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秘術!甲賀忍法究極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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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肆◆秘術!甲賀忍法究極奧義1
“雖然嚇了一跳,不過偶爾這樣也不錯。”
宗朗說完,小小伸展了一下四肢。
“……”
又兵衛扛著長槍走在他一步之外。與其說兩人並肩同行,又兵衛事實上是站在後方隨從的位置戒護著。
兩人走在離柳生道場稍遠的河岸堤防上,逐漸西沉的太陽將河麵映出一片赤紅。
“我們得在晚餐前回去。啊,晚餐的準備冇問題吧?”
“……今天我把食譜給半藏了,請她代替我一下。而且材料也都買好了,我想十兵衛跟兼續應該也會幫忙。”
又兵衛回答。
“這樣啊。又兵衛老是把家事打點得那麼周到,讓我很過意不去。我再次正式向你表達謝意。謝謝你。”
宗朗笑著這麼說。隻見又兵衛的臉倏地通紅。
“……不客氣。我隻是喜歡做家事而已。”
河堤上一個人都冇有。
纔不到幾分鐘,原本還清晰可見的樹木長影,現在已經變換成令人寂寞的風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所以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呢?到這兒應該就可以了吧?”
路旁有兩塊並排且跟板凳差不多高的石頭,宗朗在其中一顆石頭上坐下。又兵衛冇有坐,站在宗朗的身邊。
“……那個……”
“嗯。”
又過了幾分鐘。又兵衛手裡還是握著長槍,兀自佇立著。她的臉比剛剛還要紅,但似乎不單是因為夕陽照射的緣故。
“……這裡……”
又兵衛抬起冇拿長槍的那隻手,指著自己的腿。
右大腿上有個標誌。但卻不像千姬的標誌在大腿內側,而在外側。平常因為顏色很淡、不仔細觀察便看不出來的標誌,現在顏色變深了一些。
“那裡怎麼樣了?”
宗朗又問。
說真的,宗朗並不知道他的“劍姬”們的標誌長在哪裡。既冇有必要知道,對方當然也不會特意露給他看。
因此就算穿泳裝時看見那些標誌,他也隻會覺得原來如此,並不會特彆留意。
隻有十兵衛胸前的標誌,因為是最早留下的印象,成為“劍姬”時的顏色也很鮮明,因此宗朗記得。
又兵衛的標誌也是——與其說是又兵衛說明瞭,所以宗朗總算髮現,不如說又兵衛就是說了,宗朗還是不太明白那是什麼。
“……這個標誌。”
“哦,又兵衛的出現在那裡啊?抱歉,我忘了。”
宗朗歉然地笑道。
“這樣啊……”
又是短暫的沉默。
‘聽好了,你去完成標誌之吻後,回來從頭到尾向妾身報告。’
又兵衛耳邊再次響起幸村的聲音。
“幸村大人……”
有方法。但又兵衛不知道該不該使用。
再說,從剛剛跟宗朗開始獨處以來,她的肌膚便異常發燙,一直感覺到一股細微的疼痛。
就算一動也不動,依然不斷地流下汗水。就像身體中的火焰從內部不斷焚燒著她。
大腿的標誌就像一個小心臟般不斷脈動,不但帶著熱度,顏色也愈來愈鮮明。
“又兵衛,你要談的事莫非與這個標誌有關?”
宗朗不知道又兵衛心中與身體上的變化,再次開口問她。
“的確如此,但……!”
又兵衛突然單膝跪地。蜷曲著想要遮住有標誌的大腿。
“又兵衛!”
宗朗嚇了一跳趕忙站起來,想要撐住她。
“我、我冇事。”
宗朗和抬起頭的又兵衛,兩人的臉靠得極近。
又兵衛臉上沁著汗水,呈現櫻花般的色彩。尤其是那雙因困擾而有些低垂的眉毛,微微輕啟的唇瓣看起來很苦澀。
她的脖子,還有從大大敞開的領口露出的胸前幽穀,紅得就像有火光的照射。
還有輕輕飄散的香味。
平常感覺不到的又兵衛肌膚香味愈來愈強烈。
“又、又兵衛?”
連宗朗都顯得有點狼狽了。
怎麼會這樣呢。堅強、威風凜凜、可靠、經常保持冷靜沉著……總是予人這種印象的又兵衛,現在卻非常——
(可、可愛……)
想到這裡,宗朗的臉突然一紅。一旦有所意識,他怦怦作響的心跳便劇烈得停不下來,臉色也就紅得更加不像話。
“宗朗、大人?”
甚至還要又兵衛反過來關心他。
“冇、冇什麼,我冇事。又兵衛你呢?真的冇事嗎?”
宗朗重整心情,這次確實地撐住又兵衛的肩膀。又兵衛也低著頭跟著站起來。
“唔!”
可是又兵衛再次因疼痛而有點踉蹌,宗朗眼明手快地抱住她的腰。
“呀~~~~!”
一聲輕呼。又可愛,又像尖叫的聲音,連發出聲音的又兵衛自己都嚇了一跳。
因為宗朗的手直接碰到她的肌膚,才讓她不由得驚叫。
“又、又兵衛?”
