畢,她所搭乘的鎧甲也縱身往空中一躍。而忠次的鎧甲則是為進行旋轉攻擊而縮成了一圈。然而就在此時——

「等一下!」

一顆宛如要把空氣一併捲入的巨大鐵球飛了過來,不僅擋住了直政的去路,最後還在忠次的鎧甲旁邊落地,同時也激起了瀰漫的塵土。

「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這顆鐵球……是康政。」

兩人的鎧甲各自解除方纔的攻擊模式,並且回到地麵上重新擺出備戰姿勢。而鐵球則在落地後迅速地被拉回,回到了持有者的手邊。

而使出鐵球的正是榊原康政的鎧甲。

康政和忠勝各自站在夾住直政和忠次的相對位置——而康政所占據的位置,則是作為區隔二之丸的土牆中底層較高的石壁上。

也就是說,直政等人完全陷入了遭到夾擊的狀態。

「我們完全中計了!」

從眼前的陣形看來,包圍住兩人的外圍自然處於絕對的優勢中。

「你們可能以為已經把我們逼到絕路了對吧。不過我們……」

「我不會讓你使用的!」

就在忠次說完之前,忠勝己經先一步采取了行動。當她鎧甲的胸胄關上的同時,瞬間發出「碰」一聲的巨大噴射音,而她也一口氣向前跳躍了數十公尺。

接著,忠勝一把抓住方纔擲出的巨槍,並且用槍頭抵住了直政鎧甲的咽喉處,同時用另一隻手所握的大刀往忠次鎧甲的腋下部位砍去。

「什麼!你是怎麼辦到的……?」

「真快。」

由於兩人還必須注意康政的鐵球,因此防備也會變得相對薄弱。簡單地說,她們隻能將一半的注意力放在忠勝身上。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避開四天王當中速度最快的忠勝的鎧甲,實際上是不可能的。

「這下子你們清楚了吧。你們兩個人立刻撤退!」

直指著兩人的長槍和大刀雖然並不會直接對搭乘者造成危害,但卻可能在瞬間癱瘓整具鎧甲的機能。

「你以為作出這種事還能夠全身而退嗎!」

「你真的把我們激怒了。如果我把這件事向將軍大人稟報的話,你覺得他會怎麼處置你呢?」

直政毫不掩飾地將怒氣拋向忠勝,而忠次則是壓抑著憤怒,伺機尋找能夠反擊的空隙。

然而同時麵對兩人的忠勝卻依然毫無退縮之意。

「你們撤退吧。在這種地方戰鬥是違反城內規定的!」

忠勝喝斥道。

「城內的規定?打倒出現在眼前的敵人還需要遵守什麼規定嗎!」

「完全無法理解你在說什麼呢。」

此時忠勝再度打開了胸胄,讓自己的臉露了出來。

「不是那樣的。因為招待柳生宗朗和該道場一行人到這裡來的,正是直政和忠次你們兩個人!」

「你、你說什麼……!」

忠勝出其不意的話語令兩人頓失方寸。

「你說招待?我們隻是把挑戰書交給了他們而已。把這種情況解釋成招待也太牽強附會了吧?」

忠次反駁道。

「我指的不隻是那件事,還包括你們讓城門大開,要求守門的警備兵讓他們通過在內。而且我也有證人。如果對方是敵人的話,他們絕對不可能通過任何一扇門,更不用說還是守門兵放行的了!」

忠勝不甘示弱地回嗆道。

而忠次則是對此稍微放低了姿態。

「哼,原來你都想好了呀。那麼我問你,千姬姊姊又是怎麼一回事?大奧之人任意外出是被嚴格禁止的。照你這麼說,她不也違反了城裡的規定嗎?」

瞬間,忠次露出了些許的動搖——然而她畢竟是個會依循理論思考並工於論證的「劍姬」,於是便很快地同樣以規定為理由,向忠勝提出了反問。

「千姬殿下並非大奧之人,大奧名冊上麵也冇有她的名字。不過三天前的訪客記錄中倒是有她的名字。」

忠勝補充道。

「訪客……那隻是大奧的侍女便宜行事……所以纔會變成那樣子的!」

此時半藏也主動針對直政的發言作出了迴應。

「原本侍奉公主殿下的侍女雪乃引導我們進入城裡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難道說那份記錄裡……」

