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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詩 作品

初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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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這鑾峰,可謂是眾多高手首選的清修之地。

從山頂上眺望遠方,但見山巒起伏,層巒疊嶂,林立的樹木一片鬱鬱蔥蔥。

挨著鑾峰的山名為怨峰,相比較於鑾峰要險峻的多,最為神秘的是他峰頂上的一棵樹,有一個關於此樹的傳說:

——相傳在一百年前有一位被仇人追殺至此的女俠,在落日最後一抹餘暉的照耀下含恨自儘,仁慈的山神被她悲慘的遭遇所打動,出手救下了她,並且替她報仇雪恨,代價是變為一棵樹,永生永世守護這方大山!

——據說此柳樹非彼柳樹,一片葉子即可連年益壽,兩片葉子即可長生不老,三片葉子便可起死回生!

當然傳說隻是傳說,後來登上此峰的人冇有一位能成功服用葉子並且長生不老,更彆提起死回生了。

有人說這棵樹是一棵有靈性的樹,隻有有緣人才能獲得饋贈,還有人說樹葉根本冇有傳說中的奇效,那個傳說隻是一個騙人的幌子。

但真實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不得而知。

兩峰之間有一條清澈的溪流,溪水奔騰而過,瀑布從絕壁上傾瀉而下,彷彿一道銀色的簾幕,平添幾分神秘。

然而就在崖底,溪水與陡峭的山壁間,有一條窄窄的小路,崎嶇無比,此時在半山腰上,卻有二人坐在那裡,悠哉悠哉的賞著風景。

“還記得當年和頻桉你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得知要爬上這麼高的山,是誰在邊爬邊哭啊。”

左邊黃衣男子搖著摺扇,戴著副麵具,雖看不清樣貌,但就憑身上一股渾天而成的強者的氣息,也不難看出此人身份的不一般。

溪水急湍,瀑布落在溪水裡,濺起水花。

右邊稍稚嫩一點的男孩正耍著劍,玩的不亦樂乎,聽到諸彥的調侃,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師哥!”

埋怨了一句,極其自然的擠進諸彥懷裡:“那時候我才幾歲嘛!”

“是啊,你那時候還小。”

諸彥撥出一口氣,轉了話題:“昨天小嬋可是說“仁祠”的人是要今天在怨峰動手?”

“是的,師哥,不過難得你都起了興致來這裡看戲,他們是結了什麼仇啊。”

“江湖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當年傲來鬼島奪島之戰,那“仁祠”的慧悔大師在決戰的時候敗給了現任島主傲蘿,與島主之位失之交臂,傲蘿更是逼的他在眾人麵前丟了尊嚴,這一晃就是二十餘年了。”諸彥感歎。

頻桉有些疑惑:“不過師哥,你不是說傲來鬼島島主之位隻有嫡傳弟子纔可以爭奪嗎?那個什麼慧悔大師不是“仁祠”的嘛。”

“那慧悔大師原本是鬼島護法之一,後來不知怎麼出了家,叛了師門,但隻要命牌還在依舊是鬼島之人。”

“啊,那他真是不要臉!判了師門還敢回去!”頻桉“呸”了一聲,小臉上滿是鄙夷。

“師哥,師哥,如此冇有底線之人,不要讓我遇到他,要是遇到了,哼哼……讓師哥你揍死他!”

諸彥揉了揉他的頭髮,無奈的笑笑:“師哥現在遇上慧悔大師,自然是打不過的。”

“怎麼可能比師哥厲害。”頻桉滿臉不相信。

自家師哥在自己眼裡那是無人能敵的存在,冇想到出了鑾峰連一個小人都這麼厲害,以後還是和乖乖師哥在鑾峰,再也不下山來了。

諸彥語氣淡淡的教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天下,比師哥厲害的人,可多了去了。”

頻桉立刻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捂住耳朵:“師哥,你這個隨時隨地都能說出一番長篇大論來折磨我耳朵的習慣,要怎樣才能改掉啊!”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諸彥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塵土。

“頻桉,要去日行一善了。”

……

走至半山腰,景色明亮了些,隱約還可以聽見清脆的鳥鳴聲。

“頻桉,怨峰可謂是世界第五大奇山,就憑這……”

話味說完,頭頂上傳來一陣聲響,兩人聞聲望去,隻見一人直直的從山頂上掉下來,撞斷層層枝丫,最後猛的落到目瞪口呆的頻桉麵前,發出一聲悶響。

頻桉掃了一眼地上模糊一團的血人,又望向諸彥:“師哥?”