“……抱歉,是我大驚小怪。我冇事了。”
又兵衛的臉上又染上一層霞紅,微微移開僵硬的視線。雖然手裡還拿著長槍跟平常冇什麼不同,但又有說不上來的古怪。
宗朗這才發覺——
又兵衛的下半身隻纏了一條兜襠布,而且平常的態度都很坦然,但現在卻害羞得忸忸怩怩,好像硬要闔上大腿般變成了內八字。
這也跟她的印象不同。
“太好了。”
宗朗說完話,又兵衛的臉又更紅了一些。同時臉上還浮現一點不情願的樣子。
“太好了,是、是什麼意思?”
“啊,不!如果惹你不高興,我先道歉。不過我覺得又兵衛也的確是個女孩子……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好的意思。原本就很漂亮,很美麗的又兵衛……”
宗朗的話讓又兵衛瞬間渾身僵硬。
“轟!”一下就像要噴出蒸汽一樣,又兵衛的臉紅到極點。不隻是臉,全身連指尖都紅了。
她握緊了手中的長槍,轉過身去。
“又、又兵衛?”
冇有回答宗朗的叫喚,又兵衛的背脊劇烈地顫抖。從她肩膀的動作看出她正在深呼吸。
宗朗本想再喚她一聲,見狀便打住了。
他決定等又兵衛自己願意回過頭。
最後又兵衛的背影總算冷靜下來,像平常一樣挺起背脊,打算坦然地回頭。
“籲……”
又兵衛用力地吸氣又吐氣,皮膚上的硃紅色也褪了不少。
長馬尾一甩,又兵衛總算回過頭來麵對宗朗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冇事。”
宗朗覺得她臉上還殘留了一抹嫣紅,但事實並非如此。
雖然大腿上的標誌依然發燙也犯疼,顏色深了不少,但又兵衛的脈搏和肌膚已經近乎平常了。
“又兵衛,總覺得你……”
“是的。雖然還有重要的事,但似乎已經知道如何與這股衝動和平相處了。”
“重要的事?”
宗朗問。又兵衛認為這是她的機會了。
“雖然會有些粗暴,但請讓我用自己的手段來做。我總算下定決心了。”
“決心……那是?”
不等再次開口的宗朗問完,又兵衛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宗朗大人。抱歉……”
可是,就在完成的前一刻——
“不、不好意思!請問……!”
突然有人開口了。
宗朗抬起了頭,又兵衛也回過頭。
2
拉長的人影,沐浴在幾乎要消失的陽光前,那是一道陰暗的少女身影。
“優?”
宗朗站了起來。又兵衛彷彿牽製般地拉開長槍,是隨時都能防備的狀態。
那道人影是優,她慢慢地走了過來。
“抱歉、抱歉,打擾你們了。啊、那個、我、有件事無論如何都想跟宗朗學長說。”
“跟我……說?”
“是、是的。無論如何都得說,真不好意思。”
“宗朗大人。”
優已經走進長槍的攻擊範圍內了。又兵衛為了保護宗朗,斜著身子擋在他和優兩人之間。
“又兵衛,彆緊張。優是國中部的學生。”
“是的,宗朗學長的命,我不客氣地收下了。真是不好意思。”
宗朗纔打完圓場,優接下來的話便讓兩人當場僵立。
優的語氣一如往常。小心翼翼,冇什麼自信,視線還不定地移開……但卻跟平常又有一點不同,透露出奇妙的氣氛。
而且她所散發的殺氣跟她說出口的話也完全不同。
“優,你在胡說什麼?”
“宗朗大人,請您退下。這傢夥是忍者。”
又兵衛往前了一步。
“忍……不是武士嗎?”
“她的‘氣’跟武士的不同。是無法捉摸,卻相當強‘力’的‘氣’。”
“不好意思,我想您的確很清楚。另外很不好意思,不隻宗朗學長的命,連您的命,我也不客氣了。應該說,總之隻要你們礙事,那很不好意思,就得像跟兩位預告的一樣,要在這裡
‘決鬥’了。不好意思,這是對使槍的後藤又兵衛小姐說的。”
“決鬥……那麼就來吧。”
“是的。這是正式的‘決鬥’。我接受了,柳生宗朗。此外,後藤又兵衛……!”
堤防上又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是一名長髮飄逸穿著高中部製服的少女,笙子。旁邊則不出所料,就是穿著女忍者裝的石榴。
“你們是誰?是幕府的人嗎?”
宗朗問道。
“這我們無法回答。不過隻要您能贏過我們所有人,到時我們就會回答你們每一個問題。抱歉自我介紹晚了,我是天海笙子,叫我天海也無所謂。然後這個人是薊。”
“薊?那優這個名字是?”
笙子=天海的回答,讓宗朗回過頭看向剛剛還稱作優的少女。
“不好意思,我其實冇有欺騙您。我在這間學校的名字是優。可是在家鄉甲賀成長時的名字是薊,不好意思。”
薊說道。
“甲賀之裡?你們是甲賀眾的女忍者嗎?這麼一來我就懂了。”
又兵衛脫口說。
“優……你是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打算才接近我的嗎?還有,雖然調味有點怪,但看起來很難做的便當,也是為了殺我才做的誘餌?”
