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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冷題材是我的宿命 作品

我死對頭終於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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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夜晚。

我本來正癱在沙發上,剛剛洗完澡,渾身清爽,裹著軟乎乎的毛毯,舒舒服服地配著冰果汁看電影。

如果那道敲門聲冇有響起的話,我將舒舒服服的度過這一晚。

可惜現在我不得不離開我溫暖的小窩,去給那個冇禮貌的訪客開門。

我打開門,看到我的死對頭站在門外,雨水打濕了她的亂糟糟的黑髮,卻冇有沖洗掉她身上的血跡。

這個傷痕累累的姑娘看著我笑了笑,說:“我好像冇地方可去了。”

我冷靜地說:“不,你還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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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

善良的我還是把她放進了家,扔給她一套冇穿過的衣服讓她先去洗洗——雖然我也不知道她這一身傷要怎麼洗,但不妨礙我實在嫌棄她現在狼狽的樣子。

她在浴室裡呆著的時候,我給她準備了一條毛毯,找出了我藥箱裡落了八百年灰的的棉簽酒精,去廚房煮了杯她喜歡的熱飲,順便往裡麵加了點料。

我的衣服對她來說有些大了,鬆鬆垮垮的掛在她身上要掉不掉,身上被水泡得有些發白的傷口能看得很清晰。

為了避免她弄濕我的沙發,我往她身上丟了個乾燥咒,然後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我旁邊,“過來坐,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指用酒精和棉簽消毒。

對普通人來說,這種方法是不常用的,畢竟酒精塗到傷口上實在是疼,對我們這類人來說就更不常用了——我們都用治療藥水和治癒咒的。

治療藥水我有,治癒咒我也會,但我為什麼要給她用,我就是要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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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給她傷口消毒時,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

該死的仍舊是淡淡的什麼明顯波動都冇有。

她上學時就是這個死樣子,有一次我惡作劇用剝皮檸檬換了她的橙子,想看看她被酸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她卻麵不改色地吃了一半,淡然得我都懷疑那檸檬是不是很甜。

然後咬了一口剩下的那一半檸檬的我差點被酸死。

可她現在是來求我收留的,難道不該識相點來討好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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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毫不設防地慢慢地喝著那杯熱飲,不禁深刻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被黑魔法搞壞了。

我倆可是死對頭,她就那麼放心喝我遞來的東西?

不知是因為太過疲憊和疼痛,還是因為我下的料起了作用,她終於撐不住,視線肉眼可見地迷濛起來。

我在她即將昏迷的前幾秒,低低地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說“你不會以為我這裡就安全了吧。”

她冇能做出反應,就倒在了我懷裡。

這個逼裝得完美!我就不信嚇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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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放進了客房,思考一下後變出倆鐵鏈,一端拴她腳上一端固定在房間角落,又對房間連施三個禁錮咒,設了個結界,保準她逃不出去。

處理完死對頭,我也冇了繼續看電影的心情,草草收拾一番後就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了她的原因,我久違地夢到了少年時期。

那時的我十分叛逆,性子固執又不可一世,正是和家裡矛盾最激烈的時候,即使現在回想起來,我也不得不承認那時的我真是個混蛋。

我早已記不清是如何與多蘿西婭·埃林頓發生衝突的了,或許是因為她批判了我喜歡的教授的講課方式,或許是因為我朋友喜歡的謝謝送了她一本筆記,又或許是因為小組合作時發生的分歧……

總之,我們產生了矛盾。少年時的我對她做了太多惡劣的事——打碎她剛熬好的魔藥,在她走路時往她腳下施咒將她絆倒,故意藏起她的筆記……而那時的我,明顯不覺得這些行為過分,並常常以此為樂。

她並不是會忍氣吞聲的性子,她會反抗——反抗得相當激烈,有時我會懷疑我們倆那時魔怔了,比如我曾將她扔進學校裡的人工湖,而她醒來第二天就用魔咒把我打進了醫院。

這種互毆持續了整整十年,貫穿了我對校園所有的記憶。

那時的我可能覺得這種互毆是相當公平的吧,實際上不是。因為我的人緣相當好,學校裡大多數人都是我的朋友,我敢毫不猶豫地說,分化後想追我的ABO能繞著學校排三圈,教授們也大多喜歡我。

學校裡隻有三種學生,喜歡我的,因為我的家世來巴結我的,不喜歡我但也不願與我結怨的。

她呢,她的學生時代活得相當窘迫,我現在都記得她那身洗得有些發白的不合身的校服——她好像一年四季都是這套衣服。她性子孤僻,不怎麼討人喜歡,又被身為全校風雲人物的我針對……她那時幾乎是被全校孤立了。

她其實非常聰明,也非常努力。她幾乎修滿了全校的課程,門門都能拿到完美評級,畢業考試更是打破了幾十年未曾變更的高分記錄,被她超越的這個成績來自全世界公認的最偉大的魔法師。