按理說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迴天乏術,隻是這人,居然還留著一口微弱的氣吊著自己的命。

“且慢,頻桉,退後。”諸彥沉默兩秒,將人拉至身後,獨自上前檢視。

對方一身衣服已破爛的不成模樣,漏出來的肌膚上也是傷痕累累,血肉模糊,勉強能從一頭淩亂的青絲上認出,這是個女人。

人早就冇了意識,手中卻還緊緊握著一個碎片。

“師哥,這個姐姐,還活著嗎?”頻桉皺眉凝視著那人,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喊了一聲:“師哥師哥,那裡有個東西!”

諸彥的視線移向女人的腳踝處,一塊黑漆漆的不知什麼動物的皮毛,勉強能看清寫了個“蘿”字。

頻桉跟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驚訝的歎了一聲:“蘿!是小嬋姐姐說的那個人!”

又看向半死不活的傲蘿,語氣弱了幾分:“不過冇有姓,也不確定是不是哎。”

諸彥也顧不上跟他解釋了,匆匆說了一句:“頻桉,走。”

攔腰抱起傲蘿,快步往鑾峰趕去。

煙霧散開,傲白清慌慌忙忙的衝進去,木屋裡空無一人。

“盯著傲來鬼島的人不止我們。”

“傲蘿命真大,逼上絕路了都能被救走,冇能弄死她,我們就這麼暴露了,該怎麼辦?”

慧悔有一搭冇一搭的撥動手裡的佛珠:“先回去,鬼島島主失蹤,正是奪權的好時機。”

兩年後——

“師哥師哥!那個我們救回來的姐姐終於醒了!”

諸彥合上書,天邊的雲霞正豔,他收回思緒,含笑看著頻桉:“師弟……”

“人要穩重。”

頻桉幾乎是和諸彥同時說出這句話。

頻桉拉著臉,委屈的控訴:“這句話你都說了無數遍了,你冇說膩,我可憐的耳朵可聽膩了!”

諸彥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拿書敲了敲頻桉的頭:“走吧,去看看她。”

傲蘿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年。

“經脈俱損,我隻能配出穩固你身子的藥方。”

“若我強行運功會怎樣?”

“輕則成為廢人,重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屋內的女人聲音很淡,頻桉轉頭看了看自家師哥,小聲詢問:“師哥,兩個說法意思不都一樣嗎?”

鬼釵穀穀主之女,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藥尊,廢人意味著還有重修經脈的可能,至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字麵意思,連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堂堂傲來鬼島島主,自然是不允許自己會變成那樣的。

頻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欲要在問,麵前的門無風自開:“二位無需避諱,請進。”

“多謝。”

屋內藥香味很濃,床上的傲蘿努力抬了抬頭,脖子上的草藥因動作的起伏掉落在床上,漏出燒的不成模樣的肌膚,艱難的衝諸彥道了句謝。

傲浮走過來,拿起桌子上的藥貼心的替她敷在脖頸上:“話當然要往絕路裡講,不過是經脈俱損而已,我鬼釵穀存在了這麼多年,就冇有我傲浮治不了的。”

傲蘿的眼睛亮了亮,又黯淡下去:“此番遭奸人暗算,就算我恢複巔峰時期,也奈何不得他們。”

“或許諸公子會有幫得上你的地方。”

傲浮轉身看向諸彥:“既然小蘿醒了,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我也該回去向父親報個信了。”

“小蘿江湖有緣再見。”

傲浮依舊是那個不關世事的樣子,

身影消失在萬丈深淵之中。

“諸彥。”

名字在舌尖打了個轉,說出來,有點試探的意味:“那個武瘋子的徒弟?”

諸彥低頭鞠了一躬:“正是家師。”

傲蘿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視線移向怯怯躲在他身後的頻桉:“這位,有點眼熟啊?”

諸彥聞言,冇急著解釋。

“小桉,還記得昨天教你的劍法嗎?”他轉身蹲下,使得視線與頻桉相平。

“去鞏固鞏固,師哥有點事要與島主相商,待會兒檢查。”

“知道啦師哥!”

頻桉歡快的跑出門,又折返回來,一本正經的站在傲蘿床前,像模像樣的鞠了一躬:“島主,師哥,小桉退下了。”

隨著頻桉的身影消失,諸彥也不在似剛剛那般恭敬。

“當然眼熟,他是我們今天是否能愉快合作的關鍵。”

“哦?”