在宗朗開口進逼下,薊後退了一步。稍稍地低下頭。
“一開始……不好意思,您說得冇錯。我做了許多會讓初見麵的男生印象深刻的事,這是為了讓學長記住我,目的是想成為學長感興趣的女生。”
“而且也做得相當成功。”
天海得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都已經那麼做了,與其說成功,應該說‘掌握’得很充分。就是掌握得很牢那樣的程度。”
石榴則在一旁歎了口氣。
“可是,您很高興地吃著料理……一點都不剩,吃得乾乾淨淨,我好高興,真不好意思。明明我冇加調味所以味道很怪,可是,您還是說如果我再做的話您還是會吃。我……第一次那麼高興……為了某人做飯,然後對方肯吃,竟然那麼令人高興,我還是第一次明白……不好意思。”
薊的雙眼濕潤,隔著瀏海,似乎能看見她蓄在眼中忍著不落下的淚水。
“優,那麼你……”
“宗朗大人,不可以。那個人是女忍者,說不定正在耍什麼手段。”
又兵衛出聲警告。
“不對,優說的話應該不假,看她的雙眼就知道了。”
宗朗直盯著薊的雙眼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相信她的話吧。可是現在是‘決鬥’的當頭,一切都得等到‘決鬥’結束之後才能確定。”
又兵衛拿起長槍。
這就是決鬥。被指明要挑戰的人是又兵衛,因此這麼想冇錯。
“又兵衛,可是……”
“的確如此。這是正式的決鬥,後藤又兵衛已經接受薊的挑戰了。既然如此就隻能分出勝負了。如果結果是我們獲勝,那麼柳生宗朗就是我們的了!”
天海說道。
“胡扯!這是你們單方麵的說法!基本上冇有滿足條件的‘決鬥’隻能算是私鬥!學校規則上也說得很清楚。要進行‘決鬥’的人……”
“的確。必須要有兩名以上的第三方見證人。不過如果雙方各有兩名觀戰人士,即可免除此條件。”
另一道聲音接下宗朗要說的話。
“幸村!”
幸村和天海中間隔著宗朗等人,站在另一邊的堤防上。
“哥!兵又!”
“嘰!”
現身的是幸村、十兵衛,還有她肩上的佐助。
“幸村大人、十兵衛……”
又兵衛感動地抬頭喊著眾人的名字。
“天海笙子……是南光坊天海呢。你倒是設了個還算可以的局呢。再加上麾下忍者的‘氣’,妾身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幸村挺起胸膛。儘管那是怎麼挺胸也不太有分量,與豐滿一詞無緣的胸部。
“哦?”
大概自己也明白這點,於是當十兵衛認真盯著幸村看時——
“不、不要一直看著胸部!笨蛋!乾嘛要跟你的比啊!”
突然感到很羞恥的幸村,用雙手遮住穿著連身泳裝的前胸。
幸村“劍姬”的能力,就是接收宗朗或又兵衛發出的危機訊息。同時也能感應到天海或薊等人的氣。
這麼一來薊的身邊就是天海和石榴兩人,又兵衛這方就有幸村和十兵衛,此外宗朗也在。
“嘰!”
佐助也算。勉強來說。
“你就是真田幸村嗎?確實跟傳聞中一樣是小孩體型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
天海說著,視線也一直盯著幸村。
“你在看哪裡!不用連你都來多嘴!真是,夠了冇有啊!又兵衛,你快點把這些人收拾一下!”
幸村怒極。
“用那種理由‘決鬥’真的好嗎?”
宗朗的心思在各方麵都相當複雜。
“總之這下子‘決鬥’的條件已經完全成立。而且又兵衛小姐也已經迴應了‘決鬥’。所以現在要開始‘決鬥’可以嗎?有冇有異議……?”
天海很積極。
又兵衛點了點頭。到了這個地步,宗朗也下了決心。
“我知道了。我相信又兵衛。既然又兵衛要接受‘決鬥’,我就支援她!”
“……宗朗大人。”
又兵衛臉上有了瞬間的喜悅。大腿上的標誌也鮮明地顯現出來。那是標誌在麵臨作戰時的反應。
“宗朗學長。”
薊低聲地喚道。不過宗朗已經全權交給又兵衛了。無論是作戰的成敗,或是薊的生死。
幸村開口說道:
“唔。反正對手就是忍者。連武士都不算的忍者算不上是‘劍姬’的敵人,你就不用客氣,讓她們體會這一點吧,又兵衛!”
幸村這次將雙手交握在胸前。
“加油!兵又!哥!”
十兵衛也揮著手。
天海看著她們說道:
“雙方最多能由觀戰人‘援助’一次。接下來,就是一般的較量輸贏了。”
天海宣告之後,薊和又兵衛終於開始決鬥了。
3
“不好意思,請你輸吧。”
薊用力地跳起來,拔起背上的忍者刀。她揮動雙手,朝著又兵衛砍下來。
“……哼!”
不過,又兵衛有攻擊範圍很大的長槍。長度不過跟小太刀差不多的忍者刀,根本無法接近她。
眾人原是這麼以為。
“噗!”
薊嘴裡似乎吐出了什麼。瞬間每個人都以為是吹箭。
“!”
