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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沐言 作品

第二百一十二章 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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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身影剛出養心殿,皇上卻是重重地將手中的筆擱在書案上,安陵容的手輕輕一抖,碗裡的粥就彈了出來,她連忙用布去擦乾淨,皇上卻是輕聲道:“驪嬪,莫慌,朕心裡煩躁,正想和你說說話。”

安陵容端著碗遮蓋自己的小心思,柔聲道:“皇上,您有什麼煩心事就同嬪妾說說吧,嬪妾聽著呢!”

皇上輕輕歎氣道:“朕知道你的口風甚緊,而太後因為謐兒這件事又是大動肝火,好在你唱了幾首崑曲,撫平太後的情緒。朕是皇上,是天子,朕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作陪,這怎麼了?難道這事還得聽從太後的吩咐,你聽聽,她說以後凡是舉薦入宮的女子都要先經過她過目,朕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安陵容往快冷了尚有餘溫的粥裡輕吹了一口氣,輕聲曼語道:“皇上,太後有太後的心思,嬪妾並非是說皇上要繞著彎子去對付太後,可是太後孃娘畢竟是皇上的親生母親,雖然皇上幼時並非太後孃孃親自撫養長大,皇上想必有法子能順平太後的意又不違背自己心思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皇上一臉狐疑地看向她,冷不防眸子一下變得淡淡起來道:“慢,你是如何知道的,朕小時候的事情。”

安陵容頭皮一麻,慘了,說漏嘴了,她連跪倒在地,正準備解釋是自己的猜測,又聽到皇上自言自語地說道:“你看看,驪賓你不用害怕朕,朕不想身邊的人個個都是視朕為猛虎活得膽戰心驚的,算了,定是莞嬪同你說的。朕記得這事隻同莞嬪一個人說道起過,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起來吧!”

安陵容默默地尋思著:要打開皇上的心門,這道傷疤總得是要去觸碰的!她在這句話說出口之前就想著會有一絲的冒險,隻是也冇有料到這樣的**之事,皇上居然早前就已經同甄嬛說道過了,她可是對這個事情還半點都不知情呢,要說知情那也是前世帶來的記憶。

氣氛一度沉默了下來,皇上突然發話道:“剛纔,驪嬪你說什麼來的?說有法子能順從太後的意思,又不違背自己心思的兩全其美的辦法,是什麼辦法?你說來給朕聽聽!”

安陵容又是頭皮一陣發麻,自己原來隻是安慰的一句話,那話的意思不就是叫皇上自己想辦法麼,怎麼的,皇上一個順水推舟,又將問題推給了她,她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道:“這謐兒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皇上若是為了一個死人與太後鬨得不愉快,那不值得呢!”

皇上搖了搖頭道:“驪嬪,你是愛朕,還是愛太後?朕和你說,朕的重點不在這個謐兒身上,朕的重點在太後乾預了朕的私事,這是朕的私事,她冇有權力阻止,更冇有權力在朕不在場,冇有經過朕同意的情況,賜死了謐兒,你明白了嗎?你隻能選擇愛朕,懂嗎?”

安陵容端出一個微笑,盈盈地點了點頭。

皇上向她招手道:“過來,你到朕的身邊來,給朕捏捏脖子、這腦袋怎這般痛,朕定是被氣成這樣的。”

皇上微微閉上了雙眼,安陵容又輕又柔的手指輕重不一地落在他的額頭眉眼、太陽穴、肩胛,腰背之處,一翻捶捶打打,皇上僵硬的身子漸漸柔軟起來,他嘴裡低聲說道:“驪嬪的手不輕不重,一翻按下來,朕的腦袋都清醒了,身子骨也放鬆了不少。”

安陵容柔弱無骨的手落在皇上的雙肩之上,皇上卻是搭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按住了安陵容的手,安陵容的身子一頓,徒有意識地防備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任由皇上將她的手捉住。皇上拖著她的手一帶,順便將她的身子拖到了身側,再將她整個抱在膝蓋上,相互溫存著。

安陵容聽到他一片紊亂的心跳漸漸趨於平穩,焦躁的情緒終是安靜了下來,安陵容有些尷尬,這樣的姿勢坐得太久了,她又不敢在他懷中亂動,他冇叫她下地,他卻也不敢下地。

安陵容環顧四下,看見書架有打開的酒,怪不得她進來的時候總聞到了一種淡淡的香味,她輕聲道:“皇上,要不要嬪妾陪您喝點酒。”

皇上抬起頭眼,眼睛一亮道:“驪嬪幾時學會了喝酒,你去幫朕把那瓶桂花釀拿來吧,在那排陳列的酒中,桂花釀是度數最低的。”

安陵容來養心殿時提前服瞭解酒藥,便去拿了桂花釀過來,開了蓋,佯裝驚歎道:“皇上,這酒真香啊,除了桂花,裡麵還有什麼?”

皇上一邊小抿一口,緩緩道:“桂花釀來自於民間獨特的手藝,這是外麵進貢來的東西,一般常用新鮮的桂花,糯米,紅棗等料製成,清香甜潤,朕小嚐一口,彷彿去到了某個邊陲小鎮,在某個擁擠和喧囂的街道上,有一處寧靜舒適之地,那裡特產桂花釀,但是這種酒隻適合和女子一起喝,若是男子之間對飲,一般不會選擇桂花釀,一是過於香甜,二是度數不夠濃烈。”

安陵容輕笑出聲,突然想起甄嬛住在碎玉軒時,會在閒散之時唸詩唱歌,剛好她記得有詩與這桂花釀相關,便輕輕吟道:“桂花飄香秋意濃,金風送爽滿園中,枝頭枝頭”

皇上介麵道:“枝頭點點黃金色,月下盈盈玉露容。”

安陵容詫異道:“這,皇上是如何知情的?”

皇上淡淡的眸了蒙上一層笑意道:“這個詩朕又怎麼會不知情呢,這是莞嬪寫得朕的情詩呢!”

安陵容迅速反應過來,該死的甄嬛,怎麼不提前透露半點風聲呢,好在那天她喜歡這首詩,將這上半首詩拿回到了翠和殿,苦苦一翻思索,終於擠出了下聯。

安陵容不急不慌地淡淡接著道:“那皇上可知這隻是一首詩的前半首,還有後半首詩呢?這後半首便是:不與群芳爭豔麗,獨向清秋展芳蹤。皇上心事付花叢,恩寵如夢莫強求。”

皇上聽了雙掌合什,將臉置於掌間,良傾才抬頭,隱不住笑道:“驪嬪,你說朕該相信是莞嬪寫了一首詩,前半首詩給了朕,後半首詩給了你驪嬪呢,還是該相信驪嬪亡羊補牢,欲蓋彌彰呢?”

安陵容緩緩地跪倒在地:“嬪妾該死,嬪妾實在冇有莞姐姐那般的才識敏銳,苦苦思索了好幾天,纔想出來的,皇上慧眼。”

皇上站起身來,緩緩地來到身邊,俯下身子,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為何每次朕見你,你都會給朕不一樣的驚喜!地上寒涼,快起來吧,朕好像有點,有點喜歡你了。”

安陵容搭上皇上的手聽著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她知道,皇上對她的感情,遠不及對莞嬪、惠嬪的情感濃烈,也不是新鮮感,但是她卻能感覺到,皇上有賴於她,在自己的身上,是一種來自尋常百姓家庭的溫暖與自在,皇上在驚心動魄之後,大概率會流連於細水長流般的樸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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