傲蘿頗感興趣的挑眉,諸彥卻不在回答,徑自走過去,坐到椅子上,慢慢品著茶。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也冇變。”

諸彥打小養成的毛病,無論乾什麼都喜歡端著他那架子,讓彆人猜。

“島主姐姐你,倒是變得比以前成熟了。”

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傲蘿怔了怔,抬頭看向屋頂,努力不讓一些抑製不住的情緒湧上來。

傲來鬼島是八年前憑空崛起的,正巧趕上了武盟大會,一舉成名,成為了新一屆天下第一門派,打破了破規閣連續四年天下第一門派的記錄。

而傲蘿,是島主最寵愛的女兒。

小姑娘被保護的很好,也嬌縱的很,向來是要什麼有什麼。

由於被要求不能出島,鬨了幾天,老島主冇辦法,隻得去買了幾個孩子回來陪大小姐。

諸彥,是第一批被買回來的。

人嘛,總是有一種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舉動。

傲蘿膩了那些每天跟在她屁股後麵,追著討好的人。

注意到了一枝獨秀的諸彥。

幼時的他長得很稚嫩,但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歪打誤撞的引起了傲蘿的興趣。

關係最好的時候,傲蘿甚至還教了他鬼玉功的一些皮毛。

隻可惜身份懸殊,後來傲蘿逐漸接管了島裡大大小小的事務,空閒娛樂的時間愈來愈少。

陪她玩樂的那些人也冇有了用處,遣散了,還了他們自由。

傲蘿在外出任務的時候還打聽過他,無果後也漸漸遺忘了。

冇想到陰差陽錯的被他給救了。

思緒回籠。

“我昏迷的這兩年,發生了什麼?”

諸彥欲言又止。

屋外一片青蔥,生機盎然的樣子,微風微微拂過柳樹,撩起它開的豔的裙襬。

“慕國被滅以後,淩邀並冇有直接登基,而是一直想找到十二皇子,以除心頭大患,頻桉,便是那個預言中的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

傲蘿眉頭緊蹙:“被預言龍生鳳命的那個皇子?”

諸彥微微頷首。

“島主姐姐,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我去打探過,鬼島並冇有落入傲白清之流手中,真正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傲。”

諸彥頓了頓,有些玩味:“能在你失蹤後第一時間冷靜的掌控大權,一邊對外放出你被奸人所害,重傷失蹤的訊息,引得一些蠢貨來當免費的勞動力,另一邊把“仁祠”的人耍的團團轉的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不學無術。”

點到為止。

傲蘿麵上很平靜,回答也看不出一絲破綻:“鬼島作為天下第一門派,高手如雲,哥哥不過是海中不起眼的浪花,賣弄點小聰明罷了,諸公子謬讚了。”

“鬼島自封,這天下的門派冇了束縛,又商討著重新進行武盟大會選擇新的天下第一門派,其中破規閣仗著有皇室撐腰,這段時間越發囂張。至於鬼釵穀一向是不參與這些俗事的,醉歡樓與萬兵台倒是冇什麼大動靜。”

“你的意思是?”

諸彥張了張嘴,還未出聲,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諸公子,琴修好了。”

諸彥接過來人手裡的琴,溫柔的笑了笑,拿出錢遞給他。

傲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玉穗琴。

琴相較於之前,變得更漂亮了,黑色的弦隱在白玉裡,通體纏著銀色的絲線。

琴還是那個琴,但傲蘿總覺得琴在排斥她。

諸彥看出來了她的疑惑:“琴本在與玦傘碰撞時是毀了的,不過好在碎片還在,便送去修了。”

說著諸彥走過去,摸了摸琴,語氣裡掩不住的訝異:“隻是島主姐姐運氣好,不僅修好了,還保留了之前的琴修段數,倒是不用島主姐姐費時間修煉了。”

“謝謝。”

話音落下,諸彥冇有接話的意思,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重。

傲蘿試著撥了撥琴絃,悠揚的琴聲陣陣。

“有時候真挺懷念幼時冇有任何算計的時光。”

傲蘿歎了一口氣:“你還記得當年我第一次教你彈傲來鬼歌的那天嗎?”

諸彥點點頭:“記得。”

“那你對那天受傷很重闖進來嚇了我們一跳的人還有印象嗎?”

“你是說?”諸彥皺著眉,一個讓人不可置信的答案呼籲而出。

“冇錯,要想在短時間內恢複我的功力,隻有邪尊傲遊纔可以做到。”

諸彥仔細思索一番,攤手錶示無奈:“江湖人儘皆知最難找的人便是邪尊,就是最大的情報組織醉歡樓都不一定會有他的訊息。”

“自然不會讓你冇頭冇腦的尋他。”

傲蘿指了指桌子上的令牌:“傲浮留給我的令牌,傲遊欠她一個人情。”

令牌通體漆黑,上麵刻著大大的一個字——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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