半藏接著呢喃自語起來。而並未聽見這些對話的忠次則是繼續進行駁斥。

「你說姊姊的名字登記在訪客記錄裡麵?那是不可能的。將軍家的女兒回城,怎麼可能會走像是廚房後門一樣的側門進城呢?」

「記錄裡確實冇有她的名字。可是,申請名冊中卻登記了兩個人。名字可以之後再補記就行了。但是後來之所以冇有補記,就是因為千姬殿下一進城之後,就立刻被你們囚禁了的關係!」

忠勝再一次打破了對方的立論。

而站在一旁觀望的宗朗等人也不禁麵露訝色。

「真了不起,想不到忠勝竟然看得這麼透徹。」

「露貓仔好厲害喔——!加油——!」

十兵衛也開始為忠勝打起氣來。

「如果我們在這裡撤退的話……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吧!」

「我應該可以把這件事當成你真的要和我們為敵對吧?」

直政和忠次好不容易擠出這些話後,忠勝便把原本抵住兩人鎧甲咽喉處的長槍和大刀放了下來。

瞬間,不僅隻有直政等人陷入不知所措的狀態之中。

因為忠勝迅速地將收回的大刀再次舉了起來。

「忠勝……」

「露貓仔……?」

而這次她的武器所指的對象正是宗郎等人。

「敵人是柳生宗朗……我真正的敵人就是你們幾個!」

忠勝那玲瓏的臉龐再一次從操縱口裡和宗朗等人麵對著麵。那對偌大的雙瞳既不眨動,也冇有絲毫飄移,隻是專注地直視著眾人。

「忠勝小姐,你為什麼……」

「對呀,露貓仔!你為什麼要變成十兵衛還有大家的敵人!?」

「我就說吧!四天王果然還是敵人!你們所有人都是我們的敵人!這一次就由我來把你們一個不剩地收拾掉吧!」

道場一行人也難掩激動地各自說道。

除了十兵衛之外,當半藏和千姬被綁架時,忠勝也曾伸出援手將她們從土牢裡救出來。

「說得很好,忠勝。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能站在你這一邊。」

康政說道。

她始終握著鐵球站在直政和忠次的背後援護忠勝。此時忠勝則是瞬間朝她望了一眼後,又立刻將視線移回宗朗身上。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纔對。你們認為我幫助了你們,或是幫你們逃走之類的事,其實都是你們會錯意了。我所期望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和柳生道場的『劍姬』們堂堂正正地決一勝負而已!」

「露貓仔……」

「我明白了。」

正當十兵衛言猶未儘時,宗朗卻搶先一步迴應了忠勝的話。

「咦咦咦!哥!?」

「宗朗!」

「你們仔細想想。如果遭到對麵的鐵球……也就是康政攻擊的話,我們一定會全員陣亡。而為我們阻止了這種情況發生的忠勝,卻隻是要求和我們堂堂正正一決勝負。所以她願意避免在那之前的一切戰鬥。」

「話是冇錯,可是露貓仔她……!」

「我相信當時的忠勝所說的話。那並非是為了己方能夠得救所想出的權宜之詞……我認為事實並不是那樣。」

「可是……」

「忠勝並冇有說謊,也從未有所改變。所以我們也應該對她的誠實作出迴應才行。即使必須以戰鬥作為迴應也一樣!」

宗朗果決地說道。

聽見如此清晰明確的決斷,十兵衛和半藏也無法再多說些什麼了。

「就是那樣!宗郎,你很清楚嘛!」

忠勝也大大地點頭表示肯定。

「你到底在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亂來……」

「等一等,或許這麼做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忠次開口製止了情緒依然高亢的直政,並且轉向麵對眾人。

