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沐言 作品

第五十章 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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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透過麗嬪口得知:餘鶯兒之死,華妃疑心就是莞常在乾的,隻是苦無證據。

莞常在卻疑心是華妃乾的,說她殺人全看心情,誰觸黴頭,撞她刀口,都有可能殞命。

對於這個結果,她很滿意。

“小主,蘇......蘇公公來了。”小凳子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又是驚喜,又是著急。

安陵容俯身看自己。

她衣著如普通百姓家尋常,衣服上沾滿糕點的碎渣,香料的殘汁,五顏六色。

低下頭來聞聞,散發出奇特的、錯綜複雜的香味。

就這幅模樣,若是給皇上見到,那得多失禮?

“寶鵑,快去找件乾淨的衣裳來;三月,過來幫我梳頭。”

一時,翠和殿裡,手忙腳亂一片。

安陵容將宮裡最新發來的旗裝,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將頭髮上沾的異物去除。

若戴花、戴釵、戴耳環,已經來不及了。

“安常在吉祥,皇上命奴纔來請安常在,前去養心殿,皇上想聽曲了。”蘇公公在門外恭候道。

安陵容明白,皇上想聽《紫雲曲》,這曲她已學著純元的腔調,捏著嗓子,練了一個爐火純青。

養心殿外,甄遠道跪倒在地,皇上心煩意燥道:“明日再議吧!朕聽曲的時間到了!”

隨即,蘇公公關上了養心殿的大門。

安陵容看著案桌上的摺子堆積成山,不少掉到了地上。

她拾起一本放到案台上來。

皇上輕聲道:“彆管它們,朕叫你練的《紫雲曲》練得如何了?”

安陵容柔聲道:“嬪妾日日練,不知有幾分火候,還得皇上聽,才聽得出來。”

皇上微閉上雙眼,斜斜地躺在椅子裡,不再說話。

安陵容卻是深吸一口氣,學著純元的聲音,柔情百轉,像一汪清泉流過四肢百骸。

皇上聽著聽著,便睡過去了。

安陵容瞅著皇上,重複一次次起調,吟唱,唱了幾次,她便停下來。

此時,蘇培盛從外麵探個頭進來。

蘇培盛問道:“皇上,今個兒晚上,要不要留下安常在侍寢?”

皇上也未睜開眼,乏力地朝蘇培盛揮了揮手,蘇培盛退了出去,安陵容悄然退出。

蘇培盛攔在她的前麵:“安常在,皇上未表態呢?”

安陵容道:“蘇公公,難道剛冇有看見皇上朝嬪妾揮手麼?”

蘇培盛一愣道:“皇上,明明是他叫奴纔出去,彆打擾他清靜。”

安陵容笑道:“蘇公公,你會錯意了,皇上乏力,他需要好好休息,你看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冇有,讓他好好休息吧。”

安陵容傳喚守在養心殿外的秦三月,兩個人步行回翠和殿。

途經上林苑和禦花園,禦花園百花四季常開,花香迷人。

安陵容駐足停留了一會兒,總感覺哪兒有窸窸窣窣的異響。

牡丹花的涼亭背後、一人高的向日葵花叢,是那裡傳來的聲響。

“三月,感覺異常了嗎?”

“小主,裡麵有人在,還不止一個人。”

安陵容納悶,天近傍晚,時不時有巡防的人經過。

安陵容小聲道:“這麼晚,又會是誰在這個地方消遣?”

很快,花叢中露出兩個人頭,女的頭髮淩亂,氣喘微粗。

男的體形又瘦又高,衣襟半開,比女的稍高一些。

這不是內務府總管黃規全和欣...欣常在嗎?

安陵容吃驚,連忙拉著秦三月躲到樹後。

光天化日之下,在禦花園,在皇上眼皮底下,行苟且之事。

這兩個人,真是膽大包天!

離開時,欣常在還摸了黃規全的手,而黃規全低頭哈腰,任由欣常在摸他。

安陵容心裡突然想起,麗嬪的話猶在耳際:

皇上有三宮六院,後宮嬪妃隻有一個皇上。

可現在,這活色生香的畫麵,除了皇上,還有黃規全呢。

雖是太監,可也算得上是半個男人,欣常在可真有膽識!

安陵容眼中浮起一絲凜冽,等遠去的黃規全和欣常在消失之後,她才緩緩地從樹後出來。

安陵容叫秦三月去看看現場,有冇有留下蛛絲馬跡。

秦三月飛奔而去,將倒地的向日葵撥開,而後返回。

肉少皮厚的手掌心裡,赫然躺著幾根柔軟細膩的頭髮絲,大抵是欣常在的。

除了這個,彆無其它。

安陵容尋思道:這黃規全是內務府總管,是華妃的遠方親戚,上世經常利用總管的權力,剋扣其他嬪妃的月例,耽擱各宮苑的生活所需,在後宮嬪妃的爭寵奪愛、爭權奪利中暗中幫助華妃扞衛其在宮中的地位,以求保全自己能夠繼續倚仗華妃的關照,進祿加官。

後來,在華妃失寵之後,他見風使舵,討好新主,但為

時已晚!他因給莞常在送去殘花敗草,然後被皇上揪住了,送去了慎刑司。

這人遲早得下線,不理會也罷!

至於欣常在,入宮便是常在,上世後被封為欣貴人,她的家世算不上顯赫、也絕對不一般,後期,欣貴人曾托她的父親,調查到自己的父親安比槐貪汙,在自己備受皇上寵愛,無限風光之際,欣常在抓住了父親安比槐的把柄。

一來是父親安比槐行事不端,二來,欣常在的孃家勢力不容小窺。

安陵容的眼中露出一絲狠勁來:這個欣常在,必須極早除掉她!

可現在要告發她,手裡無憑無據,僅憑手上的這幾根頭髮絲,說不清也道不明。

安陵容冷眼瞅著欣常在離開的方向道:“三月,從今天開始,你隻有一個任務,就是盯緊這個欣常在,將她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都及時彙報給我,看她除了黃規全之外,還有冇有彆的男人,他們經常私會的地點要摸透,而且這件事要跟蹤得極為隱秘,不能同外人透漏半點風聲,以免打草驚蛇。”

秦三月做事極為穩重,口風緊,手腳快,安陵容對她很放心,關鍵是她話不多,內心沉穩,一點就透,不像寶鵑一般要重三四次地提醒,小凳子則是個心無城府的熱心腸,至於宮裡的菊青,那是莞常在賜來的人,又怎麼能輕易信得過?

安陵容在做一些重要的事之前,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了菊青,她給菊青安排的工作也是些無足輕重之事,像燒開水、打掃、清潔、負責翠和殿裡的花花草草等雜七雜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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