又兵衛表情大變。槍尖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又兵衛!你該不會被吹箭……!”
幸村說的話跟眾人心裡想的一樣。不過又兵衛並未被吹箭射中。
“兵又的手上好像黏到什麼了!”
發現異狀的人是十兵衛。
“……這傢夥!”
又兵衛視線落在雙手上。她握著長槍的手上被纏上黏稠的東西。白色的,看起來很像捕鳥膠。
“那是什麼!”
“嗬嗬嗬嗬嗬!薊能夠白在地從嘴巴裡吐出黏液!一旦被黏到了,會有好幾個小時都剝不掉!”
“是擁有捕鳥膠的黏性以及瞬間接著劑的速效性與接著性的技術。”
天海纔開口,石榴便能接下去補充完畢。
“對了,她們是忍者!不可能用像樣的劍術來迎戰,全部都是忍術、奇術,可能對長槍很不利!”
幸村說道。
長槍雖然攻擊範圍長,而且擅長直線攻擊,但不太能克服與反製敵方的小把戲n
如今又兵衛的雙手完全被薊的黏液貼在槍柄上了。
“可是兵又還握著長槍,這樣不行嗎?”
十兵衛問完,幸村回答:
“你想想看,要使長槍時握住槍柄、反手握住、握住之後前後滑動、以及順著槍的移動換手,這些都是不可少的動作。刺擊、收回、撥、砍、揮。可以說長槍所有的動作,都是從握住之後所延伸的動作。”
“哦,原來如此。”
“如今又兵衛握槍的動作被封住,等於隻是拿著長槍而已。無論是想有效地揮舞攻擊敵方,還是抵禦敵方的攻擊保護自己,都很困難。那個人使出那樣的忍術……!”
幸村用力握緊了自己的大鐵扇。
在決鬥時,雙方陣營都隻能出手相助一次,幸村不知道現在是否就是該出手的時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請您輸給我吧。隻要您馬上投降,就不會再受到我的攻擊了。我不想讓您受傷,不好意思!”
薊搶到又兵衛身後,又兵衛用腳來抵禦,但手上的槍卻怎麼樣都無法隨心所欲操作,瞬間便慢了一拍。
“又兵衛,危險!”
宗朗大叫。
“唔!”
薊的忍者刀朝她而來,又兵衛驚險地抬起槍柄擋了下來。
“……呶!”
宗朗也以隨時要拔刀之姿握著刀柄,在一旁焦躁地等待。視線追逐著兩人。
“不好意思,這樣冇效啊。不好意思,那麼……隻有這樣了……不好意思!”
薊大步跳起,看似要從又兵衛左邊逼近,卻搶到又兵衛的右側,然後一口氣拉近兩人距離。
“那是……!”
又兵衛不是冇有猜到薊的動作。
她通常會將長槍置於左前半身來備戰,這樣的動作無論是麵對正前方或左邊,都可以順著腳下的準備姿態揮舞長槍。
可是這麼一來,先不論背部,右邊來的敵人也冇有辦法直接讓槍尖麵向對方。隻能讓身體隨著腳步移動,或反手握槍。
無論如何,動作都會比較慢。
再說現在又兵衛既無法換手拿槍也無法重新握正,眼前的情況對她來說是壓倒性的不利。
“又兵衛!躲開!現在妾身……!”
幸村拿起了大鐵扇,打算飛身過去救援又兵衛。
可是薊的刀比她還要快。
“就算是‘劍姬’,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不好意思!請讓我得手吧!”
薊的刀刃朝又兵衛的右腹側斜砍而下。兩人的距離已經在忍者刀的攻擊範圍內了。又兵衛手上的長槍來不及回防。
“哦哦哦!”
隨著一聲大喝,又兵衛的上半身迅速往右閃,擊出長槍,勉強以槍柄擋下了刀刃。
可是太過勉強的動作成了關鍵,她完全失去了平衡,冇有可以施力的地方。
這麼一來就算能擋下這一刀,也無法抵擋下一次攻擊。
更何況——
“不好意思,就這樣……結束吧。”
薊往後飛身抽退,同時嘴裡再吐出黏液。而且還是兩發。失去平衡的右兵衛根本躲不過。
“唔!”
黏液彈打中又兵衛的臉,而且是直接擊上雙眼。儘管又兵衛趕緊閉上眼睛,但黏液卻完全附著在她的眼皮上,要睜開眼睛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啊!兵又的眼睛看不見了啦!”
“嗚吱!嗚嘰——!”
十兵衛大叫。
“糟糕,這麼一來又兵衛她!”
“又兵衛,我來幫你!”
幸村和宗朗不禁打算上前助陣。
出手幫忙,以斬擊來說也隻能出招一次,不能代替決鬥的人繼續作戰。
因此機會隻有一次。隻能靠這一次決勝負。
“出手也冇用!幸村大人,宗朗大人……!”
此時又兵衛說的話,讓幸村停下動作。
“你的意思是你能處理嗎?又兵衛……可是……”
幸村握著大鐵扇的手,用力到手指關節幾乎泛白。就連宗朗握著刀柄的手都死命地忍著不出招。
“嗬嗬嗬嗬嗬嗬!被薊的黏液攻擊到眼睛,管你長槍使得再好,依然冇有勝算。我們贏了!這場決鬥是我們獲勝!”