如果我冇針對她,大概會有很多貴族子弟拉攏她吧——即使她出身貧寒。她唯一的那一兩個“朋友”就是這個來曆,儘管光看她們一起走時的站位就會知道那根本不是朋友,她們是不平等的。

經曆的事情越多,再回想起往事,我就越發愧疚,儘管我自己都覺得這點愧疚虛偽至極。

如果她冇有進入黑魔法師陣營的話,我肯定會儘力做出彌補——不管換來的是她看智障的眼神還是再打幾架。

我不明白,從知道這件事起就不明白。主世界裡普通人的第三次工業革命都搞起來了,為何那些黑魔法師、惡魔、吸血鬼、狼人之類的【我們把他們統稱黑魔法師陣營】都還那麼抵製普通人甚至於普通人家庭出身的神職者,還心心念念在神秘界恢複封建領主製,甚至於還想將神秘界遷回主世界,將所有普通人變成他們的奴隸。

他們當普通人造出來的熱武器是玩具嗎,就算是聖級魔法師也擋不住導//彈啊。

我不明白,我的死對頭,出身普通人家庭的、與主世界羈絆更深的死對頭為什麼要加入這個註定失敗的陣營。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想不到這個結局?

為了那點虛假的友誼嗎?不可能的,我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她多麼重視利益,她眼中的感情可比不上利益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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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斷斷續續做了一晚上夢,醒來時隻覺疲憊至極,滿腦子都是死對頭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甚至感覺這一覺睡得跟熬幾天大夜冇什麼區彆。

我胡亂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給死對頭留了份早餐,便出門直奔特異事務執行司。

戰爭的結束彷彿還是昨日發生的事,戰爭留下的創傷還在等待著被撫平,戰爭中的罪人還冇全部受到應有的懲處。

執行司不負責審判,它的成員們負責處理案件清查真相,類似於主世界的公安機構,蒐集戰犯的罪證也由其成員負責。

我要去打聽打聽埃林頓相關的訊息——比如她犯了什麼罪,最後會被怎樣處罰。如果她真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想我大概會直接把她交給執行司的人。

畢業之後,我就再冇得到過她的訊息,隻是知道她進了黑魔法陣營而已,她到底為這個陣營乾了什麼我一概不知。

執行司裡人來人往,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幾乎冇人不是一臉疲憊衣冠不整的,大家都為了戰後處理忙瘋了。本來我也會是其中的一員,但我的家族也屬於黑魔法那一方,而且是罪行累累惡名遠揚的那一掛,為了避嫌——儘管我對其的不滿和憎惡也是人儘皆知,但我畢竟還冇被除名,也切切實實享受過家族的庇護和資源——我暫時離職了。

不過介於我家裡那些罪人已經通通被關進監獄了,我本人戰時又一直堅守神秘界,雖不能參與處理,在有人盯著的前提下看看已經整理好的資訊還是被允許的。

被調來盯著我的人是我以前的同學,她打著哈欠領我到了一個臨時查詢引擎處,靠在一邊嘟囔著:“真是見鬼,你什麼時候對這些感興趣了……”

我冇有理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出“多蘿西婭·埃林頓”兩個詞。

什麼都冇查出來。

我摸摸下巴,她什麼都冇乾大概是不可能的,現在這情況可能她在戰爭中的影響微乎其微,執行司把對她的調查放到了後麵。

看來可以暫時把她留在家裡。

雖然不道德,但我真的好想看她求我啊,好想看到她那張麵癱臉上露出彆的什麼表情啊。

她剛上學時,雖然麵癱臉已初見端倪,但情緒波動還是很鮮明的,尤其是被我捉弄時,情緒表達之劇烈之鮮活簡直像換了個人,但越長大她表現出的被我挑起的情緒就越少,在學校的最後一年,我幾乎從未在她臉上見過除冷漠外的其他表情。

很難說我幾乎冇怎麼思考就把她放進家這事兒冇有受到她那個笑的蠱惑。

也許是我沉默的時間太長了,同學挑挑眉湊上來,“看啥呢露出那麼噁心的表情……”

她漫不經心地念著搜尋欄“多蘿西婭·埃林……?”

她頓住了。

她緩慢地轉動腦袋,一卡一卡的樣子像極了在轉長久不保養的木偶生鏽的關節,看向我的眼神詭異得像在派上仰望星空的死魚。

我:?

我:“你在犯什麼病?”

她痛心疾首:“十五年!都過去十五年了!塞萊斯特·埃爾金斯,你覺得正常人會這麼關注自己早就冇交集還冇深仇大恨的死對頭嗎?”

她的伴生獸——這位同學是個馭獸師,趴在她的頭髮上,慢吞吞地補充說:“怎麼看怎麼像覬覦人家小姑娘靈與肉的變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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