「我們應該也可以參與你所謂的『堂堂正正的勝負』吧?隻要決定好日期和地點,再以此刻在場的原班人馬參與戰鬥——是這樣的話應該就冇問題了吧?」

忠次對著忠勝及宗朗開口問道。

「這個嘛……』

「冇問題!」

忠勝搶在瞬間陷入猶豫的宗朗前頭作出了肯定的迴應。

「堂堂正正的勝負並不是我專屬的權利。康政,直政和忠次都可以認真地投入這場戰鬥。這一點我們四個人都一樣!」

「我明白了。那麼我們也願意接受這樣的條件。可以吧,直政?」

「真的可以嗎?這麼做真的好嗎?……不過,既然忠次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接受吧。」

忠次和直政各自把劍收了起來。

「這麼決定真的冇問題嗎?什麼『堂堂正正的勝負』,都是忠勝擅自決定的對吧?」

就在此時,直政壓低音量向忠次開口說話。在這種情況下,隻要藉由鎧甲的接觸即能進行限定於兩人的雙向溝通,並且不會被其他人聽見。

「我認為那是一個當成我們現在撤退的好藉口。如果再繼續堅持下去,形勢對我們隻會更加不利而已。」

「可是……」

「『堂堂正正的勝負』?隻要我們想要,愛怎麼扭曲定義都沒關係。就算讓千姬姊姊和他們一起回去,她也冇辦法恢覆成原本的樣子。我說得不對嗎?」

忠次反過來向直政尋求同意。

「嗯,說得也是。嘻嘻,嘻嘻嘻。」

忠次的說明似乎切中了直政的想法,於是兩人便一齊向後撤退。

如此一來,此刻手中還握著武器保持備戰狀態的就隻剩下宗朗等人了。

「我知道了。可是關於時間和地點必須由我們道場這方指定。我這麼說並不代表我不信任忠勝……」

「那也沒關係!隻要地點選擇大江戶的某處,時間則是在一個星期內就冇問題了。」

忠勝在宗朗開出的條件之上再追加了自己的要求。而宗朗和身在較遠處的康政也各自點了點頭。

「哥,為什麼我們一定得要分出勝負才行?十兵衛不想和露貓仔戰鬥耶。」

「你怎麼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如果再不談判的話,就勢必要在這裡開打了。但是如果能夠在不耍小手段的狀態下決一勝負,那就是『土』之屬性的直江兼續一枝獨秀的絕佳機會了!」

即使十兵衛對此充滿了憂心與不安,但「氣」已然覺醒的兼續則是依然自信滿滿。

「這是忠勝再一次提出的挑戰書。我們既然接受了,就不能夠再反悔或逃跑。當然也不可以放水。因為這麼一來,將會侮辱一心想和我們堂堂正正決勝負的忠勝。身為一個武士,最不應該做的就是這種事。」

宗朗的話中帶著確切的覺悟。

半藏也接著附和。

「是的,我也這麼覺得。因為忠勝小姐如此提議,才使得在場的我們能夠得救——雖然我們還不算是完全脫困了。」

而身為關鍵人物的千姬,此刻頭似乎又再度痛了起來。

「嗚……嗚。」

她勉強地依附在半藏身上,讓她撐住自己快要不支倒下的身體。

「下次再見吧!宗朗!」

忠勝拋下這句話後,她的視線便移轉到十兵衛身上並稍作停留,但卻又很快地撇了開來。

此時,鎧甲的胸胄也「碰!」地一聲閉合了起來。

「很好,接著就由我們保護千姬殿下離開禦城吧。慶次和景勝也一起……咦?」

宗朗說道並回頭一看,但卻不見兩人的身影。

「前田小慶和豬排都不見了耶。」

十兵衛也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原本就在眾人身後的兩人,不知何時已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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