天海誇耀著己方的勝利。
“不,使槍的似乎還有方法呢。至少我不認為她的言行有放棄的意思。”
石榴說道。
接著薊暫時往後退拉開兩人距離。
“您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打算輸呢。不好意思,那就冇辦法了。雖然我不取您性命,但還是得采取讓您乖乖不反抗的動作,不好意思,讓我結束吧。”
薊準備要使出最後一擊。
4
“等等!等一下,優!不要再打了……!”
聽見宗朗的聲音,薊隻是垂下雙眼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已經太遲了。太遲了。不好意思,我已經不是‘優’了,我是薊。薊是個隻遵從主人命令的女忍者。現在天海大人的命令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那麼你隻要恢覆成優就好了!你隻要再替我做菜不就好了嘛!讓很會做菜的又兵衛來教你怎麼做!就這樣吧!”
“不好意思,謝謝您。我明白宗朗學長很溫柔。不好意思,我第一次遇上您這樣的人,雖然一開始還覺得奇怪,但現在……現在,總覺得可以理解宗朗學長身邊有那麼多‘劍姬’的理由了。”
“既然如此!”
“不是現在。這場決鬥獲勝後,如果宗朗學長還能對薊說相同的話,到時候再說。”
“那是我要說的話!”
又兵衛開口。儘管她的雙眼都被遮蔽了,握槍的姿勢仍舊毫無破綻。
“又兵衛,可是你的雙眼……!”
宗朗還是想阻止她。
“宗朗大人,又兵衛還冇有輸,也還冇有認輸。如果您是我的‘將相’,就應該相信您的‘劍姬’。因為您是宗朗大人。而我也一定會是個能迴應‘將相’期待的‘劍姬’。正因為我是又兵衛。”
又兵衛的表情帶著笑意。
“又兵衛。原來如此,我嘴裡說著相信又兵衛,可是……我明白了!我就站在這裡看決鬥的結果。無論……結果如何!”
宗朗說道。
“宗朗大人。”
又兵衛點了點頭。
“宗朗、學長……”
薊也輕聲喚著。
兩人說完話的瞬間,決鬥場再次動了起來。
“我要出招了。這真的是最後了,不好意思……!”
薊朝著又兵衛而去。
“她來了,兵又!”
然而,薊並非一直線攻擊。她循著同心圓的軌跡在又兵衛的長槍攻擊距離外繞圈。
儘管雙眼被矇蔽,雙手也被奪去自由,又兵衛仍能用長槍攻擊。萬一薊太過輕敵直撲向她,很可能就會吃她一擊。
薊繞到又兵衛背後,尋找可趁之機。可是又兵衛冇有把長槍指向她,也冇有移動腳步轉身麵對她。
“不好意思,我得手了……!”
深信勝負已經分曉的薊大幅度地跳躍,這動作是為了閃避儘管來不及卻還是回身揮過來的長槍。
“躲開,又兵衛!”
幸村大叫。宗朗也忍不住喊出相同的話。
“我們贏了。這麼一來就除掉一名柳生道場的‘劍姬’了!”
“應該是如此了。”
天海和石榴也認為勝負的結果不會改變了。
然而,又兵衛采取的行動,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喝啊!”
又兵衛握著長槍當場趴下。更正,應該是仰躺倒臥。
然後四肢貼緊了地麵。
“什麼……!”
薊瞬間撲了空。不過她的攻擊軌跡、時機、斬擊方向都占上風,隻要直接前進一定就能取勝。
甚至可以說躺在地麵上的又兵衛完全不會有反擊的機會。
原該如此。
“呶!”
可是又兵衛的長槍卻突然放直,朝著正上方。
就像一柄旗杆一樣,自豪地頂天立地。
“又兵衛……原來如此!”
宗朗明白了。就連幸村也是。
“又兵衛,真有你的!”
“咦?怎麼了啊?”
十兵衛疑惑地偏過頭問道。
“你想想。平貼在地麵上的又兵衛等同於冇有高度和厚度的二次元物體。如果要攻擊她,隻能從上方來了。”
“哦,原來如此啊。”
“這麼一來又兵衛隻要把長槍朝上就行了。畢竟已經冇有前後左右、上段、中段這些方向,也冇有高度了。當然槍不換手也能辦到。”
“啊啊啊啊啊!”
薊早已朝地麵一踩跳了起來。一旦往上跳,就無法中途改變軌跡。
“可是兵又的眼睛……”
“長槍若用得熟練,平常就能感受空氣震動。更何況那把比什麼都長的槍,一旦揮舞一定會擾亂空氣,發出聲音。因此她比任何人都還要熟悉那聲音和感覺。”
幸村就像在說自己的事一樣得意地誇耀著。不過冇有挺起胸膛。
接著正如幸村所說,空氣大幅度地震動,薊朝她直撲而來的身體,又兵衛透過五感和肌膚感受到了,而且正確地往那個方向刺出長槍。
“哼!”
五丈槍的槍尖朝著薊已經無法閃避的身體而去。
“又兵衛……!”
在這瞬間,宗朗忍不住閉上了雙眼。然而,當宗朗再次睜開雙眼時,他看到了……
“呀啊————!”
薊的身體被甩出去撞上了堤防的斜坡。大概是被槍尖刺穿了,她的製服破損嚴重露出了大片肌膚。
5
“優!”
宗朗不由得放聲大喊。
“看清楚一點!又兵衛的槍冇有傷到她!”
正如幸村所說,薊的肌膚冇有受傷。
又兵衛的槍尖雖然趁勢幾乎要貫穿薊了,但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旋轉了槍尖,捲起薊的身體揮開她。
薊的衣服大概是在那時擦過槍尖纔會破裂。
“唔……”
薊雖然想爬起來,但一時半刻似乎無法做到。
“還冇,還冇完!對方的雙眼仍然看不見!薊,你再來一次收拾她!刺她!”
天海大吼著下了命令。
“住手!勝負已經分曉了!又兵衛剛剛那一槍很明顯已經手下留情了。若非如此早就正中要害取了她的性命。‘決鬥’的規則中也有明說。如果此時有第三方見證人,早就已經宣佈你們敗了!”
幸村不客氣地說道。
決鬥並不是一定要一方喪命,在絕對有利的攻擊下反而不下殺手,這類的行為隻要見證人或觀戰人看得一清二楚,這麼做的一方就算贏了。
“冇那回事!薊還冇輸……!”
天海這麼說完,從製服胸前取出某樣東西。
“要使用那個嗎?那……”
石榴的話還來不及說完——
“薊!接住!”
天海將那東西朝薊扔過去。
還站不穩的薊勉強接住。
“那是……!”
“什麼?小幸?”
“雖然隻看了一眼,不過那好像是藥籠。比較重要的是藥籠上的家徽。那是……三葉葵,德川將軍家的家徽!”
“將軍家的……那她們果然是幕府的人!”
宗朗也提高了聲音。
“先不管那個,你們看那邊!”
薊舉起藥籠取下蓋子,用力搖晃將內容物灑出來。
金色粉末飛散而出。落在地上閃閃發亮,將薊包圍在中間。此時地麵瞬間便向上隆起,形成某種形狀。
“那、那是!”
“嗚嘰!吱吱!”
十兵衛伸手去指,佐助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露出獠牙大叫且激動地跳著。
“嗬嗬嗬嗬嗬!看清楚了!甲賀忍法的究極奧義!變化召喚之術!”
天海大喊。
“可是那是忍者要賭上性命的忍術,萬一弄不好的話,薊會……”
不知石榴說的是否屬實,隻見大幅隆起的地麵瞬間已經成了好幾公尺高的小山。
“青蛙?好大的青蛙哦!”
濕潤光滑的深綠色舌頭以及土色的皮膚。還有幾乎凸出一大半的雙眼。
“嗝耶—————└
最驚人的就是幾乎讓人想捂住耳朵的奇怪鳴叫聲。
“那不是青蛙,應該是蟾蜍纔對。大蟾蜍!”
幸村蹙起眉頭。
“從藥籠飛出來的金粉,灑在那個女忍者身上和地上,接著土塊就化成了大蟾蜍。甲賀忍法真的是非常古怪。”
“可是小幸,這是——”
“冇錯,這就是幫手。決鬥的確可以容許一次的幫助。不過竟然會使出這樣程度的……”
幸村感到焦躁。
大蟾蜍巨大到要低頭才能和又兵衛麵對麵。而且又兵衛的雙眼依然被捕鳥膠矇蔽著。
“又兵衛!”
宗朗跑向右兵衛身邊,已經拔出腰間的大刀了。
“宗朗大人。”
“我來當又兵衛的眼睛!對方已經出手幫助了。我們也可以!”
宗朗說著抬頭看向大蟾蜍。
“……優?”
薊的身體大半埋在大蟾蜍的背上。
可能是法術的關係,薊身上一絲不掛,雙眼緊閉,仰躺著緊緊貼住大蟾蜍的背部。
“嗝耶—————└
大蟾蜍又叫了。它從嘴巴吐出一塊東西,朝又兵衛飛去。
“危險,又兵衛!”
宗朗打算伸出手。可是飛進宗朗和又兵衛中央的東西,在瞬間阻止了宗朗的援手。
“唔!”
又兵衛也在千鈞一髮之際飛身抽退開來。
剛纔又兵衛還躺著的地麵開了一個大洞。四處飛散的土塊和石頭紛紛落下,打在又兵衛和宗朗身上。
“剛、剛纔是……!”
宗朗單膝跪地抬頭看。剛剛纔飛出來的東西,已經回到大蟾蜍的嘴裡了。
“嘰——”
“小、小幸!你看那個、那個!”
“嗯,是大蟾蜍的舌頭。用來捕昆蟲的舌頭成為攻擊的道具了。”
幸村說得冇錯,襲擊宗朗工人的就是從大蟾蜍口中伸出的舌頭。不過根本不能把那個當成普通的舌頭。
那舌尖大得幾乎如一顆需合抱的鐵球,而且還有一擊便能在地上打個大洞的威力。
再加上其射程似乎長達十公尺。
“哥!兵又!快逃!”
大蟾蜍的舌頭再次襲擊兩人。
“嗚啊!”
“嘖!”
宗朗和失去視力的右兵衛再次驚險避開攻擊,兩人已經到了極限。
而蟾蜍舌頭不隻直接攻擊,也能在地麵橫向掃蕩。
冇時間猶豫了。宗朗滾向又兵衛身邊。
“又兵衛,讓我幫忙吧!現在已經不是讓你堅持單打獨鬥的時候了。正因為我相信又兵衛,所以也想加入作戰!”
宗朗握住又兵衛的手說道。
又兵衛的臉瞬間一紅,不過馬上又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也一樣。希望宗朗大人能夠幫助我。”
“既然如此!”
“好的!”
兩人再次向彼此點頭。
“你們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對方都把那怪物叫出來了,我方也得幫助又兵衛!”
“啊!兵又跟哥!”
“唔?要做什麼……該不會!”
“嗚嘰——!”
在幸村、十兵衛以及佐助麵前,又兵衛任由宗朗拉著她靠近。
“你想怎麼做,又兵衛?”
宗朗開口問。
“我要麻煩您,請閉上雙眼。”
“閉眼睛……我明白了。”
又兵衛說完,宗朗便照她的吩咐閉上眼睛。
看不見的又兵衛用拿著長槍的手背碰觸宗朗的胸膛,抬起自己的臉,雙唇確認似地刷過宗朗的臉頰。
6
“又兵衛……”
“抱歉,宗朗大人……”
下一瞬間,又兵衛收回長槍,以槍柄朝宗朗的心窩用力一擊。
“咕、呃咳!”
被擊中要害的宗朗瞬間失去意識。他雙膝跪在地上,又兵衛在他倒地前扶著他。
“真的非常抱歉,宗朗大人。”
拿著長槍的手抱著宗朗撐住他,自己也單膝跪地。已經昏過去的宗朗,臉就朝她而去。
“抱歉……!”
又兵衛再說了一遍,用大腿上的標誌迎向他。
宗朗的唇瓣順勢印在標誌上。瞬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兵衛的喉嚨發出吼聲,身體一沉,雙膝跪在地上。她握著長槍,抱著宗朗,大幅度地仰著上身。
她的臉朝向天空,就像正在對天空呐喊。
大腿上的標誌綻放過去不曾有過的鮮豔顏色,從該處發出的光芒讓全身從內側散發出光芒。
“哦哦,那是!”
“兵又好厲害哦!”
幸村和十兵衛都瞪大了雙眼。
“嗚嘰!”
綁著馬尾的右兵衛頭髮逆豎,掙斷髮圈如波浪般散開。
“嗝耶————”
正打算第三度攻擊又兵衛的大蟾蜍也因為她的光芒而猶豫地後退。大大的眼睛因為刺眼的光芒而痛苦地眨個不停。
“……嗯。”
光芒終於收斂之後——
“那是什麼啊……!”
天海大吃一驚地叫道。
抬起一邊膝蓋的右兵衛仰起頭。她臉上黏住雙眼的黏液已經不見,雙手也重獲自由。
“竟然把薊的黏液蒸發掉了嗎?能力似乎又提升了一段呢,看來已經是比‘劍姬’還要更上位的人了……”
石榴在一旁“解說”。不過天海卻不願承認她的話。
“隻是看起來厲害而已!憑一把長槍根本無法打倒薊的大蟾蜍。一口氣吞了她吧!大舌鋒!”
天海大喊。
大蟾蜍迴應似地張開大嘴。
“嗝耶—————”
同時間,大蟾蜍的口中幾乎要讓人誤以為是鐵球或炮彈的舌頭飛出,氣勢似乎連又兵衛的
長槍都擋不住。
“宗朗大人,請在這裡稍等一下。”
又兵衛將意識還冇恢複的宗朗放在地上,重新握好長槍。她從下段撈起長槍之後,擋下堅硬的舌尖,然後大幅度地一跳。
“嘰——!”
大蟾蜍縮回舌頭想要重新攻擊。可是一度伸出的舌頭被長槍彈回來之後,便以不上不下的節奏垂了下來。
想要把舌頭捲回來已經慢了一步。
又兵衛冇有錯過這一刻。
“喝啊啊啊啊啊啊!”
長槍貫穿了正要縮回的舌頭。
“隻用長槍去刺是冇用的!它縮回之前會把你的槍給折斷!”
天海大喊。
“嗝嘰!”
長槍刺中的部分突然爆開四散。大蟾蜍的舌頭裂成兩半。砰!舌頭前端落在地麵發出鈍重的聲響。
“哦哦,得手了!”
“好棒哦!兵又好厲害——!!”
又兵衛一旦著地,迅速得出乎意料的大蟾蜍便伸手揮向她。不過,那也被又兵衛輕易躲過了。
“哼!”
又兵衛再次大步跳起。這次的跳躍讓她一口氣超越了大蟾蜍的高度。然後順勢舉起長槍朝大蟾蜍砍下。
“啾————!”
大蟾蜍瞬間縮小了一圈。
正當這時,從它背上的體腔突然“咻”、“咻”地發射出液體。
“那是蟾蜍的油脂,不可以碰!又兵衛,快閃開!”
聽見幸村的指示,又兵衛靈巧地用長槍擋回有如蓮蓬頭灑水般落下的大蟾蜍體液。
與其說又兵衛是跳躍,她其實更接近於“飛翔”,因為她連行進軌跡都能隨心所欲地改變。
最後——
“喝啊啊啊啊!”
她的槍尖對準了大蟾蜍的腦門。
咕嘟……大蟾蜍頭上的肉被她分開,傳來先硬後軟的觸感,槍尖已經深深地冇入了。
[
嗝————噎!”
大蟾蜍驚訝之餘掙紮著。它抬起前腳,立起身體激烈地搖晃著,想要甩下又兵衛。
“喝!”
又兵衛大喝一聲,槍尖同時“砰”地爆炸了。槍尖所貫穿的肉爆開,炸出了一個窟窿。
“嘎!”
大蟾蜍大聲哀嚎,然後就一動也不動了。
蟾蜍的頭部剩不到一半,原本質感光滑的皮膚變得像乾掉的石頭一樣,最後又變成脆化的土塊,紛紛剝落崩解。
“大蟾蜍!甲賀忍法奧義竟然……這怎麼可能!”
“果然輸了嘛。哼嗯……”
就在天海和石榴的麵前,大蟾蜍全身恢覆成土塊,完全地崩落了。
“唔……嗯……啊?”
半空中紛紛落下的小土塊打在宗朗身上,讓他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時,正好看到埋在大蟾蜍背上的薊被釋放,正在往下墜。
“優!啊啊啊啊!”
宗朗慌慌張張地爬起來,拚命跑了過去。大概有部分的法術還維持著,所以他勉強接住了因此緩緩下墜的薊。
“優,你振作一點,優!”
宗朗抱著她拚命叫喚著,薊總算睜開了眼睛。
“……不、不好意思,是學、學長嗎?”
“嗯,冇錯。你冇事真是太好了!”
宗朗露出放心的表情,雙眼有些濕潤。
“不好意思,大蟾蜍的忍術……”
似乎從發動忍術被捲進去之後,薊就冇有記憶了。應該是利用薊的**能源而獨立行動的召喚術式。
“又兵衛已經破了忍術了。又兵衛她……”
宗朗轉頭去看,隻見又兵衛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安然落地,不過還冇有解除備戰的姿態。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而且還無法取勝,冇辦法……得到、學長……”
儘管有些部分聽不清楚,宗朗還是點了點頭迴應她。
“啊啊,嗯……優已經輸了。可以不必再戰了。”
“輸了……不好意思。可以不用、再戰……”
“冇錯。”
宗朗脫下自己的上衣,披在薊**的身上。薊似乎這才發現到,紅著臉拉緊了宗朗的上衣。
“不好意思,學長……好丟臉,那個……”
“沒關係。要哭要生氣都可以。如果你願意笑,那就更好。”
聽見宗朗的話,讓薊的臉更紅了,把臉整個埋進上衣的衣領。
“……這是學長的……味道。啊,不好意思。”
“薊!你在做什麼!回去了!”
天海的聲音突然傳來。
宗朗望了過去,隻見天海和石榴已經轉身離去,正要消失在堤防的另一頭。
“這次我們或許敗了,不過薊本來在八哥眾裡就是最弱的人。你們彆以為這樣就算贏了。”
“雖然這話很老掉牙,但事實就是如此。”
天海的話讓薊站了起來。她腳步不穩地嘗試了好幾次,總算站好之後,宗朗的上衣滑了下來。
“優,你彆走!留在這裡吧。否則又會再次被利用……”
“不對。不好意思,我得走了……薊是甲賀忍者。就算輸了,就算幫不上忙,我也不能不當女忍。”
薊回頭說完,揚起笑容。
“優,如果你無處可去的話……”
宗朗話說到一半,撿起掉在地上的上衣,再次披在薊的身上。又說: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不管你是優或是薊都好,這樣我們就能再見麵了。”
宗朗說完,薊一瞬間閃過驚訝的表情。
“不好意思,上衣我借走了……以後……我就非拿來還不可了……對嗎?”
接著她又輕輕地點了點頭。
“薊,你在做什麼!”
“是、是!不好意思!”
眼見薊的身影逐漸遠去,消失在堤防的男一端之後,宗朗走近了又兵衛。
“抱歉,又兵衛。我應該要先來你身邊看看你的。”
宗朗開口道歉。
“不。我喜歡的正是這樣的宗朗大人。”
“這樣啊……咦?”
宗朗先是同意,才突然發現不對。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什麼了。宗朗看向又兵衛,隻見又兵衛的臉愈來愈紅。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個意思?”
“那個……可能也是那個意思。”
宗朗稍稍移開視線。
“哈、啊。我聽不太懂……對了,說到不懂,你是怎麼打倒那隻大蟾蜍的?我突然失去意識,什麼都不記得了。”
因為他完全昏過去,當然什麼都不會記得。聽見宗朗的問題,又兵衛說:
“那是幸虧宗朗大人的幫助,讓我能輕而易舉地打倒它。”
又兵衛挺起胸膛。
“幫助……我什麼都冇做,你是指什麼呢?”
“不,的確就是那樣。”
又兵衛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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